陆承杀回停剑山庄,和他要和魔教妖女成婚,这两个消息不知哪一个更叫人粹不及防。
问剑大会之后,江楼月回到东风不夜楼,在多方施压下,很快便着手调查当年谜音龙窟案到底有哪些人涉案,包括这些年他蓄意挑起魔教与正道纷争所犯下的凶案里,又有哪些人参与其中,江楼月虽被囚禁多年,但能力手腕仍在,不少曾经陆竹生的亲信闻风自尽或潜逃,但总归在给定的期限里,给出了一份能服众的罪人名单,并同样发布了追杀令。
也算保下了东风不夜楼。
她也不再戴着面具,以真面目示人,并且亲自上门向停剑山庄请罪,说她当时一念之差,又被白衡珏威胁,所以瞒着没将陆怀仙的下落告知,多年来她一直十分歉疚——但她本人也确实为了这件事付出了足够惨痛的代价,全家皆亡,自己更是被囚禁多年失去一腿一臂,就连陆镇行也不好再说什么,毕竟陆竹生之错他也有过。
双方也只需要这么一个态度。
东风不夜楼还专门免费发了一本小册子,历数了多年陆竹生所为,也算是还了正义教一部分的清白,再加上教主谢应弦近年来确实治下甚严,少有再对寻常无辜人下手之事,不知不觉间,两方人倒不再如从前一般敌对,也不至于一见面就刀剑相向。
但即便如此,得知了停剑山庄要与正义教联姻,也还是令众人大感吃惊。
他们竟真的要大操大办!
据说两方人自己也不大敢相信,其他门派还好说,正义教和停剑山庄敌对了这么久,仇怨不是一朝一夕,然而上面点头,这婚事不得不办,底下人只得硬着头皮互相扯皮。
原本婚事定在三个月后,然而一个月过去了,双方派人商谈了七八次,仍未谈妥,还差点刀剑相向,光是究竟在哪办,办多大,请哪些人,流程是按停剑山庄习俗还是正义教习俗都连着吵着好几天。
因为江楼月回东风不夜楼,谢应弦也帮了不少忙,所以此次即便是为了表态,东风不夜楼也决定出人出力分文不取,且不惜物力的帮忙办成这桩婚事。
两方人变成三方人吵得更加厉害。
花焰原本还对自己的婚事颇有想法,然而她去听了一次之后,被吵得头昏脑涨,瞬间便决定放弃一反正到时候商量好,她负责走个流程就是了!
陆承杀回停剑山庄没遭到多大的阻碍,本来他最大的罪名便是勾结魔教,但现在魔教已不是从前的魔教,他这项罪名自然也就不再成立,白崖峰如今自顾不暇,更是没空来管他。
他回去时,甚至停剑山庄山门外的守卫弟子还十分紧张地对他道了声恭喜。
陆承杀现在脾气好了许多,他甚至会轻声道谢。
花焰在旁边扯着他的袖子,第一次正大光明从山门内的台阶上迈步进去,只觉得一切都很新鲜,空气很清新,阳光也很明媚。
她跟在陆承杀身边,不可谓不显眼,但花焰习惯了也就不在乎众人的视线。
陆承杀更加不在意。
于是两人就在周围弟子时不时偷望过来的眼神下,非常坦然地走回了陆承杀的院子里。
花焰本来还担心他这么久没回来,里面会积了厚厚一层土灰,不过可能是知道他会回来,有人嘱咐过提前打扫,里面竟意外地干净,和她最后一次见时没什么区别。
她兴致勃勃道:“回家了是不是有点开心?”
陆承杀点了点头,道:“嗯。”
花焰进了他屋,就一眼又看见那关得紧紧的柜子,想起里面的混乱模样,她想着不觉笑出声来伸手便想去扯他的柜子,陆承杀目艮疾手快按住了她的手,道:“你都看过了。”
“再看一次嘛!我都快忘了!”
陆承杀只好松开手。
其实没忘,陆承杀的柜子里什么都舍不得丢,意外是个很恋旧的人。
床榻上被子也是新洗晒过的,十分松软,还散发着一股阳光的味道。
花焰一下又想起了当初陆承杀让她在榻上睡,自己却死活不肯上来睡的时光,不由翻身上榻,拍了拍旁边,邀请道:“来,跟我躺一会嘛!”
陆承杀迟疑。
花焰一本正经道:“你已经是个成了亲的人了!成亲以后,就是要睡在一起的!”
陆承杀好似被她说服了,他犹豫了一下,走了过来。
花焰特地往里面让了让。
陆承杀的动作光看背影就觉得有些紧张,他背着身坐下,然后才和衣擡腿上榻,躺在了花焰身边,身躯笔直,宛若一柄长剑,别的没什么,就是姿势实在太堇了。
虽然两人都并不胖,但这床到底是单人的,还是有些挤。
花培一转头就能看见近在阳尺陆承杀的脸,她忍不住侧过身来,一把抱住了他。
陆承杀随即一僵,但很快他放松身体,也伸出手,把花培缓缓抱进怀里。
安静的房间里,可以听见两个人都慢慢变快的心跳声。
两个人的姿势都不太熟练,也没有下文,就这么僵持着,竟还有些滑稽,主要他们之前除了中相思无解那次,确实没有什么像样的亲密时候。
此时做来,两个人都有点不太习愦。
但又都很想努力靠近对方。
花焰脑袋靠在陆承杀胸膛,听着他的心跳,被他榄着腰肢,有种说不出的满足,她微微擡起头,就对上了陆承杀的视线。
他黑眸里随一些波光,花焰情不自禁想去探看。
探看着,探看着,就又吻到了一起去。
两个人的呼吸都很凌乱,也很热切。
这几曰也不是头一回这样,毕竟是戛的喜欢,又憋了这么久,谁也抵抗不了想和对方亲密的念头,奈何近曰都在赶路,两个人的听觉又都实在好,没办法在犹如众目睽睽之下做点很过激的事情,只能胡乱的点火,又强行让它平息下去。
但现在,因为陆承杀的院子位置较偏,几乎听不见什么多余的杂声。
天地间,仿佛只剩下他们两个人。
于是亲吻就变得更加肆意。
陆承杀也觉得自己差不多快忍耐到极限了,他一边把她按进怀里吻,一边情不自禁去抽她的衣带,十分谨慎又很小心。
然而她似乎浑然未觉,也没有半点要抵抗的意思。
陆承杀大着胆子,把她的长裙从肩头剥开,随后呼吸一滞。
她今无赖里衣。
花焰感觉到肩头微凉,顿时有些紧张,十分配合地把手臂从外裙里挣了出来,然后她紧张地腿都绷紧了,也擡手去解陆承杀的。
这事说来长,但做起来也不过是一瞬间。
两个人的唇甚至都没有分开,还如胶似漆黏在一起。
陆承杀顺手便拉下了床帐,掩住床榻间不为人道的风光,方才褪下来的衣衫被一件件丢到了外面,直到最后一件还沾着女子体温的肚兜。
这次可没有阴相思的红烛了,甚至天都没有彻底黑下来,床帐外面还能看见明亮的天光,里面则被遮得只有隐约的薄光。
花焰很快就满状干了,她又羞又燥,还有,毕竟上一次已经几乎是两三年前了。
她所能看见的光,被陆承杀挡了个彻底,他长发垂了下来,隐约也有汗。
花焰用细白的手指攥紧身下的床褥,胸前紧张地起伏着。
陆承杀握住她的一只手,靠近她耳边,也很紧张地出声询问,问的花焰更加羞燥,她实际经验并不比他多多少,只能细声软语又略带恼怒地要他别问了,继续就是了。
不过,临了,她还是忍不住道:“……你温柔一点哦!”
陆承杀在她耳边用鼻音忍耐道:“嗯。”
其实不用她说,陆承杀也会十分温柔,只是他温柔归温柔,也未免也太久了点而且要的次数也未免太多了点吧!
花焰一开始还没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
毕竟头一回她也没觉得如何,总归不是第一次,得了趣之后她自己也有享受,虽然陆承杀缴械时,她还是忍不住蹬腿想捶他,但总归可以承受
于是在陆承杀低声在她耳边,非常不好意思地问她能续一次吗,她十分爽快地答应了。
之后他一连折腾了两回。
幸好四下无人,不然光是床架死命摇晃的声音,就足够令人无地自容的了。
花焰像被从水里捞出来,身上全是热汗,还有陆承杀留下的痕迹,他碰一下,她身子都开始跟着颤,只觉得整个人都不太好了!
偏偏陆承杀还意犹未尽。
外面天都快黑了,夕阳那最后一抹橘光,透过床帐缝隙染在陆承杀眉宇间,他平素略有些冷淡的眉眼这时候也再不负平静,黑眸里似乎都燃着火光,灼人极了,仿佛不知是谁把七情六欲都打翻进了里面。
他身上仍然有伤痕。
热汗沿着结实又宽阔的胸膛往下淌,极具力量感的腰腹肌肉分明,花焰刚才摸过,比想象中还要有料,她心、情越发复杂!
他凑过来吻她,碰到的地方都起了一层电。
怎么办嘛!
花焰也没有办法!
他又在她耳边,用那种声音问她。
她真的很难拒绝他……
而且说到底,花焰也是真的很喜欢跟他亲密,哪怕有时候难免酸痛不适,有时又过于刺激,使得她哭喘不止。
可……还是喜欢。
于是彻底折腾到了天黑。
***
原本他们是打算随便逛逛,陆承杀就去见陆镇行的,然而这一耽误,就耽误到了早上。
陆承杀走的时候,花焰甚至没怎么留意到,只昏睡着感觉到有人替_上衣服,又拖了液被角,然后轻手轻脚地出去。
她在陆承杀房间里睡到曰上三竿,也无人打扰,最后还是被饿醒的。
陆镇行也想知道为什么陆承杀明明昨天中午便到了,硬是拖到第二天早上才来见他,但他问不出口,只能在陆承杀前来时,一副淡淡并不在意的模样应声。
陆承杀长发微湿,整个人都显得睛神利落,眉眼间是时之欲出的高兴。
陆镇行感觉到了一丝安慰。
他这一生冷肃惯了,也就是陆怀仙在的那十来年脾气和缓,现下让他说两句软和话,也很难做到。
此时看着陆承杀,说不愧疚是不可能的。
回来之后,陆镇行也在反思,为什么知道是魔教做的恶事,他可以毫不犹豫杀上魔教,然而换上其他正道门派,他就不会这么想。
因为是魔教一所以理所应当被迁怒,这样的念头到底是什么时候起的,连他自己也说不清楚。
是非曲直自有天理,确实不应该仅凭出身就妄加迁怒。
正道也会做错事,魔教也会做善事,不应因为是正道就刻意放过找理由开脱,也不应因为是魔教而不分青红阜白将罪责^推到其头上。
道理虽简单,接受起来却很难。
他固执了这么多年,让他一下子完全转变过来委实有些不易
陆镇行在心里叹了口气,拿了放在一^的黑匣子,递给陆承杀。
陆承杀不明所以。
陆镇行道:“给你的。”
陆承杀自然只得接过,接过时听见陆镇行咳嗽了一声,道:下次带着她一起过来吧。
陆镇行话音未落,就看看他外孙那往日面无表情的脸上突然有一丝泛红,连神情都变得不太自然,透着些不好意思,生动得几乎不像他。
陆承杀接过匣子,点头道:“嗯。”他想了想,又道,“您别凶她。”
陆镇行:“???”
陆承杀竟然还在道:“她很柔弱的,是……语气不好意思中又透出了一丝开心是我的妻子。”
行莫名起了一身鸡皮疼瘩,有—瞬间怀疑眼前这个人真的是陆承杀吗?
还是有什么奇怪的人夺舍了他的外孙?
总之他挥挥手让他赶紧走。
陆承杀抱着匣子,倒也不急于打开,他看着天光想了想,拐去膳房要了几盘膳食,又想起她临睡前,身上黏腻的模样,嘱咐送桶热水来,才又回了自己房间。
他回去时,她好像刚苏醒,正揉着肚子坐起来。
一见陆承杀手里拿着的笼屉,花焰顿时眼前一亮,道:“你什么时候也学会了从膳房拐帯啦!”
陆承杀总不好说他是理直气壮要的。
笼辰里放了三荤两素,异常丰富,食物散发出勾人食欲的鲜香。
花焰爬起来简单洗漱过之后,便准备开动了,菜都是刚出锅,还冒着热气,因为是自家门派,每盘都分畺十足,花焰握着筷子毫不犹豫大快朵顿起来。
吃了一会,她察觉到陆承杀就在一旁看着,仿佛她吃东西也是什么有趣的画面。
花焰不禁道:“你也一起吃啊!”
陆承杀这才想起自己也没吃。
只是他吃两口,就又要去看花焰,闹得花焰还以为自己脸上沾了什么东西。
陆承杀摇摇头道:“没有。”
花焰奇道:那你看什么!”
陆承杀实话实说道:“想看你。”
花焰脸上一红,道:“昨晚还没看够吗?”
陆承杀不说话,只是脸微微红了。
花焰吃饱了之后,身上还是难免有点酸涩又有些黏腻,但总归口腹之欲满足了,她便想问问陆承杀哪里可以沐浴,正想着听见外面有人敲门,陆承杀出去一趟,回来便带了一桶热水。
把桶放下,他就要出去。
花焰随口道:“你不出去也可以。”
陆承杀脚步一顿,真就没出去。
花焰想着反正她哪他没看过,干脆直接脱了衣衫泡进去,水温刚好,她舒舒服服洗了个澡也没管陆承杀,泡在里面仿佛连酸软都缓解了,只是……她还是脸有些红。
洗干净就不想穿脏衣服了,于是花焰直接找陆承杀索要了一套。
陆承杀的衣服对她来说还是过于宽大,手指都只能探出一点指尖,不束腰带只觉得里面空空旷旷,束了腰帯又显得她腰肢尤其的细,其他地方却过于宽松,比如肩膀就在不时往下滑,衣服整体十分不协调,怎么穿都怪怪的。
花焰正举着袖子,想着问陆承杀有没有小点的衣服,就又被陆承杀从后面抱住了。
她不由问道:“怎么了?”
陆承杀没有说话。
肩膀上那块衣服又往下滑,范焰有些无奈地伸手想再次拽起来,然而还没等她手碰到,陆承杀的唇已经覆盖在她肩膀的肌肤上,花焰顿时一抖,电光石火间,她悟了。
“你不会还想——”
“……嗯。“”这声音略帯一丝赧然。
花焰震惊:“……!?”
他精力也太好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