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悦阅书阁 > 其它 > 一斛珠 > 第8章 没有色彩的画卷(十八)

    第八章没有色彩的画卷(十八)

    “做衣服。”屹湘简单的说。她说着,似有一点儿犯难的样子。随即笑了一笑,说,“也不是非要,如果能找到合适的就最好。”

    叶崇磬想了想,说:“我帮你留意一下吧。现在原石的价格越来越贵。好东西都被炒高了。”懒

    “明白。”屹湘点头,“我们需要的也不算多。其实按我的想法,下脚料也都可以利用。但是东西一定要好。”她看着叶崇磬,想起自己第一次见他,还跟陈太说,就是他们这样的“新贵”胡乱投资,弄的什么东西都离谱的贵了……现在知道,叶崇磬或者是年轻才俊,但叶家确实不是“新贵”。不过呢,这种收藏炒作,叶崇磬也未必不参与。

    她鬼心眼儿一转,眼帘低垂。叶崇磬跟邱潇潇是不约而同的反应:潇潇眉尖一蹙,崇磬嘴角一翘,都料到她必然是想到了什么不肯说出来。

    崇碧则笑嘻嘻的说:“东西一定要好……再配上你们lw的商标,你们打算一件礼服卖多少钱?”

    屹湘晃了晃头,把玉佩塞回领子里,“谁说不是呢。”

    她嘴巴一嘟。

    “你们这行业,惯会投机取巧,有时候免不了舍本逐末。”潇潇笑,看看时间,建议他们换个位置坐,崇碧主动拉了潇潇收拾桌子,说:“一起喝杯茶,我们再走。我这样子回去,怕挨骂哦。”说着看了一眼潇潇的表情,“不准说‘你也知道’!”虫

    潇潇果然没说,他没说,崇碧却又歪了头,见屹湘跟哥哥并不注意他们,迅速的亲了潇潇一下……

    屹湘跟崇磬看着那两位收拾好了桌子又洗碗,洗好了碗,头对头的研究着叶崇磬拿来的那个茶罐。她便笑着说:“谢谢。这一两年,多亏了你的好茶。”

    叶崇磬不甚解。

    “崇碧会分我一些。说是你带给她的。”屹湘解释。两个人坐在沙发上,叶崇磬的坐姿随意而不随便,听她一解释,只说“又不值什么”。

    静默片刻,屹湘忽然轻声笑了一下,说:“真不敢相信,他们竟然结婚了。”她说着,两脚并在一处,轻轻的活动了一下,又叹了口气,“我小时候……那时候不懂事嘛,觉得全世界的男孩子就只有我哥哥最好,要嫁人呢,就嫁给我哥……”

    她的笑意更深,一对眸子亮晶晶的,脸上两酡淡淡的红晕,竟是比搽了什么样的胭脂都要自然和好看的样子……叶崇磬转开了目光。

    屹湘笑着,见叶崇磬久不出声,便留神看他。此时不知道是因她刚刚的话说的有趣,还是觉得她这样的小动作有趣,抑或是其实他的心情就跟她一样,有点儿复杂更多的是欢喜,总之,他的样子,应该是在笑吧——她从认识他以来,没怎么见过他这样笑,很单纯……她轻咳了一下,叶崇磬怎么会很单纯。

    听到她轻咳,崇磬略抬了抬下巴,说:“我妹妹,大概就从来没有这个念头。”

    “什么念头?”叶崇碧端过来茶,恰好听到这个词。

    屹湘顿时有点儿窘。

    崇磬倒恢复了他那不动声色的态度,泰然自若的说:“学着做顿好吃的饭菜啊。”

    崇碧嘻嘻的笑着,斟茶。

    叶崇磬没再看向屹湘。他只觉得今晚,大概自己看的有些多了。以至于他有一种感觉,似乎是认识她很久了,乃至于她并不太像自己第一眼看到的那个女子;甚至在离开屹湘公寓的时候,他看着妹妹想,认识崇碧也这么多年了,还不是越来越觉得她也在变化?

    崇碧上车前从包里掏了一个锦盒给他,嘱咐他回家再看。他也就随手放在了车里。潇潇他们先走,他驱车跟上去,屹湘没有立即转身上楼,而是慢慢的往另一个方向去了……他转弯的时候看了看这空旷阔大的院子,沉默而寂寥的,幸亏已是春天,不久,这些树上将密密的长出绿色的叶子来了……

    他回到家里的时候,只拎了那个很轻的锦盒上楼。

    一进门便看见毛球冲着他便跑过来,地板太光滑,它打了个滑,一个跟头栽到了他脚下。他忍不住想笑,弯身把毛球拎了起来,锦盒“啪”的一下掉在地板上。盒子用五色丝绦系的紧紧的,从外边看,一时倒看不出究竟。

    叶崇磬将毛球放下,顺势坐在一边的凳子上。锦盒里还有一只烟黄色的丝绸布包。同样是五色丝绦扎口。

    那丝绸布包拿在手里,还没有打开,他已经有些觉得异样。慢慢的剥去那布包——是一把扇子。

    湘妃竹扇,长约九寸余。细巧的竹片上斑痕驳驳。他轻轻的捻了一下。扇子一格一格在他手中展开……简单到不能再简单的图案,素净娴雅:从右侧到左侧,疏疏懒懒的几笔兰叶到了中央,一对彩蝶生机盎然,一只舞在空中,一只落在半开的兰花上,那触脚踩着花蕊,似是蝶与花踏在了微风的弦上……与画面大小相称的,左下角一行小字,是年月的款识。字规矩而美好。与画面同样的熟悉。这本是深深的印在了他脑海中的物事。即便是不再看到、不再想起。但更令他惊心动魄的,是那一枚朱红的印记。

    湘湘。

    刹那间他以为自己看错。但绝不会错。除了这枚朱砂印,和年月的差异,也许只有画面上细微的差别,这确实是他曾经失落过的那把折扇,那字迹,横撇竖捺,竟全是旧时模样……他将扇子再一格一格的合起来。

    久久的,他坐在凳子上,终于是舒了一口气。

    心里很沉,身上却觉得轻松。

    这是多么矛盾的一种感觉,却终于同时出现在了他的身上。

    他忍不住再次打开扇子,落在眼底的,仍是那清秀的小字,渐渐幻化成人面,带着笑的、有着精灵而漂亮的眼睛、眼睛里有着时而狡黠时而温存的透明的眼神……那是深不见底的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