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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陶卉这段时间跟韩不羁他们走得近,偶尔也蹲在片场一起吃盒饭吃工作餐,平时大家都斯斯文文的。

    出来正式跟影帝团队吃饭,才惊讶地发现影帝团队都…还挺能喝的?

    高萌拉着苗苗,吴越拉着周浔,没一会儿就喝嗨了。

    桌上菜肴减半的时候,那边苗苗已经站在椅子上开始模仿自己食物中毒的惨状了,只听她高声科普:“太可怕了,我感觉我的翔就快从我的菊花里喷出来了,但同时我又很想吐,我当时特别难过,到底是先拉翔还是先吐,这是一个问题!”

    陶卉尴尬地看了眼身旁的韩不羁,扶额叨念:“我跟苗苗,其实也不太熟……”

    陶卉倒是没喝,她平时泪点挺高,只有两种情况会哭得稀里哗啦:一个是委屈时候听到人安慰,一个就是喝酒了。

    高中毕业那会儿班里出去吃散伙饭,陶卉喝了一瓶啤酒愣是把高考完撕书撕复习资料的喜乐气氛搞得像是失恋现场,一个个跟着陶卉在大排档嚎啕大哭,把巡警都给招去了。

    韩不羁细细抿着白酒,偶尔用公筷给陶卉夹菜。

    她神色复杂地瞥了韩不羁一眼,这人不工作的时候要么一身休闲装,要么就纯色帽衫,像个刚毕业的大学生似的,最重要的,吃饭还不忘记立人设。

    给她夹得都是毛血旺、水煮鱼、红油爆大虾这种辛辣过瘾的,自己吃的都是什么小米辽参、清炒荷塘、粉丝蒸扇贝一类清淡的。

    啧,帝都市人设不能崩呗?

    陶卉夹了一筷子毛血旺,塞进嘴里,含糊不轻地嘟囔:“韩不羁你不累么?非得苦着自己吃清淡,我又不会给你说出去。”

    韩不羁在片场看中了道具里的一种石头,问了道具组的工作人员,人说那是拉长石,某宝上就有卖,他这会儿正在购物软件搜呢,冷不丁听到陶卉说话,擡眸:“嗯?”

    一说话,手里的字按了个“lachangs”出来。

    陶卉瞥了眼韩不羁手机上搜出来“腊肠四川”字样,撇了撇嘴:“都是自己人,你吃点辣的也没什么,我真的不会说出去的。”

    韩不羁只针对她第一句话做出回应,笑着问:“自己人?”

    陶卉刚想说话,一口咬到了藏在毛肚片里的一根川椒,辣得脸瞬间就红了。

    坐在身边的要是苗苗,陶卉肯定不顾形象地大吼:“水水水,辣死了!”

    但身边坐着的,是韩不羁。

    这个脸不能丢!

    陶卉辣的眼泪都出来了,泪眼朦胧地伸手从桌上拿了个装得满满的杯子,在韩不羁诧异的眼神下,一口把杯子里的东西给喝了。

    喝完辣得呲牙咧嘴。

    陶卉苦着脸,沉默了至少10秒,哆嗦着问:“我喝得,是白酒?”

    可能影帝也没见过抢酒喝的姑娘,神色非常复杂,递过一杯热水,解释着:“那个杯子是我的。”

    陶卉没说话,讷讷接过温水,小口小口喝着。

    52度的白酒下肚就跟吞了烧刀子似的,五脏六腑都叫嚣着往外冒热气。

    一杯热水没解掉酒的辛辣,反而脑子开始发晕了。

    陶卉求助地往周浔和苗苗那边看过去,醉眼朦胧都分辨出浔妈大着舌头、苗苗脸红得堪比面前的红烧带鱼,看上去状态都还不如她。

    韩不羁已经叫服务员要了一杯蜂蜜水,正神色温和地细细询问:“陶卉,喝点蜂蜜水?平时喝酒吗?会不会过敏?”

    可能她真是醉了,为什么韩不羁那双瑞凤眼里,闪着的光那么温柔,那么慈祥?

    陶卉甩了甩头,指着韩不羁,眼里都是迷茫:“你说,你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

    韩不羁看着陶卉,问:“你觉得,我是个什么样的人?”

    陶卉扯了扯堆在脖子上的毛衣高领,嘀咕着:“太热了,怎么这么热,而且你们为什么总是反问我,韩不羁也是这样,总是反问我。”

    头顶的大水晶吊灯特别亮,晃得陶卉有些眼晕。

    他们6个人吃饭,却订了个能容纳18-20人的宴会包房,坐在桌子对面的另外4个人边划拳边喝酒,早就玩得没空看韩不羁和陶卉了。

    韩不羁皱眉,伸出手在陶卉面前晃了一下:“陶卉,我是谁?”

    “嗯?”陶卉放下手里装着蜂蜜水的杯子,像是想让自己看得更真切一些,她凑近韩不羁,甚至用握过温热水杯的手,拉住了韩不羁在她眼前晃悠的指尖,懒洋洋地问,“你是谁呢?”

    韩不羁看了眼握着自己指尖的那只白净的手,因为要拍的是古装戏,陶卉指甲只涂了一层透明色的护甲油,粉□□白的。

    “我是韩不羁。”他轻声说。

    “哦,韩不羁。”陶卉眼睛蹙眉想了想,“那我跟你的第一次见面,还真是尴尬呢。”

    可能是想到了那次在宣传页上画王八,又被韩不羁看见的事情,陶卉不满地皱眉:“太尴尬了。”

    她一说话,嘴里散出一点酒香掺杂着蜂蜜的甜,之前吃了辛辣嘴唇也红通通,看上去格外勾人心弦。

    韩不羁伸出那只没被她握着的手,用食指点着陶卉的脑门,把她推开些距离,无奈地说:“陶卉,你真是不能碰酒。”

    被推开的陶卉一点也不觉得自己跟韩不羁的距离有什么问题,重新凑过去,神秘兮兮地说:“哦,那不是第一次见面,我第一次见韩不羁,没认出来他的,在冰岛,雷克雅未克的酒店,他帮我提了箱子。”

    韩不羁看了眼对面手拉手出去上厕所的四人组,擡手轻轻拍了一下陶卉的头:“你记错了,我们很早很早以前就见过,还不止见过一次,只是你忘了,陶卉,我第一次见你的时候,你只有14岁。”

    两人都坐在椅子里,但陶卉还是没有韩不羁高,再加上她探着身子往韩不羁面前凑的姿势,就只能扬着头才能看清韩不羁的脸。

    韩不羁这句话说得太温柔了,被酒精控制的大脑终于开始搞事情了,明明没听懂对面的人说的14岁什么的到底是什么,陶卉还是眼睛一酸,眼里“biu”地流了出来。

    陶卉一喝酒,准能想起那些平时被她藏在心里的那些小破事儿,还能一直哭到睡着。

    她流着眼泪,抓着韩不羁的手,凄凄惨惨地说:“如果没有遇见过韩不羁就好了,我真的想当一个好演员,要不是我这张脸还行,18岁我可能就失业了,我太可怜了,咯。”

    韩不羁看着面前哭得都打嗝了的陶卉,动了动手指:“所以,你希望从来没遇见过我?”

    他擡手轻轻擦掉陶卉眼角的泪水,问:“是么?希望从来没遇见过我?”

    陶卉好像遇到了什么难题,摇着头思索了好一会儿,突然擡起头,哭哭唧唧:“那韩梅梅们也太凶残了,我被骂死了,我真惨,呜呜呜。”

    韩不羁好笑地看了眼不断卖惨的陶卉,她喝多了原来是这样的,像个跟家长告状的小学生?

    有点拿不准怎么安慰这个小醉鬼,韩不羁拿了张纸巾擦掉陶卉的眼泪,又轻轻拍了拍她的头:“不哭了,乖,以后谁骂你,我挡在你前面,好不好?”

    哭唧唧的陶卉擡起头,沉默地看着韩不羁。

    3秒之后,陶卉爆发了一声惊天动地的哭声,吓得影帝指尖一抖。

    韩不羁27年来第一次遇见难题,喝多了哭得停不下来的姑娘怎么哄,在线等,挺急的。

    也不知道平时看着大大咧咧的,怎么就能有这么多委屈,哭得停都停不下来?还越哄哭得越凶的?

    高萌从门外探进半个脑袋,警惕地威胁:“老板,你要是欺负兔兔,我会跟你拼命的。”

    韩不羁看着哭得开始打呵欠的陶卉,叹气:“叫代驾,回去吧,你的兔兔哭累了。”

    高萌看了眼眼眶鼻子都红通通的陶卉,捂着心脏脑补了一出霸道总裁强吻的戏码。

    身为大助理,高萌办事非常靠谱,早就叫好了代驾给了双倍的钱在饭店楼下候着。

    陶卉被韩不羁抱进车后坐,然后他自己也坐了进去,还没坐稳,陶卉像个没骨头的泥鳅,软哒哒地抱着他的手臂靠了过来:“院长妈妈,我们去哪儿啊?”

    “……”韩不羁无奈,“回酒店。”

    小酒鬼乖乖点头,脑门在韩不羁胳膊上拱了拱,像是黏人的宠物狗,小声说:“好的,院长妈妈。”

    韩不羁也喝了点酒,被陶卉蹭得有点上火,从车里翻了瓶冰凉的矿泉水,一口气灌了大半瓶,才点着她的额头:“行,今天我就当个老实的院长妈妈。”

    原本今天是想要跟陶卉好好聊聊的,最近她没像以前那么防备他了,但关系也没有更进一步的意思。

    韩不羁想问问陶卉,为什么她那么坚定地认为自己是个川渝人,又为什么会对他有脾气暴躁这样的印象。

    结果小姑娘干了一杯白酒,自己醉得稀里糊涂,什么都聊不上了。

    到了酒店陶卉还睡着,韩不羁在她身上盖了件外套,跟刚才一直装醉、这会儿精神得能收拾收拾直接去公司开会的高萌说:“我送她去你房间,你照顾一下。”

    高萌看着自家老板又抱起了自家爱豆,激动得想要去跑个马拉松,捂着胸口眼睛发亮:“老板,要不,你来照顾兔兔?”

    韩不羁瞥了高萌一眼,笑着:“主意不错,但,下次吧。”

    陶卉被韩不羁放在高萌床上,有点不舒服地动了动,突然睁开眼睛,看着韩不羁,口齿清晰地说了一句:“珍爱生命,远离影帝。”

    “嗯?”韩不羁愣了愣,失笑,像逗孩子似的,伸出手点了点陶卉的脑门,“怎么远离?嗯?”

    敢情他天天往人身边凑,这小姑娘还惦记着远离他呢?

    小没良心的,这段时间都是谁任劳任怨地帮你的事业铺路?居然跟个邪教似的,还念着口号远离他?

    陶卉刚哭过,眼窝粉嘟嘟的,明亮的眸子里反射出韩不羁的影子,她歪着头想了想:“就,见面不说话,陌生人一样!”

    “行。”韩不羁笑着指了指她,“想当陌生人?那就听你的,当陌生人。”

    本来是一句玩笑话,醉得懵兮兮的陶卉突然伸手抓住韩不羁的指尖,看着有些紧张:“三天,三天就好,我们绝交三天,你不跟我玩、我也不跟你玩,三天之后就和好,三天你知道吧,72个小时,多一分钟都不算的……”

    陶卉嘀嘀咕咕,说出来的话像是小学生吵架时候的“绝交宣言”,听上去挺幼稚的。

    但韩不羁听得很认真,听完忽而笑了,看着陶卉,宠溺地说:“你想怎么样都行。”

    等韩不羁终于把陶卉哄得睡着了,转身看见了正在翻速效救心丸的高萌。

    高萌指着自己胳膊上的一块淤青念念有词:“妈妈,我没有作梦,我胳膊真的掐疼了,好疼啊,肯定不是作梦,我们‘不会cp’今天发糖了!‘不会cp’太会了!……”

    “……”韩不羁看了眼高萌,“你该吃药了。”

    “好的老板。”高萌把速效救心丸瓶子里的小糖豆塞进嘴里,“这对cp太甜了,我爱他们一辈子啊啊啊啊。”

    韩不羁回到自己房间,脱下帽衫丢在一旁,帽衫袖子上还残留着陶卉的香水味,葡萄柚和荔枝。

    陶卉好像很喜欢水果香?

    韩不羁走进浴室,站在温热的水流里慢慢回忆着跟陶卉初遇时的场景。

    已经是7年前的事情了,那天的很多事情都很混乱,冰冷的河水几乎快要让他窒息了,有一个人不停地按着他的胸口。

    她说:“醒醒!快醒醒!别睡,你还这么年轻,还没吃到很多好吃的,还没买一车的青苹果,青苹果特别好吃,你一定要尝尝,千万要活过来啊!醒醒!”

    水流顺着韩不羁的肌肉线条流淌下来,他站在浴室里突然笑了。

    她说的那些,实在算不上什么值得活着的诱人条件,但也成功唤醒了他。

    他想到桌上那颗早已经干巴巴的苹果,笑着想,尝过了,确实好吃。

    作者有话要说:陶卉:我不是这样的,我是一个可爱又不失优雅的lady,我不是一喝酒就降智的二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