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搜索: 热词:渡心指柳残阳富家女席绢血染枫红公孙梦我愿乘风起酒小七致1999年的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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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落苏噎了噎。

    好半天,他才说:“楚酒,我当然不希望你死,我们一直都在找你,希望你能去治安局,把你多次利用幻界系统漏洞潜进系统的事说清楚。”

    他诚恳地补充:“只要你肯老实交代,我们治安局不会太难为你的。”

    楚酒默默地收短杆子,又把长长的白纸卷成筒。

    楚酒问他:“你们治安局的人,是知道这个游戏茧出错,特地进来的?”

    “那倒不是,”白落苏回答,“我和一个同事刚好路过这里,无意中在游戏茧的光墙外发现了两具不明尸体,才进了这个游戏茧。我猜想,我们失踪以后,其他人应该已经用我们的位置,排查到了这个游戏茧。”

    他说:“你有没有发现,已经好久都没有新玩家进入这幢大楼了?如果我估计得没错的话,按操作流程,治安局应该已经在这个游戏茧周围设立了电子虚拟封锁墙,现在连只鸟都飞不过去。”

    白落苏继续劝降:“所以你现在无论如何也走不了了。等一解决掉这个出错的游戏茧,我就带你回治安局。”

    楚酒问:“你知道该怎么解决掉这个出错的游戏茧?”

    白落苏的瞳仁再黑,也流露出一丝尴尬。

    “我不知道。我不是相关部门的。”

    楚酒很好奇:“你不是治安局负责幻界系统的相关部门的?那你是什么部门的?”

    白落苏更尴尬了,抿了抿嘴唇,“……我是……呃……档案管理科的。”

    档案,管理,科的。

    楚酒:“……”

    这位治安局负责管理档案的大哥分辩:“不管我属于什么部门,我觉得,既然我是治安局的人,就有责任把你缉拿归案。”

    挺有职业操守。

    楚酒看了他一眼。

    他刚才还像个被系统控制的木讷的NPC,这会儿除了瞳仁黑了一点,从语气到动作,都挺正常,完全就是个活人。

    还多少有点话痨。

    楚酒好奇:“你现在看着挺正常的,那刚才干嘛一脸死气?你是被那种声音唠叨得经常神志不清?”

    “哦,”白落苏认真回答,“我仔细体会了一下我的这个角色,感觉定位应该是行政处一个已经变成半人半怪的经理——我琢磨着,想当好治安局在这里的卧底,就必须得先入戏,无缝融入周围的环境里,对不对?我融入得好不好?”

    楚酒张口结舌。

    融入得确实很好。

    楚酒把地上的东西收了收,抄起那根长杆子,像攥着根红缨枪一样,站了起来。

    “行。这位卧底,等我把手里的事忙完,你再缉拿我啊。”

    她走到门口,想起来:“白经理,你给我安排一个活,让我能上顶楼。”她补充,“你放心,反正现在谁都不能离开这幢大楼,我就算想跑也跑不了。”

    入职须知里说过:【试用期员工未经允许,不得进入八至十层管理区。】

    不能随便上顶楼,会倒霉的。

    白经理琢磨了一下,“顶楼也有个小储藏室,里面的物资归行政部的后勤管,你本来就应该过去清点,这是你的工作,清点的单子你那边有,钥匙就在我给你的那串钥匙里,上面贴着楼层编号。”

    他又提醒她,“天亮的时候就要下一轮结算了,你注意你的绩效。”

    总这么到处跑,绩效说不定会不达标,绩效垫底会被淘汰,他这是一片好心。

    楚酒默默计算了一下时间,点头,“好。”

    白落苏忍不住,“可是你去顶楼干什么?”

    楚酒严肃答:“捅人家玻璃。”

    白落苏:“啊?”

    “不要跟着我,否则我不跟你回治安局。”楚酒威胁完,把挂在脖子上的耳机扣回头上,拎着那根骂人用的长杆子,推门离开了会议室。

    她放好东西,把清点的单子和钥匙揣进口袋,上了顶楼。

    她胡汉三,在被扔出靳惊的总裁办公室的几个小时以后,又重新杀回来了。

    不过她没进办公区,而是沿着楼梯一路到顶,就停了下来。

    顶楼楼道里有扇小窗,可以打开一个通风透气的细缝。

    楚酒摇开窗,小心地把长杆连同展开的白纸一起伸了出去。

    顶楼的建筑结构,总裁办公室一边的落地窗和楼道紧挨着,这根长杆拉开后又足够长,用长杆挑着白纸伸过去,刚好可以把字条怼在靳惊办公室的落地窗外。

    楚酒用长杆的一头捅了捅隔壁的玻璃窗。

    只过了片刻,总裁办公室紧闭的窗帘就拉开了,一定是靳惊听见了敲窗的声音。

    楚酒迅速打开早就准备好的手电筒。

    一束强光射出去,照在长杆尽头挑着的白纸上,上上下下来回打着光,生怕他看不清楚上面骂人的话。

    果然,眷恋值马上涨起来了。

    【靳惊:眷恋值加100】

    不枉写得那么长,一下子就加了一百的眷恋值。

    不过只冒出这一条,窗帘就又重新合上了。

    楚酒再接再厉,继续使劲捅他的窗户,可惜无论再怎么敲,他都不肯打开窗帘。

    楚酒默默地叹了口气,收回长杆。

    刚关好窗,就看到一个人从下面一层楼梯上来了。

    是韩序。

    他踹了一回靳惊的门,被押送到保安那边,不知用了什么办法,又重新杀回了顶楼。

    走路的姿态很从容,看起来安然无恙。

    楚酒一看出他的轮廓,就转过头,避开目光,拎起胸前的工牌对他晃了晃,“我转正了。”

    韩序还是试用期,楚酒是在提醒他,按规定,如果跟她对视,他必须要保持笑容。

    楚酒当然不会去割他的喉,但是违反规定,说不准就会被系统掐住呼吸和心跳,直接淘汰。

    韩序也早就看见楚酒了。

    他从保安科找到机会,脱身出来,又重新走了一遍入职流程。

    他一个人去人事部交表领工牌,在入职测试的会议室里等了好半天,也没有等来任何新人。

    韩序估计,应该是治安局收到了消息,把外面封锁了。

    这倒是件好事。

    没有其他人来,韩序一个人通过了入职测试,作为第一名,毫无悬念地重新进了秘书处。

    楚酒却不在秘书处里,卢克说,她被靳惊调到楼下行政部去了,韩序找了个借口,去行政部转了一圈,又跟着她的脚步重新回到顶楼。

    一上到顶楼,韩序就看见了楚酒。

    她顶着那头爆炸式的红毛,红毛上扣着一副大到夸张的黑色耳机,手里举着一根长杆子,杆子尽头像挑幡一样,挑着长长一张黑黑白白写满字的纸。

    奇奇怪怪的,不知道又在鼓捣什么。

    她鼓捣完,回过身时,胸前的工牌晃来晃去,是蓝色的。

    她到底还是转正了。

    转正很危险。韩序这几天在游戏茧不是白待的,知道一旦转正,就会开始被异化的过程,只要待在有镜子的地方,就会被声音诱导,慢慢丧失神智,变成没有自我意识的行尸走肉。

    他自己全靠躲在安全的秘书处,才熬过升管理层前最艰难的那一段。

    不过她好像问题不大。

    起作用的似乎是她头上的耳机,就算身处满是镜子的楼道,她的举止也没什么异常。

    韩序并不知道还有可以这种耳机,这幢大楼的边边角角隐藏着不少秘密,这不知她是从哪里挖出来的宝贝。

    楚酒避开他的目光,从口袋里掏出纸片,“看。已经四张了。”

    她的语气很平静,韩序却能从里面分辨出一点开心和炫耀。

    她也没别人可以炫耀。

    在这幢诡异的大楼里,人虽然不少,却都在忙着。

    人们坐在一间间格子间里,忙着不被淘汰,忙着转正、升职,只有他和她两个人不务正业,在阴暗的楼道里,努力想办法破解这个游戏。

    她的速度惊人,比他离开前又多收集了两张,进度让人振奋。

    楚酒把手里的小纸片递向他,这回没有不让他碰的意思。

    韩序小心地接过这沓珍贵的纸片,查看过背面的密码,拼了拼,重新还给楚酒,“只差最后一张了。”

    然而她扣着耳机,根本听不见,始终低着头,看都不看他一眼。

    根本没法交流。

    韩序没办法,伸手扳起楚酒的脸。

    终于对上了她的眼睛。

    楚酒的瞳仁,果然不再像他离开时那么清澈明净,黑色的瞳孔像是被滴过眼药水,散了瞳一样,范围扩大了一些,黑漆漆一片。

    异化已经危险地开始了。

    幸好这过程像被及时地按下了暂停键,她只是瞳仁有点黑,举止如常,还是个正常人。

    韩序主动跟她对视,楚酒多少有点讶异。

    虽然才认识韩序一天,已经很明白他的性格,他挂着试用期的工牌,却很不想笑,为了不对人笑,无论干什么,都垂着眼睫,几乎不看任何正式员工。

    楚酒仰起头。

    他正认真地看着她的眼睛,嘴角微微弯着,不折不扣是个微笑。

    楚酒心想:这人笑一下……还真的……挺不错的。

    这念头一冒出来,就看见韩序像听见了她的心声一样,立刻转开目光,好像有点不自在。

    楚酒懂:呦,大爷害羞了。

    韩.大爷.序:“……”

    韩.大爷.序说:“走,我们找个安静的地方说话。”

    楚酒戴着耳机,眼神茫然,努力地分辨他的唇形:?

    韩序无奈,拉起她的手,在她的手心里一笔一划地把句子写下来。

    顶楼的卫生间有镜子,现在不能去了,两个人得找个既没有别人,也没有镜子的地方才能好好说话。

    楚酒指了指楼下,带他下楼。

    两人来到六楼行政部的小会议室。

    小会议室里仍旧没有人,头顶草掉在地上的那把消防斧也没了。

    楚酒走过去踢了踢,头顶草躺过的地方空空荡荡,他的尸体消失了。

    韩序关好门,一等楚酒摘掉耳机,就问:“楚酒,你还需要我做什么?”

    看他的姿态,就像踹门时一样,只要她需要,他就可以做,全力以赴地帮她的忙。

    他是真的很想拿到关停游戏茧的密码。

    “我还是要接近靳惊。”楚酒叹了口气,“他把自己关起来,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电话邮件都不理,比古代的大家闺秀还闺秀,简直没办法。”

    都没有机会辱骂殴打boss。

    楚酒问:“你说,要是我找把消防斧,把他的门劈开,会怎么样?”

    韩序并不觉得她的想法奇葩,认真地想了想她的主意。

    “劈开不行,闹出来的动静太大,不等你真的接近靳惊,你就又会被赶出去。”

    他沉吟片刻,“我倒是有个办法,可以让你溜进靳惊的办公室。”

    楚酒:哦?

    韩序说:“我再去重新办一次入职,这次进保安科。我看到过,保安科可以控制大楼里所有办公室的电子门锁,我去帮你直接打开靳惊的门。”

    这倒很是个主意。

    楚酒问:“你真的能进保安科?”

    韩序肯定地回答:“我试过,我可以。”

    楚酒想了想,“那你能在开锁的时候同时关掉顶楼的照明么?”

    摸黑溜进去,才能神不知鬼不觉,免得又被直接丢出门。

    韩序点头,很有把握:“没问题。”

    这大爷答应得很痛快,办事干脆利落。

    “我还有一件事,”楚酒说,“你答应过,只要再找到一张密码,就告诉我你是怎么重刷身份的,我已经找到两张了,所以你是怎么才能一次又一次地重新入职的?”

    韩序低头翻了翻裤子口袋,拿出一个小本子,递给楚酒。

    “这是我在一楼大厅的盆栽旁边找到的。”

    本子不大,是蓝色皮革封面,上面印着四个字:工作日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