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刚喂药时,叮嘱他不要噎死,他的眷恋值就狂涨了一通,女主对靳惊的套路,楚酒已经完全掌握了:
要用最凶的态度,说着最狠的话,但是做的事全都是为他好。
楚酒转头看一眼靳惊,又补了一句:“快给我出来!把靳惊的破影子还给他!!”
声音未落,眼前就刷了起来。
【靳惊:眷恋值加300】
靳惊默默地看着楚酒,眼神深情款款。
在他眼中,楚酒所做的这一切,都是为了帮他摆脱镜子的纠缠,重新找回他的影子,让一切恢复正常。
他的眷恋值已经冲上了一千五。
眩光四射,花体字在空中舒展:
【眷恋值已升至极限点】
【解锁:靳惊的提示】
刷眷恋值果然有用。
靳惊张了张嘴,像是要说话,反正影子已经不叫了,楚酒火速偏偏脑袋,用肩膀蹭掉头上的大耳机。
靳惊开口:“小酒,你凶巴巴的样子真是和过去一样。”
他笑了笑,“也许有一个办法能让它出来。它是我的影子,我从头到脚的每一个细胞都在爱你,我的影子一定也很爱你,只不过被这面镜子异化,把你忘了,我在想,如果你能像小时候叫我那样叫它,说不定能把它唤醒。”
他给出了提示。
与此同时,也刷出了新的任务:
【挑战:唤醒靳惊的影子】
【奖励:???】
要像小时候叫靳惊那样呼唤他的影子,把它唤醒。
真爱无界的效果只有三分钟,三分钟内必须把影子和故事碎片弄出镜子。
楚酒飞快地思索。
剧情碎片里提过,女主从来不会叫靳惊的名字,楚酒自己也试过了,什么靳惊,惊,小惊惊,每一个都让他很生气。
虽然靳惊叫她“小酒”,以女主对靳惊非打即骂的性格,估计不会是这类亲昵的称呼。
那她以前是怎么叫靳惊的?
这是个关键的谜题,游戏不会一点线索都不给,让人凭空瞎猜。
一个词进入她的脑海。
楚酒开口:
“小跟班?”
第三片故事碎片上写过:【那时候的靳惊像个小跟班,无论你走到哪里都跟着你,寸步不离。你对他颐指气使,想打就打,想骂就骂。】
听到这三个字,镜子里扭动的影子如遭雷殛,停止了挣扎。
猜对了。
它是靳惊的影子,估计脾气也跟靳惊一样,楚酒命令它:“小跟班!你给我从镜子里滚出来!立刻!马上!!”
镜子里,影子那头爆炸式的红毛消失了,像褪色了一样,它身上楚酒模样的那层假皮自上而下褪去,变成了一坨纯黑色的人形烟雾。
花体字报出:
【他的影子苏醒过来挑战成功】
【请领取奖励】
一张卡片出现在旁边的柜子上。
这回和前几次不同,竟然是一张SR卡。
卡面绘制得更加精细了,依旧是昏暗的房间,房间的架子上放满了奇奇怪怪的东西,这次卡面上却是两个人。
一个是一头红发的楚酒,一个是低垂着头的靳惊,两个人相拥着,依偎在一起,靳惊的手里握着那面章鱼镜子。
【时光之痕】
【使用次数:不限(不能在本游戏茧内使用)】
【使用效果:时光会留下痕迹,你却可以消失无踪(对游戏茧内所有生物隐身十秒,冷却时间四十八小时)】
“使用”两个字,现在打着一条红色的斜线,一看就不能用。
这张卡的技能看起来很不错,但是不能在本游戏茧能使用。这句话的意思,是可以在其他游戏茧里用?
一只如烟似雾的黑色的手探出镜面,触到楚酒的衣服,像在卑微地祈求着什么。
楚酒拔出了弩箭,顺便收了那张SR卡。
黑色的影子从镜子里滑了出来。
一离开镜子,它就失去了形体,黑色的烟雾流泻在地板上,凝固成扁扁的一片。
这一片黑影贴着地板,蛇一样蜿蜒着,慢慢滑向靳惊,终于抵达了他的脚,和他的身体重新连接在一起,恢复成一个影子本该有的样子。
那片发光的小碎纸片在它变扁的刹那,跌落出来,轻飘飘地落在地板上。
楚酒俯身捡起小纸片。
【已集齐故事碎片:5】
最后一片故事碎片也终于集齐了。
楚酒眼前放出光芒,一大堆金灿灿的金币出现在地板上,每一枚上都镌刻着精致的花朵图案。
两行提示出现:
【成功完成乙女游戏第一卷剧情,奖励:5000心意币】
【解锁:兑换商店】
楚酒蹲下伸出手,指尖才碰到金币,它们就自动消失了。
视野右上角多了几个字:【心意币5000】
楚酒:这倒是不错。全自动存款。
系统还同时解锁了一个兑换商店,估计可以用刚拿到手的心意币买东西。
楚酒马上看了一遍界面。
奇怪的是,界面一切如旧,并没有找到什么“兑换商店”。
乙女系统说过,集齐五片故事碎片,就可以安全地离开这幢大楼,现在碎片已经全部集齐,楚酒安静地等着下一步提示。
花体字终于在空中显现:
【请找到持有另外两张同类纸片的玩家,把七片纸片的背面拼好,放在靳惊面前,你就可以安全地离开大楼了。】
和韩序的说法一致。
靳惊就是钥匙人。
集齐七张密码,召唤钥匙人,触发紧急关停机制,关停游戏茧。
游戏茧给出的奖励只是关掉游戏茧,让楚酒能活着离开这座大楼而已。
也仅此而已。
问题是,估计游戏茧一关停,治安局的人就会进来,而且外面就是治安局竖起的电子封锁墙。
楚酒以前领教过这东西,墙体是虚拟的,但是就像白落苏说的一样,连一只小鸟都飞不过去,更不用说她这个正被治安局到处通缉的人了。
楚酒随手合起章鱼镜子的镜盖,拎着它走向靳惊。
失去了影子,镜子的章鱼脚也像电量不足一样,蔫了下来,软趴趴地垂着。
楚酒把镜子还给靳惊,自己往门外走。
靳惊仰头望着她,“小酒,你又要离开我了吗?”
“不是,”楚酒说,“我有事下楼一趟。”
顶楼办公室的人们还在忙着,楚酒往楼梯间走,走了两步,又退回来,停在自动贩卖机前,像韩序一样,刷了一下工牌。
两根巧克力条掉出来了。
旁边贴着提示,一天只有两根,多了没有。巧克力条不是虚拟道具,是真的食物,楚酒把它们揣进口袋。
给他们公司白干了这么长时间的活儿,得稍微薅他们两根羊毛。
六楼行政部。
窗玻璃反光里的影子全部恢复了正常,映出了桌椅和电脑,还有座位里工作的人们,不知从什么时候起,耳边那些细碎的低语声也停了。
不过没人注意到这个。
所有人都一夜无眠,埋头苦干,为下一次绩效结算拼命。
白落苏坐在座位里,刚处理掉一份文件,就听到有人叫他。
他擡起头,看见楚酒从旁边的小会议室里探头出来,对他勾了勾手指头,小声说:“白落苏,你过来。”
她从顶楼回来了。
白落苏站起来,先看了看窗外。
一夜过去,天已经蒙蒙亮,下一次绩效结算马上就要来了。
白落苏有点忧心。
楚酒上蹿下跳了一晚上,到处晃荡,系统中的工作量只完成了一点点,不知道能不能通过考核。
白落苏向她走过去,“楚酒,你这样不行,得抓紧时间……”
楚酒点点头,用大拇指示意小会议室里面,“我知道。我们进去说话?”
通宵工作的大楼里,还有另一个人也在“到处晃荡”。
是韩序。
韩序关掉顶楼的照明后,成功地溜出了保安科,去负一层躺了一遍传送带,重刷了身份。
他在一楼领了入职申请表,交到人事部。
这流程因为做的次数多了,熟得不能再熟。
人事部的两个人照例把他送到了五楼入职测试用的会议室。
会议室里照例没有别人。
治安局已经把外面都封锁了,再没有新玩家进入游戏茧,这几次参加入职测试的都只有韩序自己而已。
韩序才进门,就发现有一件事不一样了。
这里他来过太多次,每一回会议桌上都是空空荡荡的。
现在却多了一个黑色的文件夹。
文件夹就放在其中一个座位前的桌面上——是第二次和楚酒一起参加测试时,他坐过的位置。
等人事部的人一走,韩序就快步过去,打开文件夹。
里面放着一沓小纸片。
刚好五张,一张不少。
除他手里的两张外,剩下的五张密码,她全部都拿到了。
可是她人呢?
拿到全部密码,下面就简单多了,只要去顶楼,把密码给靳惊看一遍,游戏茧就可以强制关停。
不过在这之前,还是要先参加测试,顶楼不能随便上去,得先进秘书处。
韩序把纸片收好,文件夹放到旁边,坐等寸头男。
虽然没有其他人会再来参加测试了,时间还是要等够。
每一分钟都很漫长。
韩序越等越焦躁,终于等到寸头男抱着试卷进来。
寸头男对只有一个人参加测试这件事,毫无反应,照例发给韩序一份资料,让他看了二十分钟,才开始考试。
韩序走笔如飞,只答完第一页,就把试卷推还给寸头男,“好了。”
寸头男这回倒是有点讶异,接过来,拿出红笔批了一遍。
“二十五分整,过关了,”寸头男宣布,“你拿到了最高分,分配你进秘书处。”
韩序在会议室里焦躁不安时,楚酒已经倒立着,来到大厦的负一层。
负一层照例没有人,传送带也空着。
楚酒站在传送带旁边,心中估算了一下时间。
韩序现在应该已经快到顶楼了。
楚酒深吸了一口气,做了几秒钟的心理建设,爬到传送带上,躺下。
也许慢慢找,还能找出其他的办法和出路,但是走传送带,无疑是最简单和迅速的。
楚酒自己心中也隐隐知道,非要走这条路,除了对这种虚拟信号对大脑造成的真实痛苦有点好奇外,多少还存着点跟韩序较劲的心思。
传送带上的钢圈升起来,把楚酒牢牢扣死。
传送带启动。
楚酒用第一视角,深切地体会到了生产线上牛羊肉的感觉。
就是任人宰割。
闪着寒光的虚拟钢刃冷冰冰下落,准确地落在楚酒腰上,被切割的痛苦感觉无比真实,真实得深入骨髓。
楚酒疼到几乎丧失意识。
第二刀悬在她的上空,将落未落时,楚酒控制不住地哆嗦,已经后悔自己的好奇心,心想:肯自动往传送带上躺的,全都是变态。
顺便连自己也骂了。
终于受刑完毕,她被送进了一条斜向下的通道,像滑滑梯一样,跌落到目的地:下一层的垃圾处理平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