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搜索: 热词:就是爱上你莫萦最好的我们八月长安砸锅卖铁去上学红刺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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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上课时间不专心,忽然出声搭讪门外路过的老师,大扣分。

    好久没有遇到过上来就减眷恋值的攻略对象了。

    这熟悉的感觉,梦回当初刚刚开始关停游戏茧的时候。

    白落苏越过韩序,对着楚酒擡起手,一左一右,用两根手指头点了点脑袋。

    他是说她的白毛双马尾。

    白毛双马尾加超短裤,外加类似对着帅哥老师吹口哨的行为,稍显不良。

    楚酒不服,小声分辩,“别人都长着翅膀和爪子,我就是漂了个头发而已,很奇怪吗?”

    门外,眷恋值降成负一百的裴以初竟然走进来了。

    他没理楚酒,直接踏上讲台。

    讲台上的老教授严厉地扫了楚酒一眼,等裴以初过来,才开口对下面说:“这位叫裴以初,也是我们学校毕业的,是你们的师兄,非常优秀。他最近刚从国外回来,想看看母校,我刚好有点事,就由他来给你们代课。”

    游戏茧里的设定和外面是一样的。

    裴以初并不是这所大学的老师,是偶然回母校的代课师兄。

    老教授说完就走了,裴以初把手里的那本书摊开。

    教室里暖气开得很热,他把外套脱了,放在旁边,身上只穿着白衬衣,一声不出,一手插在长裤口袋里,用另一只手拿着粉笔,开始在黑板上写字。

    他好像很不想说话的样子,不知道要怎么上课。

    这人站在讲台上,身姿挺拔,拿着粉笔的手指也修长漂亮,可惜写出来的符号莫名其妙,楚酒完全看不懂。

    楚酒低声问:“这是什么东西?”

    面前摊开的教材是本无字天书,连个可以参考的东西都没有。

    坐在前排的夏融回过头,低声回答:“应该是氢原子的薛定谔方程,是我们系的基础课。”

    楚酒正在担心裴以初会点一个学生解那花里胡哨的玩意时,裴以初不写了,转过身。

    他扫视一遍教室,目光停在楚酒脸上。

    楚酒这辈子都没被攻略对象看得这么心虚过。

    裴以初侧过身,用粉笔在黑板上鬼画符一样长长的公式上点了点,开口了,声音清越动听。

    “这位白色头发双马尾的女同学,这一部分代表什么意思?”

    楚酒:“……”

    楚酒:代表我一颗绝望的心。

    早知道他会进这间教室上课,刚才就不招惹他了,吸引了他的注意力,简直是引火烧身。

    前座的夏融和陈诺一听见他问楚酒,立刻同时往后靠,偏过头,打算悄悄说话。

    裴以初站在前面讲台上,看得很清楚,“前排的同学,不要提示。”

    夏融他们吓得马上缩回去了。

    楚酒老实地摇摇头,“我不知道。”

    裴以初的眉头微不可察地皱了一下,他说:“课前要做好预习,上课才能听得懂。”

    楚酒:听什么听,你根本就没说过话。

    裴以初又回身写字去了。

    楚酒的界面上却报出了一行醒目的红字:

    【不能正确回答问题,学分-1】

    学分一栏那个大大的鸭蛋,现在变成了“-1”。

    扣学分原来是这么容易的一件事。

    早晨大喇叭宣读规则时,楚酒认真听过了,里面并没有“不能正确回答问题”就得扣学分这一项,这学分应该是裴以初自己扣的。

    看来老师可以自己随着心意扣学分,权限比楚酒以为的还要大。

    怪不得游戏茧里才过了一天,就有那么多人严重地动物化了。

    负六分就会被淘汰出局,这课上得很有生命危险,上着上着,人就没了。

    学分变负,一定会动物化,楚酒低头看看自己。

    身上和手脚一切正常,看不出任何变化。

    韩序轻轻碰了碰她的胳膊,擡起手,隐蔽地指了指自己的头顶。

    楚酒下意识地摸了摸头。

    可是无论发生了什么变化,变化都是虚拟的,当然摸不出来。

    “耳朵吗?”楚酒小声问,顺手从口袋里摸出手机,打开前置镜头看了看。

    想象中可爱的兽耳是不存在的,根本就不是什么毛茸茸的耳朵。

    楚酒头顶上长出来一个奇怪的东西。

    红彤彤的,高高地立在头顶正中,是火焰一样的锯齿状,向上朝天——

    一看就是大公鸡的鸡冠。

    韩序也在认真地看她的新鸡冠,低声评价:“不错。看着还挺威风。”

    白落苏在过道对面,也悄悄对楚酒伸出大拇指,比了个赞。

    楚酒:“……”

    楚酒忽然发现,界面右上角,学分下面,现在多出一行小字:

    【动物形态:公鸡】

    裴以初的声音忽然从前面传来。

    他这次是真的蹙着眉,“那位双马尾的女同学,上课是用手机的时候么?在照镜子?是不是还想顺便化个妆?”

    楚酒吓得嗖地把手机塞回口袋。

    可是已经晚了。

    红字的提示来了:

    【上课不认真听讲,玩手机,学分-1】

    就是绝望。

    楚酒低下头,还好,能看得见的地方都没有什么变化。

    韩序指了指她身后。

    她的短裤背后,钻出来好几根黑色的羽毛。

    每一根都比胳膊还长,非常粗壮健康,而且还是弯弯的,在身后弯成一个优美的弧度,羽毛全是黑色的,上面泛着一层耀眼的绿色的光泽——

    这是大公鸡的几根尾巴毛。

    白落苏在过道那边,有韩序挡着,看不见楚酒的变化,探头探脑,急得都快站起来了。

    楚酒默了默,心道:裴师兄,有个人不好好坐着听课,上蹿下跳,快扣他学分。

    然而裴以初已经回过身,继续写他的方程。

    他刷刷刷,一会儿就写完了满满一黑板,按了按遥控器,让它升上去,又接着写第二块黑板。

    裴以初全程不出声,好像这里不是课堂,是他一个人的粉笔书法秀。

    楚酒懂了,这堂课的精髓,就是让学生对着一片空白的天书发呆,老师在讲台上一个人自娱自乐。

    挺好,相安无事,各取所需。

    只要他不要瞎提问和乱扣学分就行。

    裴以初终于吭哧吭哧地写满了所有的黑板,总算满意了,偏头欣赏了一下自己的杰作,轻轻拍了拍手上沾着的粉笔灰。

    “如果大家都懂了,我们就继续下一部分。”

    他拿起板擦,目光却又忽然落在楚酒脸上。

    他问:“你懂了吗?”

    这次没提楚酒的双马尾,可是问的是谁,非常明显。

    楚酒顶着鸡冠,举着尾巴,心中有点纠结。

    如果回答“懂了”,只怕他就会立刻提问,她是肯定答不出来的,又要扣学分,可是如果说“不懂”,说不定他就不提问题了,直接扣学分。

    楚酒对他挤出一个灿烂的笑容,“呃……好像有点懂了,又好像没太懂,总而言之,就是……似懂非懂。”

    裴以初:“……”

    过道对面的白落苏把胳膊肘架在桌面上,用一只手遮住脸,已经不忍心看她了。

    裴以初没说话,也没什么表情,目光沉静地望着楚酒。

    界面上又报出红字提示:

    【油嘴滑舌,嬉皮笑脸,学习态度不端正,学分-1】

    大公鸡美丽的笑容和诚恳的回答没能打动裴以初那颗冷冰冰的心,他看她不顺眼,又扣了她一学分。

    楚酒很悲伤。

    楚酒:满教室坐着这么多人,合着就可着她一个人的羊毛薅么?能不能稍微匀一匀?

    手脚仍然没有什么变化,楚酒回过头。

    大公鸡的尾巴毛比刚才更丰茂了,好大一簇,蓬蓬勃勃地在身后高高地举着,最高的一根尾巴毛已经快要高过她的头顶了,颤颤巍巍地弯着。

    界面上,学分已经变成了负三,楚酒入土了一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