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入收藏
搜索: 热词:无忧公主萧逸草房子曹文轩天龙八部金庸星期五的魔鬼西村京太郎风声

返回顶部

悦阅书阁 > 网络 > 异香 > 第116章

    香兰哭够了,撇嘴道:“你还有心准备这个?这是攒嫁妆呢?京城里哪个敢娶你?你命硬的事情,宫里的娘娘们都知道了。成家大房那边有次在私下的茶宴里还笑话着说,你这个盛家捡来的丫头是要老死在府里呢!”

    知晚心情甚好地展开帕子看了看,微笑着道:“你都说了我园子晦气,便备些红色喜庆的冲一冲。再说了,女儿家都是要嫁人的,找不到好的,我就凑合凑合算了。”

    香兰一翻眼睛:“若是这般,那就让祖母在叶城给你找个翻田的农夫得了!还凑合凑合?你知不知道,就因为你,我的婚事又被连累了。祖母她们不在,我的青春便要又荒废一年。”

    知晚笑着道:“耽误不了,家里原先不是给你看了吗?就是成表哥的同窗,人品才学都好,可是你嫌弃人家是穷酸书生,看不上眼。”

    香兰想了想,小声道:“我才不要没家底的穷书生呢,若是像嫡母的爹爹那样,苦熬到六十才是个区区四品,有什么意思?”

    说到这里时,她低头抿嘴笑,也不知是想起了什么,只搅动手帕美滋滋的,也不再说话了。

    知晚看着她的样子,似乎是钟意了什么人。

    可是问她,她却不说,只说这两日在茶宴上结识了位随舅舅从外省入京的林姓小姐。

    再细问时,香兰便美滋滋地说那位林小姐有位哥哥,生得一表人才,最主要家产不菲,跟成表哥一样,也是家底殷实的商人之子,这次入京便是准备考学。

    香兰对于姑母说自己不配她儿子的事一直耿耿于怀,看这样子,是准备找个任何方面都比肩成天复的富家子弟。

    看来香兰如今年岁大了,也变得脚踏实地,倒没有一门心思地去想着攀附侯门,只想赶紧找个吃穿不愁的人家,若是未来的夫君争气,考取个一官半职,只要为人处世比成天复强,那么她就可以在姑母的跟前翘起下巴了。

    可恨她与林家小姐交情正浓的时候,却出了董家这档子事儿,香兰心里能不急吗?

    知晚听得云云雾雾的。不过这等子私下结交可不靠谱,她正待出言准备提醒香兰时,外面的进宝一路咚咚咚地奔了进来,喘着气儿高呼:“小……小姐,捷……盐水关大捷了!”

    听了这话,知晚和香兰都腾得站起身来,知晚一脸惊喜,让进宝缓一口气,好好地说话。

    原来刚才进宝上街去给知晚配线,听到街上有人骑马一路敲锣,大声嚷嚷着:“盐水关大捷!陈将军成将军收复迎州!”

    进宝怕听错了,跟着那马儿跑了足有半条街,又揪着路人确认无疑后,这才连忙跑回来给小姐送信。

    香兰听了先是高兴了一阵,然后又讪讪道:“这么说,成表哥要回来了?该不是回来领罚,又被发配到哪个犄角旮旯吧?”

    知晚却欢喜地坐下,然后对香兰道:“从今儿起,你可以大大方方地出街了,不会再有人拦着你骂了。”

    知晚说得没错,迎州失地收复之后,那街巷茶馆里到处都在颂扬着成将军的神勇,这位年纪轻轻,文武全才的探花大将军的诸多事迹都被挖掘了出来。

    譬如六岁时救落水的孩童感动神灵,七岁时遇文曲星赠笔,从此开蒙笔下生花,还有在贡县时勇斗当地恶霸,为百姓申冤昭雪,乃堂堂盐青天。

    诸如此类,乱七八糟的。

    就在这时,陛下宣卢医县主入宫觐见。

    顺和帝最近又显老了许多,一双眼儿近乎埋入了深深的皱纹里,可是偶尔间精光乍现,并非老到昏聩。

    在后花园子里,他躺靠在藤椅上,一边指挥着几个太监侍弄新得的牡丹名种,一边问知晚:“你应该也听说了,成天复那小子之前又逼着朕做赌,想要入赘到你的柳府去。朕原想着,他一个小小武将,若是入赘给县主,倒也般配。可是现如今,迎州大捷,满街都是夸赞成将军神勇,乃大西第一功臣的。百姓都在说他是文曲星下凡,战神转世,看他这样子,是要一飞冲天的。就怕他这仕途一顺,对婚事的期许也要变得高些。你一个姑娘家可要想清楚了,这样神勇的赘婿,你能不能招得起?”

    陛下这话问得和婉,便如关心晚辈的寻常老者一般。

    可是堂堂一国之君,怎么可能闲着无事,如女人一般操心着她一个小小孤女的姻缘幸福?

    柳知晚被陛下赐座,坐在小凳子上,就着檀木茶台,行云流水地给陛下沏茶。趁着这功夫,她琢磨着陛下的话,觉得话头不对。

    最近京城里的确有许多成天复的盛赞之言,可是阵前换帅,普通的百姓如何知道?倒像是有人推波助澜,捧杀成天复一般。

    一个武将立功,固然是好事,可是如今成天复俨然已经功高盖主,此时若是有人再提及他阵前私斩董长弓的事情,陛下的心能会舒服?

    所以她心中想罢,便若无其事地低声道:“什么神勇?不过是替了陈将军月余的差事,若无陈玄等众位将军的铺垫,只他一个,估计早被炮火蹦上天,找神仙讨要战神之名去了!”

    陛下听了这话,淡淡道:“成将军做事雷厉风行,的确是比陈卿要利落许多,难怪他能做成许多大事。”

    柳知晚却摇了摇头:“他就是个傻子,只是想着替陛下分忧,做些讨人嫌的事情罢了……”

    “哦?这是何意?”顺和帝听了这话,倒是感兴趣地欠了欠身子。

    知晚低声道:“成将军以前就曾经跟我提起过,为人臣者,不该只从主君那里求得富贵荣禄,那便失了臣子的本分。为臣者当学会替陛下分忧,甚至替国君承担骂名。”

    顺和帝失笑道:“做臣子的如何替国君挨骂?”

    知晚毫不犹豫道:“他倒是曾经跟我讲过贤臣晏婴的故事。说是齐景公寒冬修筑高台,不许徭役停工,使得许多人挨饿受冻。晏婴先是苦口婆心地劝谏景公念及苍生辛苦,停下修筑高台。当景公下令停工时,晏婴却闲着生事般跑去高台那里,执鞭打骂那些做工的人,说他们不干活偷懒。惹得人人痛骂晏婴是在为虎作伥,与景公是一对混账君臣!可是就在这时,齐景公的停工令传来,一时人人感激涕零,盛赞国君,而憎恨晏婴。”

    顺和帝当然知道这一段史,绷着脸道:“你是说,你表哥是以德行修补国君错失的晏婴?”

    知晚坦然一笑:“他哪里有晏婴先人的本事?不过是琢磨着捡拾些别人都不爱做的事情做,省的麻烦陛下就是了。”

    “哦?他做了哪些?”

    知晚跪下将茶水奉上给顺和帝后,语气平和道:“去川中收盐井,到盐水关辅佐陈将军,还有……就是阵前依着军法处置通敌之臣,不都是些讨人嫌的差事吗?”

    听到这,顺和帝脸色一沉:“大胆,这些国事,岂是你一个小姑娘能妄言的?”

    陛下震怒,换成一般的人早就惶恐不安了,可是知晚却依旧一脸镇定地跪在地上,甚至带了些悲愤道:“臣女知道不该说这些,可就是这么一个傻子,居然还有不明就里之人夸他什么文武曲星下凡?依着我看,就是心眼没带全便来急急投胎。从小到大,他都是一门心思热忱的待人,可是到头来,亲爹不疼他,陛下也看着他生气。他只想着军法,不想人情,居然没等陛下的旨意,便斩杀了董将军。他难道不傻?不知道董将军犯的那些罪过乃是天难饶恕的?非要自己污了手去惹这样的腥臊,害得盛家的香兰表妹这些日子都吓得不敢出门。我若再不要他……他……还请陛下饶恕了他,我自带着他回转乡下,种田耕地的过日子就是了。”

    说到这里,知晚竟然眼泪哗哗流下,一副悲戚表哥孤老终生的样子。

    她说这话时,全然身陷情网的小女儿做派,一心痛骂着情郎的不成器,说起话来全无顾忌。

    不过顺和帝听在耳朵里,却是另一番思量了。

    知晚有一样正说在点子上,这个董长弓的确不能留!三位督军虽然还未回京,可是陈情奏折已经纷纷送到。

    虽然三个人陈情角度各有不同,但顺和帝一眼便能看出,这个董长弓为了争权夺利,做了不少龌蹉手脚。

    而他敢如此肆意妄为的背后,是谁撑腰?

    顺和帝心知肚明。这人若是活着回京,自然少不了掩盖罪证的推诿扯皮,吵吵闹闹……所以他死得倒也甚好。

    顺和帝老了,也厌烦着朝堂上群臣的熙熙攘攘,从这点上看,成天复的确是个有担当的,愿意为国君做些脏活的晏婴贤臣。

    今日顺和帝晨起时,听身边的太监闲话街上对成天复的溢美赞扬,原本心里甚是不舒服,觉得小子张扬的德行丝毫未减,缺少历练。

    可是现在听着知晚红着眼圈,恨铁不成钢地骂成天复是傻子,这种不舒服的感觉竟然慢慢消融。

    成天复是个人才,为官之路的确也坎坎坷坷。如此做事略带些莽撞的,却也是一片心底挚诚之人。

    他当初为了求得美人归,甘愿自降身价,入赘柳家,足见是个视名利如粪土的孤高之士。如今的朝廷里,真是少了些他这样不吝争权算计的至纯之臣啊!

    想到这,再看知晚哭得眼圈通红,却偏偏咬住嘴唇的样子,真是像极了倔强的锦溪。

    顺和帝看着故人的外孙女,这心也跟着疼了起来,只温言道:“朕什么都没说,你却编排着朕厌弃你表哥。哪有你这样,给你表哥引罪的?成卿立下如此赫赫奇功,朕怎么褒奖他都不为过。快别哭了,你既然喜欢这样的鲁莽之人,便招进你府里去吧,那些成婚的物件,朕会让内侍监,依着公主的制式为你操办……”

    有时身居上位者,看人待事,真是一念之间。不然的话,陛下的近臣宠宦,也不会人人争相巴结,指望着他们在陛下面前美言润色。

    知晚今天大着胆子,将成天复往晏婴贤臣的方向靠了靠,一顿傻子长,傻子短,总算稀释了满街的捧杀之词。

    她抹了眼泪,破涕而笑,捡着些无关急要的市井趣味,逗得陛下展颜,又跟着听了几折子南戏之后,叩谢隆恩,便从宫里出来。

    不过从宫里出来之后,知晚便找人去那些书馆茶楼里去问,这些关于成天复的野史段子都是从何而来。

    结果不出她所料,的确有人将这些段子印发成册,挨个发给那些酒楼茶馆。

    这简直就是在造势,烘托出成天复好大喜功。

    别的不说,等凯旋那日过来,陈玄将军听着这满城赞叹成将军,而无陈将军的劳苦功高的民声,心里会作何感想?

    这分明是在表哥和陈家之间埋下钉子啊!

    想到这,知晚拿起笔来,请了个京城里有名的说书先生帮着她一起润色,又足足编写了三大段子,什么陈玄将军带盐水关众位小将,智取叛贼辎重,让叛军的火器变废铁,然后广撒银子,让书院茶楼都换成了陈将军的忠勇段子。

    当然也少不了些拍马捧屁当今天子慧眼识英才的段子,也算雨露均沾。

    如此一来,陈将军的声威也是后来居上,总算让成天复不那么显眼了。

    结果知晚的一副被面子才绣了一半,成天复已经班师还朝了。

    此时又是入冬时节,祖母和嫡母她们也从叶城赶回来了,得晴生了个丫头,也盼着她的夫君袁光达回来看看还未及谋面的女儿。

    满京城张灯结彩,路边挂上泥障,等着大师凯旋还朝。

    知晚特意包下了茶楼,方便嫡母和姑母她们远远眺望,就连舅妈和舅舅也上了茶楼,乐呵呵地等着迎接儿子章锡文。

    关于盐水关的那些惊心动魄,知晚并没有告知舅舅。不然依着舅舅气血不足的身子骨,又要后怕一场。

    所以舅舅只知道儿子阵前立功,帮助将军抗击水土不服的时疫,是要受嘉奖的。

    至于桂娘,却并无太多飞扬的神采。

    她现在被自己的儿子历练得有些宠辱不惊的意思了。虽然成天复现在得胜归来,可是想到成天复居然将陛下亲口要召回京城的成将军给砍头了,桂娘的胆儿都要被吓破了。

    当时也是祖母怕她在京城里再听到些什么闲言碎语,愈加心慌,这才带她去了乡下避一避。

    如今成天复凯旋,秦老太君觉得成天复应该无事,可桂娘还是心慌,一时又跟知晚抱怨着:当初儿子娶了偌阳公主,好歹也算陛下的女婿,怎么的都要比慈宁王的亲家尊贵一些,她也不必在这里提心吊胆的了。

    知晚没有说话,只是默默看着街头,不一会她的眼睛一亮,终于在街道上看到了熟悉英挺的身影。

    于是她连忙拉着姑母,伸手指给她看。当大军开拔,儿子骑着高头大马入城的时候,桂娘便也跟路边那些簇拥的姑娘一样,热泪盈眶地立在窗前挥手,自豪地看着儿子一身银甲,英姿煞爽地穿城而过。

    以前成天复从边关胜仗回来的时候,姑母她们都在叶城乡下,也没见过这等阵仗。如今正赶上了,一时也是看得心潮起伏。

    知晚站在姑母身旁也是一脸欣喜,不过她知道自己也一时没法跟表哥说话,因为表哥与众位将军还要去面见陛下。

    只能在茶楼上拼命挥手,指望成天复能抬头看上这边一眼。

    可惜就在这时,成天复的马头前突然串出了一伙子男女老少,哭喊着跪在成天复的马前,叫嚣着让成天复抵偿董将军的性命。

    这突然的一幕让人骇然。

    原来是董家的两个儿子,带着家里的妇孺阻拦在马前叫嚣痛骂。大骂成天复诬陷忠良,违背圣上旨意,私自斩杀朝廷命官。

    一时间那些披麻戴孝的男子和女人、孩子们哭天抹泪,拉扯都拉扯不开。

    桂娘今早出来时,就觉得眼皮子直跳,如今看到董家人来闹,正应验了厄运,一时间急切地拉着知晚的手道:“这……这可如何是好?”

    说完,她便想亲自下楼去劝慰一下董家人,总不能让儿子在众人面前如此丢人啊。

    可是知晚却不让她下去,而是宽慰道:“就怕没人来闹呢。姑母放心,他们们闹得越凶,表哥才越安全。”

    就像她跟陛下讲的那个故事一样,若是无人痛骂晏婴奸佞,怎见晏子护主的忠心?

    现在董家人显然是受了人挑唆。他们打的主意便是营造出成天复恃才傲物,功高震主,目无君王的舆论,特意选在京城最繁华的街市口哭喊痛骂。

    知晚虽然劝住了姑母,自己却提着裙摆快步走了下了楼,桂娘不放心,也跟在她的后面。

    在侍卫开道之下来到了街边。

    成天复正拧眉看着这群妇孺哭喊,眼看着董家的两个儿子跳脚痛骂,毫无让路之意,而路边维持秩序的城中侍卫们也闲看热闹,毫无管顾之意。

    他便准备挥手去教身后的兵卒去拉拽董家人起来,可是这样一来,势必有人要参奏他欺压董家人。

    但是陛下正在宫殿里等,他们若在此耽搁,便是怠慢君王,不敬陛下。两相权衡,成天复也是湿身不怕雨淋,随他们参奏弹劾就是了。

    可就在这时,他一眼扫到一个娇俏的身影从人群中挤出来,冲着他连连摆手摇头。

    两人在贡县相处那么久,有些默契简直不必言语。

    她一摆手,他便不再叫人,只目光炯炯,略显贪婪地看着地看着她,都没有顾得上看她身边的亲娘。

    知晚冲着他甜甜一笑,转身找到了街前正抱着双手看热闹的京城侍卫官,表明了自己的身份,低声说道:“陛下正等在在殿内朝见将军,可董家人在此阻路,若是让陛下久等,只怕因着上次我府上入了盗贼的事情,一并让陛下生气,疑心京城街市的治安每况愈下……府尹大人和诸位也要被陛下申斥。”

    那些侍卫先前都得了言语知会,说是别让他们管董家人,所以闲闲看着热闹。

    可现在听知晚说到羡园一夜死人的事情,又提到陛下在等将军,顿时醍醐灌顶,额头有些起汗。

    这事关自己的利益,就没法再抱着双臂看热闹。

    知晚趁机道:“我在路边包下茶楼,不如大人带着人先把董家的家眷搀扶入茶楼歇一歇,喝喝茶,等将军们的队伍过去,你们便可自去公干了。”

    那侍卫一听,觉得这主意甚好,如此当街阻拦车马,少不得要入官府一趟,可慈宁府那边发话,他们又不能不给面子。不过将人请入茶楼喝茶,算不得抓人,正好两边解围,也算保了自己的差事。

    所以听完了知晚指点后,都不用她塞银子,连忙领着人过去,不由分手地架起董家人,往一旁的茶楼里“劝”。

    那董家人还在撒泼打滚,可架不住侍卫人多,就这么被人一脸带笑地“请”入了茶楼,关上了茶楼的门,不让他们出来。

    姑母看着知晚只跟人低声说了几句,就这么轻而易举地解决了闹事的董家人,不由得长长出了一口气。

    慈宁王府这次包了临街的一座酒楼的高楼雅间,王爷选了个好位置等着看戏,可万万没想到这大戏的主角却不是董家的老小。

    他方才在楼上,将那柳知晚的四两拨千斤看得是一清二楚。

    虽然老早就知道这姑娘有些狡黠,王爷也不止一次地后悔,当初不该太过心急弄死了盛宣禾,跟盛家结下了恩仇。

    可这一次,王爷的后悔之情再次排山倒海袭来——当初他实在是太大意了!就算是拼了父王震怒,也应该将盛家斩草除根!最起码,绝不应该留下柳家的这个余孽!

    想着密探说着盐水关那个神秘极了的药娘娘,慈宁王不知为何,总能联想到此时楼下那个跟成天复微笑挥手的貌美女子身上……

    眼下无戏可看,慈宁王冷哼了一声,转身下楼,从后街朝着皇宫赶去。

    观礼了陈家军的凯旋入京之后,知晚便跟着嫡母和姑母她们一起回了盛家。

    祖母并没有去,她现在上了年岁愈加惫懒,一天里头,有一半的时间在睡觉。可是听说董家人在闹,祖母一皱眉头:“这等冤孽人家,竟然甩脱不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