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入收藏
搜索: 热词:出租情人宝贝醉玲珑十四夜今天还是多感伤赤川次郎我是一片云琼瑶

返回顶部

悦阅书阁 > 影视 > 一笑随歌 > 第43章

    第四十三回

    清脆的环佩撞响,先进来了个穿红色衣衫的婢女,一手打起平金福寿缎帘,露出外间一个体态娇弱的窈窕少女,纤细的手上执着素纱团扇,半遮着脸,浓密的睫毛低低的垂着,凭添几分庄重,踏入门槛的一瞬,及地的紫罗裙如水波般溢开。

    宁非迎上去,牵起她的手,“来,见见我爹娘”,“凌雪影见过——大叔!”雪影忽然惊呼起来,团扇也差点脱了手。

    宁叔辰终于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雪影红了脸就要往宁非背后躲,宁非硬将她拉出来,“怎么了,躲什么?”

    云墨馨嗔怪的上前拍开宁非的手,“还看不出来吗?多半是你爹先前作弄她了”,说着已挽住雪影的胳膊,“是叫雪影吧?别怕,他们爷俩凑在一起便没个正型,总搞得全家鸡犬不宁……”,雪影窘道,“是雪影鲁莽了……”

    宁非茫然问道,“到底怎么了”,宁叔辰在妻子的逼视下勉强肃容道,“其实也没什么,刚才我在后院碰到她,她以为我是来观礼的客人,我以为她是将军府的下人”,他又忍不住咧开嘴,“就聊了几句,之后你们就来了。”

    “我以为伯父也是那样,所以……”,雪影嗫嚅道,宁叔辰好奇的追问,“哪样?”,“就是宁非那样啊”,雪影脱口而出,宁非眼睛立刻瞪起来,“我什么样?”,雪影白他一眼,低头不语。

    “非,怎么能随便发脾气”,云墨馨轻斥,不容宁非辩解已转头安慰雪影,“他呀,从小被我惯坏了,结果养成说话大声的坏毛病,上次回家他和几个朋友去酒楼,我正好从外面经过,在大街上都听到他在楼上雅座里吵吵,还以为他和人打架,上去一看,原来是在聊天。”

    “娘——”,宁非尴尬的直搓手,“说些好的成不成”,“哟,现在懂得害臊了”,云墨馨得意的扬了扬下巴,“看来你爹没说错,娶了媳妇你就收心了,以后没事多在家呆着陪陪雪影,少学你爹年轻时候的那样,打着谈公事的幌子成天往青楼跑……”

    宁叔辰和宁非同时大声的咳嗽起来,云墨馨也惊觉的转了话题,“啊,雪影你来看,有好多东西都是带给你的”,她开始将雪影朝外拉,“听说宁非要成亲,亲戚们一个个都大包小包的朝家送……”

    门帘在二人背后垂下,房内被忽略的父子两人面面相觎,良久,宁非摸摸鼻子苦笑道,“忽然觉得我和爹的眼光都很不错”,宁叔辰大笑起来,拍拍宁非的肩膀,“那是自然,谁让我们是父子呢。”

    夏静石放下笔,疲惫的揉了揉眉心,站了起来,推开门,外面一片灯火璀璨,却静得只听得见巡夜士兵的脚步声。

    天空中没有半点星光,乌沉沉的一片,看来又要有一场暴雨了。

    关了门,坐回桌前继续提笔疾书,果不其然,不到半柱香时间,外面狂风大作,雷电交加,忽然间风将窗户吹开,灭了火烛,桌子上的纸张都飞了去。

    夏静石只得又放下笔,将散落的信笺一张张捡起来,收理整齐,用镇纸压住,又怔怔的出了一会儿神,才叹了口气,走出了书房。

    风里夹着豆大的雨点吹打在夏静石身上,所有的闷热和压抑感奇迹般的消退下去,一片清凉之意袭来,他扶着栏杆,只任雨打在身上。

    再过两三天便是宁非和雪影的婚礼,接下来便要带着凤戏阳去圣城觐见圣帝了,不知为什么,自从夙砂回来便一直觉得有些心神不宁,有时更会被莫名的阴郁压得喘不过气来。

    开始一直担心是一笑出了什么意外,至少在雪影闯进书房问他要一笑的琉璃簪子之前,他是这样认为的。

    现在呢?现在证实了他之前的担心都是多余的,凤随歌虽然冲动气盛,但在将一笑送回他身边的那一刻,凤随歌已经向他证明了自己。

    那是一个有足够力量和勇气保护一笑的男人,也是一个能给一笑幸福的男人,但,为什么心里还是淤积着窒息般的滞闷。

    一道闪电闪到眼前,真是骇人,从前若是遇上这样的雷雨,一笑必是眼巴巴的望着天空,每当电光闪过,一笑便会拖长声音大声喊叫,一直喊到闪电带来的滚滚雷声完全消失,才插起腰哈哈大笑。

    宁非只要在旁边,也会凑趣的跟着她一起疯,未然曾经问过他们为什么要这样大叫大喊,一笑没心没肺的笑着答道,老天爷打这样的雷是为了收走为祸人间的妖精,但常常也会因为粗心大意误杀一些地上的生灵,所以她要在打雷的时候喊一喊,让老天爷知道地上还有人,老天爷便会仔细一些,世上也就少了几个枉死的魂魄。

    想到这里,夏静石不禁摇着头轻轻的笑了起来,这世上也就只有一笑才会有这样奇怪的想法。

    忽然又想到凤戏阳,也有数日没见她了,心底里,到底还介怀着她疯魔一般的索吻。

    那天看到她苍白惊惶的面孔,心里不禁有些愧疚,本是一个神采飞扬的天之娇女,如今脸上全是伤心和悒郁,虽然她要的不多,但他却没有办法欺骗自己。

    还是去看看她吧,宁非的婚宴势必要与她一同出席的。

    凤戏阳倚在窗边,探手接着檐上滴落的雨水,不止衣衫,心也一并浑浊着。

    夏静石身边好象有道墙,看不见的那种,不碰上就好象不存在,稍微接近总有冷不防撞到头的感觉,但她不明白,父王再爱母妃,却没有为了她而弃掉整个后宫,虽然父王是一国之君而夏静石只是一个王侯,但为何……

    难道只因为她是夙砂人。

    “戏阳”,只有梦里他才会这样喊她,然后用那双黑玉似的眼睛温柔的看她——戏阳微怔的抚上嘴唇,他的唇单薄而柔软,清新如夏日里的新荷,触到了便克制不住的越吻越深,她固执的追逐着那抹清雅的柔滑,终于触怒了他,那么柔和的一个男人,发怒了……

    “戏阳”,她全身一颤,似乎不是梦,梦境里的声音不会如此清晰。

    “戏阳?”她不敢相信的,一点一点的转过头去,忽然觉得委屈,眼泪大颗大颗的落了下来。

    真的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