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悦阅书阁 > 影视 > 一笑随歌 > 第79章

    第七十九回

    王城最大的酒楼。

    秦家长期包下的雅间里,叶端方面上挂着一抹古怪的笑意,自顾自饮的低头饮着茶,不时还偷偷的瞟一眼笑得同样诡异而又魂不守舍的凤随歌,又过了一会儿,不明就里的秦誉终于忍不住咳了一声,疑惑道,“皇子找老秦来……”

    凤随歌觉醒般的啊了一声,看向秦誉,“秦老这两日可有得到新的线索”,秦誉犹豫了一下,压低了声音问道,“皇子最近可是得了一封来自锦绣的密信。”

    凤随歌一怔,“有,秦老是何处得知的?”,秦誉从袖中抽出一张折起的信笺,交到凤随歌手里,“是不是这一封?”

    凤随歌只看了几行脸色就变了,一阵阵的阴寒从他后背嗖嗖的窜到头顶,见他脸色不佳,秦誉叹了口气,解释道,“皇子和少妃出事那日,皇子府里的黄管事拿着这个来找老秦,说他要去投奔乡下远亲,缺些随身用度,老秦便给了他些钱物,将这信笺收了下来。”

    说话间,凤随歌已看完最后一行,恨恨的将信笺朝桌上一掷,困兽般恶狠狠的在房中踱了个来回,忽然停下恨声道,“之前我便觉得他一回夙砂便进宫去,其中肯定有蹊跷,原来是这样!”

    叶端方取过纸笺看了一眼,摇了摇头,“他倒乖觉,先逃走了……那日领少妃前去客栈的侍女也已经找到了,但已被人灭口,尸体弃在后城的一座废宅里——其实,臣认为,一个庄妃并不会兴起太大的风浪,真正要追究的,应是隐在她身后的……”

    “侯爷”,秦誉低喊,几步跨至门口拉开门左右望了望,又将门掩上闩好,低道,“侯爷小心祸从口出……”,“不”,凤随歌反而出奇的冷静,止住秦誉之后的话语,“让他说完。”

    “箭技之日发生的事情让臣觉得不解,若非那两支火箭,若非姑余舍命护得少妃生还,臣下定已百口莫辩——早已封锁的密林中为何会藏有十数大汉?此事虽查出是庄妃指使其亲族雇来的杀手,但是,他们是怎么绕过那么多护林的军士的?若说他们是提前埋伏,他们那么多人,又是怎么连续三日避过禁卫拉网式清肃的?”

    凤随歌冷冷的看他,“你的意思是,主谋另有其人”,叶端方理直气壮的回视他,朗朗道,“难道皇子不这样认为?”

    凤随歌定定的对他看了半晌,忽然长叹一声,“这些我又何尝不知,但,我要顾忌的东西太多,他们再是过分,我也只能尽力退让。虽然这样对一笑很不公平,但我只能这样做,现在唯一的希望,便是早日迎来锦绣圣帝封赏一笑的旨意,使得那些心有不轨的人投鼠忌器,知难而退……”

    凤戏阳早已习惯每日午间传过膳食之后小睡一会儿,这天也不例外,刚刚睡下一会儿,忽然听到外门传来剥啄声,她略有些不悦,但仍扬声应道,“有什么事待我起来再说……”,“王妃”,侍女怯怯的声音从门外传来,“圣帝差人送东西来,要王妃前去迎受。”

    凤戏阳有些诧异,但仍极快的从榻上起身,稍稍整理了一下仪容,随着侍女到了前殿。

    等得有些不耐烦的宫使见到凤戏阳立即换上了一副谄媚的笑脸,“王妃金安”,说罢一挥手,原本站在他身后的一列手托镏金托盘的小侍流水介似的一一走到戏阳面前,揭开手中托盘上覆盖的红绸,让她过目。

    每看一样,宫使便唱一回名,“金丝镙凤钗……腾龙玉扣……翡翠双花耳坠……龙凤呈祥金镯……”,见戏阳迷茫,宫使连忙凑到跟前解释道,“帝君从太后处得知王妃生辰在即,特令奴才先行前来道喜,并赠上贺礼。”

    生辰,戏阳忽然想要放声大笑,又想掩面大哭。

    自己的生辰便是母妃的死忌,父王到了那段时间总是显得特别暴躁,宫人也格外的小心翼翼,宫里连笑语声都几乎绝迹,所以从小到大她从未过过一次生辰,所以,她的生辰连自己都快忘记了。

    是啊,是她的生辰,明日便要到了,但是在这个日子牵记着她,却不是她心里想要的那个。

    真是悲哀。

    她不需要盛大的庆典,她只要夏静石平平和和的陪她一日。

    在九曲回廊处,戏阳碰到了行色匆匆的夏静石,她连忙迎上前,微笑道,“夫君早”,夏静石明显没有料到会在这里遇上她,愕了一愕,简单回道,“早”,便做势要绕过她。

    “夫君”,戏阳下意识的拽住他的衣袖,仰头哀求道,“能不能听戏阳说几句话,一会儿就好”,夏静石这才停下脚步,静静的等她说话。

    戏阳微红着脸央道,“明日是戏阳生辰,也是戏阳母妃的死忌……夫君若没有什么重要的事情要办,能不能陪戏阳一天,或者,半天也好”,夏静石迟疑了一下,简单说道,“本王一会儿让人为你请个戏班……”

    “夫君——”,戏阳懊恼道,“我只是想……”,“本王明白”,夏静石打断她,“但本王确有要事要办。”

    恰在此时,一个军将兴冲冲的跑了过来,看到凤戏阳也在场时,脸顿时垮了下来,含糊的作了个揖,“见过王妃”,说完不等凤戏阳照顾便直起身对夏静石笑道,“殿下,车马都准备好了,人也到齐,臣下猜您定是久不住明德宫,迷路了,固特地前来接应!”

    夏静石温和一笑,“稍微耽搁了一会儿便那么着急,今后若再打仗,本王非遣你们做先哨不可,让你在杂草里伏个三天三夜,看你以后还躁不躁”,军将将胸拍的砰砰响,“只要殿下一句话,当场要了臣下的性命都可以,伏三天算得了什么!”

    说着,他睨了凤戏阳一眼,“话说回来,好久不打仗了,心里还真是痒痒。若不是议了和,臣下还真想再在战场上真刀真枪的和夙砂人拼一场,最好能把他们的王城打下来,听这次跟殿下去迎亲的兄弟们说呀……”

    “说什么疯话”,夏静石轻斥道,脸上却不见一点责怪,“两国再战,吃苦的仍旧是百姓——好了,说这些做什么,快走吧”,说着,对凤戏阳微一点头,迈步朝前走去。

    军将咧着嘴应了一声,跟在后面一边走还一边眉飞色舞的比划道,“方才殿下没到之时,兄弟们又谈起陛下这次对付都尉的封赏,嘿,大家说殿下有情有义,放眼天下,哪有王亲贵胄会跟殿下一样,天天亲自督工为下属的亡母建陵竖碑的……”

    直到二人背影消失不见,凤戏阳还是呆呆的立在九曲桥上。

    原来,心碎,真是听得到声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