佟妍和阿媚相约一起吃饭。
佟妍递了一份小礼物给阿媚。"生日快乐!"
阿媚的表情有惊喜,更有一些安慰。"还是只有你,每年都不会忘记这个日子。"
"我才荣幸你肯把这个日子留给我,看你最近忙得都没时间理我,每次一下课就被不同的人接走。"佟妍忍不住抱怨。
"你自己还不是一下课就被人接走。"
说的也是。
有次马星辰走不开身,柱子来接佟妍时,阿媚和他擦身而过。四目交接的两人都没有开口,阿媚当著丁尧中的面坐上一部BMW离去。
"不过我还是要谢谢你,今天放弃和公子哥儿约会,选择和我一起过生日。"
"又没有一个值得我和他一起过的人,除了你!所以我然把他们甩到一边。"
"最近不是有个小开,找你找得很勤?"
阿媚露出不耐烦的表情。"讲到那个人,就倒胃口!个子跟我一般高不说,讲话一直喷口水,和他跳过一次舞,手心湿答答的全是汗,恶心死了!"
佟妍故意试探阿媚:"对方很有钱不是吗?看在钱的份上,忍一忍也就忍过去。"
"拜托!忍个一次都嫌勉强,要是跟这种人过一辈子,那不如死了算了。"
佟妍忍不住偷笑。"你不是说金钱至上,有钱什么都好说吗?"
阿媚中了计,但仍不死心地辩驳I。"钱还是最重要的没错,但也得找一个自己咽得下去的人,否则当了少奶奶,一天到晚看精神科医师!"
"然后到时候来个'爱上男医师',跟精神科医师跑了。"
"我看想像力丰富的你,何必教那些小萝卜头,干脆改行写小说算了。"
"刚才那些都是玩笑话,不过你自己也清楚,你是不可能委屈自己找一个只是有钱的MrRight。"
"所以我还是在茫茫人海中苦苦地寻寻觅觅啊,哪像你沉溺在幸福的爱情海中。"
"怎么说得这么酸啊?你明知我还有个心头大患未去,谁有心思再去多想别的?倒是有一个人一直非常关心……"
"又来了!"阿媚知道佟妍要提丁尧中,直接把话题叉开。"我们别谈这个了吧。你那件案子有没有什么新的进展?"
佟妍看著阿媚,如果她不想面对、接受,自己勉强她也无益。
"不晓得!目前查出来最有嫌疑的是一个叫王建铭的人,就是我们被抓那天去的那间PUB,不知道你还有没有印象,刚开始有个男的跟我搭讪……"
"我有印象,你没给他什么好脸色,还说他再缠著你,你就要叫警察,怎么?是这个人吗?"
佟妍先是一脸讶异。"我说过'要叫警察'的话?"
阿媚点点头。"而且很'恰'的表情。"
佟妍恍然大悟。"我们当天晚上又倒楣地碰上临检……所以说不定他真的认为警察是我叫来的!"
"你忘了吗?临检的时候,你还跑去跟马星辰说了些话,要是我,我可能也会把你想成是'报马仔'。"
总算串联起来了。"难怪!"
换成阿媚不解:"不过,就这样要找你出气,甚至置你於死地,但也未免有点太离谱了吧?"
佟妍却一脸严肃地告诉阿媚。"如果你是个高薪、稳定的上班族,未来又有一片美好的远景,因为吃摇头丸被勒戒,因此丢了工作、毁了前程,你恨不恨我?我是说假设我真是告密的人的话。"
阿媚这才知道事情的严重性。"既然如此,那赶快把他抓起来啊!"
"小姐,这还用说,我们国家还不至於培养出一群笨蛋!马星辰他们要约谈他,却发现这个人消失了,所以现在正在追查他的下落。"
"那你要更小心了。"
"我知道!可是对方这么久都没动静,我在猜他是不是知道有人保护我,不敢轻举妄动了。"
"别想得这么乐观,还是不可以松懈!我要是他,我也会恨死你,防不胜防,总有一天堵到你落单,只要我有心的话!"阿媚咬牙切齿,表情逼真。
佟妍既无辜又无奈的表情。"真的不是我报的警、我告的密啊!"
"可是那个王建铭不知道呀,既然他认定是你,怨气总要找你出吧?"
"阿媚,今天你可是帮了大忙,帮我理清许多疑点,我想八成是这个人,错不了。"
阿媚抓著佟妍的手。"事情虽然接近水落石出,但凶手一天没捉到,就一天不能安心。我今年的生日愿望还没许呢,这个愿望就留给你!我要许你平平安安地度过这一劫,让坏人赶快现身伏法。"
佟妍感动得回握阿媚的手。"知道吗?我也从来没后悔过认识你这个朋友。"
相信这两个女孩子之间的友谊,应该会维持很久、很久。
突然阿媚的手机响了。
阿媚看著佟妍保证:"别担心!我一定会推掉,说好我们两个一起过的。"
阿媚一接。
"喂……二姐?什么事……被揍?又诈赌?"阿媚表情不耐烦。"叫他自己想办法解决,不要每次都找我!"
阿媚把手机断讯了,一张脸就这样垮下来。
"你爸有事?"
"诈赌被人揍了一顿。每次都要我收拾残局,我不想再管了!"佟妍同情地看著阿媚,她知道她家里的那笔烂账。
阿媚手机又响了。
"喂!"佟妍隐约听见手机传来急切呼喊的声音。
阿媚咬著唇,心里交战著。终於……
"我马上就过去。"低低、无奈的声音。
阿媚关上手机,看著佟妍耸耸肩。
佟妍也耸耸肩回应。"快去吧。"
"那你呢?"
"马星辰知道我和你在这里见面,等一下我和他联络。"
"那我先走了。"阿媚起身离去。
阿媚赶到一处脏乱、破败的小社区,一小堆人还在那里拉拉扯扯、咒骂声四起。
"你这只老猴!凭你这个道行,敢给我耍把戏?我看你是活得不耐烦了!"
揍上几记老拳,阿媚听到她爸爸的惨叫声。"哎哟!不要再打了,会打死人的!"
"怕死,还敢作怪!我看你就是欠扁!"
阿媚的爸爸又哀号了几声。阿媚的二姐拉不住打人的粗壮男子。
阿媚出声了:"住手,不要再打了!"
阿媚看著苍老、狼狈的爸爸,心里五味杂陈!为什么有人如此轻贱自己,她明明恨他、看不起他,但又狠不下心来不管他!
阿媚爸爸拉住她。"阿媚,你来了!快!快!赶快救阿爸!"
阿媚甩开爸爸的手。
"你们怎么可以打人?"
那个粗壮的男子,凶巴巴地吼回来:"你怎么不先问问你老头干了什么好事?在这什么地盘,敢给我乱来!不给他一点教训,以后我们在这里都别混了!"
阿媚的爸爸躲在她背后。"不可以让他们再打我!不可以让他们再打我!"
"你们赌博本来就是犯法的,还敢这样明目张胆地打人,简直太无法无天了!"即使害怕,阿媚还是硬著头皮对抗。
粗壮的男子冷笑。"说我无法无天,不然你要怎么样?打电话叫警察抓我?去叫啊!难道我怕你?要抓头一个就抓你老爸,不只赌博,还诈欺!怎么样?叫警察,叫啊!怎么不叫?"
这个男的一副挑-、嚣张的嘴脸。
其中一个小混混在旁边鼓噪:"老大,不必跟她罗嗦啦,我们连这两个女的一起扁,才痛快!"
"扁女人?我这样教你的?"
粗壮的男子瞪了小混混一眼。
阿媚看这场面,再留下来必是凶多吉少,於是看著自己的二姐,示意她。"把他带走!"
粗壮的男子出声:"等一下,这样就想走人,你有没有把我放在眼里?"
阿媚强作镇定。"你还想干什么?"
"简单!把钱给我吐出来就可以走!"
阿媚的爸爸开口:"哪还有什么钱?刚才全给你们搜走了!"
"我们搜到的本来就是我们的钱,你诈赌不用付点教训费?"
分明是敲诈!
"多少?"阿媚问。
"算你便宜点,十倍就好!"
"究竟是多少?"
"十万,十万拿来就放人。"
"十万?你们这些流氓就是这样坑人的?"阿媚气不过,和他们贡上了。
"说我们是流氓,就流氓给你看看!"另一个小混混抡起拳头要揍阿媚。
粗壮的男子抓住自己人的手。
"给就放人,不给就再给他一点颜色瞧瞧!够简单明白了吧?"
阿媚没再多想,手机拿起来,拨了一个不假思索、彷佛早已印入脑海的号码。
"喂?"那边传来回应。
听到他的声音,安心了许多。
阿媚先咽了一口气。"是我。我现在在酒泉街的XX社区,我有一点麻烦,你可以马上过来吗?"
丁尧中只停了一秒。"我十分钟之后马上到。"
阿媚关上手机。
"真的叫人来?你以为叫人来,我就会放过你们?老子要这十万块是要定了,谁来都一样!来的人最好带著钱来!哼!"
粗壮男子示意跟著他的两个手下,又把阿媚的爸爸抓过来押著。
阿媚的爸爸马上哇哇叫:"不要让他们把我抓起来,他们会弄死我啦!"
粗壮的男子又踹阿媚的爸爸一脚。"这么窝囊的人,没本事还敢出来混!要靠女儿帮你摆子烂摊子,不如死了算了!"
一分一秒像蜗牛爬过般缓慢,阿媚的二姐在一旁急得直唠叨,要阿媚尽力,干脆给钱算了,虽然父亲不好,但终归是亲生父亲,不能见死不救啊!
阿媚心情一片混乱,刚才怎么会冲动打给他呢?实在好生后悔,他要来,他说要来,那么他等一下就会看见她最不堪的一面,她最想隐藏的那一面……
又怎么样呢?她又不会选择他!阿媚只能这样安慰自己。
阿媚第一个听到机车声──是他!是他"大老婆"的引擎声,原来她对他已是这么熟悉和真心期待。
丁尧中从容地停好车,走向阿媚。
他傲人的身高,让对方多少有点忌惮。
粗壮的男子一行三个人都谨慎地看著丁尧中。
"发生了什么事?"
丁尧中问阿媚,但眼睛却是盯著对方三人。
阿媚指著被他们抓著的自己爸爸。
"他们押著我爸爸,说他诈赌,逼他得拿出十万才放人。"
"恐吓?真有这种事?"
"不是叫人来这里罗嗦的,我说了十万块我要定了,什么时候给?"
丁尧中这时亮出自己的证件。"我以现行犯逮捕你们,刚才发生的事,被害人及在场的两位女士都可以上法庭提供目击证词……"
两个小混混还没听完,就脚底抹油落跑;粗壮的男子咒骂一声,也打算溜掉,丁尧中一使擒拿术,一下就制伏了对方。
"你抓我,那个老头也别想逃掉!我也会全部爆出来,他聚赌又诈赌!"
丁尧中看了阿媚一眼。"如果这是事实,我照办!"
阿媚没有说话。
丁尧中联络局里的手下来带人。
丁尧中看著粗壮的男子,警告一声:"你那两个兄弟也别想跑掉,我会逮到他们两个的。"
粗壮男子不停地咒骂。
警车开来时,阿媚的爸爸趁不注意时想溜走。
"阿伯!"丁尧中叫了一声。
丁尧中看了阿媚一眼。
阿媚回过脸去。"你做你该做的事。"
丁尧中把阿媚的爸爸请上车。
"我不要去警察局,我不要被关!"阿媚的爸爸抗拒著。接著恼羞成怒怒骂阿媚:"你这个不肖女!叫你来帮我,你反而叫警察来抓我,我知道你恨我!你从小就恨我!"
阿媚的爸爸心不甘情不愿地上了警车。
阿媚的二姐也一副不谅解的眼神看著她,然后忿忿地离去。
阿媚累极了!心境上的累,累得让她无力支撑,掩面蹲了下来。
丁尧中轻轻扶起她。
他没走?
"我送你回去。"
阿媚没有挣扎、没有迟疑地跟著他上车。也许是太累了,她什么都不愿再多想!
丁尧中并没有把阿媚送回家。车子不知不觉又驶到了淡水附近的海边。
车子停好之后,两人沿著沙滩漫步。
海风微凉,夜风更沁,阿媚双手环臂。
丁尧中并没有忽略这个细节,他的薄外套轻轻覆上阿媚的肩。
两人依然无声地走著,除了低低自有节奏的波浪声。
终於,阿媚停驻下来,凝望著对面描不出轮廓的山形。"现在你知道我是个什么样的女孩子了。"
丁尧中停在她身旁,拿出烟来,该死!又摸不到火柴盒,只好把烟再放回烟盒里。
"我看不出你和我第一天认识的那个女孩子,有什么不同。"
阿媚笑一笑。"是没有什么不同,只不过我极力掩饰的一切,终究还是渐渐泄了底。"
"没有人会因为这样而看不起你。"
阿媚再次苦笑地摇摇头。
"你错了,我就是因为从小被看不起,我才会努力地想摆脱这一切!但没有用,它会跟著我一辈子!我永远是一个好赌、浪荡的混混的女儿,我的家庭永远搬不上台面来!"
"这一切不是你能选择的,也不是你能改变的,你唯一能掌握的就是你自己,而你已经做得很好了。"
阿媚看著丁尧中,眼泪无声地落下。
"你不懂!你永远也不会懂!你不会懂穷人真正的悲哀!你也无法体会穷人对爱那种心痛的奢望。我永远忘不了,自己站在妈妈裁缝机旁边的那一幕……我呆呆傻傻地一直站著,只希望妈妈能抬起头来,对我笑笑或者抱抱我,但她总是紧皱著眉头,最后还狠狠地推开我……不久,她就死了!解脱了!我也懂了!穷人不仅没有钱,也不会有尊严,更不会有爱的!"
丁尧中心痛地走近阿媚,轻轻把她拥入怀里的。
"不是这样的,爱和尊严与贫富贵贱没有关系,而在於一个人的心境,心死、心彻底绝望的人,才会放弃这些东西。"
丁尧中扶起阿媚的双肩。
"一个真正爱你、珍惜你的人,是因为你就是你!不是你有个财大势大的父亲,或者──一个不务正业、招摇撞骗的父亲。"
阿媚的泪水如决堤般的倾泄而出,止也止不住,彷佛要哭尽多年来的委屈,好好哭个痛快!
丁尧中能做的就是紧紧护卫她入怀,做她安心、信赖的支柱。
阿媚全身的重量都倚在丁尧中身上,全盘地依赖、全盘地放松……
最后,阿媚的哭声渐息,静静地靠著丁尧中。
这种感觉真好……阿媚在心里告诉自己,只要一下下,能拥有这一刹那就好!
明天!噢!谁在乎还有没有明天?
丁尧中再次扶起阿媚的双肩,拉开一点两人间的距离。深情地凝视眼前的女人,轻轻拭去她脸上最后一抹泪痕。
慢慢收紧双臂的他。吻上那张诱人的唇;阿媚轻轻闭上双眼,彷佛这也是她等待已久的奉献。
四片交缠的唇,热烈且激情,究竟泄露多少心里的秘密,无人知道。
突然──
阿蝉皋急地挣开,用力地摇著头,一边后退,离丁尧中愈来愈远。
心里出现一个急切的声音,不断告诫自己──
她怎么了?她一定是昏了头了!
什么都没改变,不是吗?明天她还是要朝著她的计划、目标过活。
她还是那个拜金女,只要有钱就好!她不要再过一天穷人家的日子!钱钱钱──有钱就好!哪怕对象个子比她还矮,不管讲话是不是一直喷口水,也不在乎他手心是不是永远湿答答的全是汗……
阿媚像发疯般狂笑。
"我们是不同世界的,所以绝对不是你!我不可以陷下去,绝对不是你!"
说完,阿媚转身跑开,这次丁尧中没有追上去,任由阿媚一个人离去。
佟妍和马星辰一起进大门。
佟妍用手肘推了一下马星辰,暗示他房东又在窗廉后面偷看。
进了楼梯间,马星辰才说:"我敢说这个房东;如果去搜他的床底下,或者衣柜里,很可能可以搜出可观的色情片来。"
"怎么说?"
"像这样偷窥成癖的人,欲望一定很难以满足,加上他的太太,我们见识过的,所以不难推测。"
"这样的人危险吗?"
"潜在性的危险非常高,只要逮到机会,很容易冲动行事。不过这个房东,已经心有余而力不足了。"
两人进屋后,马星辰累得顺势往沙发一躺,整个人就把沙发占满了。
佟妍杏眼一瞪,看在他身体尚未恢复的情况下,不跟他计较。自己只好在沙发旁席地而坐。
"今天阿媚总算解开我心里的谜团,原来这个王建铭,是因为阴错阳差的巧合,而恨我入骨!"佟妍看了马星辰一眼,摇摇头继续说:"其实我自己也应该好好反省反省,我的脾气毛躁,容易和别人轻易就贡上,招来不必要的麻烦。唉!难道我就不晓得退一步能海阔天空吗?"
"如果这么容易做到,那佟妍还是佟妍吗?"马星辰笑笑。
"嘿!你损人啊!"佟妍瞪著马星辰。
马星辰摇摇头笑笑,陷入沉思。
"最近一直都没有什么进展,你们有没有想出什么具体的方法抓他呢?"
马星辰说了一句很突然的话:"虽然种种迹象都指向他,但我们从来没说过,凶手一定就是王建铭!"
佟妍站了起来,夸张的表情:"什么?你在开玩笑吧?如果不是他那会是谁?"
马星辰皱著眉。"我也没说不是他,当然不可否认王建铭是我们锁定的第一涉案目标,但办案讲究科学精神,科学要求证据,我们要等抓到他之后,才能真正解开答案。"
"怎么这么多规矩?"
"侦办案子除了锲而不舍,勿枉勿纵也是非常重要的,绝不能为了破案的业绩压力,而随随便便找人充数。"
佟妍点点头。
"我们现在在PUB布了一些眼线在找他,都没有他的下落,不过我有信心他终究会现身的。"
佟妍垮下脸,跌坐在地板上。"当警察的,不仅要胆大心细,还要具备有超耐性的功夫!天啊!要是遇到急性子的人,岂不是被折磨死了!"
马星辰坐起身来,点了一下佟妍的鼻子。"别这么容易灰心丧气嘛,许多案情一向是扑朔迷离又峰回路转的,但只要有心去追查,凭著细心的抽丝剥茧和锲而不舍的干劲,案情总有真相大白的一天。办案子本来就牵扯广泛又复杂,也正因为这样,才会吸引人投入!"
佟妍给说得兴致来了。"和你们一起接触多了,我对你们办案子非常有兴趣,你看我有没有可能加入你们,当你们的拍档?"
马星辰没有直接回答,而是把佟妍从头到脚扫了一遍,又是那种让人气得想打人的该死看人方式。
佟妍不服气地说:"告诉你,你别小看我峨!说不定我真的去考什么警察特考,学什么刑事鉴定,我还知道国际知名的李昌钰博士是这方面的第一把交椅呢!"
"不错嘛!还有点概念,好吧!如果你真的入这一行,那我就找你当拍档。"
"别骗人哦!到时候我抢了柱子的位子,会不会有点不讲义气?"
马星辰翻翻白眼,拉了一把佟妍的马尾。"丫头!别高兴得这么早!我是说'如果'。"
佟妍嘟著嘴,又是反射地一挥。"讨厌!"
这次马星辰不仅哀号,而且整个人往沙发一倒。
佟妍以为自己闯祸了,赶紧凑到马星辰身旁察看。"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啦,是你……"
马星辰突然用没有受伤的手一带,佟妍整个人就跌在他的身上。
佟妍小心地避开受伤的那只手臂。
"丫头!按你'照顾'我的方式,我看我的手永远也好不了!"
"谁教你要……"
佟妍的话还来不及说完,就被一连串的热吻给堵住。
像是要惩罚佟妍的无心伤害,马星辰炙热的唇,吻遍佟妍的脸庞,并继续顺势而下,由颈部一步步下滑,让佟妍毫无招架之力。
这股来势汹汹的情欲,排山倒海般一波波地冲击他们,任凭两人在不可自拔的爱潮中载浮载沉。
佟妍像快灭顶的溺死者,急急攀附著马星辰。
而马星辰,自然也好不到哪去,正用著他那只完好的手,迫不及待地上下探索,急欲剥除一切不必要的障碍!
佟妍身后的拉链防线,一下子就失守了。灵活的手指更进一步地抢滩,轻轻地覆上女性最柔软、迷人的地方。
佟妍轻颤、悸动的身躯,更刺激了马星辰原始的感官神经,褪去她肩上的细带之后,单手很快转战背后紧扣的细钩,不能让任何东西阻碍他们完美的契合。
可是……可是……
天杀的!那要命的小钩子是谁发明的?竟然一只手怎么解都解不开来!
马星辰从牙缝中迸出来的一句"该死",让佟妍从幻境回到现实!
他……自己……他们……
面红耳热的佟妍,羞怯地从马星辰身上滑开。
马星辰沮丧地望著天花板。
房间里,只剩下两人急欲平复的喘息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