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悦阅书阁 > 其它 > 原谅她 > 第31章

    第31章

    连煋和乔纪年一起去第六层餐厅吃早饭,这里是服务于游客的餐厅,餐品样式比员工餐厅丰富得多,居然还有国内的米粉,连煋自己吃了一碗,又要打包一份带回去。

    乔纪年慢悠悠喝着豆浆,眼神懒懒扫过打包好的餐盒。

    他大致能猜出,连煋是要带回给商曜,他只是好奇,商曜上船这么些天了,究竟是藏在哪个房间里。他让事务长重新核查了一遍船上的人员,都没发现任何可疑人物。

    “打包回去给谁?”乔纪年眉低眼慢,看着连煋埋头吃粉。

    “给我朋友啊。”

    “哪个朋友?”

    连煋:“你不认识的,老是问这些干嘛,尊重一下个人隐私。”

    乔纪年笑了,拿出纸巾给她擦嘴,“慢点吃,满嘴都是油。”

    连煋把打包好的米粉带回宿舍,放到桌上,招呼商曜过来吃,“来来,今天给你换了个早餐,是国内的米粉,不是面包和牛奶了。”

    商曜放下手机,下了床,走到她身后,从后头环腰抱她,侧脸贴在她后背,能听到她心脏跳动传来的震响,“我再陪你几天好不好,等到墨西哥了再走,很想你的。”

    “整天待在宿舍里,你不闷啊。”

    “不闷,不是还有你吗,晚上也能和你睡一块儿,我一点儿也不无聊。”

    连煋:“等会儿我去找竹响问一问,这里是人家的宿舍,她要是不同意,咱们也没脸一直赖着。”

    “给她钱呗,我在这里又不干坏事,不会连累她的。”

    “那我去问问。”

    趁着商曜吃粉,连煋带上两个保温杯出门,打算去找竹响商量商曜的事,再去邵淮办公室接两杯咖啡回来。

    把事情和竹响一说。

    竹响道:“随便你们啊,只要在旧金山之前离开就可以,我到了旧金山就下船,会有新人接替我的位置。”

    “好的,那你要不要喝咖啡,我去给你接。”

    竹响躺在上铺玩ipad,保温杯递给她,“好啊,要加糖加奶。”

    连煋把尤舒的保温杯也带上了,左右手各拎两个,一个她自己的,一个商曜的,一个竹响的,一个尤舒的。

    刚从第九层甲板的电梯出来,走廊里纹理细密的地毯云彩一样铺开,乔纪年就站在地毯那头,背靠着墙,低头垂目玩手机。

    连煋走过去,用力拍他的肩,“你怎么天天玩手机。”

    “我不玩手机,还能玩什么。”乔纪年收起手机,略视她的四个保温杯,“这么多杯子?”

    “尤舒、竹响,我,还有另外一个朋友的。”

    乔纪年眼尾垂下,“哪个朋友,上次来和你打扫卫生的那个?”

    “是啊。”

    “男朋友?”

    连煋嘴角抹开笑,屈起手肘撞他的腰,“哪有,我男朋友不是你吗,我在追你呢。”

    “就会沾花惹草,满嘴跑火车。”乔纪年搭着她肩膀,和她一起前往邵淮的办公室。

    两人打打闹闹进去,黑衣男子背对着门,正在和邵淮讲话,乔纪年提着连煋的保温杯,朝咖啡机走去,眉梢上挑,问邵淮,“在谈事?”

    邵淮轻描淡写,“没事,弄你的吧。”

    看到有客人在,连煋没平时那么横,低头跟在乔纪年身边,“竹响的那杯要加糖加奶,我的只放一点点糖,尤舒的不要放糖。”

    熟悉的声线琴弦一样绷响,连烬侧目斜睨,连煋就跟在离他五步之远,她依旧对他的存在视若无睹。

    连烬盯着她,视线要化为实体,他天生眉弓修长,眼睛有种诡异的深邃感,瞳光像个不见底的漩涡,像能把人吸进去。

    乔纪年向来对邵淮的客户漠不关心,只是这青年的眼神实在令他如芒在背,他扭头看了眼,蓦然对上连烬的眼睛。

    短暂的对视后,乔纪年迅速移开眼。

    当年见的第一面开始,他就不喜欢连烬这小子,疏朗俊隽的一张脸,看起来应当是个挺阳光的男孩,但实际上却总是阴恻恻的,眼底藏了万座城府。

    他觉得,连烬对连煋好像有种扭曲的占有欲。

    有次他和连煋在码头办事,连烬来给连煋送饭。饭后,三人沿着长长的水上栈道散步,他听到连烬问连煋,“姐,要是我和乔纪年都掉水里了,只能救一个,你救谁?”

    他当时就觉得,这孩子,是不是脑子有病?

    乔纪年转而看向邵淮,问道:“他什么时候上来的?”

    “不知道。”

    连煋也注意到逐渐凝滞的气氛,放下保温杯,直起身子看向黑衣青年,想起来,她刚在第四层甲板和那名机工说话时,这黑衣小帅哥也在旁边。

    她当时忙,没注意看,这会儿细瞧,小青年高鼻深目,五官立体,非常标志惹眼的一张脸。帅是帅,但不是她喜欢的类型。

    她最喜欢的还是邵淮那张脸,外闷内骚,摸他了,他冷眉冷目骂你猥亵他,不摸他了,他反而还阴阳怪气地问,为什么不摸了,是不是在外摸到个手感更好的了。

    感觉这几人有事要谈,连煋道:“有客人啊,那我先出去了,乔纪年,你煮好咖啡了再叫我。”

    说完,挪步出去,几人也没拦住。

    等她离开了,乔纪年才又打量了连烬几眼,“怎么上来的?”

    “她真失忆了?”连烬道。

    乔纪年:“你可以自己去问问她。”

    连烬:“你们现在是个什么态度?”

    乔纪年:“没什么态度,什么也没对她说,就当是第一次认识。”

    连烬转身就要出去。

    乔纪年又叫住他,“你要和她坦白?我和邵淮的意思是,等回国了,先带她去医院做个全面检查,再慢慢把事情跟她说清楚。”

    他又弯腰摆弄咖啡豆,担任起和事佬,“当然了,也不用全都说出来,以前的事情过去就过去了,什么撞断你的腿了,砍了邵淮的手指啊,这些芝麻绿豆的事情就别整天挂在嘴边唠唠叨叨了。你的腿也好了,邵淮的手指也接上了,整天把这些事情摆出来说,也不好听。”

    “我有分寸。”连烬长腿一迈,离开办公室。

    连煋靠在外头观景廊的栏杆,玩弄巧克力的包装纸,连烬缓步靠近,在她面前停下。连煋擡头看了看他,以为挡到他的位置了,转身就要走。

    连烬叫住她,“你是连煋,对吗?”

    连煋扭头,“有事吗?”

    连烬不急着相认,循序渐进和她拉开话匣子,“是这样的,我也有个姐姐叫连煋,和你同名同姓,长得一模一样,她三年前失踪了,我一直在找她。”

    “该不会就是我吧?”连煋瞪大眼,指了指自己。

    “我想应该是的,刚才在第四层甲板时,我叫了你,但你没反应,我就没敢认你。”

    “我之前脑子撞坏了,不记得以前的事了。”连煋皱眉,面对眼前陌生的青年,连煋保持警惕,她现在什么都记不得,更不能轻易相信别人,“我怎么知道你说的是真是假。”

    连烬拿出手机,锁屏就是姐弟俩的照片,柳绿花繁的公园里,连煋看着镜头,连烬侧目看她的脸。

    “这是你十八岁,我十五岁是拍的,就在我们家对面的公园里。”

    连煋接过他的手机,左看右看,照片上的确是自己的脸,很年轻,微微拧着眉,似乎不太高兴。

    “我的身份证号呢,你记得吗?”

    “记得。”连烬说了一串数字,还把自己的身份证拿出来给她看,“我是连烬,你是连煋,我们都一个姓。”

    连煋掐指算了算,按照连烬所说的身份证,那自己现在是二十六岁了。

    “那我们家里人呢?”

    “爸妈都在家里呢,这些年我们也一直在找你。”

    连烬眼睫扇动几下,轻轻握住她的手,没敢说出如今家里只剩下姐弟俩的实情,不敢给她太多信息,怕她一下子接受不了。目前的打算和邵淮一样,等回国了再慢慢跟她讲。

    他又翻出一些照片,给连煋看了一家人的合照。

    连煋脑子一片空白,“你在这里等一下啊,我去去就来。”

    她飞速跑回第三层甲板的宿舍,今天是物资补给日,尤舒被安排去接收物资了,竹响倒是轻松,她看管是的潜水设备、救生工具等,这些东西不需要补充,每到补给日,她基本都在休息。

    “竹响,竹响,我弟弟来了!”她冲进去,摇着还躺在上铺的竹响。

    竹响玩着平板,头戴包耳式耳机,放着嚣张的重金属音乐,被连煋摇晃胳膊了,她摘下耳机,嗓门很大,“你刚说什么?”

    “我弟弟来了!”

    “你还有弟弟呢,在哪儿呢?”

    连煋:“在上面的甲板,他来找到我,说是我弟弟,我也不认识他,他这么突然出现,搞得我都不知道怎么办。”

    “你自己的弟弟你还不认识啊。”竹响顺着床梯下来,又一拍脑袋,“哦,忘了,你失忆了。”

    “对呀,我什么都不记得,突然冒出来这个人,也不知道他说的是真还是假。”

    竹响弯腰穿鞋,“和你长得像不,看面相应该能看出来吧。”

    连煋头摇得和拨浪鼓一样,“不像,一点儿也不像。”

    “走,我也去看看。”

    两人再次来到第九层甲板,连煋远远指着连烬,“就那个,他刚和我说他是我弟弟,找了我三年了,你觉得我和他是姐弟不?”

    “我先去看看他的脸。”

    竹响做事不拘小节,也没先行打招呼,就直愣愣凑到连烬面前,以一种看热闹的态度审视他的五官。连烬被她看得不自在,碍于这人是和他姐一起来的,也不好得摆脸色。

    竹响看完了连烬,又扭头看连煋的脸,“长得各有特色,不像是姐弟啊。”

    连烬目光转向连煋,语气装得怯生,“姐,她是?”

    连煋上前一步,和竹响并肩站立,“这是竹响,我的好朋友。”

    连烬点头,朝竹响伸出手,礼貌道:“你好,我是连烬。”

    竹响也没和他握手,继续和连煋咬耳朵,“你这事儿真难办,反正我是看不出来你们有哪里像的。先不要轻信,等回国了,去做个DNA检测再说吧,你现在这情况,万事留个心眼儿比较好。”

    连煋也是这么想,对于过往的事情,她也迫切地想知道。

    但更倾向于回国后去医院,把脑子给治好,自己慢慢想起来,而不是由别人来告诉她,她的过往是什么样的。

    她现在脑子就是一片白纸,别人怎么说她怎么信,铁定是不行。

    万一这个人今天说,她以前欠了他五百万,明天那个人说她以前欠了他一千万,那这钱,她是还,还是不还?这账是真还是假,还有待商榷呢。

    商曜嘴里两人甜蜜的恋爱史,她也是左耳进右耳出,稍微信一点儿,也不能全信。

    过往是如何,得自己去摸索,不能由别人牵着鼻子走。

    连煋带着连烬坐在船尾的甲板上,大致问了些家里的事情。

    连烬谎称,他们爸妈都是海员,这段时间也出海了,海上没信号,他这几天也联系不上人。

    连烬还说了些她基本的历程,在哪儿读书,上的什么大学,什么时候开始出海。

    连煋没太在意,这些事情商曜也零零散散告诉过她,她比正常人早上两年学,十六岁就上了江州市本地的海事大学,毕业后在国企旗下的集装箱船上当甲板学生。

    乔纪年拎着四个装满咖啡的保温杯出来,在连煋耳边打了个响指,“你说,等回国了,我开个咖啡店,会不会生意爆棚?”

    “你都煮好了?”连煋先接过竹响的,递给了她。

    竹响简简单单朝乔纪年说了声“谢谢”,问连煋还有没有事,她要回去打游戏,连煋让她先回去,自己有事了再联系她。

    竹响走后,连煋提着三个保温杯,别别扭扭,拗口地问连烬,“弟,你想喝咖啡不?”

    “不用了。”

    “那好吧,我先把咖啡带回去给我朋友。”

    连煋和乔纪年告别,往电梯方向去,连烬跟在她身后,连煋没说什么。

    电梯在第四层甲板停下,连煋按住开门键,生硬地开口,“老弟,往下是员工区域,你不能下去,我得把咖啡带回去给我朋友。”

    “那你还来找我吗,我想和你待一块儿。”

    “嗯,你现在这里等我吧。”

    回到宿舍,连煋把咖啡放桌上,商曜正蹲在卫生间洗连煋的衣服,连煋大步进去拉他胳膊,“怎么又在洗衣服,衣服都给你洗烂了,你先出来,你小舅子来了。”

    “什么小舅子?”

    连煋把他拉出卫生间,“我弟弟。”

    商曜脑子中的弦骤然紧绷,“你弟弟?”

    “对呀,叫连烬,就在船上呢,你认识他不?”

    商曜眼底略过厌恶,假装糊涂,一个谎言开始了,就跟找不到头的线团,越理越乱,他只能装糊涂,“好像听说过你有个弟弟,但没见过,没怎么了解过你家里的事。”

    连煋两手摊开,“唉,说是我弟弟,但我看着好陌生,也不知道我和他以前关系怎么样,愁死人了。”

    商曜搂住她,摸摸她的背,轻声安抚。

    “不愁不愁,没事,还有我在呢。管他关系好不好,你失忆了,以前的事情就别管了,大步向前看,有我陪着你呢。我这个人不算太好,但也有点闲钱,咱俩好好过日子就行。”

    “先走一步看一步吧,你在这里待一会儿,我去给尤舒送咖啡,再和我弟聊一聊。”

    商曜帮她拢好垂落的发丝,捧着她的脸,认认真真嘱咐。

    “什么都别担心,他的话你也别全信,你就听我的,我们家连煋是个特别好的人,阳光向上,乐观开朗。以前活得坦坦荡荡,没欠过谁的钱,也没对不起过谁,就是个三好青年,记住了啊。”

    连煋用力点头:“记住了,我先出去了,等会儿再找机会带你出去透透气。”

    “去吧。”

    连煋刚出门,商曜用力一拍床杆,立马给连烬打电话,“你上船了?”

    连烬声音很沉,“嗯。”

    商曜深吸一口气,扼住焦躁,“见到你姐了?”

    连烬:“嗯。”

    商曜咬牙警告,“不许和她说我坏话,知道没,你要是敢乱嚼舌根,别怪我不客气。管好你那张嘴,你要是敢在她面前胡说八道,我也把你的事儿抖出来,看看你姐是信你,还是信我。”

    “我只说了我是她弟弟,你们那些烂事儿,我一个字没提。”

    连烬最担心的,就是现在的情况。

    连煋不记得了,她身边这些人又都没一个省心的,各个藏着自己的小心思,如果把事情摊开,每个人都和连煋回忆往事。

    那恐怕邵淮嘴里一个版本,乔纪年嘴里一个版本,商曜嘴里一个版本,还在国内的裴敬节恐怕也是另外一个版本。

    他们这几个人,以前勾心斗角就不少。现在连煋失忆了,他们估计得变着法在连煋面前诋毁对方,最后只会让连煋更加辨不明真相。

    以前的烂账实在太多,也许邵淮的选择才是正确的,先瞒着,等连煋自己去揭开以前的事情。

    真正的记忆,她得自己找,而不是别人平白给她描绘出来。

    何况很多事情,他们自己也不清楚,也没法和连煋明说。连煋老喜欢耍人,坑了大家不少钱,她拿着那些钱干嘛,大家都不得而知。

    连煋去给尤舒送了咖啡,又回到第四层甲板,连烬还在原地等她,看到她过来了,赶紧迎上前,“姐,你来了。”

    莫名其妙冒出来个弟弟,连煋适应过来,挺不自在,摸摸后脑勺,也不知道该和他聊什么,只能道:“家里都还好吧?”

    “都挺好。”

    连煋带着走出前厅,来到外面的露天甲板,“家里是个什么情况啊,还有钱用不?”

    “有的,咱家里以前有点小产业,我毕业后接手了,现在扩大了不少,不愁吃穿,你回去后,我把公司转到你名下。”

    连煋对这个弟弟多了几分好感,“嗯,可以。我在海上这些日子,证件都没有,过得挺苦,整天就为钱发愁,现在你来了也挺好,给我分担点压力。”

    连烬从包里取出一张银行卡递给她,“这里有点钱,你先拿着,等回国了咱们去给你补银行卡。”

    “行。”连煋把银行卡收起来。

    慢悠悠走着,连煋有很多事情想问,又不知从何问起,“对了,你饿了没,我带你去吃饭吧。”

    “好。”

    两人的影子在甲板上一点点拉长,连烬低头看她垂落在身侧的手,突然上前握住,“姐,我很高兴,你出海后,海事局那边传来消息,说你在货轮出事了,船上的人都遇难了。他们都说你死了,但我不信,我一直找,一直找,终于找到你了。”

    连煋觉得别扭,但也没甩开他的手,“挺好,我也没想到自己还有个弟弟。”

    来到餐厅,连煋把菜单给他,让他先点。

    连烬受宠若惊,以前连煋总是对他很凶,爱答不理。

    爷爷奶奶去世后,父母回来了,但他们似乎在外有很多事,还要出海,就让姥姥来城里陪姐弟俩。

    姥姥在城里待了一年,后来连煋要上大学了,要住校,姥姥说在城里总咳嗽,回了乡下。

    父母暂时把连烬寄养在邵家,说是寄养,但也只是让邵淮父母帮忙照看,参加个家长会之类。连烬那时候上初中了,也在学校住宿,只有周末才回邵家。

    他初中就学会做饭,每个周末做几样好菜,装在保温盒里,坐两趟公交车,再转三次地铁来到连煋的大学,到她宿舍楼下给她打电话。

    连煋出来后,会带他到食堂去,点两份米饭。姐弟俩一块儿在食堂吃饭,他满头大汗给她剥虾,好肉都夹她碗里,仿佛在弥补什么。

    连煋问:“邵淮家里做的菜吗?”

    连烬擡起胳膊擦汗,“不是,我自己做的。”

    连煋撇嘴,“不好好学习,整天干这些有的没的。”

    他从书包里拿出成绩单给连煋看,“有好好学习的,你看,都是满分,这次考试我还是第一名。”他递上笔,想让连煋在家长那一栏签字。

    “给我签干嘛,找爸妈啊,你又不是我儿子。”连煋撂开笔。

    “爸妈联系不上。”

    连煋不耐烦道:“那就找邵阿姨,或者找邵淮,爸妈不是让邵家的人帮忙当你的监护人吗。你有事找他们去,别总是烦我,我也忙呢。”

    “哦。”连烬只能悻悻收好成绩单。

    吃好饭,两人到洗手池边上,连煋洗好手站在一旁,看连烬熟练用洗洁精洗保温盒,漫不经心问,“学校里有人欺负你没?”

    “没有。”连烬转过头,稚气地笑出一口白净的牙齿。

    “邵家人呢,没挤兑你吧,尤其是邵淮,那人挺爱装的。”

    连烬笑着摇头,“没有,大家都挺好的,阿淮哥哥也挺好。”

    “行,有人欺负你了就和我说。”

    连烬把洗好的保温盒放书包里,背着和连煋一起走出校园。

    他的学习机坏了,想让连煋去帮他挑个新的。连煋嫌他烦,骂了几句他事儿多,最后还是带他去了商场。

    送他去地铁站的路上,连煋突然在他背后用力拍了一下,“以后走路擡头挺胸,别总是唯唯诺诺,跟个窝囊废一样,别人就爱欺负你这样的。”

    “我知道了,姐。”连烬挺直腰杆,他在外面也不唯唯诺诺,只是习惯性讨好她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