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当然知道你不是想追我!”邱媛很紧张,她急切道:“你是不是还想把我送警察局去?”
秦致远没说话,邱媛盯着秦致远,坐直了身子,激动道:“我就知道你不想放过我,东西不是我仿造的。我是一个遵纪守法的好公民,那赝品当正品卖是违法行为我知道的,你不能这么诬陷我!”
“你这么激动做什么?”秦致远有些疑惑,他皱起眉头:“你要真的没问题,我送你进去不是刚好给了你洗清嫌疑的机会吗?”
“朋友,你被请过家长吗?”
听到邱媛这么问,秦致远有些疑惑,他皱了皱眉头,认真思索后,肯定回答:“没有。”
邱媛呆了呆,随后道:“你连家长都没请过,你这人生得乏味成什么样啊?”
“所以,这和请家长什么关系?”
秦致远直奔目标,不和邱媛东拉西扯,邱媛叹了口气:“我和你说,我从小被请家长,只要老师电话来了,我奶奶一定是一顿暴揍。我要是进了警局,不管我做没做这事儿,我奶奶肯定要揍我,她年纪大了,”邱媛叹了口气:“您就放过我,也放过我奶奶吧。”
秦致远没说话,车进了市区,周边人声鼎沸,邱媛眨眨眼,忐忑道:“秦二爷?秦先生?秦哥哥?秦……”
“邱媛,”秦致远淡淡开口,眼里带了些鄙视:“你说你这人,小时候得皮成什么样啊?”
邱媛哽了哽,又听对方道:“你说一出事儿你家就觉得干坏事的一定是你,这么多年了,坏事儿没少干吧?”
邱媛:“……”
片刻后,她皮笑肉不笑道:“二爷您可真会开玩笑,我从小就是乖巧温顺奉公守法的好公民,十二岁前我还是少先队的呢。”
“十二岁前大家都是少先队员,”秦致远轻嗤,他的车开到了一条巷子里,一面往前一面道:“你一天没吃饭了,我带你吃点东西,顺便把你今天找到的东西,”秦致远目光落到邱媛手边一直拿着的纸上:“同我分享一下?”
秦致远的话让邱媛警觉起来,秦致远看邱媛警惕的眼神,慢慢道:“左这个姓氏并不多见,圈子里我所知道的也就几位,你今年二十四岁,能当你师父、住在北京四合院里的,也就左昌文一位了。我查了,他如今唯一的儿子左仁浩就在你今天去的那个小区,你今天去,是去见他的吧?”
邱媛没说话,秦致远将车停在一个角落里,转头问后面的高守高盘:“高守高盘,吃来吃饭。”
两个人迷迷糊糊醒过来,扒拉着车门下来。
秦致远下了车,给邱媛招了招手,邱媛抿了抿唇,握住自己的斜挎包,跟上了秦致远。
两人并肩走在巷子里,秦致远看邱媛一言不发,他淡淡瞧了她一眼:“不高兴了?”
“谁被这么查,”邱媛平静道:“都不会高兴吧?”
秦致远笑了笑,漫不经心道:“那我给你道歉咯?毕竟,谁知道你是不是糊弄我?”
听到这话,邱媛冷笑:“那我得夸您一句,您效率真高。”
上午同他说的事,下午就查得一清二楚。
秦致远听出她话里的嘲讽来,却也不怒,笑眯眯道:“过奖。”
说话间,秦致远带着她走到一家卤煮店前,现在已经将近九点,这家店门口却仍旧零零散散有些人,“百年卤煮”的旗子挂在门口,秦致远上前去打了招呼,对方瞧见秦致远,立刻出声来:“哦,秦二爷。”
秦致远摆了摆手,说了句:“照旧。”
说着就往最里面的桌子去,招呼了其他三个人进来。高守高盘自觉去了另一桌,留着邱媛到了秦致远对面去。
邱媛气鼓鼓坐下来,秦致远从一旁拿了筷子,淡道:“这家味道不错,我打小在这儿吃。”
邱媛没回话,秦致远抬眼看她:“说吧。”
“我不说,”邱媛立刻拒绝:“我弄到的消息关你什么事?”
“是不关我的事,”秦致远点点头:“我还是报警吧。”
“你……”邱媛提高了声音,老板端了两大碗卤煮来,兴高采烈打断了邱媛的话:“哟,这姑娘真漂亮,秦二爷,这可是您头一回带姑娘过来啊。”
“没,”秦致远淡淡纠正老板:“她不算姑娘。”
说着,他上下打量了邱媛一下:“我眼光没这么差。”
老板有些尴尬笑了笑:“您说笑了,先赶快吃吧。”
说完老板赶紧远离了战场。邱媛捏着拳头,反复告诉自己,不要生气,和这种人生气不值得。
她的拳头张开又放松,她深吸了一口气道:“其实你应该已经确定我没什么嫌疑了,我真的不是一个做赝品的。”
“没确定。”
秦致远一面慢条斯理吃着东西,一面道:“你不帮着我把事情查清楚前,你就一直有嫌疑。”
行,她明白了。
秦致远这就是要逼着她帮忙表态,邱媛皮笑肉不笑:“二爷,其实这个事儿吧,您看和我真的没多大关系。我把今天我得到的消息给你,以后你就别来找我了,让我老老实实买点纪念品,你看成不?”
秦致远不说话,低头吃着东西,似乎是默认的样子。
邱媛拿出左怀仁给她的名单,将今天左怀仁说的话给秦致远说了一遍。秦致远低头扫了一眼名单上的人,漫不经心道:“你的意思是,做赝品的人就在这批名单里。”
“很有可能。”
邱媛认真道:“我也不瞒你,其实竹简的字迹颜色,以前左师父也做不好,总差那么一点,最后是看我爹画年画时候得的调色灵感,所以这样的调色方式很少见。如今会这样调色的就两个人,我和左怀仁,左怀仁是不会去做赝品的,我也不会,现在就剩下名单上这批人,听过左怀仁说这个技术的,你就顺着名单去找,接触过这份竹简的都有重大嫌疑。”
“为什么左怀仁和你不会做赝品?”
秦致远抬头看她,语气平静,但正是这样,才让人听得更加烦躁。好像她就是嫌犯,理所应当被人这样审问。
邱媛忍住打死秦致远的冲动,努力平复着自己的心情道:“我们都同左师父发过誓,一辈子不会做赝品。左师父是一个非常重规矩的人,左家从民国年间开始一直保护文物,为此倾尽家财,抗战时带着文物从北方一路漂泊到香港,之后回国也一直在做文物保护。左师父当年将国宝尽数上交给了国家,左怀仁都没有过半分不悦,他现在的身价真的没必要做这种事。秦二爷,你怀疑我可以,”邱媛压着声音:“可是左家这样的人家,您如果也要拿着这样的态度去面对的话,这真的……”
真的什么?
邱媛一时之间也找不出了形容词,卑劣、小人、对不起左家那些年的牺牲?
邱媛也不知道该怎么说,秦致远静静听着,看着她皱眉思索,轻轻说了声:“行了我知道。谢谢你帮忙,”说着,秦致远抬了抬下巴:“把饭先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