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姜桔柚从小到大就没有幸运过，这造成了她把一切都往最坏的方向想的习惯。
但这一切都在系统出现的时候发生了改变，她没有走到尽头，生活甚至还慢慢变好，感觉一切都有了希望。
在事前检查前的会议上，不少职员都在说练习生们的进步，还特意点出了几位进步非常大的练习生，这让姜桔柚也产生了期待，甚至进门前还觉得老天爷其实是眷顾她的，只不过晚了点。
但看完事前演出后，姜桔柚的表情是前所未有的糟糕。
“……”
同样坐在沙发上的其他职员和老师会在练习生结束表演后给予一两句点评和鼓励，对于表演出色的练习生，她们甚至会看向姜桔柚，希望她也能说两句，但姜桔柚都是面无表情，摆手说等会儿。
现在十位练习生的表演结束了，场内所有人都把目光集中到了姜桔柚身上，不仅是练习生们要接受点评，连老师和职员们都得面对姜桔柚的反馈。
她冷着脸，任谁看都是不满意的样子，可现场的练习生们挤在一起，互相看着，不知道她到底哪里不满意，明明大家表现的比练习的时候好多了。
姜桔柚在万众期待下长叹了一口气，她擡起头，扫视向那些练习生，“……来之前我们还开了个会，老师们给我介绍了一下你们的情况，还说了一下你们刚开始上课时是什么样子。”
“说实话，老师们的评价都挺好的，我还挺期待的，所以开始表演前我的心情都还不错……”
“现在表演完了，你们觉得怎么样？”
她把问题仍给他们，再次审视了一下他们的表情，现在练习生们的表情就没有像刚表演完时那样自满的了。
“我不谈你们今天的Solo表演怎么样，光谈你们之间的差距。最早的一批已经练了一个多月了，最晚的练了一个星期，但是我完全看不出差距，感觉你们都像是昨天突然接到通知然后慌忙准备的舞台——都很差。”
“可能你们有些人觉得自己是带着基础进来的，要比别人好上许多，但在我看来，你们就是零到一和一到一点几的差距，离一百分毕业还差得远呢。”
“姚烁是Vocal实力最好的，但你的舞台我根本就看不出跟别人的差距，池乔表演舞蹈也像是自嗨，光你自己兴奋了，而且你刚刚跳的时候注意到我们没表情，动作还慌乱了一下，这是你这个水准该呈现出来的舞台吗？”
“刚刚开会的时候，有职员跟我说，高夏屿是综合实力最好的，你知道这句话恐怖在哪里吗？”她看着高夏屿的眼睛，而如今的高夏屿已经没了刚进公司时的无畏，他背着手，在对上制作人的视线后下意识地就将眼眸垂下，随后才摇头说，“……不知道。”
姜桔柚看着他，拖慢语调，“这句话就恐怖在，你Vocal没有姚烁好，舞蹈没有池乔好，没有亮点的同时且随时可以被替代。”
“……”
练习室里安静得连呼吸声都能听到，那些排排站的小孩儿们连大气都不敢喘一下，生怕下一秒就被盯上。
“出道专辑已经开始制作了，已经选定了几首曲子了，最后具体出道多少人还没有决定，但不会超过七个，你们中间必定是有人要淘汰的。”
“而你们要做的不仅仅是拥有实力，并且还要做到不可替代。”
她目光坚定，掷声道：“成为那个组合没了你就不会转的存在，你才有机会出道。”
姜桔柚最后叹了口气，说道：“今天所有人表现得都很差，但幸好还有两周时间，继续回去准备……我没提到的人，不是说你的舞台没有问题，而是根本就没给我留下印象，所以连点评都懒得点评。”
“今天还只是多了个我，两周后的月末评价楼上那几个部门的人都会下来看，甚至不仅仅是公司的员工，还有完全不了解你们的路人观众。”
“到时候你们接受到的评价可就不像今天这么温柔了。”
练习生们低着头，一个个抿着唇。
说完后，她收拾收拾东西准备起身，现场不仅练习生们的表情很沮丧，连职员和老师们的表情都不太好。
姜桔柚起身后对周围的职员说：“走吧，去会议室。”
她这话一出，大家心里都是咯噔一声。
完了，要轮到她们被骂了。
姜桔柚给妹妹发信息的时候，就是她跟公司的职员开完会的时候，相较于对练习生们说的话，她对职员们说的话就要柔和多了。
“知道你们把他们当成孩子在养，但也不能太慈爱，你们的放纵就会使得他们无法成长。看看高夏屿，他进来一个多月了，有什么成长吗？”
“还有声乐课，希望能根据他们的声音特色来教学……然后这个月新添一个Rap课程，让孩子们先都去上，最后选几个适合的留下。”
“舞蹈方面的话，就往死里练，直到练出舞感为止，问题最大的就是池乔，他Solo舞台准备了一个纯舞蹈的，到时候舞台那么大，他一个人怎么撑满？”
“舞台的话，孩子们表现得太生硬了，就跟被人逼着上台表演一样，让他们学会享受舞台才是重点。”
就像是姜桔柚刚刚说的那样，他们现在的水平就在零一二徘徊，连三都没越过去，更别提一百分了，所以面对妹妹的提问，姜桔柚都不知道从哪开始说起。
从会议室出来后，她上了楼，去自己的办公室待着，路过大办公室时还发现那些原本应该在午睡的人全都抱着手机，不用想就知道，估计是在讨论她刚刚在楼下的那番话。
回到办公室后，姜桔柚才给姜流星回了消息。
“桔柚杂货铺：他们才开始练习，期待别太高。”
“流星是紫薇星：懂了。”
一直低着头的姜流星擡起头对几个朋友说：“才开始练习一个月，让别太期待。”
“懂了懂了！”
“养成系啊！我喜欢！”
“叶幸那张脸就已经保证了他的出道位。”
“我朋友圈也有人说想去，她家就是京城的。”
姜流星替姐姐大手一挥，“来，都来，来多少人都行！”
几个人坐这儿抱着手机一顿输出，摇来的人比姜桔柚在微博上宣传了几周的人还要多，她们也是真上头了，压根就没考虑能进多少人。
还是姜流星最后统计人数的时候脑子才清醒了一下。
“等等，我忘了问能进多少人了。”
两周后，月末评价当天。
前段时间气温一直往上攀，五十年都没被破的高温记录在那两天来回刷新，这周却又像是突然回档到了春天一样，下了一周的雨。
今天是难得的多云，蓝天被出来郊游的白云覆盖，太阳也是在云后躲躲藏藏，气温要升不升的。
但这样的天气却是大家都喜欢的好天气。
姜流星出门后还跟姐姐确认了一下。
“流星是紫薇星：我们四十多个人确定都能进，对吧？”
可能是那边在忙，消息发出去十几分钟了也没人回，她又往上翻了翻，翻到了几周前的消息。
“流星是紫薇星：忘了问了，能进多少人啊，别到时候我们人来了，最后坐不下。”
“桔柚杂货铺：来多少进多少。”
“流星是紫薇星：你确定？”
“桔柚杂货铺：你来了就知道了。”
月末评价的公演时间是在下午，姜流星却起了个大早，想着过去帮帮忙。
她刚上地铁，家族群里就有了动响。
“姜糖明年一定火：好可惜啊，我也想去。”
“姜糖明年一定火：八百年没有一个行程，突然有了一个，还卡在这种时候，真是气人！”
“姜糖明年一定火：免费的演出啊！免费！”
姜流星看了后，无语地关了手机。
她们家姐妹三个，抠门程度就跟年龄顺序一样，她那大姐是喝完的矿泉水瓶都要带回家攒着卖的程度，姜糖甚至病态到错过一个与自己毫不相干的免费物品都会心痛。
二姐姜桔柚没那么夸张，但也是绝不消费无用物品的人，从头到脚，从家到外，都是极简风。
全家就姜流星一个败家子。
她没理姐姐，主要是怕等会儿被她缠上了。
等下了地铁后，姜流星按照导航，慢慢地往目的地的方向走去，期间还给姜桔柚发了个信息，说自己马上到，可以帮忙。
姜流星听到离目的地还有二百米的距离后挑了下眉，“……离地铁口还挺近。”
她刚想夸一下这个公司的财力，就跟两栋被绿网围住的建筑对视上了。
同时，耳机里也提示她，目的地已到达。
“……”
收到妹妹消息的姜桔柚也刚好出来，她招手道：“这里！”
姜桔柚站在闸口里面，对还在马路边上的姜流星喊道：“从这儿进！”
姜流星这个时候才把视线转移到姐姐身上，“……姐，你们在这种地方办演出啊？”
那两栋楼一看就是还没完工的，条件也太差了，外立面都没收拾出来，给人的感官非常不好。
姜桔柚随着视线看过去，也噎了一下，她解释道：“……那两个建筑也是我们公司的，已经完工了，主要是为了防止有人钻进去。”
“那还好……”姜流星说完后又感叹了一句，“你们公司怪有钱的。”
“哈哈……”姜桔柚都没敢接话。
等妹妹走近后，姜桔柚也从闸口出来，姜流星刚想擡手抱抱姐姐，就被姜桔柚阻止了行动，“等等——你先下载一个软件！”
姜流星的视线被挡住，注意力也都在姐姐的手机上，还没注意到里面广场的样子。
“什么软件？”
“我们场馆的软件，要刷码入场。”——
姜桔柚：能拉一个是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