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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郁宁已经确定了顾国师也能看见气场,或许说在他眼里这就是风水一说。郁宁歪着脑袋想了一想:“该不会是高老爷子下葬的地方风水极佳,庇佑子嗣了吧?”

    顾国师露出一丝满意之色:“孺子可教也。”

    “此阵极为凶险,不出三日必有亡者。”顾国师说:“若无先人庇佑,余庆斋等不到我们来就能死完了。”

    郁宁没忍住吐了吐舌头,“但是一个是亲生儿子一个是弟子,风水搞得清楚到底要庇佑哪一个吗?会不会今天余香斋害余庆斋就庇佑余庆斋,余香斋自个儿要倒霉了就又去庇佑余香斋?”

    “……”顾国师想了想,发现还真有这个可能。

    梅先生看不过眼,回答道:“当然是正统的那个。”

    好奇宝宝郁宁再度发出源自灵魂的疑问:“风水还能分谁是正统?它是根据什么来判断的?”

    “……”梅先生也沉默了,然后他看向了顾国师,示意让专业的来。

    顾国师也看向梅先生,示意谁的弟子谁解决。

    郁宁又问:“高老爷子的阴宅风水极佳的话,怎么又会发生兄弟阋墙的事情呢?那风水已经能庇佑后人抵挡如此凶险的风水局了,却不能让兄弟和睦?兄弟和睦应该是归在家宅和顺里吧?这不是下葬的时候的基本诉求吗?保不了大富大贵就保子嗣绵延,保不住子嗣绵延就保家宅和顺平安,那风水连一代家宅和顺都保不住,怎么能保他们子嗣苟活呢?这不合理啊!”

    “连最低诉求都保不住的风水,还是风水极佳?那那种能让合家富贵十几代比如什么琅琊王氏、清河崔氏他们家老祖宗阴宅风水得是什么样子的?”郁宁特别好奇:“难道是人间仙境,吸一口气都能立地飞升的那种风水?”

    “一命二运三风水,四积功德五读书,六名七相八敬鬼神,九交贵人十养生。”顾国师道:“风水之前还有命、运二字,风水也亦非万能,这一点你需牢记。世族绵延数十代数百代,自然有其的道理。”

    郁宁听了连连点头,确实是这个理。“那我换个问题,我们不谈那么远的东西。师公你能不能告诉我,杯弓蛇影风水局如果能影响到客人食用他们家的糕点产生难吃的感觉,那为什么我们吃起来就还是那么好吃呢?那风水局那时并没有失效啊!难道老爷子的风水还看碟下菜看师公位高权重美貌过人便多保佑一些?”

    “……胡说八道。”梅先生实在是听不下去了,率先登上了马车。

    “……”顾国师不知怎么回答才好,满脸漠然的也登上了马车。这种问题类似于幼儿园儿童问妈妈到底是鸡生蛋还是蛋生鸡一样,至今风水界也没有个准确的结论,天道自有判断!有些事情就是那么玄之又玄!但是!这让他怎么说!顾国师敢打赌,他要是说上一句‘天道自有判断’,郁宁八成能接着问上一句:那天道是怎么知道的?

    两人在车上面面相觑,最后不约而同的无视了郁宁这些个王八问题。侍从请郁宁上车,郁宁突然想到了什么,掀开了帘子和梅先生他们说:“师傅等我一下,我去一下余庆斋。”

    “还有何事?”梅先生问。

    “我去交代一下就来,等我一会儿!”郁宁挥了挥手,一溜烟儿的就跑了过去。

    梅先生看得他跟孩子似的说跑就跑,甚至为了跑得快一些将长衫的下摆给捞在了手上,又好气又好笑:“回头给他寻个教规矩的嬷嬷好好训训他,成何体统。”

    顾国师伸手把帘子放了下来,下一刻就死皮白赖的扑倒了梅先生怀里,头靠在他肩上,一副不堪凌辱委屈至极的模样:“阿若自从有了阿郁,便不爱我了,莫不是我年老色衰,惹阿若厌烦了?阿若眼中只容得下阿郁……”

    梅先生倒是没推开他,反而动了动身体,让他靠得更舒服一些:“顾梦澜,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打什么主意。”

    “阿若放心,我这辈子只你一个,眼中是决计容不下旁人的。”顾国师受宠若惊似地伸手环住了梅先生的颈项:“阿若,不醋了,乖。”

    梅先生听见‘乖’这个字到底没忍住伸手在他腰上拧了一把,疼得顾国师直抽气,他以为在床上呢?用这个字来哄他?梅先生轻哼了一声,慢慢的说:“诸飞星说的……你觉得是阿宁?”

    “大概是了吧……”顾国师笑眯眯的在他侧脸上落下一吻,顾盼生辉。

    梅先生顿了顿,也不知道是想到了什么,冷笑了一声:“也好,省得惹我心烦。”

    ***

    余庆斋。

    王管事已经来通知张风来事情已经解决,张风来想要的‘公道’已经还给他了,张风来正让人去取寒香令交还给王管事,见郁宁进来,张风来干脆将寒香令给了郁宁:“郁先生,风来如愿以偿,寒香令也该归还国师了,还请先生转交。”

    郁宁接了寒香令顺手就塞袖袋里了,笑眯眯的说:“我还有些事情要交代你。”

    张风来一愣,拱手道:“请先生赐教。”

    “叫你徒弟和小厮都过来。”

    “是。”

    张风来虽然有些纳闷,却还是让两人也上前,听郁宁吩咐。郁宁指着张风来的徒弟说:“你这个徒弟,不是个好的。”

    张风来脱口而出:“这不可能!”

    “你先等我说完,有话等听完我说的你再说。”郁宁这么说,张风来只好咽下了口中的话,看郁宁还想说什么,只见他又一指他的小厮:“这个八成也不是个好的。”

    “我时间紧迫,师傅还在外面等我呢,我就粗略与你一说。”郁宁说:“虽然我查过你的账册,你的食材品质并未下降,你也尝过做出来的点心的味道没有任何差错,那么为什么客人都觉得是你手艺不行的问题呢?”

    “我想了想,我与师傅来你这里的时候,糕点的味道都十分味美价廉,理应广受喜爱才是,为何人人都说你余庆斋糕点品质下降?我说我想将你拐回去当府中大厨,国师大人没有任何反对的意思,也就是说你的手艺绝对没有问题。那么你何不想想这是为什么呢?”

    “我问过国师大人了,风水局固然会有影响,就最多让客人疑心你这糕点有问题又或者是食欲不佳,却决计不会影响那么广泛。”郁宁快速的说:“如果说食材品质没有问题,你的手艺也没有问题,客人的嘴也没有问题,那么最不可能的事情就是真相——你卖出去的糕点品质就是不行。你说你尝过了每次出炉的糕点的味道都没有问题……那么你每一块都尝过了吗?”

    “当然不会!”张风来激动地说:“但是那怎么可能呢!每次出炉我都会拿一块来尝!绝对没有问题的!”

    “每次尝新出炉的糕点都是你亲手取的吗?有没有可能是只有上面一层的品质是正常的,下面一层的品质都不正常呢?或者只有到你手中的那一块品质才是正常的?或者卖给客人的与你所制的不是同一批?”

    “先生这两天都有在我这里采买糕点吧?那您又如何解释这些糕点的品质都是正常的呢?!”

    “那不是很简单?你这里客人那么少,我量你也不敢按照以前的数量再制,能保证不缺失品种都已经竭尽你所能了吧?那么既然你都做得那么少了,不做手脚又如何?反正你也卖不出去了。”

    “当然,以上都是我的猜测,我没有证据,你可以选择不信。”郁宁说完自己的推测,只觉得神清气爽:“我说这些,是为了给你一个‘公道’,免得待我们走了,你余庆斋却还是每况日下,那你岂不是要怨国师大人有名无实?”

    “好了,我言尽于此,你自己看着办吧。”

    张风来双目赤红,眼中的绝望之情比之前来到国师府之时还要浓重,他猛然转身看向跟了自己十来年的小厮和徒弟,怒吼道:“你们说!快说!当着郁先生的面好生的解释!”

    小厮阿丁和徒弟阿飞都沉默了,郁宁没忍住补充了一句:“换东西的时候,你们家生意应该还没有那么差,毕竟老字号口碑还在,但那时你们若真的以次充好那便是自寻死路。”

    “你们快说!快说你们没有!”

    “我可没兴趣听……我们走。”说完这些,郁宁挥了挥手,也没兴趣看什么师徒反目成仇的戏码。

    “是。”国师府一行人纷纷躬身应是,不过为了避免张风来被自个儿徒弟和小厮不一小心给弄死,郁宁还是留了两个侍卫,连忙回外头马车上去了。走到一半,他突然想到什么,扭头说了一句:“张掌柜的,您要是在这低头混不下去了,就去找顾国师,国师定然不吝在府中给您一个席位——御厨的传人献艺于国师,听着也不算丢分子不是?”

    郁宁一上车,顾国师和梅先生就看了过来,郁宁十分理直气壮的将刚刚他和张风来说的那串子分析又说了一遍,说完还特别顺口的补充了一句:“人作死,天在看,万事都要怪风水,老天爷还不乐意背这个锅呢!”

    “什么锅不锅的……简直胡闹!”梅先生皱眉,他没听懂‘锅’是什么意思,却不妨碍他理解到了郁宁这句话的含义。虽然郁宁分析得有道理,却也不是完全肯定,他问道:“凭你一几猜测,无凭无据,若是你猜错,那岂不是害得人十几年师徒情分、主仆情分一遭丧尽?”

    郁宁想了想,居然回了一句:“那跟我关系也不大啊……我都说了全是我猜测,无凭无据,他爱信不信。”

    “混账东西!”

    “倒也不是全无道理。”顾国师支着下巴,若有所思,直到郁宁说了最后一句,才点了点头:“猜对有无,确实和我们关系不大。”

    “顾梦澜——!”

    “师傅我留了人在那头啦!你要是好奇真相,一会儿问问就知道了。”郁宁见梅先生气得狠了,连忙眼巴巴的补充说:“这世道上终究还是坏人多好人少……不是,好人多坏人少的——若是我真的猜错了,多多给点补偿也就是了。”

    顾国师应和道:“阿郁说的没错,若真的猜错了,给些补偿也就是了。”

    梅先生愤愤的扭过头去,不理睬他们两人,他只觉得自己内闱不修,怎么就摊上了这么两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