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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时的价格距离梅先生手中的银钱只差了二十万两,郁宁自然觉得着急,他看向了顾国师,顾国师坐在桌旁,怡然自得的吃着点心喝着茶水,手中还不知从哪掏摸本书来优哉游哉的看着。郁宁疑惑的问:“师公?”

    师公这都什么时候了你怎么还在看书啊!!!

    顾国师晒然一笑:“你师傅自有主张。”

    “我这不是皇帝不急太监急啊!”郁宁下意识的回道。

    郁宁是没意识到把自己比作了太监,在场诸人都忍俊不禁,连站在窗口的梅先生都微微露出了一些笑意。台上的管事见久久未有人跟价,高声喊道:“午字房,一百三十万两,可有人加价?”

    “若无人再加价,三回询问之后,便要尘埃落定!介时诸君悔之亦是晚矣!”高台上管事说完,场中一片寂静,管事左右环顾了一圈,抬抬了手,身后侍从大力锤击铜锣,响彻全程:“一鸣!”

    又过一会儿,场中依旧无人跟价。管事再扬手:“二鸣!”

    梅先生身旁不远处的酉字房主人此时突然出声道:“一百三十一万两!”

    “一百三十一万两——!酉字房汤先生出价一百三十一万两!可还有人跟价?”

    汤先生看向了旁边的梅先生,眯着眼睛问:“梅先生还不出手?这东西难道今日真要落在我手上?”

    梅先生淡淡的说:“就算我不出手,也未必落得到你手上。”

    “且看!”

    两人不远处一间房间的窗户边上也出现了一个身影,他扬声说:“一百三十二万两!”

    “亥字房刘大家一百三十二万两!可还有更高者?”台上的管事满头热汗,脸色潮红,眼神却是亮得惊人。这已经是卢云商行自办鉴宝大会来最高的成交价格了!想到这等高价是由他之手所拍出,再有事后的提成,管事怎能不热切?

    梅先生看向汤先生:“怎么不跟价了?”

    汤先生也没想到刚说完话就有人来打脸,怒气冲冲的说:“这就跟,不劳梅先生操心……一百三十三万两!”

    没想到亥字房立刻就跟上了:“一百三十四万两。”

    又有人迟疑了片刻,跟上了:“一百四十万两。”

    此后久久无声,场中铜锣又响了两次。

    顾国师突然道说:“差不多了,阿若。”

    梅先生这才高声道:“一百五十。”

    梅先生一出声,便立刻引起了一番议论,梅先生负手而立,眉宇疏淡的看向大多已经站在窗边的包厢主人:“山影屏,我要了。”

    “不服的,尽管再跟。”

    不远处一个老先生摇了摇头,叹了声说:“我还以为你不会出手呢,也罢,自你入行起就没人争得过你,老夫也就不自取其辱了。”

    又有一位包厢主人顿了顿:“梅先生好气魄。”他说完这一句,恨恨的负手离了窗边,竟也是不再争抢的意思。

    郁宁问三师兄:“他们这是真的没钱了还是师傅面子大,所以不好跟师傅抢东西?”

    三师兄拍了拍郁宁的袖子,示意他小声一点,方悄声道:“两者皆有。不过商场如战场,真正的好东西在前,让他们放弃的定然只是因为这已经超过了他们心里预期的价格,拿师傅做筏子顺水推舟送个人情罢了。”

    台上管事高声道:“申字房梅先生一百五十万两银子!可有更高者?”

    “一鸣——!”

    “可有更高者?”

    “二鸣——!”

    “三鸣——!”管事的忍不住激动地大吼道:“成交!”

    自那管事说出成交两个字,梅先生的心才放了下来,他回到桌边伸手拿了桌上的冷茶一口饮尽,冰凉的茶水入了腹中,梅先生眉梢上那点子意气风发之态才慢慢消退了。顾国师放下书,向梅先生拱了拱手:“恭喜梅先生得偿所愿。”

    梅先生也不坐下了,嘱咐诸人:“回吧。”

    三师兄诺了一声,见梅先生心情大好,这才敢开口打趣一声:“师傅还是那么不耐烦应酬之事。”

    郁宁刚想说他要留下参加午后的小会,顾国师却道:“下午我还有个小会要参加,阿若你先回去吧。”

    “好。”梅先生点了点头,郁宁眼巴巴的也想开口,顾国师接着说:“阿郁也留下。”

    梅先生挑了挑眉:“何事?”

    顾国师向梅先生眨了眨眼睛,软声说:“一会儿怕是会遇到几个损友,让阿郁跟在我身边充充场面,免得他们笑我孤家寡人一个。”

    梅先生原想拒绝,他心中自然清楚顾国师要郁宁跟在他身边是为了什么,他眼角瞧见郁宁一脸忐忑,不知怎么的便心软了,应道:“看顾好阿宁。”

    说罢,衣带当风的走了。此时已经到了饭点,梅先生却连吃个饭的心思都没有,三师兄向顾国师拱了拱手,追着梅先生去了。

    “先生不饿吗?”郁宁托着腮问。

    顾国师好笑:“卢云商行一会儿就会将山影屏送到庄子上,你说他急不急?”他幽幽道:“新欢即至,哪里还记得我这个旧爱?”

    言下之意,幽怨得很。郁宁忍不住笑出了声,努力正色回答道:“我见山影屏一死物,定然不如师公活色生香,师公多多讨好师傅,俗话说得好,衣不如新,人不如故,师傅的心总还是在您身上的。”

    顾国师听罢,笑骂道:“小混蛋,你也敢打趣我?”他抬了抬手:“走吧,我们下楼去吃饭,这碧海天青楼有几道菜不错,我带你尝尝。”

    “多谢师公。”郁宁掰着手指认认真真的说:“那我要吃顿好的。”

    “都依你。”顾国师站起身来,听着外面隐隐的脚步声,提醒道:“再不走就走不了了。”

    郁宁也跟着站起身来,随着国师向外走去,突然问道:“师公,你的钱不都是拿去给师傅买山影屏了吗?你还有钱参加下午的小会?”他其实是想问他师公还有没有钱请他吃饭,不过想想他师公何许人也,吃顿饭的钱总还是有的。

    顾国师旖旎而行,目不斜视的说:“师公教你个乖……男人么,自然是要藏点私房钱的。”

    “好有道理,我竟然无法反驳。”郁宁答道。随后两人转到了前面碧海天青楼的二楼,郁宁说吃顿好的那就真的是要吃顿好的,放开了胆子点菜。顾国师口味刁钻,平日里也素喜鲜美清淡的食物,看着郁宁点了一桌子参鲍翅肚,不由得扶了扶额头,等到郁宁点完了菜才让人添了几道清淡的素食,免得对着一桌子鸡鸭鱼肉倒了胃口。

    ***

    酒足饭饱,郁宁翻了翻雾凇先生给的帖子,瞧着时间还早,雾凇先生派了人来找顾国师去说话,来人正是之前碧天阁里头的那个小厮。他敲开了包间的门一见到郁宁就眼睛一亮,满脸喜色的说:“原来郁先生与顾先生是一处的!真是赏了小的免得再多跑一趟了!”

    郁宁笑着点了点头,顾国师伸了个懒腰,与郁宁说:“去那老狗的老巢看看。”

    “老狗……”小厮听了满脸郁结之色,不过雾凇先生早有吩咐,让他不得胡乱造次,他只得忍了这位顾先生对自家主人无礼之极的称呼,带着两位上了三楼碧天阁。

    顾国师早就吩咐了他身边的大管事先跟着梅先生回家理事,只留了几个车夫在楼外候着他们,此时两人孑然一身,倒免了小厮再请侍从去外间等着。

    顾国师一进碧天阁便被那一缸子莲鱼吸引了去了眼球,雾凇先生此时换了一件纯黑的绉纱的外衫,里面一袭白衣若隐若现,往那老树根旁一坐,不似神仙也似神仙了。顾国师毫不客气的落了座,不屑地说:“你这等沽名钓誉的性子什么时候能改改?”

    “比不得你国师出巡诸人退避的依仗。”雾凇先生老神在在,抬抬手说:“阿郁也坐吧。”

    “多谢雾凇先生。”郁宁道了谢,见顾国师点头,这才坐了。

    “闲事不多说,今日找你们来是为了先把这件法器给你。”雾凇先生击了击掌,小厮捧着一个狭长的匣子走了过来,雾凇先生示意郁宁打开,郁宁心知这是雾凇先生答应顾国师给他的‘玉笛谁家听落梅’,估摸着是个玉笛之类的,他打开木匣,里面有一物被一条如水的青绸裹着,郁宁将东西取了出来,捧给了顾国师看。

    顾国师随手接了过来,三两下拆了青绸,露出了里面的紫玉笛,这才满意的点了点头:“还算你讲信用。”

    雾凇先生见顾国师拿着玉笛不撒手的模样心知这哪是给郁宁讨的,分明就是为他自己要的,他恨得牙痒痒的,见郁宁面上并无不悦之色,仿佛根本不懂这东西有多贵重,定了定心神道:“阿郁,昨日见面不知你是故人之后,如今知道了,也该送点见面礼才是。”

    说罢,他又招了招手,自小厮手中又接过了一个匣子:“这个算是我这个长辈送你的见面礼吧。”

    郁宁看了看顾国师,顾国师挑眉道:“要,怎么不要!”

    郁宁笑眯眯的接了:“多谢先生。”他打开一看,就是他第一次来看见的那件荔枝摆件。今日虽是第二次见,但是郁宁着实喜欢它的雕工巧思,不免还是惊艳了一回。顾国师凑过来看了看,撇了撇嘴说:“还算得用。”

    雾凇先生见他接了,温和的说:“你现在是随你师傅住在城外庄子上?若是闲来无事,你便来碧天阁看看,这段时间我恰好有些事,会留在此处,若有什么不解,也不妨来问问我。”

    “阿郁只是暂居,回头要跟我们回长安的。”顾国师毫不留情的打击雾凇先生:“再者,我还活得好好的呢,有什么问题,总不会让阿郁舍近求远。”

    “也是。”雾凇先生叹了口气,让人取了三件斗篷与面具来:“时间快到了,我们去小会吧。”

    “还得带面具?”郁宁瞅了瞅一眼小厮取来的东西,不禁愕然道:“场上会有很多人吗?”

    “很少。”雾凇先生解释道:“但是你家师公树敌太多了,还是掩去了身形面容比较安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