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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郁宁还真打算就去三师兄提过一嘴的那家汤品一绝的饭馆尝尝鲜,人刚走到了府门口,后面就追上了一个青衣婢,青衣婢手中捧了个匣子,低眉顺目的道:“大人令奴婢将此物交给少爷。”

    郁宁接过来一看,里面满满一沓银票,估摸着至少有个三五万两。他眼皮子一跳,把匣子又合上了:“师公吩咐了什么没有?”

    青衣婢轻声细语的道:“大人有言道,这些让少爷当零花,若是有什么想买的想要的,钱不凑手便记国师府的账目即可。”

    “那你替我谢谢师公,就说……我一定会努力花钱的。”郁宁皮了一下,满意的看见见多识广的青衣婢愣了半晌才木木的应了一声,笑嘻嘻的转手把匣子递给了芙蓉。还好他是一个心智成熟的成年社畜,不然按照他师公的这个养法,非养出个地地道道的纨绔子弟出来。

    “是,奴婢告退。”

    芙蓉收好了匣子,说:“少爷,马车已经在外面候着了。”

    “知道了,走吧。”

    ***

    梅三先生推荐的这家饭馆名叫留仙居,郁宁看见这名字就忍不住笑了笑,这名字似乎常见于各种穿越剧、古装剧中,仿佛留仙居把连锁店开遍了三千世界一样,没有一个留仙居,似乎就缺少了几分古代应有的韵味似地。

    留仙居里头一派热火朝天,自然也不差那点碳火。郁宁在芙蓉的服侍下把披风脱了,里头如水的青衫一露出来,迎客的小二脸上的笑容就更热切了几分:“这位贵人来的巧,楼上包间还剩了最后一间。”

    郁宁点了点头,跟着小二上了二楼,到了一个包间里头。这包间设计的巧妙,分别位于楼中的四角以及走廊的正中,每间包间都垄断了一路,这样一来,每间包间都有了一小段独立的露台,若是有兴致,可以打开两侧的移门,或者凭栏而坐,又或者欣赏歌舞,别有一番趣味。包间里头陈设富丽堂皇,但又透露着几分雅致,郁宁叫芙蓉把靠内侧的门全数打开了,露出了楼中热闹的景象。

    “吃饭嘛,还是要有点人气才好。”郁宁边嘟囔着边点了几道招牌菜,等到回过神来,才发现自己选了整整十道菜——这可有些多了,这年头可不像是现世,一盘蛋黄炸鸡翅里头就四个鸡翅,在这里朴素热情的店家能扎扎实实给你摆上十五个,还能用精美的摆盘告知你,这些不多,真不多。正在犹豫着把哪道菜去掉的时候,一旁的小二立刻知道了郁宁的纠结点,知情识趣的介绍道:“贵人是第一次来吧?本店向来物美价廉,若是一人享用,有四菜一汤就足矣了。”

    “其中,这百草神仙鸡和菌丝竹荪汤可是我们大厨祖上秘传的配方,贵人不妨尝一尝。”

    郁宁顿时眉开眼笑,在小二的介绍下把菜品删减到了六道,又从荷包里摸出一小角银子赏了他,小二乐呵呵的捏着单子下去了,没一会儿菜就上了。最先上的就是他们家最有名的菌丝竹荪烫,整个汤品以火腿、猪肉、鸡、鸭吊了高汤,汤汁粘稠如蜜,菌菇在里面滚过一圈,即充满了菌类特有的奇异的香味,又满满的占足了肉类的霸道浓郁的味道,可谓是鲜香十足。此处也没有外人,郁宁拉着芙蓉坐了下来,郁宁一人就喝了两碗,要不是为着后面的菜,郁宁觉得自己还能喝第三碗。

    正在此时,小二又上来提了一张帖子,点头哈腰的说:“贵人,今日午时三刻,翠微班前来献艺,若是贵人有兴趣,不妨多留片刻。”

    “翠微班?”郁宁想了想,然后就想起了之前被自己用花砸了个劈头盖脸的那位云玄大家,不禁有些尴尬的问:“是云玄大家的那个翠微班吗?”

    “正是正是!正是那位‘妙音绕梁’云玄大家!”小二精神一振,夸赞道:“这云玄大家前头可是宫里头的,唱腔身段那可都是一等一的,这两年才退出来,若不是如此,我们哪能见到这般的神仙人物!这次也是我们东家在云玄大家面前有几分薄面,这才请的他来粉墨登场。”

    “那有花卖么?”郁宁问道。

    “有的有的,自然是有的。”小二一听就知道生意来了,连忙介绍道:“有一钱银子的蓝花,五钱银子可得黄花,一两银子的粉花……现下不是牡丹的季儿,您若是想要些牡丹月季,那价格还需再高些,月季十两,牡丹二十两一朵。”

    郁宁想着要给人道歉,于是也豪不吝啬的摸出了一张一百两的银票递给了小二:“每一样都来一些吧。”

    “好勒,贵人稍后!小的这就去!”小二眉开眼笑的走了。

    郁宁平时的那些行为不可谓是不扣扣索索——他给梅先生送的二十五文的木簪子的壮举已经传遍了整座府邸,一下子拿了一百两出来给一个戏子打赏,是真的非常奇妙了,芙蓉在一旁都怀疑郁宁递错了银票,眼睛跟着那小二,只等郁宁一声零下,她就把人给拦回来。

    郁宁则是托着腮,看着下方,留仙居大堂中间已经被清出来了,有几个壮仆正在将十几块木板拼装起来,郁宁自从入了风水这一行,对着这一类建筑学的玩意儿很有兴趣,便站到了栏杆旁观看。只见那几名壮仆也不带什么钉卯,拎着榔头东一锤西一锤,几乎也没有听见什么声响,一个戏台子就已经搭好了。

    很快的他们又取来了幕布披挂了起来,乐器班的人也陆续来了,在幕后试音。似乎是知道今日翠微班要在留仙居登台献艺,不少人闻讯而来,一楼坐不下的人便上了二楼,围在走廊旁边熙熙攘攘的。郁宁这才体会出了包间的好——人在外头挤得死去活来勾心斗角才能谋一个看戏的好位置,他却是一处包间,随意他怎么坐,都能将戏台子尽收眼底。

    铜锣一响,粉墨登场。风华迤逦的旦角一上场,张口儿一句‘朝飞暮卷,云霞翠轩,雨丝风片,烟波画船①’就引得一片叫好声不绝。这次郁宁有经验了,趁着大家都在掷花,他也跟着掷,务必使自己能正常的捧一会场,而不是跟闹事似地砸人家一头一脸。

    郁宁虽然听不懂,但是也不得不承认,这云玄大家确实有那么几分本事,便是听不懂唱词,也不妨碍郁宁听着那悠扬婉转的唱腔如同在人的心尖子上跳舞似地动人心弦。

    等到台上一阙唱完,众人意犹未尽,纷纷叫着让云玄大家出来在唱半阙,却半晌没有等到人影,这才渐渐地散了。

    “行了,我们走吧。”郁宁也觉得挺好听的,却也没有到非要接着听不可的地步,便与芙蓉一同出了包间。还为走两步,就见到一个凤冠霞帔的丽人儿站在一间包间的门外,被一个男子扯着衣袖不放,郁宁正想着要不要做一回好人好事,就见那身姿如弱柳扶风的佳人袖子一甩,那拉扯着他的男子就摔倒在了一侧,佳人张口,却是个男人的声音:“不知好歹。”

    郁宁看着那面容,突然反应过来,这不是那云玄大家吗?

    云玄大家此时也恰好向郁宁望来,眼神之中还带有几分冷厉之色,见到郁宁,他又骤然软了下去,衣袖掩面,羞涩的笑了笑:“叫郎君见笑了。”

    “不见笑,不见笑。”郁宁眨巴了一下眼睛:“还请云玄大家让个路。”

    云玄大家站在这里,可就把走廊唯一下楼的路给堵死了。

    那云玄大家却没有动,媚眼如丝的送来了几个秋波,一片的软玉温香的道:“奴家是来谢郎君方才掷花之情的,奴家还想是何等妙人能知奴家几分曲中之意,原来是郎君您。”

    郁·完全没听懂·宁:“……”

    云玄大家放下袖子,俏生生的看着郁宁:“愿与郎君入内一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