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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兰霄看庆史做什么?但是仔细想想又非常合情合理,也不是每个人都跟他一样,前期没条件接触的到史书,后期虽然有条件去接触了,却也就是随便翻了翻,大概了解一下这个年代是庆、上一朝是雍、再上一朝是周之后就完事了。

    至于有什么皇帝什么事件他是完全没兴趣去了解的,不至于做个睁眼瞎子罢了。

    “还有呢?”郁宁问道:“除了史书,兰公子还看了些什么?”

    芙蓉摇了摇头:“兰公子只看了庆史。”

    “那么周史和雍史兰公子没看么?”

    “这些前些日子兰公子就已经看完了。”

    “……”郁宁思索了一下,点了点头:“行了,你去休息吧。”

    芙蓉担忧的问道:“少爷,你身体不适,可要奴婢守夜?”

    郁宁摇了摇头:“太医都说了没事,有人在身边我睡不着。”

    “是,奴婢告退。”

    郁宁躺在床上,辗转反侧。看史书确实是一个穿越党应该有的基于求知欲和生存欲的操作,不能因为他自己不爱看书就把看得人打为异端。

    但是他总觉得像兰霄这样的人他做什么事都应该是有明确的目的性的,可是他又确实想不出看史书到底能有什么目的,总不能是去考科举吧?

    郁宁摇了摇头,觉得自己想太多了一些,拉起被子蒙着头睡了。

    ***

    翌日起来,又是一个大雪天。

    还未彻底化去的积雪又被覆盖上了新的雪花,凝作了厚厚的冰层。天地间一片的素白,郁宁睡了长长的一个觉,醒过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已经错过了早饭,别说早饭了,要是他再多睡一会儿,连中饭都可以省了。

    郁宁懒洋洋的窝在被子里伸了个懒腰,丝毫没有起来的意思——毕竟他现在是个病人!病人不起床晨练怎么了?!病人就该老老实实的躺着,衣来伸手饭来张口。

    芙蓉备了两盘点心和一碗小米粥进来,用小几放到了床上,郁宁随手抓了一件外衫披着就埋头吃了起来,一碗粥用完,腹中有了货色,这才觉得整个人都活了过来。

    芙蓉收了碗筷,又端了药来,郁宁捏着鼻子喝了,嚼着蜜饯问:“跟我师傅和师公那边回个话,说我大好了,叫他们不用担心,晚上去跟他们一起用膳。”

    芙蓉掩着唇笑道:“少爷下午不去么?”

    “不去。”郁宁又躺平了回去,四肢大敞,一副咸鱼的模样:“去也是上课……都已经躺到这会儿了,也不差那点时间。就叫我偷得浮生半日闲吧……”

    芙蓉微微屈膝,转身出去吩咐人去了,走到一半又听郁宁懒懒的道:“对了,和兰公子也说一声,叫他不必担心。”

    “是,奴婢这就去。”

    没一会儿,芙蓉就回来了,禀报道:“少爷,兰公子来了。”

    “呃?他来了?请他进来吧。”郁宁无奈的坐起身,伸手撸了两把头发,试图让它看起来不那么自由奔放。兰霄推着轮椅慢慢地进来了,便看见郁宁靠坐在床上,只披着一袭薄薄的外衫,不远处的一扇窗大开着,露出外面一片素雪。他不由皱眉道:“不冷?”

    “没那么冷,屋子里点了两个炭盆呢,我都把窗都开了。”郁宁换了个姿势,盘着腿坐在床上,丝毫没有下来的打算,他看着着兰霄问道:“午膳用了么?”

    “还没。”兰霄看着他中气十足的模样,微微一笑回答道:“今日到没有见你晨练,还以为你不舒服。”

    “睡过头啦。”郁宁吐了吐舌头,看向了窗外:“那一会儿一起吃午饭?我昨天去了一家留仙楼,他们家汤品确实很不错,比我们府上的好,有空我们一起去试试?……不是我说,冬天还挺长的,趁着现在还没到最冷的时候,干脆就出去转转,今天下雪还不算太冷,等到过几天化雪了,那才叫冷呢……窝在家里是舒服,但是也要偶尔出去透透气,别把自己闷坏了。”

    兰霄想了想,“也好,这里有书局吗?我刚好想去买两本书。”

    “这才对嘛。”郁宁想到了什么,连忙唤过芙蓉来:“芙蓉,你去把我的钱匣子拿来。”

    “是。”芙蓉应了一声,开了箱笼取了过来,郁宁从中点了一千两的银票从床边的抽屉里找了个墨青色的荷包塞了进去,下了床递给了兰霄:“先前你一直不出门我都忘记了,府中估计也不会给你开什么月例银子……出门总要有花钱的地方,你先拿着吧。”

    兰霄也不避讳,一派风光霁月的打开看了看:“多了些。”

    “多了你就放着,总不好叫你两手空空吧。”郁宁笑眯眯的说:“你跟我谁跟谁啊,再说这话就有点见外了。”

    “那我就收下了。”兰霄把荷包交给了身边的侍女紫月,郁宁歪着头想了想,突然一拍手说:“择日不如撞日,午膳就去留仙居?”

    “不腻?”

    “昨天就尝了三道招牌菜,他们家招牌菜有十道呢!”郁宁兴致勃勃的指使着芙蓉去给他找衣服:“你要是不耐烦跟我一起出门,我吃完饭就回来……你就当可怜可怜我呗,你要是不带我,我师傅他们一定不放我出去。”

    芙蓉不赞同的说:“少爷,王太医说您要静养。”

    “静什么静。”郁宁笑嘻嘻的坐到了梳妆台前,拿着梳子给自己通头发,边说:“我口水都快下来了,你要是不让我吃到,我心才不静呢!”

    芙蓉还想说什么,就听郁宁道:“我的好姐姐,你就快去给我找衣服吧,我答应你今天穿厚实一点总行了吧?”

    郁宁向来怕热,之前没条件也就算了,如今有了条件,一概都是里头一件薄薄的火绒衫子,再穿件外衫,然后外面再裹一件披风完事。郁宁眼中,冬天嘛,穿一件加绒的衣服再穿一件厚棉袄那就是已经很严实的装备了,再加上去的地方基本都有火盆,要是里面还穿得太厚,就算脱了斗篷,那也跟开了个2000瓦的暖气扇似地闷得慌。

    芙蓉这才无奈的去找衣服去了。

    兰霄在后面看着郁宁,突然道:“你的头发……是不是长长了很多?”

    郁宁手一顿,紧接着抱怨道:“好像是我师傅嫌弃我头发太短看着像是个和尚,让王太医给我药里头加了什么长头发的成分……现在看起来好像是挺有效果的,你要不要试一试?”

    兰霄和他一样,自从入了国师府后就懒得再戴发套了。兰霄也是短发,到现在为止只是略略长长了一些,只到耳后。听说身体不好的人头发也会长得又枯又黄,兰霄却不同,他虽然身体不怎么好,一头头发却是乌黑亮丽得紧,发质看着比郁宁还好一些。

    郁宁接着道:“现在冬天还好,夏天戴发套才叫糟心呢,黏黏糊糊的难受死了。”

    兰霄听罢摇了摇头:“罢了,随他去吧。”

    “……也是,你的药和我的药不同,别到时候犯冲了。”郁宁被芙蓉梳头梳得久了,有了一些心得,居然像模像样的给扎了个发髻起来,芙蓉托着衣服回来,就看见郁宁头顶歪歪扭扭的发髻,看着被压在外衫下的一缕头发,实在是看不过眼,上前接过了梳子把发髻拆了,又给他重新梳好了。

    “我先去换衣服?”郁宁道。

    “嗯,我也回去换一件衣服,回见。”兰霄说完,让紫云推着他回去了。

    “回见。”

    芙蓉替郁宁戴了个红玉的发冠,服侍着郁宁把衣服换上了,边问道:“少爷,外面冷得很,您真要出门?”

    “兰公子第一次出门,我好歹跟着些也放心一点。”郁宁换上了一件暗红色的锦衣,上下看了看,有点嫌弃的说:“会不会有点太艳了?”

    “少爷穿这个颜色正好。”芙蓉替郁宁披上了一件略浅一些的红色外衫,满意的道:“天气冷,穿艳色好看些……兰公子出门自然有侍卫跟着,定然不会有事。”

    “我又不是女人。”郁宁眨了眨眼睛,也不欲多解释:“……其实我就是还想着留仙楼的招牌菜,芙蓉你说我们能不能把留仙楼的大厨子给招揽进府里?”

    “留仙楼是某位贵人的产业,怕是没有那么容易。”芙蓉略微一思索道:“但是少爷若想,叫那厨子来府中做几桌宴席还是使得的。”

    郁宁想了想:“还是算了吧,妻不如妾,妾不如偷,家花总是没有野花香的。”

    “少爷!”芙蓉无奈的说:“您这话若是叫梅先生听见了,怕又是要罚您了。”

    “这不是师傅不在跟前吗?”郁宁笑眯眯的扮了个鬼脸,看着自己收拾齐整了,干脆就先一步到车里去等兰霄了。没一会儿兰霄便来了,他果然换了一身比在家中更为厚实的衣服,密密的皮裘将他裹得严严实实的,看得郁宁直咋舌:“兰霄,你不热吗?”

    兰霄摇了摇头:“不穿厚一点,回去之后会头疼。”

    “这样啊……”郁宁突然意识到兰霄的身体怕是要比他认知中更为弱一些,仗着车中无人,忍不住道:“难道是这里风水不好?总觉得你来了这里后身体越来越不好了,明明之前你还好好的。”

    郁宁记得很清楚,刚来这里的时候,他替兰霄换衣服,兰霄还有八块腹肌的,现在人虽然金尊玉贵的养着,却莫名有一种瘦得只剩了一把骨头的感觉,虽然脸上没有脱相,却扎扎实实的是一股子病美人的模样。

    难道是顾国师给兰霄下的毒的关系?郁宁想到这里,心下一冷——该不会他师公还没有放弃把兰霄无声无息的给毒死的想法吧?

    “可能是这里比之前要冷的关系吧,我一到冬天就容易生病。”兰霄道。

    问题是这事儿他又不能直接跟兰霄说,郁宁生恨自己之前那点小情绪误事,连忙道:“听侍女说你吃得少?这怎么行,人是铁饭是钢,以后你都跟我一起用饭算了……我盯着你,一顿吃不完两碗不准下桌。”

    兰霄轻笑了一声,调侃说:“那你不跟你师傅师公用饭了?”

    郁宁心下一横:“他们老夫老妻的,八成早就嫌弃我这个电灯泡碍事,以后不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