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道是不是为了活动效果，现场活动居然打满了BO5。
VCS的赛制和过去也没太大变化，每场都是十五局八胜，所以正式比赛极少出现BO5的情况，超出三局那都是体力活。
虽然说现在随便拎个少年出来都能打一晚上，但职业赛需要耗费的体力和脑力却不是普通匹配能比的，一开始方亚楠还以为头盔时代没了键鼠的物理虐待情况会好点，结果当看到双方队员摘下头盔时的一脸菜色时，就知道他们依然没有逃过BO5那个宛如做了一晚水泥工的命运。
虽然一脸疲惫，但最终DKL还是如现场所愿一般以三比二胜利了，面上笑容灿烂，与UNQ友好握手。
“没意思。”方亚楠咂嘴。
“什么？”欢呼声大，方鹗不知道是没听到还是没听明白。
“我说没意思！”方亚楠抬高声音。
“啊？您不是看得挺开心的吗？而且，我们赢了不好吗？”
“赢个鬼，两边都认真起来还真不一定呢。”
“不会吧，DKL目前排名世界第一诶！”
“你到底看了啥？你还是不是我亲孙子了。”方亚楠嫌弃脸。
“我看着挺好啊，你看大家都开心，就你唉声叹气，是奶奶你有问题吧！”
“少年，你听过伟人那句话吗？要在战术上蔑视敌人，在战略上重视敌人！”
“……奶奶这都啥年头了还引用伟人的话，伟人去世的时候你也没出生吧。”
“但话糙理不糙啊，”方亚楠翻了个白眼。
“那你到底什么意思啊？”
“得，回去跟你说。”周围吵吵嚷嚷的，方亚楠觉得心浮气躁，指使孙子。
“等下等下奶奶，还有抽奖呢！”方鹗翘首期待，“送头盔！”
“你报名了吗？咱不是临时来的吗？”
“……走吧。”
方近贤接了电话很快过来了，这边姜多多和方鹗一起将方亚楠扶上车，他将轮椅叠进了后座，回来开车。
方鹗已经忍不住了，刚一坐稳就问：“奶奶你快说！”
方亚楠微闭着眼：“说什么？”
“不是你说回来跟我说的吗，什么战略战术的。”
“哎，”方亚楠叹口气，“这WCOL是世界联赛吧？”
“对。”
“DKL和UNQ都参加对吧？”
“对。”
“所以在这期间其实每一场比赛都是一次战斗你明白吗？这次活动UNQ看起来输了，但是他们第一局赢得很漂亮，一方面露了一手，一方面却又不露完，后面很干脆的陪着DKL演完，最后满足了观众想让国人战队赢的心思，节目效果满分，他们也不丢人，明白了不？”
方鹗瞪着眼看她，怔愣愣的。
“你傻吗？还要我汇总个八百字论文给你？”方亚楠不信他还没明白。
“有点明白了……”方鹗喃喃道，“但是突然跟你讨论这个，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我听着也很不对劲！”方近贤在前头道，“妈，你都多久没玩游戏了？忘了上次玩昏过去了？”
“忘了。”方亚楠理直气壮。
“……哦对你失忆了。”方近贤语气急转直下，“好吧，你们继续聊。”
“阿贤！”姜多多在副驾驶急了一句。
方近贤立刻反应过来，转头叮嘱方鹗：“小二，自己注意分寸啊！你的成绩还在我邮箱里呢！”
方鹗立刻蔫了，撅着嘴低低的哼了一声。
方亚楠看着有趣，小声问他：“诶，你成绩到底怎么样啊？”
方鹗转头，后脑勺对着她：“关你们什么事。”
这变脸可真快！少年你其实是个少女吧！
“小二！什么态度！？给奶奶道歉！”方近贤又嚷起来。
“本来就是啊，奶奶不管失不失忆都没管过我学习，我说不说有关系吗？！”方鹗梗着脖子。
“你！”
“瞧你这样是缺爱啊……”某“奶奶”一点没觉得受伤，反而饶有趣味，“那你到底是要我管……还是不管呢？”
“不要你们管！”
“哎，”方亚楠叹口气，“我本来还想着如果你成绩稳，还能得空……”她没说下去。
方鹗却心领神会，他转过头，狐疑的看着她：“得空什么。”
方亚楠噙着一抹诡异的笑，意有所指的看看前排，掏出手机贼快的百度了一句“全息头盔多少钱”，靠在椅背上懒散道：“关你什么事，哼。”
方鹗一眼瞥见她的手机页面，差点笑出来，又反应贼快的忍住，别扭至极的陪着演：“哼！不说就不说！”
手却已经神不知鬼不觉的攀上来，抱住了方亚楠的胳膊。
这小妖精，方亚楠心里冷笑，跟她斗？
此时手机已经飞快的显示了搜索结果，她看了一眼，笑容一僵。
好家伙，一套最低配就要五万！
方亚楠啊方亚楠，这下栽了吧！
明明她最清楚，一个新产品出来之日就是价格最高之时，割的就是那波人傻钱多迫不及待的韭菜，为此她都已经练出了忍者神龟的耐力，不到性价比最高之时绝不出手！
结果现在一装B……
她看了看方鹗，小少年干脆连头都靠她肩膀上了，小鸟依人的！
难怪这么能屈能伸！毕竟她给的实在太多了呀！
大概是怕再出幺蛾子，车一路狂飙，半个多小时就到了新家。
看这个地理位置，方亚楠愣了一下。
方近贤一家住得竟然是过去炙手可热的高新区，这个地段在四十多年前就已经不是方亚楠家里砸锅卖铁能负担的起的了，现在肯定更加不得了，就是不知道方近贤怎么得的这房子。
难不成她嫁了个有钱的大佬？
不会吧，就她过去那宅腐懒怂的损色儿？而且还是一年内？谁胆儿那么肥？
她终于开始对自己那死鬼老公有些好奇起来。
方近贤一路开进车库，两边都是豪车，进到楼上，还是一梯一户，一开门，入目就是江景。
方鹗第一时间往里看：“爸！厂花呢？！”
“关在书房呢，猫搬家要给它们适应时间的，”姜多多拖着个行李箱，“快推你奶奶进去。”
方鹗有些失望，把方亚楠往里推，径直推到了客厅里。
“哇！”方亚楠毫不掩饰赞叹，“豪宅啊。”
“……妈，这房子你好歹也住了二十多年，不要那么大惊小怪好吗？”方近贤刚帮她放了一包行李出来，闻言很尴尬。
“可我不记得了呀，孙贼诶！带我去窗边看看！”方亚楠挥斥方遒，方鹗一脸无奈，把她推到落地窗边，外面水天一色，不远处的跨江大桥上车流不息，对面青山一路隐到云层中，“好地方！我们家这么有钱？”
“是你和爸离婚的时候分的，”方近贤踱到她身边，“是爸爸的婚前房产。”
“婚前房都能分到？我绝对不会是为了图房子吧！”方亚楠惊了，“我自己不是也有套学区房吗？图他？！”那还是她穿越前摇号摇到的，自己还房贷也没压力，她犯不着图人家房产吧！
“那个房子现在姐他们出租来着，连着以前外公外婆的房子一起，钱都打你这。”
“那你姐呢？”
“这个区另一头，爸还有一套，给姐了。”
方亚楠沉默了一会儿，还是忍不住：“你爸这么有钱怎么会看上我？”
方近贤一头黑线：“这我怎么知道，你们离了的时候我才多大。”
“我我我我就一点没提过？等等等等这个男人激起了我的好奇心，有照片吗？”
“……有，你现在要看？”方近贤有些迟疑，“姐之前还说你不要看照片来着。”
“我想知道这个胆敢娶老娘的壮士是何方神圣！”
“……”方近贤无奈，赶方鹗，“网盘调出来，找你爷爷照片。”
方鹗：“啊？这怎么找，我都不记得爷爷长什么样啊。”
“不是有时间轴吗，五十年前的总有吧！”
方鹗：“……”
方鹗找照片的时候，方近贤道：“不过妈，你手机里也没吗？按理虽然换过，但是应该都是原机备份的。”
方亚楠掏出手机晃了晃：“别提了，我看了一眼，全是猫，我到底养了多少猫？”
“不多，十几只吧。”
“十几只？！结果就带来一只厂花？！”
“不是，是断断续续养了好几代啊，猫才能活几年啊，这都多少年了。”
说到这个方亚楠心又一酸，哽咽：“嘤！千岁！狗子！”
方近贤无语：“不好意思，唯独这俩我没什么印象，当初你嫁爸爸的时候，它俩是留着陪外公外婆的。”
“唔嘤嘤嘤，老爸！老妈！”
方近贤这才意识到自己正在给亲妈徐徐扎刀，顿时手足无措：“啊！妈，你要喝茶不？”
“咖啡。”
“您不能喝咖啡，那个太刺激了！”
“我都这岁数了，喝一杯少一杯……”
“多多，打杯咖啡吧……”方近贤回头求助，“东西我来放。”
姜多多本来就在一旁泡茶，闻言无奈：“那我少点咖啡多点奶好了。”
“爸，照片找到了！”方鹗这时候走过来，打开了电视，手机对准一按，投屏上立刻出现一个男人的脸，“奶奶你看，这是爷爷。”
方亚楠看向电视。
家里忽然安静了，所有人屏气凝神，观察她的反应。
许久，方亚楠喃喃出声：“牛逼啊……”
“？？？妈？”方近贤看看照片，又看向方亚楠，一脸紧张，“怎，怎，怎么了？什么牛逼？”
“我母胎单身二十九年……”方亚楠盯着电视里的人，一脸震惊，“怎么做到在一年内，突然跟一个之前完全不认得的男的结婚生子一条龙的？”
“……这我们就不……”
“是我突然开窍了？”
“或者说不是开窍，”方亚楠眼睛越瞪越大，“对那时候的我来说，这效率……”
“根本就是鬼上身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