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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像蜜果树和黄花树这样的树,乌木的领地里比较少,宋许在这里吃的几乎不想走。一天后,她恋恋不舍地告别这片宝地,才发现前方竟然一路都有这种树。

    原来,只有乌木的领地里才比较稀少。可见乌木的领地虽广,但着实算不上什么好地方。

    那么问题来了,一般好地方都会被人占据,大片的黄花树林也已经有了主人。

    宋许在某棵花树上吃午餐的时候,就不幸遭遇了袭击。一根长棍子贴着她的头顶飞了过去,如果不是她躲得快,就要被砸下树去。宋许还以为是猛兽部落的人这么生猛追上来了,回头一看,见到是十几只狒狒在附近的树上对她虎视眈眈。

    一条大蛇悄悄爬上了树,他的尾巴缠在树干上,脑袋昂起在宋许脑袋上方,朝着那些狒狒的方向哈气,看着也是蓄势待发。

    领头一只狒狒突然变成兽人形态,蹲在树枝上朝着他们呼喝:“离开这里!离开我们的地盘!”

    宋许一拍脑袋,才想起外面不比家里,外面都是别人划分的领地,吃人家领地上的东西是会被驱逐的。

    “行吧,咱们换个地方吃。”宋许无所谓地和蛇蛇说。

    蛇蛇却猛然从这棵树窜到了另一棵树上,大张的蛇口差点将那个扔木棍的首领咬到,吓得那十几个狒狒兽人嚎叫逃跑,一直跑到十几棵树之外。

    兽人世界的规矩就是,谁更厉害,领地就属于谁,那十几个狒狒兽人看样子是打不过乌木,所以只能逃到远处,虚张声势地发出威吓的尖锐叫声。

    宋许利落地采花,问从另一棵树上慢慢爬过来的大蛇:“乌木,他们是不是在呼唤同伴?如果再多来一些人你打得过吗?”

    大蛇吐吐信子,发出了久违的嘶嘶声。宋许一听到这熟悉的嘶嘶声,顿时把心里那点担忧扔掉,也跟着嘶嘶两声。

    这群狒狒兽人看上去应该是个小部落,他们不像大型部落那样成员混杂,基本上都是家庭成员,兽型一样的在一起生活,那就注定了他们的成员不会有大部落那么多。

    估算着对乌木造不成威胁,宋许鼠假蛇威,摘了一大堆的花大摇大摆地离开了这片树林。那些狒狒兽人不远不近地跟在她们后面,发出各种怪声,就是不敢靠近。

    宋许回身观望一下他们用尾巴勾着树枝吊在树上的模样,突然对身边的乌木建议道:“我们不如搞个组合吧!”

    “雌雄双煞,一魔王松鼠,一大蛇黑红花。”宋许抖擞尾巴,又拍拍乌木身上暗红和黑色交杂的花纹,“雌雄双煞,人见人怕!所过之处,寸草不发!哈哈哈哈哈哈哈!”

    一群狒狒尾巴没有跟太久,因为宋许他们很快就离开了那片黄花林,见他们走掉的狒狒们可能是为了找回面子,站在边缘处捶胸顿足地大喊大叫,好像在昭告周围他们赶跑了入侵者。

    宋许摘了一个怀抱都抱不下的花,全顶在头上,她听着身后那些叫声,扭头对蛇蛇说:“他们的领地好小啊,就这么一块吗?”

    她记得原身从前在的松林也很大一片,这可能就是偏远地方的地不值钱吧。

    兽人世界地广人稀,遇到其他兽人的概率比宋许设想的要少很多,自从遇上那些狒狒兽人之后,又是好些时间没遇到其他兽人。

    他们走在路上,春天的感觉一天比一天更明显。在温暖湿润的天气里,夜晚也没有那么冷了。

    宋许没能在路上再找到黄花树,又要寻找新的食物。夜晚她靠在大蛇身边,说了一大通的废话。四周只能听见她的声音,乌木安静地趴着。她突兀停下,很久没说话。

    乌木回身,疑惑地昂起头看她。

    “虽然我很喜欢蛇,”宋许趴在他身上揪地上的草,“但是我想你能和我说话的样子。”

    在她刚遇到乌木的时候,她还悄悄想过,如果这条大蛇一直保持着蛇形就更好了,后来不记得什么时候起,她开始觉得半人半蛇的半兽人形态更加可爱,违背了她一直一来在心里的审美标准。她从“人哪有蛇可爱”变成了“蛇哪有蛇美人可爱”。

    “从你开始冬眠,就再也没和我说过话了,我觉得……”有点寂寞。

    虽然话没说完,但松鼠还是被自己突然的疼痛忧伤雷得在大蛇身上打滚蹬腿。当然,第二天早上她就把这事给忘了。

    过了几天,乌木忽然停在一片树林边上,不再往前走。往常都是宋许决定他们的行程,这是乌木第一次主动停下。

    树林边是大片长在水边的青草,低洼的地势让这些草都浸泡在了一层薄薄的水里。树林和水草地的交界处,有一个石洞,不比他们从前那个宽敞干净,这个石洞入口小,有个坡度往下,里面昏暗还潮湿。

    乌木游进那个洞里不出来。

    “乌木?”宋许蹲在洞口张望,有些不确定乌木是想在这休息几天,还是准备就在这长期住下了。

    昏暗中,乌木的眼睛发着光,宋许见怎么叫都叫不出他,只好跟进了洞里。环顾一圈洞内环境,她觉得如果要长期住,恐怕得想办法改善一下住宿条件才行。

    乌木在这停了两天,宋许发现他原来是要蜕皮了。出冬眠的蜕皮姗姗来迟,估计他这次褪完皮就可以进食,宋许总算不用再担心蛇蛇不吃东西会饿死。

    只是,乌木这一次的蜕皮看上去格外艰难。

    他在潮湿的地洞里翻滚,身上薄薄的一层白皮贴着,怎么都蜕不下来,宋许想去帮忙,被他少见的狂躁扭动给弄得近不了身,甚至比看见他第一次蜕皮还严重些。

    宋许根本没办法在狭窄的小洞里待着,只能蹲在石洞口瞧着洞里面黑红花蛇乱舞。糟糕的是,天黑后开始下雨打雷。雷声一响,宋许顿时缩起脑袋。

    她被雨浇了个半湿,哆哆嗦嗦地看看洞里逐渐安静的乌木,又看看没消停的雷,觉得还是雷比较可怕,一溜烟钻进了洞里。

    乌木身上翻开的白色蛇蜕破破烂烂,并不是整块,看着像是暴力撕扯下来的。他正在休息,看到宋许溜了进来,便昂起身,拖着那零零碎碎褪了一点的蛇蜕往外去。

    外面电闪雷鸣,电光时时闪过,把洞外照的比洞内明亮无数倍。宋许抱着脑袋揪着头顶的耳朵,看见大蛇往外爬,也眼巴巴地想要跟上去。走几步被隆隆雷声吓得就地蹲下,等她缓和了心情,乌木已经完全离开了石洞。

    他游进了水草地,全身浸泡在浅浅的水中,随着他的翻滚,刚生的油绿春草被蛇身压倒,他的长尾死死抓着那些草,利用茎叶来摩擦身上的蛇蜕。

    今夜的雷声太大,雨点砸在水上,浅的水变深。在这样的雷和雨中,大蛇在满水的青草地里翻滚挣扎,如果宋许能看见,她会发现蜕皮中的乌木,有那么一瞬间上半身产生了变形。

    狰狞的蛇脸变成人脸,黑鳞变成了一头黑发,颈部之下鼓起双肩,暗红色的蛇身变成黑色花纹密布的腰身,只有蛇尾仍然是蛇尾。

    然而这变化并不稳定,那形状在骤然亮起的天穹下出现瞬息,又回归了蛇形。

    当他在草甸中翻滚,有时会出现一双白皙的手,猛然攥紧草茎。弓起的肩背在一个翻滚后又变成覆盖鳞片的蛇身。

    过去许久,雷声渐息,大雨停歇,宋许灰头土脸地从石洞里出来,看见一截蛇尾藏在草堆里不动,上面还有未褪去的蛇蜕。

    她一惊,赶紧跑过去,没到近前,忽然见一只手臂从草堆里伸出来,抓住蛇尾上那一块蛇蜕,利落地一把撕掉。

    湿淋淋的蛇蜕落在一边。那只手又开始撕起剩下的蛇蜕。

    蛇蛇蜕皮的时候怎么能用手去撕呢!哦,是蛇蛇他自己撕的,那当我没说。

    宋许跳到水里,激动地拨开草丛,看到蛇尾扭成许多弧形压在草丛上,是久违的半兽人形态乌木。

    他的身体浸在水中,头发像无数小蛇蜿蜒黏在胸口,泡在水里,脸上和身上的皮肤都白得惊人,显得脖子上新添的蛇纹异常夺目。

    当他以这个出现在草丛后,宋许呆了。天上到了尾声的雷沉闷地干咳,虽然又轻又闷,但还是吓得松鼠条件反射飞扑到蛇蛇身上。

    乌木接住了她,他的手冰冷湿漉,宽大的手掌将她裹住按在胸膛上。

    “宋……许。”

    是蛇蛇的声音,松鼠的尾巴从他的手指缝隙里挤出去,吊在空中激动晃荡。

    “嗷嗷嗷嗷!嗷嗷啊呜呜呜!嘶嘶嘶嘶嘶!”

    乌木把她举起来看了看,为什么他都说话了,她反而只会发出奇怪的声音。

    “宋许……说话。”乌木催促。

    宋许攥住乌木的头发,一时感动极了:“天哪,你竟然还记得我!”

    乌木确实有那么一段时间忘记了她是谁,他连自己是谁也忘记了,只记得周围的气息熟悉。后来,她每天在身边说话,特别热闹,他又慢慢想了起来。

    还想起来如果他长时间不和她说话,她就会啃他的尾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