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分明很生气,但在这个时候,一切都静止了,那怒火被浇了凉水,也瞬间熄灭。
眼前看到对方的面孔,因挨得太近,睫毛、纤毛,都看得一清二楚。看到对方幽静漆黑的眸子,那星河烂烂,那日月斗转,那三千银汉,想世间怎有这样漂亮的眼睛。你沉浸进去,漫游其中,无法寻路出去。
还有对方喷在面上的灼热的呼吸。又烫,又轻。烫的像火烧,烧的自己跟着一起燃。轻的又像四月天的杨絮飞扬,慢悠悠地飘向你,你被细绒一下下地撩着,脸颊不觉有些酥.痒。
再是柔软的唇。唇原来这么软,又这么凉,像水又像山。但又很奇怪,只是轻轻挨着,便让你心脏高高跳起,屏住呼吸,憋着那口气。脸上的温度越升越高,心知应该退开,但身子就是不由自己控制。
很长一段时间,郁明与李皎唇贴着唇,双方都没有动。
若仔细察去,会发现他们垂在身畔、放在膝上的手都握成拳,在轻微地颤抖。这像是一场角逐,谁也不想轻易认输。但谁又都紧张无比。
李皎呼吸不畅,突然猛地推开郁明,趴在床头喘气。她太过迷瞪,力气竟很大,把靠着床头的郁明直接推下了床。咚一声,郁明直挺挺地摔了下去。李皎忙趴在床上去看,她“哎”了一声,见青年低着头,耳红如血。他摇摇晃晃站起来时,手捂着口鼻,眼皮擡了下。
光华璀璨。
郁明看着趴在床榻边缘的女郎,她脸颊红得不像样,眼波如水,紧咬着下唇,正用一种想笑不敢笑的眼神盯着他。而被她这春水般的眼神那么一瞥,郁明身子陡得一僵,有细微的鸡皮疙瘩层层升起,遍布胳臂和后脊。头突得炸了一下,让他想上前一步。
他盯着她嫣红的唇,眼底神色渐渐转幽……
李皎被他那种眼神盯得心脏狂跳,强撑着:“你在想什么?我是绝对不会让你亲的!”
郁明:“……”
他回敬道:“多厚颜?我是绝对不可能对你有企图的。”
他放下捂着口鼻的手,唇角扬起,露出丝丝痞坏的笑。那笑意微微,因他背着光有点看不清,却一下子灼了李皎的眼,让李皎弓下腰,想捂住砰砰疾跳的心口。而郁明就这么一笑,转个身,潇洒无比地拉开门扬长而走。
他看似多么放得开,却在出门时,被并不高的门槛一绊,跌跌撞撞地摔了出去。
李皎这个人就有这么个喜欢看他笑话的毛病,郁明一摔,她在屋中就发出了“噗嗤”一声嘲笑。郁明脸红无比,背脊发麻,整个人又羞又恼,他扒着门几想回去跟李皎说清楚,告诉她“摔个跤很正常”。
但是郁明没有。
他就那么精神恍惚地逃走了。
门中李皎在他走了很久后,趴在了床上,将脸埋入枕中。至明珠战战兢兢来请她时,发现公主殿下已经不对郝连平的事生气了,非但不气,心情似乎还不错。明珠将功归于郁明身上,用午膳时,特意找了时间去看郁明,向他千恩万谢。
明珠道:“不知郎君你用了什么法子,竟制住了我们殿下。我们殿下从来不听我们的意见的。”
郁明正坐在灶房,漫不经心地自己给自己准备伙食。他往里添柴,听到明珠的话,心不在焉答:“没什么。”
他眼睛余光看到明珠吩咐侍女们端了一盘又一盘的美味佳肴,他坐在这里被馋了一早上。心知这些都是准备是李皎的,郁明算了算,心想自己随便一锅粥就是一顿饭,李皎真有钱,一顿就吃他十顿的分量了……他嗤声:“她吃得完吗?”
明珠顿时忧容满面:“正因为娘子不怎么吃,我才准备这样多。想可选择性多一些,娘子总会碰一点点的。”
郁明说:“惯的她。”
明珠干笑了一声,转身便走。郁明继续熬自己的粥,等他的粥熬好了,刚舀一碗,发现明珠又带着大批侍女回来了。那端回来的一盘盘美味佳肴,李皎一口未动,原样送回。明珠愁得不行,唉声叹气半天,在灶房里找还有什么吃的。
她盯上了郁明的粥。
郁明说:“我这么粗糙的东西她肯定不碰啦,你不要白费功夫……”
明珠神秘一笑:“那可不一定。”
重要的不是粥,而是人啊。
果然明珠这次端了一碗粗糙的粥送去给李皎,李皎依然不碰。但明珠拐弯抹角地提起郁明:“郁郎听说您不吃饭,着急得不得了,顾不上他自己吃,就先把粥给您,您不要辜负他的期待啊……”
李皎:“他着急?撒谎。”
明珠羞愧地低下头颅。
然李皎低着头,不知想到什么,脸红了一下后,说:“把粥端来吧。”
明珠心中大喜。
当明珠再回去灶房时,便激动地与郁家郎君道谢:“以后我家娘子的饭食,就麻烦郎君你了!”
郁明:“关我什么事?!”
明珠声泪俱下:“许是天热了,我家娘子这次与你一同回来后,胃口就比以前更不好了。以前还偶尔吃点,她现在愈发懒怠不想吃。你不知道我家娘子多年前生过一场重病,病得瘦如枯槁,几乎死了……那肠胃,就是那时候熬坏的。那时御医说我们娘子心中郁结无解,不好好调.养,日后于寿命……”
明珠故意咬重“与你一同回来”几个字。
郁明脸皮僵住:“……”
他真是服了这对主仆了!
不知道李皎从哪里找的这个侍女,说哭就哭,还边哭边说话,都不带卡壳。更讨厌的是,郁明抱臂而听,心知明珠必然夸大,李皎未必有她口中那么惨。可他就是忍不住伸长耳朵听,大概是明珠的故事讲得太好了,抑扬顿挫,弄得郁明的心也跟着起起伏伏……
郁明很不耐烦地挥挥手:“好了好了!以后我给自己做膳的时候,添她一份好了!但她用不用就不关我的事了!”
明珠破涕而笑,恭敬有礼地欠身:“多谢郎君善心。”
她心想公主说郁郎心甜,果然是真的。这么好糊弄,呵呵呵。不关他的事?等他上了这艘船,就别想不关他的事了!公主但凡不吃饭,她就找郁明哭诉!不信这位郎君冷血无情!
搞定了郁明,明珠继续去寻些夏日果盘,给李皎解解暑。她并没有说错,李皎脾胃不好,近日更是茶饭不思。作为侍女,明珠自要多关心李皎的饮食。至于那个夏国王子郝连平的事,雁莳将军已经去劝了。等哪日两方消了气,再和解不迟。
郁明这时候也是蛮心酸的。
他昨夜背着包袱离开,然已经过了一天,李皎压根没发现他中途尝试走过。他的出走,跟闹着玩似的……
郁明却顾不上怜惜自己,晚上躺床上,他睁眼闭眼,满脑子都是白日在房中唇碰唇的那一幕。他气恼无比,恨自己毫无定性。好不容易才逼自己入睡,梦中,郁明居然又回到了那一幕……
日光葳蕤,帷帐轻掀。她衣衫凌乱,跪坐在他身边。青年搂着她的肩,在她回头刹那,两人唇瓣碰上。
这次没有停止,在碰上后,时间线继续往后。
梦中女郎神色微慌,欲往后退。青年却没有白日那般犹豫胆怯,她肩膀往后缩,他迎身追上。他一手搂住她的肩,一手托着她后脑勺,将她压向自己怀中。他颤颤抖抖地在她唇间碾磨,伸出舌头迫她张口,好逼入她口中妙处。
他在梦里与她亲吻,与她唇舌相缠。
梦中的女郎眼神不再清明,慢慢的变得迷离,噙了一汪泠泠水光。她在他的索求下,眼中湿润凝聚若露,滴滴成森,反射着光点。她抖着声音,含糊地喊他:“郁郎……”
她声音娇软,让他一下子便受不住了。
青年控制不住自己,将她往后一推,自己俯身而下,迫不及待地伸手在她腰间一阵捣弄。他不得其法,手指扯着那长丝带,再摸到她的腿间,更是忍不住摸下去,换她在怀里发抖。
梦境突然大变。
突然回到了陈氏园林地道中那一夜。
他挥汗如雨,满心畅快。他将她压在身下为所欲为,她蹙着眉仍然抗拒,每碰她一下,她就骂他“肮脏”“登徒子”“离我远点”。但青年又离不开她,两人喘着气,大汗淋漓。
青年想说:“皎皎别怕我……”“别不要我……”“别推开我……”
但他张着口,他也不知道那话有没有说出来。
郁明忽得从梦中惊醒,大口喘着气。他一身湿汗,在起来一刹那,就闻到了房舍中淡淡的麝香气味。感觉到下.身不适,青年涨红着脸,手掀起被盖往里一摸。他身子骤然更僵,手盖住脸,羞恼无比。
他居然做了那种梦!
而且居然是跟李皎!
且梦中那种想与她交.合的感觉、碰到她肌肤的感觉,他醒来后依然记忆如新!就好像他真的与她做了一场似的……
大半夜,江唯言睡不着觉,坐在房顶上喝酒。随着郁明的回来,他在公主身边越来越没地位。他本来在她身边的用处,除了武功好,也不甚大。但郁明武功更好,且是出身大家,郁明的武功来路正,气势磅礴。那样的,才是一般人真正喜欢的……
不像他……
江唯言喝着酒,突然有些想念长安。李皎越来越不管他,也许他回长安去找谁,见谁,她也根本不会过问……而他忍了这么多年……想到这里,江唯言觉得也许郁明的回归,对自己来说,算的上是好事吧?
衣锦夜行。
他终于有了夜行的机会。
就在这个时候,江唯言看到郁明做贼心虚般地从房舍中开门出来,在院中打了一盆水,开始洗衣物。江唯言坐得高,视力却很好,他一眼看出那是男人亵裤。身为男人,谁又不懂谁呢?
江唯言挑了下眉。
郁明蹲在院里,感觉到注视,突然擡头看那坐在高处的青年。
江唯言喝口酒,继续感兴趣地看着他。少言少语的江唯言,在郁明的冷眸凝视中,忽而生起了逗弄之心:“想女人了?莫让殿下发现。”
郁明脸微沉,没理会江唯言。他蹲在院中洗衣物,心中却生起了疑惑。那日雁莳和李皎在屋中谈起江唯言,说江唯言和李皎谈过一段情。郁明那时听到了,却并不想跟他们讨论这些,便说没听到。但眼下他怎么觉得,李皎和江唯言的关系,不是他以为的那种关系?
不然就凭李皎这种勾勾搭搭左拥右抱的作风,江唯言还能淡定看着,一点不生气不吃醋,那得多大的心?
总是郁明觉得放在自己心上,非得气吐血不行。
郁明回去就在小本子上给李皎记了一笔:勾三搭四!不守妇道!不堪为贤妻!
他记了她一笔后,心中舒畅,上床去睡。睡了一半,又忽得起身,翻来自己的小本子,继续给李皎记一笔:卿卿于梦中尚不肯与我合.欢,不肯主动!卿恶吾!
他再写:吾恶卿如卿恶吾!
可怜李皎什么也没做,便被郁明记了一笔又一笔。且李皎还真不是宽容的,第二日与郁明碰上面,郁明点个头,就打算与她擦肩而过。她却想到一事,停了下来:“我方才有事寻江扈从,去了你们院子,看到你们院里绳竿上晒着的……衣物。”
郁明脸僵僵的,他镇定道:“怎么了?还不许我换身衣服了?”
李皎眸子一眨:“我记得……那是亵。裤吧?”
当日地道中,她初时没晕过去前,也是看到一点的。
长廊攀着藤架,藤架将光影分成无数个,细小微尘在风中飞舞。郁明靠着柱子往后退,眼底满是恼色,防备无比:“关卿何事?!”
李皎左右看看,见无人,便招他过来,好奇又惊讶,惊讶又沉痛:“你尿裤子了?这么大的人,居然还尿裤子?石头兄,有病早些医治啊。”
郁明一口气提不上来,皮笑肉不笑地回她一句:“翠花娘子,你先看你自家的疯病吧。”
他掉头就走。
居然骂她疯?李皎莫名十分,又很生气。
她难得心情好,关心一下郁明。她难得没见他面就翻白眼,他倒是给她白眼一通?李皎心中气恼,扭头与旁边眼观鼻鼻观心的明珠说:“他什么毛病?何意如此挤兑我?我说什么了?”
明珠笑得很勉强,很窘迫。身为合格的侍女,她就算没接触过,也懂的非常多。她悄悄凑过去,跟李皎一阵耳语……
公主殿下脸骤红,唇张了张,半天说不出话,闷头便往前走了。
这对旧日情郎,相处别别扭扭,给众人提供了无限乐趣。
虽然公主和郝连王子还没有达成共识,然回京是不会变的。他们回京一路走得并不快,尚在路上磨蹭,长安未央宫中,皇帝陛下已经收到了妹妹的手书。
长安大雨,雨罩烟城,蒙蒙一派,天地间静谧又清凉。
千秋万岁,长乐未央。未央宫前殿五十丈,深十五丈,高三十五丈。因无三千佳丽,皇城少人,宫中至今的三位主人,有太皇太后,皇帝与皇后夫妻二人。太皇太后居于内宫,深居简出,已多年未曾露面。后宫主事的,则是皇后殿下。
比起前朝的宫廷繁华,大魏皇宫简陋很多,冷清很多。
皇帝殿下独自一人居于宣室殿中。
下午,皇帝李玉在自己的住处休憩时,披衣而起,阅读妹妹的书信。他坐在长案后,垂着眼看信。下方拱手而立的黄门与御医,皆大气不敢出,不敢惊扰了这位陛下。陛下他也不过二十来岁,人却豪无青年人该有的活力。他容貌算得上出众,侧脸线条硬朗干练,人看他时,却没多少人注意到他的相貌。皇帝陛下龙颜甚威,天下皆知。
李玉看完了信,又反复盯着妹妹信纸中的“郁明”二字看。他纵是没见到妹妹,也能猜出妹妹写这个名字时,那春心萌动的样子。
皎皎甚爱郁明。
世间恐无人比李玉更清楚了。
李玉唇角扯了扯,吩咐黄门记下自己的吩咐:“传令下去,着人即日起准备长公主殿下的婚事。”
黄门:“啊?”长公主殿下要嫁人了?
李玉淡声:“待她回来,便押她成婚,不管她肯不肯。另着人去北冥派请人来,这婚事,男方总不能一人不出。”
黄门小心翼翼地应了。
御医在边上道:“陛下,到诊脉时辰了。”
李玉“嗯”一声,让御医上前为自己诊脉。御医诊了后,神色凝重,却只在心中叹气,并不说出来触陛下的霉头。李玉边让御医诊脉,边扶着额头,随口吩咐下去长公主婚事的事项。时间紧促,他却不能任李皎再拖下去了……
殿中说着话,忽然听到殿外一阵喧哗。
有小黄门进来通报:“陛下,皇后殿下求见。”
李玉说:“不见。”
黄门迟疑:“皇后殿下说已有一月未曾见到陛下您,她已知错,望陛下恕罪……”
李玉平静道:“九月祭祀时节,不就能见到了吗?何必执着于现今?”
宫中的诸人,都知道皇帝与皇后殿下的关系很微妙,远非宫外百姓们津津乐道的“帝后情甚笃”那般友好。甚至不说友好,皇帝陛下与皇后几乎是水火不容,非必要,他从来不见皇后。然这种宫中秘辛,上头有太皇太后和陛下二人一起压着,无人敢把这种传闻放出未央宫去。
宣室殿外,宫女们撑着伞,伞下立一容颜绝色的女郎。她梳着飞仙髻,长裙广带,衣袂在雨帘中飘飞。那张精致的面孔上点着花钿,被雨水沾上,朦胧又美丽。
皇后姓洛,是家中唯一女儿,入宫前,人称她为“洛女”。这般称呼,可见皇后之姿,与那传说中的洛神,也是不差什么。
洛女在宫外等候了半个时辰,御医出来,黄门出来,她依然没有等到皇帝陛下的召见。身边诸女低着头,无人敢对皇后露出同情之色,但她们心中,对这位皇后,已经同情了一遍又一遍。
洛女看到御医,脸上有几分难堪之色,召人停下:“陛下生病了?为何我不知?陛下什么病?”
御医躬身:“恕老夫不能答。御体之状,老夫不能与任何人说道。”
洛女容颜瑰丽皎若烟霞之升,此时因御医的话,脸上浮现青青白白诸色。她被气得眼睛发红,沉声:“放肆!我贵为皇后,关心自己的丈夫……”
她话没有训完,就见宣室殿中服侍的黄门出了殿。洛女一顿,那黄门也不走过来,也不特意叮嘱她,只摆手往袖中一拢,站在殿门口趾高气扬地吩咐:“陛下不许任何人在殿外喧哗!无召见者当退!”
皇后洛女全身僵硬,直觉一个黄门也敢冒犯自己。她站在宣室殿外,觉得这方所有人都瞧不起自己。
洛女再无法忍受这种羞辱,扭头便走,身后诸女们静悄悄地跟上。洛女回到自己的宫室,暗自恼了一会儿,有宫女前来,递来一张纸条:“国丈托人传进宫的……”
洛女忍着气,打开了纸条看。她见父亲于信中,无非说起前方政事上一些与后宫联系紧密的事。父亲在心中殷殷切切劝她:“何以多妒?”
洛女眼眶微红:“……”
她父亲在信中说起上朝时,众臣又在劝皇帝陛下纳嫔妃之事,只因皇后多年无出。群臣们并非不能接受皇帝不充后宫,毕竟前两任皇帝陛下,后宫中都只有一位皇后殿下。这么多年的拉锯战,大魏臣子已经接受了李氏皇帝深情的性格设定。
然陛下登基已经四年了。
膝下无子无女。
洛父小心地顾忌着皇后的面子,在心中谨慎地建议皇后就医,或者寻寻民间偏方。洛家甚至可为女寻医,只要皇后召见即可……若洛女再无所出,即便皇帝宠信,这后宫之主的位置,恐怕也是难以服众,难以坐下去的。
洛女将父亲的信撕碎扔了。
她忍得辛苦无比,宫外的父亲如何得知?她有一腔难言之苦,可她敢跟谁说?这宫中漫漫长夜,一日日无眠到天亮……她要如何告诉自己的父亲,她至今,都不曾与皇帝圆.房?
洛女趴在床上,将头闷于枕下,声音嘶哑地哭:“他是报复我!他是故意的!”
“四年了!他故意在人前做样子,人后却根本不理我!”
“我一个皇后,在宫中却毫无说话的地位!”
“他不碰我!他根本就不碰我!”
“李玉,他的心好狠!四年时间,都磨不去他的仇恨!”
“阿父——你看我人前风光,你可知李玉在背后如何对我!”
作者有话要说:皇帝哥哥终于出场了呢~李家天下的传代其实很有意思,相当于断层断层地传着,我就喜欢写这种有意思的设定。正文里大概很难提及这种秘辛,我就在作者有话里跟大家科普了:
李信心狠,是开国皇帝;李宿雨没有父亲那么狠,却也是个雄心勃勃的帝王。李信教育儿子的准则是“随他去”“他长成什么样我都接受”“出了错我很乐意承认所以不要找我补救”。李宿雨被李信放养惯了,就心中不平,觉得爸爸不爱我,我要爱我儿子。他教育儿子就很严肃。但李宿雨教养的太子他其实不满意,不过他在儿子里扒拉来扒拉去,也没找到更喜欢的……后来哐当一声!惊喜从天降!李玉横空出世!
其心狠程度!其心机深沉程度!最像我大信哥!
李宿雨这时候才发现他还是爱他爸爸,就踹了儿子,想扶持孙子登基,但儿子又不干啊,所以就是一出惨剧了……
其实都怪李宿雨对爸爸爱得深!这都是爱爸爸爱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