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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御手洗似乎还想继续听下去。他说:“是呀!你就继续说下去。前面的疑点等理出头绪后再讨论也好。”

  “终于要进入主题了。这个‘阿索德杀人事件’,真可以说是集神怪、诡异之大成的恐怖命案。”

  “我等好久了,快说吧!”

  “等我说完,你一定也会惊叹不已。一枝三月二十三日遇害后,过了两、三天,梅泽家虽已草草办完丧事,全家却都还感到有点心神不宁,就想去祈神求福,祛除恶运。于是,一家人就决定去新泻的弥彦山朝拜,这地点在平吉的手记里也提到过,因为那手记就像他的遗书一般,所以一来是替平吉完成遗愿,告慰平吉在天之灵,二来也可以平息心中的不安。”

  “这是谁的主意?”

  “是昌子提出来的。于是,三月二十八日,昌子就带了知子、秋子、雪子、时子、礼子、信代等六人,离开东京,前往新泻弥彦山。实际上这趟远行也含有散心之意,因为那两件命案在大家心头都留下一层阴影。三月二十八日晚上,她们抵达弥彦,住了一晚,第二天再登上弥彦山。”

  “那么,她们可曾参拜过弥彦神社?”

  “那还用说吗?不过,接下来问题又来了。因为弥彦附近有个岩室温泉,你这个不问世事的人大概不知道吧!从弥彦去的话,搭乘巴士就可以到达。所以,二十九日晚上,她们好像在那里逗留一晚。那一带有个住渡弥彦国家公园,景色十分优美,女孩们想多玩一天,就要求昌子再多住一晚。另外,我忘了前面有没有说,由于昌子的娘家在福岛县的会津若松,离弥彦不远,对昌子而言,既然已经来到弥彦了,当然要顺道回娘家一趟。但是她担心带六个女孩回去会添麻烦,心想反正她们也长大了,既然她们想多玩一天,不如自己回娘家,让她们玩个痛快,这是之后昌子自己说的。而昌子就在第二天早上,也就是三月三十一日独自前往会津若松,要女儿们先回家。于是女儿们三十日玩了一天,预定三十一日早上出发,晚上抵达目黑的梅泽冢。而昌子便于三十日早上从岩室温泉出发,当天下午抵达会津若松,三十一日整天都待在娘家休息,直到四月一日早上才回东京。按照原先的想法,她四月一日晚上回到东京,应该与女孩子们回合。”

  “这么说,那些女孩子就在东京看一天家,等妈妈回来喽!”

  “本来应该如此。但是四月一日晚上,昌子回到目黑的家里后,并没有看到孩子们,家里也和出门前一样,可见女孩子们并没有回来。那些少女们就此下落不明,不久一一变成尸体,而且就像平吉手稿所描述的,每具尸体都缺了一个部位,分别在令人意想不到的地方被寻获。而昌子赫然发现:等待她的,竟然不是少女们,而是拘捕令。”

  我只说到这里就停止,御手洗也陷入沉思:“被捕了?当然不会是涉及杀害一枝吧?”

  “当然不是。是平吉!”

  “警方也注意到把床吊起来的方法吗?”

  “不,好像是接到匿名信才发现的。”

  御手洗马上“哼”了一声。

  “当时好像有很多匿名信。看来果然有不少狂热份子,日本自那时起,也成为探案推理的先进国。我想,要是我也生在那个时候,又想出那个密室陷阱的方法,也一定会向警方投书的。于是警方立刻前往梅泽家侦查,不料那七名嫌犯都去旅行了。本以为她们是畏罪潜逃,结果却见昌子一人回来。于是,警方也怀疑昌子先指使六名少女杀了平吉,然后再一一杀害她们灭口。”

  御手洗张张嘴,似乎想说什么,但还是把话吞了回去,只是问:“那么,昌子招认了?”

  “不,她当然否认了。虽然经过几次庭讯,她始终没有承认那样的罪行。结果在昭和三十五年时,她死于狱中,享年七十六岁。昭和三十年代,文坛吹起一股占星命案的推理旋风,这是受到传播媒体的大力宣扬,以及昌子至死否认犯案,并且死于狱中的影响。”

  “警方对于昌子的怀疑,是否只针对平吉一案,还是也包括阿索德命案在内?”

  “老实说,我觉得他们对这一连串的事件,根本完全摸不着头绪,只是觉得昌子的嫌疑最大所以锁定在她身上,只要假以时日能从她身上挖出结果,当时日本的警察都是这么做的。”

  “真是一群糊涂蛋!不过,在没有证据的状况下,他们也能拿到拘捕令?”

  “啊,我刚才说的话有点语病,其实不是什么正式的拘捕令……”

  “说的也是!他们那些人如果要抓人,哪需要什么拘捕令。但是,若说昌子会杀害那六名少女,我认为可能性是微乎其微的,因为大部分都是她的亲生女儿。如果她为了保护自己而对亲生女儿下毒手,岂不变成心狠手辣的巫婆!”

  “不,昌子给人的印象确实不太好,她的个性很严厉!”

  “那么,我想要问一件事。或许现在再问这些也无多大意义,但是,在弥彦时,昌子可有时间杀害那六名少女?”

  “关于这一点,至今仍然争论不休,不过,就结论来说,答案大概是否定的。到三十一日早上为止,这些少女仍然活着。这是根据旅馆方面的证言而得到的事实。据岩室温泉旅馆的服务生说:三月二十九到三十日,包括昌子在内的七位女客,确曾投宿于该处;而接下来的三十日到三十一日,除了昌子之外,那六名少女依然住在同一家旅馆。也就是说,被害的六名少女连续两个晚上,都住同一家旅馆。根据服务生的说法,到三十一日早上为止,六名少女的确还活着。但是自三十一日早上离开旅馆后,她们就下落不明了。通常我们在讨论某个人的不在场证明时,必须先推断被害者死亡时间。不过,在这件命案中,很难做到这一点,因为六名少女失踪后,隔了很久尸体才被发现,而且尸体也受到极大的伤害。只有最早被发现的知子,因为距失踪的事件比较短,所以较能推测出正确的死亡时间。据推测,她的死亡时间大约是三月三十一日下午三点到九点之间。也就是她们失踪之后的下午。”

  “从各种条件来研判,”我接着说,“这六名少女在同一地点同时遇害的可能性相当大。因此,前面推定的死亡时间,也很可能就是她们全体的死亡时间。假定凶案是发生于三十一日午后,那么黄昏以后的可能性,比下午更大。拿这个假定的死亡时间,与昌子三十一日下午的行踪相比对时,对昌子有点不利。昌子娘家的人虽然一再强调,三月三十日傍晚,昌子的确有回到娘家。不过,这又是至亲的证词,不足采信;再加上由于平吉命案已传遍全国,昌子回到娘家后,并不愿外出,三十一日整天都待在家里,因此除了家人以外,谁也没见到。这一点是对她最不利的地方。综观上述,谁也不敢说她不会在三十一日早上再回到弥彦行凶。”

  “不过,六具尸体不是分散于全国各地吗?昌子不可能独自完成这件事吧,她不是没有驾照吗?”

  “没有。在昭和十一年的时候,几乎没有女人持有驾照。以当时的眼光来看,汽车驾照犹如现在的飞机驾照一般;前面提到过的人物当中,也只有平吉和平太郎有驾照而已。”

  “那么,这一连串命案的凶手若是同一个人,而且是单独做案的话,就不可能是女的喽!”

  “照说应该是这样。”

  “我们再回来讨论少女们的行踪吧!到三十一日早上为止,她们的行踪都算是很清楚。不过,这以后就完全没有目击者了吗?六个人一起行动,应该相当引人注目吧?”

  “完全没有目击者。”

  “会不会她们认为反正四月一日晚上再回目黑就好了,所以又放松心情多玩了一天呢?”

  “警方也这么想过,所以一一查询了附近的旅馆,例如岩室温泉、弥彦、吉田、卷西川,甚至较远处的分水、寺泊、燕等处的所有旅馆,然而就是没有人看过这六名少女去投宿。或许她们其中有人在三十日就遇害了……”

  “可是,三十日晚上她们不是还一起住在旅馆吗?”

  “啊,对!如果她们发现少了人,一定会向警方报案吧?”

  “她们可能去佐渡吗?”

  “会吗?当个年代要去佐渡岛,好像只有从新泻或直江津坐船才行,但这两个地方离岩室温泉都很远。不过,警方还是去佐渡调查了。”

  “嗯。如果她们不想让人知道这个行程,很有可能分开行动,每两人或三人一组,或是使用假名。而且三十一日有一整天的时间,她们可以分别投宿于不同的旅社,坐在火车上时,也可以分开坐,免得引人注目。不过,我实在找不到她们这么做的理由。”

  “你想的不错,分散行动的话,确实比较不会引人注目。只是,她们有必要这么做吗?而且,她们有什么理由,会去那些她们成为尸体后,被发现的地方?对凶手来说,她们那样的行动,简直就是自动上门来送死!三月三十一日以后,她们并没有投宿旅社,然而这种可能性很低,因为她们在东京以外并没有什么亲戚,而且大家都异口同声地说她们没来过。其他如朋友或熟人处,警方也一一探听过,答案还是一样。如果曾经住过自己家的少女,莫名其妙地死得那么惨,想必没有人会保持沉默吧!总之,三十一日早上以后,她们就完全和外界失去联络了!”

  “经过长达四十年的争论,还是找不出她们失去联络的原因吗?”

  “是的。”

  “昌子被警方逮捕后,一直都否认自己涉案,但警方却没有释放她。警方一直不放走昌子,是否后来找到了什么证据?”

  “不错。警方在梅泽家仔细搜索以后,竟然发现了装有砒霜的瓶子,一束疑似用来吊床用、附有挂钩的绳子。”

  “咦?真的找到那些东西了吗?”

  “嗯。不过,令人纳闷的是,绳子只有一条,大概其他的都丢掉了。”

  “不过。这样反而更令人难以置信,这不等于不打自招吗?难道昌子不会说这是别人故意栽赃的吗?”

  “她说了。”

  “她知道是谁嫁祸给她的?”

  “她说不知道。不过也许她确实不知道是谁。”

  “哼!总之问题是出在天窗,警察应该检查过天窗,没有发现那里有被移动过的痕迹吗?”

  “这个嘛,在命案发生的前几天,好像有小孩丢石头到画室的屋顶,因此玻璃上有裂痕,于是平吉马上换了新玻璃,重新安装时也用了新的修补剂,看不出什么疑点。”

  “真是心思细密的家伙。”

  “心思细密?”

  “嗯,那个石头不是小孩子丢的,而是凶手丢的。”

  “怎么说呢?”

  “这个等一下再解释。不过警方如果早点发现就好了。二月二十六日当天,屋顶应该积了很多雪。只要爬梯子到屋顶一看就知道了。应该会有脚印或手印,抑或移动玻璃的形迹……啊!”

  “怎么啦?!”

  “因为下大雪的关系,天窗的玻璃上想必积了一层雪吧!所以,平吉的尸体被发现时,画室的室内应该很暗。因为雪把天窗遮住了。不过,如果天窗的玻璃曾经拿掉,雪就无法堆积,房间也就变亮了。当时画室没有出现不自然的光线吗?”

  “好像没有吧!因为书上并没有提到这点,要是有这种情形,应该会写下来吧。大概是两边的玻璃上都积满了雪吧,不过……”

  “是吗?嗯,如果凶手的心思够细密,当然会把玻璃放回原位,然后再在上面积放一些雪。而且,二十六日早上八点不是又下了一阵子雪吗?不过,在潮湿的屋顶上用修补剂安装玻璃,不是很容易的事……”

  “可是,昌子被捕时,距平吉遇害已经一个多月了!”

  “嗯,总之是太慢了,错过调查的最好时机……不过,说到梯子,梅泽家有梯子吗?”

  “有。好像一直搁在主屋的墙角。”

  “有移动过的痕迹吗?”

  “没有。梯子好像是放在屋檐下,那个地方不会积雪,而且,玻璃店的人来换玻璃时,好像也用过这个梯子。总之,警方是在平吉的命案发生后的一个多月,才去梅泽家搜查的,彼时上面已积了灰尘,即使之前有用过,也看不太出来。”

  “这么说,如果杀害平吉的凶手是昌子她们,那么她们用的,就是这梯子喽。不过……雪地上面好像没有移动梯子时所留下的脚印。”

  “不,这个梯子放在一楼的窗口下。如果从窗口移进家里,再从玄关搬出来……不,不必那么做。因为把梯子拿出去时,外面还在下雪,就算有脚印,也会被积雪掩盖。所以问题是把梯子搬回来的时候。从后栅门出来,沿着外面的路绕一圈,再从玄关走进家里,然后从一楼的窗口递出来。”

  “哈,那些女人好像变成扫烟囱的工人了!”

  “不是她们做的,那么绳子和砒霜又作何解释?”

  “对了!那种砒霜究竟是怎么回事?这问题该是我问才对呀!”

  “那砒霜又叫亚砷酸。就是用来杀害那六位少女的剧毒。法医验尸的结果显示,每个女孩胃里都有零点二到零点三公克的亚砷酸。”

  “咦?这不是很奇怪吗?在平吉的小说里,不是提到过牡羊座者要用铁,处女座者要用水银置之于死地吗?而且,这些少女很可能在四月一日晚上以前就已经遇害了,装毒药的瓶子怎么会出现于梅泽家呢?”

  “对呀,所以警方才不释放昌子,这么一来,不但逮捕令师出有名,还可以将她留置。另外,平吉手稿里提到的金属元素,也的确从少女的尸体口中或喉咙里找到。完全如平吉所指定的。不过,这些金属并不是用来杀人的,致她们于死地的是亚砷酸。这是一种剧毒,只要零点一公克就能致命。大家都知道氰酸钾是一种毒药,其致死量为零点一五公克,因此亚砷酸的毒性,比氰酸钾更可怕。在此,有一份说明,你要不要看一下?刚才说的砒霜(As2O3)溶于水中,这会增加它的碱性,因而快速融解,然后就变成亚砷酸,公式是As2O3+3H2O—>2H3AsO3。”

  “噢。”

  “凶手把亚砷酸混在果汁里,让六名少女喝下去。由于剂量大致相同,由此可见凶手是利用六人齐聚一堂时,同时对她们下毒的。”

  “原来如此。”

  “可是,凶手不只杀了她们,还按照平吉书中所描述的,把那些金属元素一一放进她们口中。

  “水瓶座的知子口中找出氧化铅。那是一种黄色的粉末,本身就是一种剧毒,好像很难溶于水。换句话说,只用这个氧化铅,也可毒死知子,可是凶手无法一一毒死少女们,总之,凶手为了一次毒死六名少女,不得不用相同的毒药。这种推理应该可以成立。”

  “果然如此,真厉害!”

  “天蝎座的秋子口中被放的是氧化铁。那东西俗名铁丹,经常使用于颜料或涂料的红色泥状物,它并不是什么毒素,是一种非常普遍的物质,约占地球上所有物质的百分之八。其次是巨蟹座的雪子,她喉咙里放的是硝酸银,那是一种无色透明的有毒物质。然后是时子,她是牡羊座,和天蝎座的秋子同样是铁质,不过由于她的头已被切掉,所以切断面和身体上涂有铁丹。接下来是处女座的礼子,她口中验出水银。最后是射手座的信代,从她喉咙里化验出锡的成分。情形大致是如此。水银可以摔坏几支体温计而取得,其他药品则必须具备专业知识,必须是能自由出入大学药学部的人,一般人很难取得。但是梅泽平吉基于对艺术的狂热,也许会费尽心机去搜集,可惜的是,他已作古,无法求证。”

  “这些毒药会不会是平吉生前已经收集,而把它放在一个隐密的地方?”

  “这就不知道了。我也想过这种可能性。不过警方似乎不这么认为。总之,不管这是有意的行凶,或是一种恶作剧,凶手把这项炼金术般困难的大工程,圆满地完成了;至少是依照平吉的解释,来进行这个杀人行动的。我们可以说:平吉偷偷写在手稿上的计划,几乎被凶手完全实现了。但是,既然平吉已死,凶手究竟是谁?凶手行凶的目的是什么?这就是谜题之所在。”

  “嗯。”

  “除了平吉还活着之外,实在很难解释阿索德命案为何会发生。因为,对别人而言,制作阿索德应该是毫无意义的事。当然,若有人醉心于平吉的思想、艺术观,确实可能为死去的平吉完成‘遗愿’。但是,平吉并没有这种亲密的艺术家朋友。”

  “平吉真的死了吗?”

  听到御手洗这么说,我不由得高声大笑了起来:“啊哈!我就在等你这么说。”

  御手洗显得有点沮丧,不过头脑灵活的他,很快地接着说:“不,我所想的和你说的并不一样!”

  “那么,你是什么意思?”我立刻追问了一句。根据我的直觉,他说这句话一定别有含意。

  “你的说明不会到此就结束了吧?”御手洗接着又说,“尸体是各自在何处被发现的?我想等你把全部谜题都提出来以后,才说出我的想法。”

  “好吧!别忘了你现在说的话,等一下你一定要好好回答我。”

  “好啊,反正你马上就忘了。”

  “你说什么?”

  “谁的尸体最先被发现?是依照靠近东京的顺序被发现的吗?”御手洗立刻提问。

  “不是,第一具被发现的尸体是知子,在细仓矿山,属于宫城县。宫城县栗原郡栗驹村大字细仓、细仓矿山。尸体被弃置于林道分岔口后面的树林,并未掩埋。膝部以下被切断,然后用油纸包起来。死者身上还穿着旅行时的服装。四月十五日即她们失联的十五天之后,被路过的村民发现的。细仓矿山是以产铅及亚铅而著名。知子是水瓶座,在占星术或是炼金术中代表铅。因此,使得向来不以想像力来办案的日本警察,这一次也意外地不否定其依照平吉的小说来进行的可能性。也就是说,那些少女们大概均已遇害,而且依平吉小说所述的,被遗弃于全国各地。不过,平吉的小说里,只提到要把牡羊座置于产铁之地,巨蟹座置于产银之地,却没有具体说明矿山的名字。因此,如果要找时子,就得到全国各地以产铁闻名的矿山搜索,例如北海道的仲洞爷、岩手的釜石、群马的群马矿山、崎玉的秩父等地。同样地,若是雪子的话,因她是巨蟹座,属于银,所以要到北海道的鸿之舞、丰羽、秋田的小板、岐阜的神冈等地去找。找那些尸体,好像耗费了不少时间,因为其他的尸体都被埋起来了。”

  “咦?被埋起来了?那么说,只有知子没被埋了?”

  “对呀!”

  “嗯……”

  “她们被埋的深度都各不相同。是否含有某种占星术上的意义呢?这个就要靠你了!”

  “你再说得具体一点吧?”

  “嗯,秋子被埋了五十公分深,时子是七十公分,信代则是一公尺四十公分,雪子为一公尺零五公分,礼子一公尺五十公分。当然这只是个大概的数字。警方及业余侦探都想不出这些数字有何用意。至今尚无一人想得出令人心服口服的合理解释。”

  “哦。”

  “唉,也许,那么做只是为了故弄玄虚。”

  “如果掩埋的深度都是在五十公分到七十公分之间,倒还说得过去。至于一公尺五十公分的深度,未免太离谱了,要是个子矮一点的人,甚至可以站着掩埋呢!究竟为什么要这么做呢?秋子是天蝎座,她被埋了五十公分?……时子嘛……”

  “牡羊座、天蝎座为七十公分、五十公分,处女座、射手座、巨蟹座则分别为一公尺五十、一公尺四十、一公尺零五公分。这里有一张表。”

  “啊……可是,也有一个是一百零五公分的——那大概是凶手一时疏忽。喂,知子之后又发现谁?”

  “由于下过雨,所以被掩埋的尸体失去早期发现的黄金机会,过了很长一段时间才被发现。直到约一个月之后的五月四日才又发现秋子的尸体。她是被油纸包着,穿着旅行时的衣服,不过腰部却被切掉二、三十公分,死状很惨。发现的地点是岩手县釜石市甲子町大桥,她被埋在釜石矿山附近的山里。听说是警犬发现的。知子和秋子两具尸体,都经过当时被关在拘留所的昌子指认,确定是她自己的亲生女儿无误。”

  我接着说,“于是警方对警犬的信心大增,再派出大量警犬协助搜寻。这一招果然奏效,只隔三天,就在群马县群马郡郡马村大字保渡田的群马矿山,找到了时子的尸体。她身上也覆盖着油纸,衣服也和失踪前穿的一样,只是少了一个头,所以也可能是别人。不过多惠已出面指认无误。除了多惠的证言之外,尸体的两脚也具有芭蕾舞者的特征,而且腹测也有一颗痣,这点和平吉手稿中所述的一致。而且推定死亡时间与前后失踪的少女中,并没有和时子同龄的人,所以可以断定这具尸首就是时子。然后,又过了好久。大概因为埋尸的洞太深了。雪子的尸体直到十月二日才被发现。她的死状也许是最惨的。由于时间过久,尸体早已腐烂。胸部被切除,凶手竟然把头直接摆在腹部上面,宛如一寸法师。其他地方则大致相同。被油纸包着,穿旅行时的服装,被埋在一公尺深的洞里。地点则在秋田县大馆郡毛马内村小坂矿山的废矿附近。昌子也亲自前往认尸,并确定是雪子。接着,又隔了一段时日,才在那年年尾十二月二十八日发现了信代的尸体,距离被杀的时间已接近九个月。剩下的信代和礼子,各属于射手座和处女座,代表的金属为锡与水银。在日本境内,出产这两种金属的著名矿山并不多。先说水银吧,要是把范围限定于本州,则只有奈良县的大和一处。至于锡,也只有兵库县的明延及生野而已。如果不是这样,这两具尸体也许永远无法发现了。因为她们被埋得相当深。十二月二十八日,信代的尸体在兵库县朝来郡生野村的矿山被发现。她的大腿被切断,骨盘和膝关节被凑在一起,其他大致与前被害者相同。由于遇害时间是三月底,至今已过了九个月,尸体早已化作一堆白骨,真是残酷啊!最后一个是礼子。她是在昭和十二年二月十日被发现的,所以距第一个被杀的平吉已经大约一年。礼子的尸体少了腹部,其他地方也都和别人一样。埋尸地点则在奈良县宇陀郡菟田野村大字的大和矿山附近。她被埋在一个一百五十公分深的洞里。由于这两具尸体早已化为白骨,即使再亲密的人也认不出来,根本没必要让她们的母亲文子前来认尸。不过,文子好像还是前去认尸了。”

  “照你这么说,这两具尸体不是比时子更有可能是别人的尸体吗?因为容貌已经无法辨认,只能从衣服上分辨。”

  “没错。为了求证确实是信代和礼子,调查人员花了不少精神。时子的尸体因为死亡不久,尸体尚未腐烂,所以不难辨认;不过,最后找到的这两具尸骨,也可以从骨骼及皮肤来推断年龄;其次,这两具尸骨的身高方面,也大致吻合信代和礼子的身高。另外,头盖骨可用黏士代替肉,让它复原成原来的模样。如此,每个人的长相也就大致确定了。还有血型比对也使得辨认更加确定,不过最有决定性的,是这六具尸体的脚部骨骼以及脚趾的形状,都能很明显地看出她们生前都是芭蕾舞者。详细的情形我虽然不太了解,不过,由于芭蕾舞者都是踮着脚尖跳舞的,所以足趾当然也会变形了,脚部的骨骼大概也和一般正常人不大一样吧!再说,要在当时找到和她们同龄,又都跳芭蕾舞的少女,恐怕全日本都找不到。当然当时全国各地也有十余岁少女失踪、请求协寻的案子,若说死者是其他人的可能性完全是零,未免有点奇怪。但是若只是为了要杀掉她们,而花功夫要她们长时间练舞,把脚趾骨弄成变形,实在太匪夷所思。总之,综合上述的限定条件,大约可以肯定这六具尸体,九成九就是梅泽家的小姐们吧!”(图四图五)

  “有道理!”

  “还有一件事值得一提,就是她们到弥彦旅行时,免不了要带点随身衣物吧?可是,却没有发现这类东西,只有尸体,这点或许是非常重要的线索。还有,我要再说一遍,知子的死亡推定时间是昭和十一年三月三十一日下午三点到九点之间。根据前面说过的理由,这个时间也可以当作其他五个人的死亡推定时间。虽然也有些书或调查报告书上,把这五人的死亡推定时间写成四月初,可是这些大可不必管。”

  “认为其他五人的死亡时间,和知子一致的,是否只是来自你刚才所说的理由呢?”

  “对。后来才发现的尸体,因为发现得晚,基本上已经很难推断正确的死亡时间,只能用推测的。尤其是信代及礼子,更可以说根本推断不出正确的死亡时间。据法医说,尸体只要放置一年以上,就难免出现判断错误的情况。更何况有人习惯把死亡时间说得长一点,有人习惯说得短一点,另外,尸体弃置的状态会影响腐败的程度,当然也会影响死亡时间的判断。再举个别的例子说:凶手在夏天杀了人,却故意让尸体换上冬天穿的棉袍,结果推断死亡时间时,可能就相差半年之久。好了,我的说明到这里全部结束了。”

  “还有不在场证明呢?所有出现的人物在三月三十一日下午的不在场证明呢?或许这个命案根本是为了集体屠杀。制作阿索德的事情,只是一种掩饰行为。也许梅泽平吉有不可告人的秘密,而引来杀身之祸。不过,要是提到对梅泽家有不满的人,第一个被想到的,就是平吉的前妻多惠了!”

  “但是从不在场证明来看,这是绝对不可能的。因为多惠每天的例行工作,就是守着柜台,照顾烟摊的生意。姑且不论平吉被杀的时间是深夜,在一枝遇害的时间,或者六名少女遇害的时间里,附近许多邻居都言之凿凿地说多惠一直坐在柜台前。多惠的香烟摊对面,好像是一家理发店;三月三十一日那天,由于生意很清淡,所以理发店老板看到多惠始终坐在店里,一直到晚上七点半左右才关上店门,其间只有偶尔去上个洗手间或做其他杂事。邻居说,昭和十一年那一整年,多惠可以说没有一天不开店。而且,当时多惠已经四十八岁了,怎么可能独自把六具尸体运到全国各地丢弃呢?再说,她也没有驾照。更何况,那六名少女之中,还有一个是她自己的亲生女儿呢!所以,不管从哪一个角度来看,多惠都不可能是凶手!”

  “多惠的不在场证明成立吗?”

  “成立。”

  “不过,昌子却由于证据不足而被警方拘留。平太郎或富田安江呢?他们没有被拘捕吗?”

  “不,他们就算被警察带走,也不是被拘捕的。我刚才也说过,那个时代警察只要认为可疑,就可以带人了,不像现在,一定要先有拘捕令才能带走嫌犯。所以,吉男也被拘留过几天才对。一切都看警察高兴。”

  御手洗冷哼了一声,然后说:“那些笨家伙,能做出什么好事!”

  “总之,每个人都有确切的不在场证明。先说富田母子吧。三月三十一日那天,梅迪西当然也有营业,所以店里的女服务生、客人以及朋友们,都能为他们作证。咖啡店那边是十点才打烊的。在开店的时间内,富田安江以及平太郎似乎都不曾离开过三十分钟以上,而且虽说是十点打烊,因为店里还有熟人,所以一直聊到快十二点,客人才离开。当然安江和平太郎也都在座。其次是梅泽吉男。三月三十一日下午一点,他在护国寺的出版社和人见面,一直谈到五点多,然后和一名叫户田的编辑搭电车回到家里,一起喝酒喝到十一点多。他的老婆文子,在丈夫回家的下午六点之前,虽然行踪交代得不够清楚,不过,五点十分之前,她还和附近的主妇,站在路边闲聊。由此看来,这对夫妻的不在场证明,应可成立吧!他们的情况和多惠一样,六名少女之中,有两名是他们亲生女儿,照理说,他们不可能对女儿下毒,书中的主要人物,除了昌子外,只有这五个人还没死,而他们的不在场证明,可以说都很充分。虽然文子的证据略嫌不足,然而她不但不知道命案现场在哪里,或许连弥彦的方向也搞不清楚,这么一来她若犯案,就必须一大早离开东京,由此可见她的话是实话。再说,这五个人都没有足够的时间去一一遗弃尸体。这就是警方所作的结论。”

  “所有小说的出场人物都有不在场证明啊。原来如此,难怪会有凶手是外人的说法。不过,昌子不是也有不在场证明吗?”

  “问题是,为昌子作证的,都是昌子的至亲。再加上那五个人的不在场证明都可以成立,因此急转直下,昌子的嫌疑随之加重。更何况昌子所居住的梅泽家的屋子里,又有砒霜瓶子的问题。”

  “哼!如果把床吊上去的假设可以成立,那么虽然不知道昌子是否只邀自己的女儿或邀所有人一起参与行动,可是在杀害平吉时,既然没有杀女孩们灭口的念头,为何事隔一个月之后,却又改变主意呢?所以这根本是自相矛盾的。”

  “依你看呢?”

  “先撇开平吉的命案,看看阿索德命案吧!凶手会不会是一个疯狂的艺术家,他籍着杀害这些少女的行动,得到制作平吉梦寐以求的阿索德材料,然后再秘密地进行了这个疯狂的行动呢?”

  “这一部分,就是‘梅泽家占星术杀人案’的最大魅力所在。有人说阿索德已经制成标本,藏在日本国内的某处,要解开‘梅泽家占星术杀人案’之谜,就必须先找出凶手和阿索德。阿索德必须放在如本的真正中心点,这是平吉所写的。这个遍寻不到的艺术家,既然已照平吉所描述的去做,看来会把已完成的阿索德放在平吉所指定的地点吧!那么这个日本的中心点在哪里?寻找犯人有点难,于是有人认为找不到凶手了,所以寻找阿索德就成了最大的目标。多惠曾经把得到的财产的大部分,做为悬赏金,希望有人能找到阿索德。可是这笔赏金至今仍然原封不动地放着。”

  “等一下,为什么说找不到凶手?”

  “咦!你居然还有勇气出这样的问题?果然是好样的,御手洗兄,我认为没有必要再说一遍。因为和阿索德命案有关的人,都有不在场证明呀!再说尸体必须用车载到各地遗弃,然而,自四月起,平太郎每天都在梅迪西露面,昌子又被警方逮捕了,至于吉男嘛,他根本没有驾照。剩下的女人也一样,不论多惠、文子,还是安江,她们不仅没有驾照,而且也都过着一如以往的日子。由此看来,我们只能认为凶手是平吉手记中所没有的外人了。既然无法从已知的人物中去寻找凶手,也就只有先找到阿索德再说了。”

  “这话听起来好无奈呀!平吉没有学生吗?或是在梅迪西认识了什么人?”

  “嗯,在梅迪西及柿木认识了五、六个人,但都是点头之交。这些人当中,只有一个人确定曾经去过平吉的画室。虽然另有一个人很可能也去过,不过本人却否认了。其他人则连平吉的画室在哪里都搞不清楚!”

  “哦!”

  “还有,平吉也不曾对这些人说起阿索德的事,因为他们在手记中并未露面。能够代替平吉完成阿索德事件的人,一定是醉心于平吉的思想,或者是平吉的至亲。因此,这个人一定曾经出现在平吉的小说中。”

  “唔……”

  “不过,或许是有人曾经偷潜入画室,无意中看到平吉的手稿。平吉外出时,通常都把画室的钥匙带在身上,如果有人趁他喝酒时偷走钥匙,就能轻易地进入画室。但是,出现在平吉的手记里的人物,没有人有必要偷平吉的钥匙,偷偷进入画室中。”

  “唔……的确是太不可思议了!”

  “经过了四十年,还是没有人能解开这个谜题!”

  “给我看看那六具尸体被发现的日期表好吗?我对其中还有些怀疑。”

  “好啊!从这张表上看来,埋得最深的尸体最晚被发现,没有掩埋的尸体最早被发现。我认为这可能是凶手刻意安排的。不过,这又代表了什么意义呢?我能马上想到的,大概有两个。一个是为了方便自己的逃亡行动,另一个则是凶手确实是占星术或炼金术的信徒,这个埋尸的顺序特别有用意……可是,首先是水瓶座,其次为天蝎座,再来是牡羊座、巨蟹座、射手座、处女座,这样看来,也没有按照黄道的顺序排列啊!看起来也不是依照自北到南的顺序,那么是按照距东京的距离吗?不,也不是。也许是我想错了,根本没有按照任何顺序……”

  “对了!也许他本来打算全部都挖很深的洞,然后又嫌麻烦,所以才愈挖愈浅……循着这条线索,也许能够查出凶手埋尸的路径吧!埋得较深的是兵库与奈良,这两个地方的距离相当近,但是埋得第三深的,却是距离这两处相当远的秋田,这是为什么?”

  “嗯……说得也是,如果埋得第三深的,不是秋田的雪子的话,那……总之,如果最初埋的是奈良或兵库的礼子与信代,按照路线来看的话,接下来应该是在群马埋了时子,再沿直线,在青森的县境埋了雪子,接着往南到岩手埋了秋子,最后才到宫城,因为这是最后一个了,所以把知子随便一丢,就逃回东京。这种推测应该可以成立。”

  “与其说他觉得把尸体埋得太深,比较费事,毋宁说是凶手怕在周游日本埋尸的途中,万一最先丢弃的尸体被人发现,可就糟了,所以才越埋越深的。”

  “可能是这样吧,不过,在秋田被发现的雪子埋得深,在她之前的时子却埋得浅,这就形成了深、深、浅、深、浅的掩埋顺序。如果把第三和第四交换一下,就确实符合埋尸的顺序与深浅有关的说法了。那……埋尸的行动会不会是分两次进行的呢?或凶手是军方的特务机关,分两组进行掩埋工作,A组在西日本的奈良、兵库、关东的群马进行,B组则在秋田、岩手、宫城的东日本进行;这么一来,每一组都是第一具尸体里得最深,这样就合乎逻辑。比起凶手是一个人,分两次行动理尸的说法,这个军方的两组行动说,似乎比较合理。如果说凶手只有一个人,那么时子就不应埋得那么浅。与其说时子是第一次埋尸过程的最后一个,不如说她是整个埋尸过程的中途站。会不会凶手在完成西日本奈良与兵库的埋尸工作后,就直接到秋田呢?可是,这样的话,埋在群马的时子,和在宫城未被掩埋的知子的顺序也是矛盾的。那么把西日本放在后面呢?这也不合理。因为在宫城发现的知子并未被掩埋。因此,这个事件便倾向是由特务机关下手的可能性。要是他们分成两组,同时在西日本与东日本进行,则以东京为准,各自从最边缘的地点来开始埋尸,就颇合乎逻辑了。因为东京不是有特务机关的组织吗?如果真是如此,负责西日本方面的组员,居然没有掩埋时子,不是很奇怪吗?对啊!如此一来,特务机关介入此事的可能性,又变小了。而且,根据熟悉军事机密的人的说法,单方并没有做过这样的事。”

  “哦!不过,这也可能是特务机关的高度机密,就算熟悉军事机密的人,也不见得会知道吧!”

  “总之,秋田的雪子理得那么深是凶手反覆无常所致。不过从这个想法可以成立一项推测,那就是凶手是旅居关东的人,他可能打算回青森时一路理尸,则雪子的尸体就变成最后一个,这样一来,曝尸荒野的就应该是雪子了。”

  “嗯……也许是吧!另外,这个埋尸的地点,还提供了什么线索吗?九州或北海道都有很多矿山,为何陈尸地点只限于本州呢?也许这一点正好可以做为用汽车运尸体弃置各地的证据吧!当时连接九州与本州的关门隧道,还没有兴建呢!会不会是依照年龄的顺序呢?知子是二十六岁,秋子是二十四岁,嗯?对了!埋尸的深浅,是依照年龄的顺序嘛:最后的信代与礼子虽然颠倒了,可是由于埋尸的洞几乎是一样深,故而可以互换。至少这位杀人艺术家,把最年轻的信代列入最后一组。也许这点代表了某种意义呢!”

  “这只不过是一种巧合罢了!无法从中得到线索!”

  “是吗?也许是吧!”

  “虽然花了不少时间,总算把‘梅泽家占星术杀人案’说完。怎么样,御手洗兄,你想到破案的方法了吗?”

  御手洗的忧郁症似乎又发作了,只见他紧皱着眉头,拇指和食指不停地揉捏着眼睑附近:“这个难题的确是比我想像中更难、更大!老实说,我没办法在今天答覆你,也许要花几天时间吧!”

  “几天吗?”我本想说也许要几年呢!终究没说出口。

  “和这个事件有关的人物都有充分的不在场证明,而且也几乎完全没有动机。”御手洗低声地喃喃自语,“那么,会不会是在梅迪西或柿木认识的熟人干的呢?但是,他们和平吉的交情,应该没有深到会代替平吉去做那种荒谬至极的事。而且,他们根本没机会看到平吉的小说式手记。至于局外人,也许是陆军特务机关。不过,他们并没有替平吉制作阿索德的理由,熟悉军中事务的证人也没听过那种事。换句话说,凶手根本不存在……”

  “不错!所以你还是投降吧!乖乖地放弃寻找凶手的事,也和大家一样,一起去寻找被置于四、六、三,十三之中心点的阿索德吧!”

  “阿索德不是在日本的中心点吗?”

  “对!”

  “他书上不是写得很清楚吗?日本的真正中心在东经一百三十八度四十八分的线上,所以只要沿着这条线仔细搜索,就可以找到阿索德了吧?”

  “说得没错。只是,这条线长达三百五十五公里,如果换算成直线距离,相当于东京到奈良的距离。其中有三国山脉、秩父山地,还要经过富士的树海,不是开车或骑机车就通过得了的,这三百五十五公里的距离,大都处于相当偏僻的地区,阿索德又被埋在地下,就算我们能像鼹鼠一般地挖地道,要找阿索德,仍然比登天还难!”

  御手洗突然“哼”了一声,低声咕哝道:“就算如此,只要一个晚上,今天晚上就足够了……”

  御手洗非常小声地说着。他的声音比蚊子叫还小,听不清楚地后面说的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