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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7章 女明星和她的铁粉

    1

    陈樨好奇过什么样的商家会请她来做剪彩嘉宾,毕竟她在当地的名声不怎么样。直到剪彩仪式上江韬站到她身边时,她才明白过来,原来这商场的幕后老板是他呀!他对于开发这片鸟不生蛋的新区还挺执着!

    活动后,他们在休息室碰面。工作人员替两人引见,陈樨与江韬握手合影,客套地叫他“江总”。

    江韬失笑:“不叫江叔叔了?”

    “江总哪里的话,我今天是来工作的。”陈樨面不改色。

    “所以?”

    “江总是正值盛年的江总,商场也是大有潜力的商场。”

    江韬乐得合不拢嘴。后续的宣传短片江韬也需要出镜,他让陈樨务必传授一些录节目的经验。两人算是旧识,陈樨录好自己那部分就拍屁股走人有些说不过去。

    艾达给她发了信息,说楼下有个她的“优质粉丝”在蹲守,还刻意强调是年轻的男粉,活的,长得很帅!

    陈樨回复:“姐最不缺年轻帅气的男粉。”

    艾达打字的速度飞快:“可是最近的统计数据显示,你的粉丝以35岁至55岁的中老年男性居多……”

    这个该死的艾达!

    这时江韬的录制也完事了。他等陈樨的注意力从手机上转移,给她递了杯咖啡。相比陈樨的礼貌疏远,他对待陈樨的态度是一种介于长辈与朋友之间的随和。

    “商场的高层们都想和你一起吃个晚饭。要是你对这些应酬不感兴趣,我做主替你推了。”

    陈樨求之不得。她宁可去见识见识自己的优质男粉。据她所知,除了杀生丸,艾达没夸奖过别的男人。

    江韬提出把陈樨送回酒店,她回绝了。他亲自把她送下楼,无人时方说:“你爸爸的事我听说了……我很遗憾。”

    “谢谢您!”陈樨挤出一个笑容来回应这份善意,虽然它并无用处。

    “你和我们上回见面时相比变化很大。”江韬说。

    “是吗?”陈樨的手机又震了起来,她低头看了一眼,不太走心地问,“好的变化还是坏的?”

    江韬耸肩:“让我想想,下次告诉你。”

    他给了陈樨一张名片,说自己近期都在国内,有任何需要帮助的事都可以找他——单纯喝一杯也可以,说不定那时他有了答案。

    陈樨收下名片,耳边又回响起艾达的“统计数据”。她的粉丝果真都是35岁以上的中年大叔?难不成她长了张小妈脸?

    她对年轻男粉丝的好奇心更浓了。

    “樨姐,这里!”艾达站在花坛边远远地招手。

    陈樨把口罩往上一拉,头发一拨,脚步也变得优雅了起来。她看到艾达身边的人了,身形轮廓勉强能够入眼,只是那身打扮过于普通。年轻人经济条件不行啊!她替她的粉丝感到心酸。啧啧!那件烂大街的格子衬衣她们学校门口夜市也有……

    她渐渐停下脚步,那人站了起来。

    “陈樨。”

    ……

    陈樨没有责怪艾达的轻信。死宅女那点道行在交际花面前只有任人摆布的份。她没让艾达跟着,和她的粉丝走进便利店,找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下。

    “签哪儿?”她面无表情地掏出眉笔。

    卫嘉朝陈樨摊开掌心。有一瞬,她特别想扎穿他的手心试试看他会不会喊疼。或许是可怜那支眉笔,她没有那么做,只是觉得没劲透了。这时若再问他是什么时候出来的,一定显得很傻!

    “说吧,找我什么事儿?”

    “卫乐没跟你在一起?”卫嘉说,“她麻烦你太久了。”

    哦,原来是为了这个!陈樨低头转着眉笔。既然那么没劲,为什么她的喉咙一阵一阵地收紧生疼?

    “饿死了,我先去看看有什么吃的。”陈樨匆忙起身,背对他在冷柜前挑选了一阵还不够,又去给自己买了碗放了辣油的关东煮。

    她坐回来时说:“想接人,没门!我把她给卖了。”

    卫嘉顺手替她掰开一次性筷子,正好错过了这句话:“什么?”

    陈樨盯着他看,仿佛目光可以剥开他的面皮。良久,她放弃和自己较劲,嘘了口气道:“没什么。乐乐在我妈身边,我妈喜欢她。”

    陈樨很难解释宋女士和卫乐是怎么“一见如故”的。总之,卫乐一见宋女士就被收服了,她浑浑噩噩的心不自主地被那种盛大的华美所吸引,最亲爱的“嫂子”也被抛诸脑后。更难得一开始讽刺陈樨是“圣母玛利亚”的宋明明发现那小傻子长得还怪讨人喜欢的。她现在非但不嫌弃卫乐,还把卫乐当成了开心果。前段时间宋明明旧疾复发,筹备许久的话剧巡演被迫中断,卫乐的陪伴给了她不少安慰。

    “没人告诉我你什么时候出来,我不是故意支开卫乐的。”

    “我知道。谢谢你照顾她。”

    “我又不是为了你!”

    大概是这话有“此地无银三百两”之嫌,陈樨索性胡诌到底:“乐乐多好啊!我要是个男人,当初也没你什么事了。”

    卫嘉说:“没关系,我都可以的。”

    2

    陈樨表情古怪地看向他,发现他眼里真的有笑意。他在调侃她吗?

    江韬说陈樨和从前不一样了。从坐下来那刻开始,陈樨也发现卫嘉也有了变化。起初她以为他重新跟她玩那套虚的,可看着卫嘉笑起来的样子,他似乎比从前放松了许多,像赶路人卸下了长久以来的担子。

    是了,卫林峰在icu花了一大笔钱后死了,卫乐也从婆家赎了身。他做了自己能做的,哪吒割肉剔骨那般解脱了,可她算什么呢?

    陈樨情绪的波动没能逃过卫嘉的眼睛。他收起笑意,飞快抓握住她的手:“对不起!”

    陈樨的愤怒在听到这一声道歉后瞬间攀到顶峰。这愤怒并不坏,它足以将别的情绪压制得死死的。她哆嗦地撤回自己的手,深呼吸,再深呼吸,这才回应道:“好!”

    卫嘉沉默了几秒,眼神黯了下来,又把刚才的话重复了一遍:“陈樨,对不起!你骂我吧!”

    陈樨说:“我为什么要骂你?重来一遍你还是会那么做的。”

    无数次陈樨将自己换到卫嘉的境地,自问做不到更好。她不认为他有错,只是过不了心里那道坎。她那样爱过他,也不怀疑他对自己的感情,然而他们都在对方最痛苦的时候做了隐形人。

    卫嘉的刑期说长不长,他错过了两个葬礼和她最后一段有恃无恐的时光。

    “你现在住哪里?回头我让人把乐乐送回来。”

    “我在老钱的马场干活。他人很仗义,知道了我的事还肯收留我。”

    “那就好。”陈樨点头,“行吧!没什么事我先走了。”

    “等一下。”卫嘉拉住她的手,在她低头注视他时指了指嘴角。

    陈樨的心猛然一抽又空落落地复位,接过他递来的纸巾擦去嘴角的红油。她在他面前狼狈惯了,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问:“还有什么不妥?”

    “能不能陪我喝一点儿再走?”

    卫嘉面前有一瓶啤酒。他的酒量很好,但从不贪杯。陈樨常嘲笑他对待欲望的方式令人发指。

    “不了。明天一早我要飞上海和川子合拍一个杂志,喝了脸容易水肿。”

    “我看到你和川子的新闻……是真的吗?”

    陈樨讥诮道:“那我问你,我和你是真的吗?你有什么资格计较?”

    “我总可以问问原因吧!”

    在卫嘉看来,陈樨跟苗淼或是别的陌生人发生点什么尚有可能。但是和孙见川……正常情况下她做不出来!

    “你看到的就是我想对外公开的。我没必要对你解释。”她拔腿走到门边,从玻璃上看到他的身影,忽又转头恶狠狠地问,“你身上有钱吗?老钱有没有给你发工资?”

    卫嘉跟在她身后,看着她笑了。不管发生了什么事,陈樨还是那个陈樨。他打开她的手心,把一张卡片放入其中:“这个你拿着。”

    “什么意思?

    “我去了你家,房子外头贴了拍卖公告。韩律师把情况告诉我了。”

    陈教授名下的所有财产均在清偿之列。房子、车子、现金、股权、珠宝、收藏品……乃至他北边的祖宅和陈樨那辆为办手续方便写了他名字的小车概无例外。一夜之间陈樨没了爸,也失去了家里所有的资产。韩律师说,出事后陈樨拒绝任何形式的资产转移,哪怕宋明明出面规劝她,有些方式是合法的。她认为她可以养活自己。

    陈樨将手里的银行卡翻来覆去地看。这真是新鲜事!

    “嗬!有生之年竟然轮到你包养我。里面有多少钱?让我看看够不够?”她大感兴趣地问。

    卫嘉低声道:“我爸死前在医院花了一些,还了卫乐的彩礼钱,还剩七十四万,全在这里了。我知道这些钱对你来说不顶什么用,你先拿着。如果可以的话,再凑一凑,想办法把房子要回来。这样你至少还有个家。”

    他这么一说,陈樨很难不想起大学城附近的那栋房子,想起它常年空荡荡的客厅、爸爸乱中有序的书房,还有藏书室高高的书架和那扇四季光景不同的窗。她搬过许多次家,但是这栋房子是住得最久的地方,也是她最喜欢的一处住所——但也仅仅是住所罢了。藏书室的书她都捐了,老陈留下的科研资料全交给了师兄师姐们。她现在自己在北京租房子住,宋女士问过要不要在那栋房子有新买家之前替她出资赎回来,或者在京另购一套小公寓,理由和卫嘉给的差不多,让她有个念想。

    她爸爸尸骨无存,宋女士是属于自己的,而住所只是住所,怎么会成为一个人的念想?

    “我没有家了,也不需要家!”陈樨的手心被卡片硌得生疼,梗着喉咙对卫嘉说,“我好得很!你知道我现在片酬多少吗?”

    “不要说出来吓我。”卫嘉抬手摸了摸她后脑勺儿的头发。只一下,她挥开了他的手,头也扭向了一侧。

    “凭什么?你算我什么人?”

    因为你是陈樨啊!兜里只有压岁钱也想着包养我,最恼我的时候也护着我的人。

    卫嘉说:“我没什么用钱的地方。你不是把金光巷的房子借给了尤清芬?她的东西还在里面没有搬走。就当那房子是我租的,我一次性付你房租。”

    “呸!那破房子!”陈樨嗤笑,声音有些发抖。正好卫嘉转过身去,慢条斯理地将没喝成的啤酒装入购物袋,她才得以用手背蹭了蹭眼睛。

    有钱不收是傻子!更何况是他的钱——两人都对这笔巨款的来处避而不谈,可陈樨很难克制住对它的恶意。她吸了吸鼻子,粗暴地去搜他的身:“钱揣在身上会咬你是吧?还有没有?统统给我拿出来!”

    她又从他兜里摸出一些现金。卫嘉无奈地抓住她继续乱掏的手:“你给我留点回去的车钱。”

    陈樨将钱和银行卡胡乱裹作一处塞入包中。有了这些战利品,她心里莫名地痛快了不少。世上果真没有比钱更抚慰人心的东西。

    “钱归我,金光巷的破房子我卖给你了!”

    “陈樨,不要那么轻率。你就剩这套房产,自己留着,日后说不定还有条退路。”

    “嘁!我是会被房子困住的人?燕雀安知鸿鹄之志!你留着那个破烂巢穴过你的小日子去。担心钱不够,我允许你先付个首付。下次回来我们把过户手续办了!”

    “再说吧。”

    卫嘉还是不紧不慢的语气,似乎也没把她说的事往心里去。陈樨斜了他一眼,似笑非笑地说:“你还不走?等着我以身相许?看在你掏空身家的分上,你求我,也不是不可以。”

    卫嘉说:“不了。我晚上还要赶回去给马打针,耽误了容易……”

    陈樨听着这话耳熟,警惕地看着蔫坏蔫坏的人。他要是敢把“马屁股”和“水肿”联系在一起,她让他吃不了兜着走。

    “想好了再说!”

    “不是要把房子卖给我?为什么要对一个买房的人以身相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