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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即使我被证明是无辜的,我也得服刑。”香农洗了澡,他那可怕的披满一肩的长头发仍是湿漉漉的。他穿着那身监狱统一发的橘黄色衣服,肩上的补丁也被弄得湿湿的。他脚上穿着监狱里统一的橡胶凉鞋,个头比我想象的要小,不超过五尺六。他的同谋蒂娜比他至少要重上二十几磅。

  “如果你被证明是无辜的。”麦克说,“你就清白了。”

  “这就是为什么我害怕进警察局的原因。那时我的确在那屋子里。”

  “你在那里并不意味着你就是帮凶。这取决于你都干了些什么。现在你快告诉我有关佩恩和那支枪的事。那支枪是怎么到那屋里去的?”

  “有人给佩恩挂了个电话,可能是蒂娜,也可能是泽玛,我并不知道。”

  “他们为什么需要枪?”

  “蒂娜说那人实在该杀,我说就让他去吧,甭管他,但他们都说他知道他们的名字,而且会去警察局告密。对此我没再发表什么意见,他们就给佩恩打了个电话,向他要枪。”

  “佩恩把枪给了谁?”

  “谁也没给,他把枪放在自己兜里。他先来一次四处转了转,见着了那人。当他再回来时,带来一支枪,一支22毫米口径的小手枪。他把这支枪向蒂娜、斯努普他们炫耀了一番,但一整天谁都没给。那天晚上,当他们把那人带到学校时,他才把枪给了某个人。”

  “谁叫你到那幢屋子里去的?”

  “蒂娜。”

  “她给你打个传呼吗?”

  “是的。我复机时,她让我过去一下,说有点事让我做。我天生胆小,所以只好去了。”

  “我们都没有恶意。”麦克看了我一眼,忍住没笑,“你到那儿时,都发生了什么事?”

  “那人在屋里,还有几个姑娘。”

  “蒂娜对你说了些什么吗?”

  “她说那家伙有600美元,她们打算把它骗到手。那些女人准备对他说愿意陪他过夜,接着把他的裤头剥掉,然后就可以把钱弄到手了。当我到达那儿时,蒂娜正在亲吻那家伙,而那家伙就骑在她身上,想和她做爱。但蒂娜不肯答应。”

  “当你到达那儿时,蒂娜正在挑逗那人?”

  “是的,她只是谎称要和他做爱,我打他时,他正骑在蒂娜身上,像狗一样在她脖子、胸部乱舔着。”

  “你这是保护你的女朋友?”

  “是的。”香农听到这个暗示,不觉眼前一亮,“正像你所说的,我是在保护我的女朋友。”

  “你告诉过我,蒂娜是个妓女。”

  “如果你没钱,她是不会陪你出去的。”

  “这样的话,你保护的是什么呢?看着我,接着说下去。”

  “那家伙把蒂娜压在身下,于是我揍了他一顿,然后佩恩和斯努普就出现了。我又狠狠地朝他屁股上踢了一脚,泽玛用一根尼龙绳把他的手捆起来。”

  “他穿着裤子吗?”

  “我打他的时候,他浑身一丝不挂。他们让他把裤子穿上,蒂娜就开始用一条很大的旧皮带扣打他。她简直疯了,刚才她还亲那家伙,那家伙也舔着她。泽玛用弹力绳狠狠地抽他。之后,佩恩与斯努普也进来打这家伙,我只是在旁边看着。”

  麦克怀疑地皱了下眉头,瞥了他一眼:“你所做的就只是在一边看吗?”

  “我只在把他从蒂娜身上扯开时才打了他,那是惟一的一次。佩恩与斯努普很快就进来了。蒂娜进来时带了把刀——像一把切牛排用的餐刀,她很快就在那家伙身上留下了她的名字。”香农说着那天的事,变得越来越兴奋,“斯努普来了,他‘啊,啊’地叫着,把刮铲放在火上,开始在那家伙全身上下烫烙,从头到脚都烫遍了,那烧焦声‘嗤嗤嗤’的。”

  麦克在椅子上尽可能地向后坐,仿佛这个故事使一股难闻的味道灌入了这个屋子。“他们为什么要这么做?”

  香农耸了耸肩:“只是这么做而已。”

  “你是否见过那600美元?”

  “没有,蒂娜拿到后就离开了。”

  “你一无所得?”

  “是的,什么也没得到。”

  “现在谈谈你说的蒂娜用来砍佩德罗的那把刀。是你洗干净的吗?”

  “不是。我从来没碰过那把刀。当你们进入那间房屋时,那柄刀还在角落里静静地躺着呢。”

  “你的手指曾碰过这把刀。要不刀上怎么会有你的指纹呢?那指纹非常明显,不是吗?”

  香农思考了一会儿,有两次好像想说点什么,但又改变了主意,最后只说了一句:“我不知道。”

  “你曾碰过那支枪吗?”

  “没有。”

  “那你是否接触过那些子弹?”

  “没有。”

  麦克看起来有点厌烦,但却一脸严肃:“是谁把佩德罗带到学校去的?”

  “佩恩,斯努普,还有一些人,我在后面跟着,站在街道的另一头。”

  “他们为什么要干掉佩德罗?”

  “因为那家伙说出了蒂娜的名字,这幢屋子里的每个人都说他们要杀死佩德罗,他说出了蒂娜的名字。”

  “把佩德罗带到学校去,这是谁出的主意?”

  “斯努普说的。他说他们不能把佩德罗带到公园去。因为很多人在那里工作,他们会因此而丢了饭碗。因此他们就把佩德罗带到学校去。”

  “他所说的很多人指的是谁?”

  “他的一些朋友。这帮人很可能从事一些违法的活动。你知道的,一些偷窃活动。”

  “是在公园里吗?”

  “是的。”

  “是谁把佩德罗带到学校去的?”

  “我没看见,我没到那里!”

  “谁开的枪?”

  “我不在那里。”

  “到底是谁开的枪?”

  “我没看见。”香农焦躁不安起来,满头大汗,汗珠滴在他刚刚换过的衣服上,使那件橘黄色的衣服显得有点暗淡。“他们在学校时,我不在场。我最后看到的只有佩恩和那支枪。”

  “谁把佩德罗放在手推车上的?”

  “他们所有的人都有份。泽玛把他装进洗衣袋里。”

  “应该有人帮助她吧?”

  “是的。我说这袋子太小了,而她说能放三四堆衣服呢。”

  “你一定对她说,要帮助她把佩德罗塞进去了?”

  “每个人都这么说。”

  “你知道他们把他运到哪儿了吗?”

  “我不在那里。”

  “谁开的枪?”

  “门边站着三个人,佩恩,斯努普,还有一个人我不认识,我站在街的另一边。”

  “你听见几声枪响?”

  “三声。”

  “但你却不在那里。”

  “是的,警官,我发誓,我不在那。”

  “在枪声响后,又发生了什么事?”

  “全体人员都去参加一个聚会,就在泽玛家的街对面。”

  “在这次聚会上有人谈到发生在佩德罗身上的事吗?”

  “没有。”

  麦克把笔搁在桌上,握着拳头压在桌面的报告上。

  “香农,你的故事讲得真不错。可能其中一部分是真的,但绝大部分是假的。”他双眼直视着香农,“很不幸,蒂娜和其他的人都被拘留了。他们每个人都把发生的事告诉了我,而且他们对你的供词完全一致。他们并不是为了自保而撒谎,因为他们把自己所做的事也都招认了。”

  “想让我相信你的故事,这故事起码得和他们所说的非常接近才行。你所做的要比打佩德罗两顿都多得多。我知道你都干了些什么,我知道你们每个人干的一切。”麦克向他靠得更近些,“因为他们全都告诉我了。蒂娜在佩德罗身上刻下了她姓名的头一个字母,斯努普用刮铲烫烙佩德罗,佩恩则去拿来了他祖母的枪,泽玛把佩德罗放进了洗衣袋。现在你再把它说一遍,告诉我你都干了些什么。”

  “我会告诉你的。”香农看起来老实了许多,“我干的要比我说的多多了。我打他,烫烙他,千方百计地折磨他,但我没有杀死他。”

  “那是谁干的?”

  “我不知道。”

  “你甭想这样就算了。香农,那天你一共花了九个小时折磨佩德罗。也就在那天,你和那伙人在一起聚会,事后你又在那幢屋子里待了两天,你们会不谈论这件事?骗鬼去吧!他们会对邻居们谈论,会彼此交换意见,而且他们每个人都说是你扣动手枪扳机的。”

  “我没干过。”香农的声音高了起来。但很快他又镇定下来,“他们不可能把这件事全部推到我头上。我也不是出卖同伙的人。”

  “我并没叫你出卖朋友,因为他们都已经把自己干的事告诉我了。如果不是你杀佩德罗的,那么,是佩恩干的吗?”

  “这我不能说。”

  “佩恩猛地推了手推车一把,这是他告诉我的,之后你就朝佩德罗开了三枪,然后回到了那幢屋子里。蒂娜说,正是因为这,你才在手推车上留下了指纹。为了不留下痕迹,你又回到现场。”麦克的声音突然低了下来,像是教堂里的窃窃私语,“佩德罗那时还活着,不是吗?他虽然身中三枪,但他还在挣扎着。”

  “啊!”

  “于是,你把他从车里倒了出来,把车拉回泽玛的家里。”

  “是佩恩把他从车里倒出来的。在那家伙被枪杀后,我和佩恩在那儿逗留了一会儿,有几个好管闲事的朋友经过。斯努普四处唠叨,还带人到现场观看。”

  “你是否对佩恩说过,那家伙还未死,还记得吗?”

  “我那时早已被吓得六神无主了,我从没见过一个人被枪击后还能这么长时间不死。我的尿都快给吓出来了。”

  “你是否认为他真有可能活下去,并向警方报案呢?”

  “我心里曾闪过这个念头,蒂娜叫我回去砍断他的喉咙,佩恩叫我向他的喉咙开上一枪。”

  “于是你向他的喉咙补了一枪。”

  “我没向他开枪。是佩恩叫我这么干的,可是我没答应。我不想冒这个险。如果警察来了,我就彻底完蛋了。”香农开始哭了起来,“我并没向那家伙开枪,我并不想因为这事而进局子,他们想把一切都推到我头上,他们有足够的时间把一切都安排好。”

  “在我警察生涯的最后阶段里,我最不想干的就是把一个无辜的人送进班房。”麦克并没注意到香农悲痛的表情,继续说道,“香农,我要告诉你,在我当警察以来的25个年头里,这是我碰到的最简单的案件之一,有些事你忘了告诉我。我知道你摸过那支枪,我还知道你曾从那支枪中卸过子弹。因为整支枪上都留下了你的指纹。”

  香农停住了哭声:“我玩过那支枪,把子弹卸了下来,并准备开枪,我指的是朝那家伙脑门上空开一枪。”

  “那家伙吓着了吗?”

  “他说他要离开那里,我对他说,朋友,我不会让你走的。”

  “你向他解释不让他走的原因了吗?”

  “当然。”

  “你跟他说,他别无选择,只有死路一条?”

  香农一脸土色,紧张得喘不过气来。

  “你应该明白,根据我们所掌握的资料来看,他被杀死这个事实与谁杀死了他同样重要。你刚才告诉我,你曾料到会发生这些事。事实上,你对自己所做的事不愿承担责任,这使我觉得你好像在隐瞒某些东西不肯说。”

  麦克往后一坐,曲起双臂抱在胸前:“我知道是你杀了佩德罗,你是这伙人的头头。你是惟一一个有能力干这件事的人,而其他人都是你的手下。”

  “我要进班房了吗?”

  “是的。我现在就想指控你。会有很多人和你一块进去,他们必须为他们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对你来说最好现在就把真相告诉我,如果你现在不把真相告诉我,那么你已经招认的一切就会付之东流。”

  香农想了一会儿,说:“即使我承认是我杀了佩德罗,也改变不了什么。”

  “将真相说出来,这本身就能向法官与陪审团表示,你对所发生的事感到懊悔。”

  “我已经打算接受死刑,你的意思是建议我去蹲几年牢?”

  “我并没向你建议什么,这取决于地方检察官,我所做的只是把事实收集齐全。”麦克说着举起双手,“我知道是你杀死佩德罗的。”

  香农突然脱口而出:“是的,是我杀死了那个混蛋。”

  “是你杀死了佩德罗-阿尔瓦罗?”

  “是的,是我用枪杀死了他。”

  “很好。”麦克站起身来道,“我们走吧!”

  这次审问就这样结束了。

  香农,今年19岁,已不是一个少年了。根据事先的安排,我被允许把这一切都拍摄了下来。香农以前曾进过监狱,在办各种手续时很不合作,一看就是个“老油条”。

  有一次,在等待一个未完成的文件时,他突然转过头来,想和我聊两句。

  我说:“我不能与你谈话。”

  “我只是想知道。”他说,“我女朋友的生日快到了,我能把那天审问的录像带寄给她做生日礼物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