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悦阅书阁 > 言情 > 只怪妖龙太貌美 > 第六十九章

    笼罩着青丘国的法阵已现裂缝,无数碎叶飞尘由外界急速冲入,搅得青丘天空一片浑浊。武士们不敢轻易出战,只能在内死守。

    白影闪现,怀襄持剑掠来,由法阵破裂处闪身而出,反手一扬,素白光影蔓延铺展,将那不断扩散的裂缝暂时封锁。

    黑色巨龙在风中呼啸盘旋,四周云气升腾。怀襄踏云而立,以蛇形宝剑怒指夙渊,“前番已叫你离去,为何还来冲击法阵?”

    夙渊目露寒意,“我已寻遍方圆数十里,唯有你此处存有妖气,若不是你们青丘国的人将惜月带走,她还能去了哪里?”

    怀襄虽是心虚,却强装镇定,冷笑道:“笑话,你怎知她不是自行离开?为何非要认准了是被我青丘国人带走?”

    “她与我说好了要在林中等待,怎会莫名其妙地离开?”夙渊无暇再与之纠缠,身子往前一冲,迫近怀襄,“既然你声称惜月不在青丘,就让我进去看看,否则我便日日夜夜守在这里,找不到惜月绝不离去!”

    怀襄恼火道:“青丘古国向来不与外界相通,你这妖龙有何资格闯入?”说话间,手中蛇形宝剑亮光乍现,不待夙渊回应,便抢先出剑。

    曲剑盘飞,光耀云天,怀襄身形灵动,一对蛇形短剑白光四射。夙渊在空中转腾飞舞,凭着猛力将那剑势一一冲破,见怀襄持剑又来,便骤然腾起出击。

    尖利铁爪间金光流动,倏然化为数道光链,纵横错杂地缠向怀襄手中双剑。怀襄折身疾旋,那剑锋映出万道通透光芒,与金光相撞之下,震得光链寸寸飞起。他趁着此时身形一低,如闪电般掠至黑龙身下,双剑一扬,竟要将夙渊开膛破肚。

    黑龙骤然转身,腾飞中利爪直落,犹如霹雳。怀襄一剑未中,斜掠闪躲。夙渊怒极追赶,两者在空中翻飞进退,灵光四耀。忽一阵狂风席卷,黑龙越过怀襄,长尾一扫便击向山前那层蒙蒙白光。

    怀襄一惊,急忙飞身去挡,反被龙尾击中左臂,倒飞出数丈开外,正撞在发光屏障之上。

    这一震动,使得山峰摇晃,云雾飞扬。藏于法阵中的青丘国内大地颤动,一片混乱。

    怀襄咬牙挺立,紧握曲剑掠至阵前,“妖龙!你可知就算是天界众神,也不会对我青丘有所妄动!”

    夙渊飞在云端,冷声道:“那又如何?眼看应对不了,便要拿出天界压制我不成?”

    “你……好生狂妄!”怀襄又恨又怒,手中短剑一错,便要再度出击。

    岂料后方光阵内忽然传来一声惊呼,怀襄转身去望,竟隐约看到有人朝着这边飞掠而来。

    那身影冲至光阵界限便被守将阻拦,只在其后拼命挣扎。怀襄急欲施法,夙渊却已望见,倏然飞至光阵前,怒视怀襄:“方才还说不曾抓走惜月,现在被关在里面的又是何人?!”

    怀襄恼羞成怒,竟厉声道:“什么惜月,我从未见过!那光阵中的是我心爱之人!今日你若是非要强闯,我便是拼死也不会退让半步!”

    夙渊一惊,弓起身子便欲再行出击。此时却见一道碧影自光阵之内穿梭而来,转眼化为碧裙女子,跪在怀襄面前悲切道:“主上不可再任意妄为,国中老小都已惊慌失措!青丘若是没了国主,只怕天界众神不会容忍,过不了多久便要前来收服,到那时无论惜月还是萦歌,覆巢之下又岂能保全?”

    怀襄咬牙道:“纺然,给我退下!”

    纺然却执意不起,“以往国主想要做什么,纺然都不会阻拦,但此次萦歌回来得很是蹊跷,国主难道为了一个美人就要陷青丘于危险境地?我青丘在神妖两界之间屹立数千年之久,难道今日因为国主的爱恋之情就要遭逢大难?神界本就对青丘存有戒备之心,如果今日爆发争端,定会在天神之间落下口实,到那时,就算这妖龙惹祸被罚,我们青丘亦要受到责难!”

    纺然言辞激烈,眼神坚毅,怀襄竟一时无言以对。夙渊冷眼旁观,说道:“交出颜惜月,我便即刻带她离去。”

    怀襄绷紧脸庞,“那是我的萦歌,不是什么惜月!”

    夙渊听了便恼怒,昂起头来冲向白光法阵。纺然惊呼掠起,凌空展臂间射出道道鞭影,堪堪将夙渊格挡在外。但夙渊怎会受她阻挡,扬身一转便要再度冲击,纺然已经使尽法力,回头呼喊道:“国主!”

    怀襄眼露无奈,终于拂袖叹道:“罢了,让他进去一看,我就不信能将萦歌就此带走!”

    夙渊听了此言便想冲入法阵,怀襄却又擡手阻拦,“你这蠢笨身形若是进了青丘,岂不是要将我国中百姓吓坏?”

    夙渊瞥他一眼,转瞬间金光流转化为人形,黑衣整肃,冷峻不凡。“这样总可以了吧?”

    “杀气腾腾,毫无文雅韵致!”怀襄冷哼一声,看都不肯多看,背着双手转入法阵。夙渊随之而入,纺然则紧随其后,待两人真正进入青丘幻境之后,擡手一扬,便将法阵缝隙彻底关合,与外界重新隔绝。

    刚才的几次震动使青丘国还处于忙乱之中,惜月本想追随怀襄前去探看,可到了云间便被众多武士阻拦下来。她的法力还未恢复,连冲数次都无法突破格挡。

    焦急之中却见前方云雾起伏,一道白光倏然飞回,落到云间化为怀襄。在他身后跟着一人,黑衣飒沓,姿容冷艳,背后金色光剑依旧徐徐盘飞,落下无数星芒。

    “夙渊?!”她愣了愣,旋即飞身扑去。

    夙渊这才松了口气,正待上前迎接,却被怀襄伸手拦住。

    “干什么?”夙渊含怒转视。

    怀襄却冷冷看着两人,“大庭广众之下,怎不知检点自己的行为?”

    夙渊被他这严肃神色唬得有点发懵,颜惜月却牵住他的衣袖,朝怀襄道:“你还好意思教训他?也不想想先前做的事情……”

    “他做了什么?”夙渊顿时警觉,颜惜月怕他发怒,便只瞥了怀襄一眼,慢慢道,“反正不是什么好事。”

    她这样一说,夙渊越发焦急。怀襄见两人俨然不把自己放在眼里,心中甚是恼火,可身后还跟着纺然,四周又有武士守卫,他在此也发不得雷霆。

    夙渊狠狠瞪着怀襄,抓过颜惜月的手道:“我们走!”

    颜惜月怔了怔,还未开口,便听怀襄幽然叹息:“萦歌,你回来了还不到一天就又要离去,从今往后,只怕你我再也不能相见。”

    夙渊怒道:“什么萦歌?你休要在此蛊惑人心!”

    怀襄却扬起下颔,“她就是我的萦歌,魂魄都几乎一样,还能有假?你带走她的人,却带不走她的心,我若是想她念她了,只要略施法术,她自然还会回到我身边。”

    颜惜月大惊:“怎么可能?”

    怀襄哼了一声,又哀怨地望着她道:“我等了一百多年,日日夜夜孤单愁苦,你就这样来了又走,怎不叫我肝肠寸断?!”

    夙渊已经忍无可忍,上前一步,压低声音道:“我不管萦歌与你到底有什么过往,惜月只是我一个人的,谁都别想从中作梗!”说罢,拽着颜惜月就往法阵方向走去。

    怀襄见状,急忙扬手想要施法,可就在这时,却见颜惜月勉强跟着夙渊走了几步,又停下道:“夙渊,我现在还不想走。”

    一听到这,怀襄不由惊喜万分,夙渊却震惊:“你怎么了?莫非是被这狐妖施了法术迷惑心神?”

    颜惜月摇了摇头,目含忧虑,“我……我觉得有一些事情得弄明白。如果就这样走了,恐怕我很难知道我与萦歌到底有何关联,我的魂魄,又到底是怎么回事……”

    “离开青丘照样可以查实!”夙渊冷眼瞥了瞥正慢慢踱来的怀襄,心中满是抵触。

    颜惜月低声道:“可是我跟着你逃离玉京宫,师尊定然气愤不已,就算我再回去询问,只怕他也不会告诉我实情了。”

    夙渊无奈,怀襄在一旁听得一知半解,但也看出颜惜月的犹豫,便不失时机地叹道:“唉,其实我与萦歌有过很多往事,之前对你说的只是最初的相遇……”

    “那你快些跟我说。”

    夙渊见颜惜月居然搭理起怀襄,不禁沉下脸喊道:“惜月!不要听他花言巧语!狐妖最善于故作妖媚,骗取人心,你若是上了他的当,只会后悔莫及!”

    颜惜月却道:“我又没有看上他,只是想弄清楚萦歌的往事……”

    “萦歌的往事跟你有多大关系?你就非要留在此处不可?”夙渊沉下脸来,恨不能将惜月强行带走,可见她抿着唇低下头去,又不忍心对着她真正发火。

    怀襄幻化出了玉骨折扇轻摇,对着惜月微笑:“看来这妖龙貌似强大却内心怯弱,唯恐你被我引诱了去。可要是真正情意深切,又怎会畏惧他人言行?”

    颜惜月情绪低落没再说话,夙渊冷笑一声侧过脸去。

    “不过区区白狐,又能在我面前耍出什么花招?惜月,你要问就问个清楚,我自会留在这里,免得妖狐又生不轨之心。”

    颜惜月有点发晕,没想到夙渊被怀襄一激,倒真的留了下来。

    可怀襄又怎可能就此告诉她关于萦歌的其他事情,只推说国中混乱还需安抚,便施施然带着其他护卫走了开去。临别,还特意吩咐纺然将颜惜月送回凤锦楼去,好生侍奉。

    夙渊寸步不离地跟在身后,绷着脸容,一言不发。

    还未到楼下,远远的便望见前方草坪上掠来一团白雪,四只脚爪却带着绯红,好似踩着火焰奔来一般。

    “嗷嗷,主人回来了!”

    腓腓跳到惜月怀里,晃动着蓬松微红的大尾巴。

    夙渊一愣,“这是腓腓?怎么变了模样?”

    一旁的纺然道:“腓腓本就是灵兽,年幼时通体雪白,到了少年时眉心会显现花纹,四肢与尾巴亦会染上红色。”

    “那它还会再变换模样吗?”颜惜月问道。

    纺然看了看腓腓,“现在才刚刚长出红色花纹,待等它的灵力真正爆发,才是成年之时。到那个时候,据说腓腓的样子会有很大改变,但我也没有亲眼见过,不知会变成什么模样。”

    颜惜月惊讶地摸了摸腓腓,“你不会变成庞然大物吧?”

    “嗷?”腓腓不懂,眨着大眼睛,“腓腓不管怎么变,都是主人的乖腓腓!”

    颜惜月开心地揉揉它,夙渊却在一边冷哂。她诧异擡头问道:“你干什么发出冷笑?”

    他移开了视线,“难怪这小兽也会甜言蜜语,真是上梁不正下梁歪。”

    作者有话要说:情敌相见,分外眼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