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大鹏怕林嘉乔真把人骂死,指挥秦观和陆警官把人抬走。
他们四人才离开,屋里三人终于松了口气。
虽然不想承认,但他们真的给林嘉乔骂到窒息。
应至晚问:“你们记者嘴皮子也用这么利索?”
何幼薇脸上露出些许尴尬,才想解释,门又开了。
三人以为林嘉乔去而复返,都警惕起来。
没想到,进来的是林大鹏。
林大鹏假装没看见他们如临大敌的样子,对何幼薇说:“何小姐,不知你从哪里学来的绑架理论?”
何幼薇松了口气,“是我男友告诉的。”
“他是很有名气的心理医生。”
林大鹏蹙眉,“你们发现刘洋被绑架后,第一个联系的人是你男朋友?”
何幼薇笑容一僵,说道:“不是的。是我们之前聊过这个话题。”
林大鹏眼中充满探究,何幼薇怀疑他发现了自己的小心思,于是侧过头,不敢看他。
林大鹏又说:“方便提供你男友的联系方式吗,我们需要核实——”
“不方便。”何幼薇态度强硬起来,“我和他已经分手,而且闹得很不愉快,我不希望他误会我。”
林大鹏眼睛里的探究更明显了。
他倒没执著她前男友的联系方式,只是说:“如果再遇到绑架案,请第一时间联系警方。”
说罢,不等何幼薇回答,离开了。
应至晚这次学乖了,冲许雅岚比了手势。许雅岚会意,立即把门反锁上,又从猫眼里确定不速之客已经离开。
等她做完这一切,应至晚向她勾勾手指,她扑进应至晚怀里,嘤嘤的哭起来。
应至晚抚摸她的头发,但她的头发给林嘉乔抓成鸡窝,打结很严重,他的手指卡住了。
他若无其事抽出手指,温声问:“你还好吗,我能做什么?”
“如果需要钱,你一定要告诉我。”
林大鹏没有刻意隐瞒,门外三人都听见他和何幼薇的对话。
林嘉乔已经不哭了,但还在继续打嗝。她问:“爸,你,嗝,怀疑,嗝,何幼薇——”
林大鹏都替她累得慌,“我这是排查所有不确定因素。”
他问:“说起来,何幼薇不是比你大吗,她应该没欺负你朋友,你为什么特别讨厌她?”
她这种大大咧咧的性格,能讨厌一个人,也是件稀奇事。
“她没有,嗝,职业道德,是,嗝,行业蛀虫。”
不是害羞是尴尬,林嘉乔这时躲在秦观身后,声音嗡里嗡气的。
陆警官逗她,“真的难得,我们鸟哥也会害羞。”
“才,嗝,才没有。”
这时电梯到了一楼,林嘉乔依旧躲在秦观身后,用很别扭的姿势走出来。
秦观把她挪到身前,用手遮住她的眼睛,说:“走吧。”
林大鹏和陆警官两个老直男茫然的看着小两口。林大鹏问:“这是怎么了?”
秦观解释,“咱们鸟哥眼睛哭肿了,不敢见人。”
陆警官点头,表示自己学到了。他跟师父感慨,“瞧咱们小秦公子,我是该单身诶。”
他师父白他一眼,看着远去的小情侣,没好气说:“赶紧的,回去做案情总结。”
陆警官和他开玩笑,“没想到,您是这种风格的老爸。”
“我还以为您会骂只只,不让她哭。没想到,您竟然连重话也不和她说。”
“果然,闺女就是要娇惯的哈。”
林大鹏正发动车子,随口说:“这和闺女小子有什么区别。”
“难过的时候就是要哭的。咱们又不是演员,要是不特别伤心,谁流泪啊。”
“孩子已经难过成那样了,我可不忍心再骂她。”
他看着陆警官,“你小子都忘了吧。”
“那年你没把那个自杀的大爷救回来,自己在楼梯间嗷嗷哭,哭的比林只只还大声的,眼泪鼻涕糊了一脸。我嫌弃过你没有。”
“所以啊,流泪有什么可丢人的。”
“当你想流泪又哭不出来,才完蛋。”
他们做警察的,可能不记得自己救了多少人,但一定会记住自己没救回来的人。
陆警官怔愣的看着林大鹏许久,突然抱住他:
“师父,您当我爸吧。”
“我们老陆头太不好了,整天就会拿腔拿调的,没事还老数落我,还是您给我当爸吧。”
林大鹏淡定开车,“行,等会我就去局长办公室,和咱们老陆头签认养协议。”
“不过咱们可说好了,我们家可买不起一千块钱一个的玩具。”
陆警官立即松开他,不满道:“什么玩具啊,那是手办——”
他还想给落伍的老人家科普手办模型和玩具的区别,手机响了。
是局里的同事打来的。
挂了电话,他对林大鹏说:“还是没联系到向小园,她助理的电话也打不通。我们已经联系当地派出所,麻烦他们去找人了。”
见林大鹏皱眉,他问:“师父,有什么问题吗?”
林大鹏问:“向小园和她家里人联系过吗。”
陆警官摇头,“没有。”
“她爸妈就知道打麻将,连闺女出差都不知道。”
“我还以为向小园撒谎,一去查她的通讯记录,她上飞机前才给家里打的电话。”
“什么爹妈啊这是。”
林大鹏眉头皱得更紧:“你回去再和那边联系一次,咱们尽快把人找到。”
陆警官也严肃起来,“您觉得,向小园和这案子有关?”
林大鹏摇头:“不好说。……失联总不是好事。”
两人这时被红灯堵在跨海大桥上。
傍晚时刻,太阳将落不落的挂在天边,整个城市都温柔起来。
陆警官翻下遮阳板,安慰道:“您别担心。我以前去过新疆,那里真的太大了,有的地方确实没信号。”
林大鹏有些向往,“等我退休了,也带你阿姨去玩一趟。”
陆警官说:“那感情好,回头我给您写份旅游攻略。”
绿灯亮了,林大鹏的双环汇入车流中,很快不见了。
林嘉乔在车上等了一会,秦观才从便利店回来。
他买了两瓶冰水,仔细用纸巾包好,递给林嘉乔。
林嘉乔大约哭傻了,直接拿瓶底怼眼睛上。
秦观满脸嫌弃,又舍不得骂她,只能比个打人的手势,发泄心中郁闷。
他问:“送你回公司?”
林嘉乔大声说:“都几点了还回公司,我要回家。”
仗着她看不见,秦观比了一套组合拳。
林嘉乔没特意说明,秦观也把车开回林大鹏家楼下。
两人一进门,先看见满茶几的的发票的对账单。
乔女士戴着眼镜,盯着手里的清单:“……我丢一块钱就心疼,玩不来股票基金那东西。就赚这种踏实钱,挺好。——诶,‘前进百货’的增值税发票呢。”
顾依明从一堆文件里翻出一个信封,“在这里。”
两人这才想起来,马上月末了,乔女士该工作了。
乔女士是会计,附近的小商铺都雇她做账。
见他俩回来,乔女士看看时间:“已经傍晚了,我去走饭。”
顾依明抢先一步站起来,“您忙吧,我来。”
说着冲门口那俩招手,“过来帮忙。”
最近正是吃螃蟹的时候,秦观前几天送来几箱螃蟹,一顿吃不完,再蒸该空了。乔女士把剩下的螃蟹拆开,蟹肉留着炒菜,蟹黄冻起来,准备今天做蟹黄包。
馅料和皮乔女士已经准备好了,只剩下动手包了。
乔女士挺担心,冲厨房喊:“能行吗,不行叫我。”
顾依明很有信心,“您放心吧。”
说罢指挥两人,“拿张皮,把馅包住,别漏出来,就可以了。”
两人虽然入手困难,但熟练之后,包的还挺有模样。
“真丑啊。”秦观评价。
“小包子可听不得这种话。”林嘉乔看得很开,“反正最后也要变成屎拉出来的。”
秦观:……
小包子就很喜欢听这种吗。
顾依明瞄了林嘉乔好几次,终于没忍住,小声问:“只只,你是不是哭了?”
他狐疑的看看秦观,又看林嘉乔,肯定道:“就是哭了吧。”
林嘉乔不觉得哭有什么见不得人,把今天的事情原原本本告诉顾依明。
她边讲边骂的痛快,顾依明突然说:“抱歉,我打断一下。”
“你说的那个何幼薇,是哪三个字。”
林嘉乔说:“夏雨荷的何,幻想的幼,微观物质加一个草字头。”
顾依明:???
秦观:……
秦观在面粉上写了‘何幼薇’三个字,顾依明叹气,劝他:“孩子健康就行了。”
他端正神色,沉声道:“如果没猜错,何小姐口中这个帅气的心理医生就是我。”
林嘉乔惊讶:“何幼薇竟然是你女朋友!”
秦观也惊讶:“你竟然有女朋友!”
林嘉乔疑惑:“何幼薇没说自己的心理医生男朋友是帅哥。”
秦观也疑惑:“你也不是心理医生。”
顾依明推一下并不存在的眼镜:“没错,在下只是区区心理咨询师。”
秦观把包子皮扔回案板,招呼林嘉乔:“走了只只,你不能和傻子玩。”
林嘉乔配合的跟在他身后。
顾依明委屈巴巴的招手,“别走嘛,再给我一次机会啦。”
“你们不想知道帅哥心里咨询师和美女主播的故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