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嘉乔看过之后的报道,她知道,在篮球场冲突发生之前,那两个男孩子溜进女厕所,偷看张甜甜。
张甜甜本就是教师专业,不免教训两人几句。
两个孩子心怀不满,追去球场,冲她骂脏话,做侮辱性动作,甚至趁**她大腿。
这才有了后面的事。
冲突当晚,在警察调停下,双方各自回。
但是第二天,孩子家长找到张甜甜学校,要求校方取消张甜甜一切荣誉,开除党籍,并延缓毕业。
张甜甜是校学生会的骨干,才带领学生会拿辩论赛的冠军,公示栏上贴着她的奖状、姓名和联系方式。
孩子父母拍摄了学校公示栏,并在校方拒绝他们的要求后,把消息发给其表妹。
表妹做自媒体的,运营的账号没什么人气,点击率的转发量都很低。因为张甜甜相貌清秀,她便想出个恶毒的主意。
她污蔑张甜甜的是被人包养的小三,而她男朋友就是那个搞婚外恋、且仗势欺人的富二代。
她这篇报道写的太有煽动性了,‘女大学生’‘小三’‘富二代殴打小朋友’,每个标签都是网友喜闻乐见的。
表妹生怕文章不够劲爆,还把张甜甜的脸p在爱情动作片女/优的照片上。
报道最后,还附上孩子母亲的采访,她说孩子被打是因为‘不小心撞了下张甜甜’,随后孙某给了‘男孩一巴掌’,‘孩子的脸现在还是肿的’。
果然,文章才发出,便成微博和朋友圈爆款,各大媒体纷纷转载。
没有人质疑这篇报道的真伪,更没有人为张甜甜说话。所有媒体都在煽风点火,所有网友都借机展示自己的正直。
‘小三’张甜甜和她的‘富二代’男友会遭遇什么,不用脑袋也想的出来。
林嘉乔怒气冲冲回到办公室,把花总吓一跳。他小心翼翼的问:“鸟、鸟哥,怎么了?”
林嘉乔问:“钱伟那傻x呢。”
花总往前边办公桌看去,“刚才还在这呢。”
旁边同事说:“是不是去社长办公室了,他最近没事就往那跑。”
等林嘉乔离开,同事对花总说,“虽然鸟哥常骂人,可我还是第一次见她发火诶,钱伟怎么惹到她——”
见花总要走,同事忙拉住他,“你干嘛去?”
花总有些着急,“钱伟不天天说他会空手道吗,鸟哥一个女孩子,我怕她吃亏。”
同事白他一眼,“你是不是没见过鸟哥的战斗力,劈十个钱伟的带喘气的。”
“再说了,你这个小身板,真有事能抵什么用啊。”
说罢,自己走前头去了。
社长办公室有扇很大的窗户,林嘉乔才过拐角就看见钱伟了。
他大约正给社长送文件,手里拿着一沓纸,嬉皮笑脸的样子看着就招人烦。
林嘉乔快步进去,夺过他手里的纸,扔到他脸上。
纸的边缘太过锋利,立即划破他的脸颊。
钱伟来就把林嘉乔当做竞争对手,如今见了红,自然不愿善罢甘休。他脸色阴沉,才想说话,林嘉乔便劈头盖脸骂起来:
“本来我今天只想骂人,打算放过你,但是你做事之前能不能先确认自己的脑子没和肛门装在一起,你TM能不能别用大肠思考,脑子不用你留着当遗产?”
“你别妄想了,破烂换不了几个钱。”
“脑袋是空的不要急,关键是别进水。”
“脖子上架个马桶天天喷粪,你有空倒是抽一抽水,这屎味都溢出来了。”
“你要是闲着没事干就去/舔马桶,别在这里丢人现眼。”
林嘉乔话又多又密,钱伟试了几次都没找到插嘴机会,硬生生给林嘉乔骂红了眼眶。
要不说社长就是社长,在所有人都给林嘉乔骂傻了之后,他最先回神,小心翼翼的说:
“小林、哦不,鸟哥,鸟哥,您先别激动,咱们也要给犯错误的同志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你说对吧。”
林嘉乔恶狠狠瞪着钱伟,“你自己说,你做了什么!”
钱伟委屈的不行,他这几天压根什么也没做啊,时间尽用在给大老板拍马屁上了。
想到大老板,钱伟清醒了,林嘉乔又不是他的直属上司,凭什么对他大呼小叫。
他很有几分心机,茶里茶气的说:
“鸟哥,你看你不常来办公室了,可能不知道。我每天只报道新闻,哪有时间做别的事。”
瞧这话说的,又暗示林嘉乔迟到早退,又说明自己兢兢业业。
也不知道林嘉乔有没有听出来,总之她根本不吃这套:
“你放屁!”林嘉乔说:“那歌‘疑女友似被撞,男子篮球场殴打小孩’的新闻是怎么回事。”
钱伟一上午处理太多条新闻了,花了点时间才想起这件事。
“这可是最近最火的新闻。”他误会林嘉乔想抢,警惕起来,“我已经发过了,后续报道也该归我。”
林嘉乔质问道:“你发之前调查过吗。”
“你知道那俩小孩对张甜甜做了什么,你确定张甜甜的男友打他们了,你肯定张甜甜是小三,她男友是富二代?”
“你什么也不知道,你只会胡说八道!”
钱伟给她问的上火,大声说:“澎湃新闻发了,新京报也发了,这么大的媒体都在胡说八道,就你最知道!”
“这会儿你倒站上道德高地了,你发那些明星的花边新闻时,你怎么不想着调查核实呢。”
林嘉乔也尖锐起来:“第一,那些明星在宣传期,需要热度,有些新闻还是他们自己放出来的。”
“第二,我没说我做的对。”
“你呢,你是不是觉得我没事找事,你现在也不认为自己做错了,对吧。”
钱伟给她戳中心事,看向别处:“错了就错了呗。”
“她要是觉得我说的不对,联系我做个对的专访不就结了。”
“你看她现在也没联系我,明白着是心虚。”
花总也听不下去了,说:“所有人都在骂她,她也联系不过来呀。”
钱伟不以为意,“不就是骂两句——”
林嘉乔突然问:“你很高过一米七了吗。”
“肚腩皮下脂肪厚度小于二十五厘米没有。植发的钱攒够了。有没有去医院查过精/子质量,活性能过千分之二吗。”
“赚的钱够买伟哥吗,做vi整形能挽救三厘米吗。”
这不是杀人诛心,这是挫骨扬灰。
虽然知道鸟哥骂的人是钱伟,但在场所有男性都心虚气短肌无力,相互搀扶才勉强站稳。
林嘉乔又说:“你爸是恋/童癖强奸犯,你妈是出来的婊子。”
她神情淡定,好像在说今天的天气。
钱伟眼睛都气红了,看起来马上就要对林嘉乔动手。
林嘉乔冷声说:“不就骂你两句,这就这受不了了。”
“心情怎么样,是不是特痛快?”
“只是我一个人骂你,你就接受不了,张甜甜呢,现在有一万张嘴在骂她,她该怎么办?”
钱伟似乎想说什么,嘴唇不自觉动了一下。
林嘉乔又说:“骂你父母那两句话,是别人骂张甜甜的。需要我向你道歉吗。”
社长出来做和事佬,“行了,别在这里浪费时间了。小钱先把这条新闻撤了,再去走访当事人,尽量还原这件事情的真相。”
“小林你——”
社长一时语塞,不知该给这位女战士分分派个什么任务。
“我可能要闯个祸”
“我要写一篇报道,骂死这群没底线的同行。”
林嘉乔诚恳的看向社长,“可以吗?”
他们社长是商人出身,最讲究利益得失。
他长叹口气:“小林啊,咱们报社已经穷成这幅鬼样子了——”
花总以为他要拒绝,脸上不免露出几分失望。
林嘉乔却依旧期待的看着他。
果然,社长又说:“所谓光脚的不怕穿鞋的,你写吧。”
“写的认真一点,咱们明天的报纸,我给你空出头版头条。”
林嘉乔认真道:“保证完成任务。”
一群人呼啦啦来了,又呼啦啦的走,挺大个社长办公室又只剩下社长和副社长两人。
副社长不满的冲电话说:“你看看,你都招了什么人进来。”
崔柏兴在电话那头笑够了,才说:“我就是看她会骂人才把她招进来的。”
“老伙计,你也别劝我了。”
“咱们都这个年纪了,就算我现在回去,又能做几年?”
“纸媒没落已成定局,不是靠你和我就能挽回的。”
“要我说,你们不如现在开始培养新人。”
“林嘉乔蛮灵的,你们花时间带带她,说不定有惊喜呢。”
副社长不满:“你人都走了,少干涉我们单位的人士安排。”
回去的路上,花总小声问:“鸟哥,你这么嚣张,会不会影响在社长他们心中的形象。”
林嘉乔正在查看网上的舆论风向,头也不不抬:“不会。”
“在你有能力的时候,所有缺点都会变成可爱的小癖好。”
花总被她拽到了,又问:“你能影响你晋升吧。”
林嘉乔一愣。
原时间线里,她并没参与这件事。
她不知道自己的行为会不会改变未来,可事情让她遇到了,她总不能假装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