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长庭年轻体健,胡大夫医术精湛,两帖药下去,寒气发尽,经已痊愈。
他当天就能下地了。
燕长庭取出那封邀请信函,果不其然,沈箐好啊好啊欣然应允,两人商量一下,决定后天就出发。
燕长庭心情舒畅,当天就开始安排处理军务,沈箐这边也是,两人以最快的速度把手头的事情安排妥当,隔日就一起动身往北去了。
春季江雾浓深,清晨乘舟悄然而出,自离水东登岸,然后快马往东北方向而去。
一路惠风和畅,万物复苏,寒冷的冬季过去之后,天终于暖和起来,岑岭还冷不丁要下几天的冷雨,越往北就越没有了,这边刚刚初春,残雪褪净,绿芽吐蕊,地面很干一点都不泥泞,老百姓们脱下厚重的冬衣后,感觉一下子就活跃起来,城里乡间,纷纷出动。
沈箐燕长庭边走边赏景,说说笑笑,他们也不赶,最后在约定的二月十八当天,抵达的壕州。
壕州位于徐地,淮水之侧,淮水不深,却独自奔流入海,徐地自古繁庶,船只虽因吃水原因都不算很大,却来往如织,岸上酒楼食肆店铺林立,民夫商旅挑担的赶车的独行的高矮肥瘦男女老幼你来我往,好一派繁华兴盛的大景象。
沈箐忍不住啧啧两声,“什么时候,咱们也能有这么一个地盘就好了。”
燕长庭说:“很快了。”
她哈哈笑了两声:“如果真的,那可就太好了。”
说着,她牵着马跳上岸,打量片刻,和燕长庭并肩往一家叫“醉仙楼”的酒家去了。
这趟,他们和这小鄱阳王见面的地点,并不是对方的地盘荆地,而是旸王的封地旸地,这壕州乃旸地第二大大城。
这个醉仙楼挺好找的,壕州码头上来之后,往东望最高的三层建筑,沿着长街走了二三百丈,一个红漆鎏金的醒目招牌“醉仙楼”就映入眼帘。
沈箐和燕长庭对视一眼,挑了挑眉,两人直接进门,却没有马上联络这个小鄱阳王留在一楼等待的接头人员,而是提着衣摆,直上三楼。
伙计颠颠儿把他们带上的三楼,引至临窗的一张长桌,甩甩巾帕擦了擦桌子,得了招牌酒菜只管上的吩咐,响亮应了一声“好嘞”,又颠颠儿下去了。
这三楼的窗非常之大,都广轩类型的大敞窗,悬挂这青红二色的纱质挂帘,三楼空间也极大,不过对比起一楼,桌椅摆放明显高档和疏松很多,每一张长桌相隔至少一丈宽,中间还有镂空的博古架当隔断,既全不封闭挡住风景,也顾忌了客人的隐私需求。
风呼呼,拢成一束的挂帘飞荡,在周围一圈建筑物明显要矮小得多情况下,很有一种会当凌绝顶的豪迈洒脱,仿佛下一刻就随风而去的错觉。
沈箐和燕长庭坐下,两人端起茶杯就唇,顺势打量了周围一圈,然后很快就发现了一个瞩目的人物。
三楼有露台,露台足足占据了整个三楼的三分之一大,里头七八张长桌,却只最中间一张坐着一个人。
这是一个红衣年轻男子,肤色雪白长发如墨,在这个乍暖还寒的仲春时分,这人一身绫纱广袖长袍,衣襟只随意一系,后颈领口微敞,雪白的里衣,乌黑的长发,橘红鲜艳的绫纱外袍被衬得愈发如火如荼,桌上一柄剑,手边一壶酒,露台风很大,他长发衣襟猎猎而飞,并且这人五感非常敏锐,几乎在沈箐和燕长庭盯住他的下一瞬,他就侧过头来,瞥他们一眼。
好一个妖艳美男子!
眉黑唇红,肤色白皙,一双微微上翘的狐貍眼,性感妩媚,却也极之霸气,这人的眼神凌厉程度和他的五官妖冶魅惑程度呈正比,妖艳又凌然,乍一眼,视觉冲击拉满到了极点。
他一转头,三楼当即几道倒抽凉气的小声惊呼,只是却无人敢再有下一步动作,包括坐在西侧那桌一看就是纨绔富家子的五六个酒色衙内。
狐貍眼淡淡扫了那边一眼,视线下一瞬又燕长庭和沈箐那桌。
有一种双王见王的错觉,他视线准确无误地和燕长庭对上了。
两人视线对焦了五六秒,空气中无声增添了一种很紧绷的氛围,并且随着时间延长,有越演越烈的趋势。
狐貍眼挥了挥手,守在露台口的几个黑衣护卫立即动身,直接把三楼其余的人都赶下去了。
“小虔王?”
狐貍眼,也就是小鄱阳王,凌英,盯了燕长庭片刻,缓缓道。
燕长庭眼睫动了动,他视线从这个角度,越过露台,刚好可以将整个壕州大码头尽收眼底。
他淡淡道:“小鄱阳王。”
很好!
小鄱阳王凌英挑眉打量燕长庭片刻,笑了笑,举了举杯:“幸会,请。”
燕长庭沈箐起身,直接往露台去了。
双方人马,就座两边,其实也不用怎么废话了,彼此这次见面,就是为了联盟的,眼下不管哪一方单打独斗,终究都要逊于大殷朝廷,这是大殷太.祖和上一辈人奋战了半个世纪给燕殷留下的庞大基业。
要单枪匹马撼动这个庞然大物,难度可想而知。
联盟是最佳选择。
否则,小鄱阳王就不会千方百计联合了七王之后,又去信一封岑岭;魏太妃燕长庭也不会一接到信之后,立即就决定动身。
这趟结盟会谈是小鄱阳王与旸王共同大力促成的,只不过,在正题之前,小鄱阳王凌英却有心要试一试这小虔王的本事。
成功引出北梵军并连克朝廷追兵是本事,但这个本事是不是这传说中的小虔王的,有待商椎,以讹传讹的事情可多了去了。
这小鄱阳王明显极之傲,他也确实有傲的资本,他老子被朝廷大军大破身死,当年才不过刚弱冠的他却能力挽狂澜,并在几年内联合纵横,重新拉起一支让朝廷都头疼的前朝反军。
小鄱阳王凌英瞥了燕长庭一眼,这第一次见面,燕长庭的气场威势与他强强对垒,但来得好,小鄱阳王凌英遇强更强,他直接把手放在桌边的佩剑上:“先比一场,小虔王敢是不敢?”
傲然气盛,咄咄逼人,既是试一试燕长庭身手,也为奠定盟主之位的前奏。
小鄱阳王凌英自负当世人杰,这联盟盟主之位,他志在必得!
燕长庭淡淡道:“有何不敢。”
几乎是两人话音一落下,“铮”一声利刃出鞘的短促锐鸣,眼前银光乍现,快得沈箐都来不及眨眼,两边长凳一动,两人已乍然而起,瞬间战在了一起。
真正的高手过招,剑风差点把沈箐的眉毛都给削了,她卧槽一声,赶紧起身,大家赶紧退到露台里头去了。
一青蓝一橘红,骤分骤合,快如疾风闪电,沈箐眼花缭乱,这两人足足打了大半个时辰,由三楼打到底下某一座大宅的庭院,又从大宅打到水边,动作如凛风骤电,极其凌厉摄人,偏又悄然无声息,只有全程观战的人看得舍不得眨眼。
总得来说,这两人身手的不相伯仲的,凌英没想到,这小虔王身手居然如此的厉害,倒也让他刮目相看。
不过也仅仅是刮目相看而已,他并不认为对方胜于自己,但,燕长庭作为他的盟友,是相当及格了。
两道身影骤然自水边而起,一跃直上三楼,分开,凌英伸手缓缓抹去腮边一线微微见红的鲜血,“魏氏后人,果然名副其实。”
燕长庭鬓角也难得微微见乱,是被对方剑气削到的,灵蛇剑还鞘,他转身回沈箐身边,并没有搭对方这话。
沈箐笑吟吟道:“小鄱阳王也果然名不虚传,久仰久仰!”
她笑眯眯的,还拱了拱手。
凌英笑了下,“二位,请吧。”
“今日,亦是与旸王等约定的磋商之日。”
他扬眉,话罢转身,率先带路。
……
这个事情,燕长庭和沈箐来之前已经知道了。
小鄱阳王在邀请函上说过,并且他本人远赴玚州,就是为了这次的九方密盟。
这九方,即小鄱阳王、岑岭,还有旸王、稷王、离王、鄣王、蕖王、惠阳王、城阴王。
后者,即是继魏氏之后,在南北大战之前投于太.祖麾下的七名大小军阀,开国后封王。
这些藩王,当年大部分基本都是因形势而选择归附的,开国至今不过短短二十余载,太.祖在尤自可,太.祖不在,心思立马就活跃起来了。
再加上前有小鄱阳王,后有魏氏燕长庭,可以说时在势在,于是,在旸王稷王大力煽动之下,其余六王先后同意举兵,旸王和小鄱阳往接洽之后,最后将秘密结盟的地点定于淮水之侧。
“前面就到了。”
凌英瞥了前方两眼,“那老旸王的儿子,倒是有几分本事。”
第一任旸王已经去世了,继位的是他的长子。
七封国之中,旸王最为强大,而这继位的旸王显然极有能耐,不但顺利继承了王位,并且玚地强盛一点都不减,甚至他力压了几位叔父辈的人物,当仁不让成为这次九方密盟的七王发起者、领头人。
这七王,从开国之前一起走过来,不管内里如何,反正关系是要远比小鄱阳王及燕长庭这陌生的两边来得近一些的。
所以,别看小鄱阳王和燕长庭对上锋芒毕露,他却特地等燕长庭再一起过来。
这人傲归傲,却一点都不蠢。
他和燕长庭,既独立,又站在一起,同赴这九方密盟之约。
沈箐也擡头看了眼,这是淮水之侧的一个远郊庄子,打马不疾不徐走了半天,此时日近黄昏,漫天的金光渲染半壁天空,滚滚的流水,青山绿树,眼前一座远郊野庄座落在山麓之下,宏阔而恢宏。
有十数乘快马正自山庄而下,底下的大门一扇接一扇打开,凌英和燕长庭沈箐策马而上,双方在主庄的第二道大门前汇合。
“吁——”
双方勒停马,翻身而下,对面领头的是一个三十来岁的中年男人,方面阔口,眉目凛凛,行动顾盼之间,极具威势,这人正是此次九方密盟的另一个发起者,旸王。
旸王哈哈大笑:“小鄱阳王,小虔王,二位贵客光临,蓬荜生辉,蓬荜生辉啊!”
“来!我给诸位介绍一下,这位是离王,这位是……”
在场的很多人,都是第一次见面,但在旸王的豪爽笑声之下,气氛非常热络。
介绍完毕,客套几句,主庄正厅,却踱出一个身穿朱红紧身衣身披玄黑披风的女人。
这女人已上了年纪,鬓发银中掺黑,面庞也有不少皱纹,却面色红润,腰板挺直,身侧还斜配一柄宝剑,行动猎猎如风,英姿飒爽。
这女人,正是高阳侯、旸王太后。
没错,她正是和魏太妃当年并称大殷双姝的另一名女将军。
叱咤风云,开国大战,巾帼不让须眉,不过她却选择了另一条和魏太妃截然不同的道路。
她本人受封高阳侯,嫁的是她的亲表哥老旸王,一生都没有生养,在旸军威望却一直至今,她拒绝生儿育女,高阳侯的爵位已定给母族的一个侄儿,自己本人还是旸王太后,如今的旸王不但没有对高阳侯承爵方面有任何意见,还极尊敬和尊重这位嫡母兼姑母,因为对方在旸地军政双方的影响力都不亚于他。
冯瑛嫁表哥只是一个形式,她的选择和昔年的魏枬背道而驰,两人今日的结果亦截然不同,不可谓不造化弄人。
“诸位,此次会盟九方齐聚,他日当马到成功!”
冯太后声音虽苍老,却依然铿锵有力,她的辈分高,一出现,众人纷纷见礼,包括小鄱阳王和燕长庭,也微微俯身,见了个晚辈礼。
什么也甭说了,七王这边起兵已是必然之事,三方联盟,扭成一股,共反大殷,将是利益最大化。
小鄱阳王和燕长庭这边就不多说了,已经摆明车马了,离王长吐一口气:“是啊,此时不举兵,他日必成鱼肉啊!”
稷王也点点头。
最强大的三王已经表态,其余四王纷纷附和。
冯瑛那双眼睛虽然上了年纪,却一点都不老迈,眼神依然犀利得很,她三言两语,给这次会盟迅速定下基调,紧接着,视线就落在了燕长庭身上。
她和魏太妃,当年大殷唯二的两位女将军,熟悉必然是极为熟悉的,多少还有些你追我赶的争胜心,只是这么些年的变故大得,她问:“你祖母,可还好?”
燕长庭淡淡道:“尚可。”
他向来都不热情,能言简意赅回上几句就很不错了。
冯瑛有点感慨:“一眨眼就快十八年没见了,那个老不死的,也总算是死了。”
她面带鄙夷,不屑一顾,还呸了一声,“好个狡兔死良狗烹,飞鸟尽良弓藏的狗东西!”
啧啧。
沈箐听第一句,就猜那个“老不死的”大概就是太.祖了,后续果然是,这冯太后比她上辈子所知的还要泼辣大胆啊。
——不过上辈子,她和冯瑛接触没这么深入。
冯瑛骂完,目光一转,落在沈箐脸上,却很惊奇地“咦”了一声,“你这小姑娘有点像沈敖啊!”
沈敖,就是沈祖父,沈箐来时他都五十多了,可当年他却是极其丰神俊朗的,远不是寇太师那个小糟老头子可比的。
谈笑风生,腹有丘壑,草蛇灰线,伏笔千里,非常耀眼的一个风流人物。
冯瑛当然记得他年轻时的样子。
沈箐:“……”
她眨眨眼睛:“沈敖是谁?”
冯瑛啧啧两声:“是已经去世的卫国公,你不认识,好了别说了,进去吧。”
她大概想起连卫国公府也被燕殷给抄了,沈家后人都不知还活不活,一时索然无味,掉头先进去了。
旸王一擡手:“诸位请,我等,今日将共襄大事!”
……
结盟很顺利,大家都有着相同的利益,很快就定下统一战线,共反大殷。
七王这边的工作,旸王已经搞定了,说来也是削藩之故,削藩在太.祖驾崩之前已有苗头,而燕殷登基之后,朝廷加速了风向趋势,这才原来一直摇摆不定的那蕖王等四人最重下定决心举起反旗的关键原因。
结盟细节商谈了几天,三方都有心,很快就敲定下来了,七王将于三月初六率先歃血举起反旗,兴兵直取昂州大兴一线,而小鄱阳王及岑岭紧随其后,三方合一,以最快速度取下淮水以东以南为盟军的根据地。
——这是因为天气的原因,岑岭和荆地那边绵绵细雨方歇,待地面干透才能行军,这也是朝廷燕殷那边一直没进攻岑岭和鄱阳军的另一个重要原因。
具体细节都商量好了,邓洪升已带着燕长庭手书先一步折返岑岭去了。
当天地主旸王还设了一场歃血宴,但一杯血酒喝完,他笑道:“联盟联盟,终归得有个盟主啊!”
是这个理儿。
凌英挑眉:“那依旸王所言,谁当盟主的好啊?”
燕长庭少有废话,但显然不是个好相与的主,而这凌英一说起这个话题就放慢语速腰背更直,旁边的离王稷王也蠢蠢欲动。
旸王自然就不必说了。
大家扫了眼对方,对盟主之位志在必得的不止一个。
“这样吧。”
旸王沉思片刻:“旸地离地等七处,不日将歃血举旗,朝廷放的那些人,我们当日必须屠尽。”
“不如,咱们就做个比赛,谁能以最快速度把手头名单上的人清理干净,谁就暂领盟主一职,如何?”
冯瑛听了十分感兴趣:“我给你们做裁判!”
她伸手,旸王便将名单给她,她沉吟半晌,把上面的人名分成了九份,一一给大家看过,对于分量没异议之后,她裁开纸,捏成团,撕块布结成包袱皮,纸团都扔进去晃了晃,倒回桌面,又对旸王道:“你最后抽。”
“若未能赶在起事当日前夜将人解决,子可待其劳,但,这不是超时的理由。”
这位冯太后,只是旸王的嫡母,对旸王不可以说没有栽培,但比起亲子,明显是有区别的。
她当裁判,却不会偏向旸王。
这点,离王稷王是能肯定的。
因此也没有异议。
凌英似笑非笑:“这法子便宜,我和燕兄倒是给你们添助力去了。”
“哎哎,我们已成一盟,襄助些又何妨!”
凌英说是这么说,但人已经站起,率先抽签去了,旁边离王笑道。
凌英离王稷王都盯着凌英伸过去的那只手,有心盟主之位的,不约而同都已经站起来。
燕长庭倒在太师椅上稳坐不动,他身后站的都是岑岭年轻一辈的佼佼者,燕长庭一直以来强势抓权,而随着祖孙俩的悄然和解,魏太妃也默认了这一点,如今跟在他身边的,除了必须的邓红升几人,基本都是年轻一辈。
岑岭即将大放光芒的一辈人。
提前跟在燕长庭身边,也更容易熟悉更容易产生服从感的一批人。
邓洪升的长孙,邓延俯身:“小主子,咱们不上去?”
“不急。”
燕长庭慢慢站起身,左手手指下意识摩挲着剑柄,这是一个他思索心事是惯常一个小动作。
——他不知在想什么呢?
燕长庭发现沈箐在看他,他侧头也看过来,她冲他展颜一笑。
笑过之后,沈箐目送燕长庭起身缓步上前,半年时间,他肩背阔了不少,宽肩窄腰,已经有了前世那个挺拔俊美青年的七八分轮廓了。
沈箐看着他,一步一步往灯光的中心行去,而那里,冯瑛饶有兴趣看着,旸王离王稷王等人则面色沉凝,先后伸手抓阄。
——这些,其实都是故人啊!
上辈子,沈箐就认识的。
她上辈子中前期,就先后资助过各路反军,和这些人都打过交道。
沈箐向来都喜欢做两手准备的。
不过和上辈子不同的是,因为燕长庭的强势出现,这辈子九方结盟要提早了很多很多,这杀朝廷眼哨的行动也提早得多。
她盯着燕长庭的背影,此刻却想着一个其实存在心里已经很久、但她都没有去刻意深思的问题。
——燕长庭,上辈子为什么会愿意做贤王呢?
他明明是魏太妃之孙,和燕殷有大仇啊。
上辈子,她两边都有下注,而让她最终下决定是因为侄子出生二姐复位,剧情走向一切正常,她偏向剧情,也最终选择了剧情。
可燕长庭呢?
她这个疑问已经存在很久了,自从知道燕长庭的真实身份之后。
可是也没法问。
燕长庭为什么愿意跟着她的安排走?去当贤王,要知道他并不是一个怕事的人,更不可能为了什么高官侯爵去屈居燕殷之下。
魏太妃再不好,也不是燕殷这个仇人可以比拟的。
可他竟从来都没有说过,也没表现过。
甚至沈箐如果不死,她几乎可以确定,燕长庭会按着她给他规划的路线一路走下去。
这背后发生过什么吗?
他又是为了什么?
作者有话说:
可见燕崽的策略还是可以的哈哈哈
中午好呀宝宝们!阿秀来啦~今天也是肥肥的一章,超爱你们!!明天见了~(づ ̄3 ̄)づ
最后还要感谢“sasa”扔的地雷噢,啵啵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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