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究
“我父亲自杀前的一个小时还给我打过电话,说晚上要给我过生日。就算是他真的想自杀,也会等到给我过完生日。为什么会急于这半天?”冯月月泪流满面,如果不能帮父亲讨回公道,她真的会对这个世界绝望。
她的眼神让楚歌觉得惊心,她很害怕自己成为推波助澜的人,把这个世界变得绝望而灰暗。
“启航先后两次投资你父亲的公司。特别是第二次,你父亲的公司已经危在旦夕,启航的投资好比雪中送炭。为什么你会认为逼死你父亲的是启航?”
这是楚歌最为不解的地方,为什么冯月月会那么肯定冯威的死与启航有关系?
启航是债主,怎么会希望逼死冯威?
如今冯威死了,闹得满城风雨,不但启航的投资会打水漂。还会因为二次投资一家问题公司这么没眼光的事情,备受质疑。这是一件对启航,对刘义洲都百害而无一利的事情。以她了解的刘义洲,是绝对不会允许这样的结果出现的。所以,即便她和刘义洲的关系变成今天这样,她也不相信刘义洲会
愿意逼死冯威。
“呵呵!”冯月月冷笑,“全都是阴谋。二次投资的钱没用在百易身上一分,叫什么雪中送炭?启航就是想不给一分钱,还想利用对赌协议,拿走我爸我的研发成果。”
楚歌不敢置信地看着冯月月,她所丢出的事实真相,是楚歌所没想到的。
冯月月拿出一个优盘,递给楚歌,“这是我爸电脑里全部的文件,我还打印了我爸银行卡的全部流水给你。”冯月月说着,翻出一大本银行打印出的账单流水。楚歌接过,翻看起来。
“上边那些我不认识的名字,我有画上红圈。我试着问我妈,她反应很大,让我别再管这些事情。”冯月月的神情有些黯然,“我想我妈应该认识那些人,但我知道她担心我,我不敢让她知道我在做什么。”
“我知道。”楚歌点点头,将东西收好。
“早知道会是这样的结局,我情愿我爸还只是个普通人,没遇
见什么贵人,没发家。”冯月月红了眼圈,声音颤抖。
楚歌拍拍她的手,给她一抹安慰的微笑,说:“把事情交给我吧。我来处理,你好好照顾你妈妈。”
“谢谢你,姐。”冯月月把全部的希望都寄托在了楚歌的身上。
走出冯月月家时,天有些阴,灰沉沉地让人觉得压抑,是暴风雨来临之前的压抑。楚歌忽然想起了严熙的话,要不把刘义洲送进监狱吧。
冯月月的痛以及对这世界的绝望,让她真的有种冲动,想亲手将作恶的人送上惩罚的祭台,让他接受应有的惩罚…
刘义洲,你真的作恶了吗?
楚歌想还冯月月一个真相,可是她毕竟不是警察。她想跟刘义洲谈谈,但转念一想,刘义洲想要压下的真相是绝对不会告诉她的。两人之间已经没有了信任,说再多也会存着猜忌。最后,她约了徐征出来。她总觉得他是最接近真相的人。
两人在咖啡厅里见了面,徐征的第一反应是她同意和解离婚了。
“楚歌,你答应了?”徐征试探着问。
&n-bsp;楚歌没有回话,淡定地喝了一口咖啡,反问:“你就这么希望我们离婚?”
徐征被问得尴尬地咳了下,清了清嗓子,才说:“我只是尽律师的职责。”
“嗯。你的确是个挺尽责的律师。”楚歌点点头,对这一点毋庸置疑,“那友情呢?你对我也好,对刘义洲也好,还有朋友之情吗?”
“楚歌,如果不是把你们俩都当成好朋友,我就会避嫌地不接这个案子。我之所以不怕你误会,还继续接这个案子,更多的原因是我不想你们受到更大的伤害。”徐征叹息,“我比谁都不希望你们走到这一步。”
楚歌低头沉默了好一会儿,她相信徐征的话。如果这件事情换
成别的律师处理,她只怕会被逼进死角。
“徐征,我今天找你来,不是想说离婚的事情,是有别的事情问你。”楚歌抬头看向他,神情异常地认真,“刘义洲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徐征一怔,问:“为什么这么问?”
“我知道了,美国的鉴定证明是假的。”
“这件事情,我和义洲也没有想到会被美国佬算计。”徐征提起这事儿,还是很愤怒。
“美国人不会无缘无故算计启航的。难道你们没有追究过原因吗?”
徐征下意识回避与楚歌对视,搅了搅咖啡杯,说:“没有。”
楚歌从他的反应中明白了,他也不想告诉她真相。
“难道他就只是为了钱?才做那么多亏心事?”
“在商言商。”徐征解释得有些无力,显然并不具有说服力。
“逼死冯威也只是在商言商?”楚歌嗤之以鼻。
徐征一听她问这事,连忙压低声音说:“楚歌,这件事情跟义洲没关系。”
“没关系?启航为什么会二次注资冯威的公司?启航到底知不知道二次注资的钱都流向哪里了?”楚歌问了一连串的问题。
徐征始料未及楚歌会问这些,脱口说:“楚歌,你怎么知道的?”
“你们果真什么都知道。”楚歌重重地点了点头,眼中浮现失望,“你们是想通过冯威的百易转移公司资产吗?所以怕事情败露,才逼死了冯威?”
“不是的。楚歌。”徐征压低急切的声音,“事情并不像你想的那样。我跟你保证,义洲没有转移公司资产。冯威的死,以及二次投资的款项被转移,都和义洲没关系。”
“那跟谁有关系?”楚歌旋即追问。
徐征一怔,才发现自己失言了。
“楚歌,义洲不希望你插手这些事情,肯定是为你好。你就别管了。”徐征无奈地说。
“为我好?但他自己情愿和魔鬼跳舞?”楚歌说不上自己心里这会儿是什么滋味。她鄙视刘义洲的做法,却又想拉他一把。再恨,到底还是有感情的。
“他置身其中,也是没有办法。”徐征微微一叹,“我们都帮不了他,这是他自己的选择。”
“这一系列的事情都和陈家有关系,是不是?”楚歌几乎笃定地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