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我们来生相遇,你毋需说一句话。只要打出这个摩斯暗号,我就知道是你,是你在喊着我的名字,Li—Li……〞
来生……这算是她的来生吗?既然让她重生,何不让她回到从前?回到她和他青涩的年少岁月,不懂世事,纯纯的友情……
仰头望向天空,满腔的悲恨她该怨谁?怨老天捉弄?怨苍天无情?
身体好冷,四肢都在抖,天空在转,眼前一片模糊……
模糊中,她知道有人抱起她。
不停地在耳边喊她。
〝小莉……小莉……〞低沉而好听,熟悉而温暖。宸……我看不见你,你说过无论走到那里,会永远握着我的手,你,在那里……
再次睁开眼睛,四周是一片醒目的白。
她披头散发,一件白色的长袍披在身上,身体平躺在铺着雪白被单的病床上。手腕内侧被插进一根点滴长针,床头上的吊勾,高高挂着一个半扁的塑料袋。里面的透明液体,像是雨天过后聚积的屋檐水,一滴,二滴,顺着细细圆圆的胶管慢慢滚落,无声无息。
扭头看向窗外,亮白的天光,帘缝间透了进来。现在是清晨时分?她在这里睡了一夜吗?
晃着仍然觉得沉重的脑袋,脑海里有零碎的记忆。拍片的现场,忽然间的天旋地转,然后,断断续续,听见有磁性迷人的嗓音,在她的耳边不停地说话。说了些什么?她记不起来,只知道,那声音,让她很安心,放下一切,沉沉地睡去。
而此刻,那个声音的主人,就斜身靠躺在离她不远处的沙发椅上。
西装外套盖在腰间,双手平放在胸前,头微偏五度角,展露出他最引以为傲的侧脸轮廓。
就连睡着,都要保持他高贵的姿态啊!
她撑起上身,楞楞地看着。
熟睡中的他,弧线优美的嘴唇微开,唇边冒出了些许的胡渣,更增添了成熟性感的魅力……
就这样,安静平和,默默地看着。时光,仿佛回到从前……
忽然间,一阵凉风拂过,她不自主打个哆嗦,熟睡中的男人,髪丝微动。
空调排气口就在他的上方,吹送出来的凉风,直直吹在他的身上。他的身上就只一件薄薄的西装外套……唉……她的内心天人交战,咬着下唇挣扎许久,终于坐直起来,双脚落地,套上拖鞋,一只手拿起吊勾上的点滴,另一手拿起床边的天蓝色的毛毯。
慢慢地走向墙边的长椅,慢慢地靠近他。毛毯轻轻覆在他的身上,细细地看着那张,曾经十分熟悉的面容。
弯如眀月的眼、高挺笔直的鼻、俊美的脸、迷人的唇。每一分,每一寸,都美夺天工。
有关于他的一切记忆,无论多么不愿想起,挥不去也忘不掉。
她眨着眼眸,轻声叹息。
正转身要回去床上,手臂上却传来温热的触感。一只大手从背后将她拉住。
〝小莉,既然来到了我的身边,只是看看就走吗?〞光滑得没有一丝粗茧的手掌,轻轻抚上了她的颈项,〝不想再更进一步做些什么吗?〞
她动不了。
又或许是不想动。
任由他从背后环抱着她的身体,然后,绵绵密密的吻。如三月细雨般落了下来。落在她的发梢,她的脸庞,她的粉颈,她的肩胛……
炽热唇在她的耳朵边吐气,〝小莉,告诉我,你是小莉,这不是我的错觉。小莉,你是故意在折磨我,报复我吗?〞
那一天,她替他脱去衬衫,手指捏著扣子穿过扣洞,然后用另一边的手指接过去。
他记得,莉莉曾经说过,衣服扣子一定要这样慢慢解开,才不会扯松扣洞的缝线。那是莉莉特有的习惯,避免试衣的时候,弄坏昂贵的设计师限量款。看着她细腻小心的动作,一个诡异的念头,浮上他的脑海……身旁这个女人,是莉莉……莉莉的灵魂……复活了……
〝如果我是小莉……〞她冷冷地转身盯着他,〝那茉莉呢?茉莉到那里去了?〞
空气在一瞬间凝结,一室的静默。
作家的话:
肠枯思竭 微媚开始走狗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