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南恺看向她，扯了扯嘴角：“私事，一点私事。”
吴青鸾看他的模样不好再多问，白了他一眼，心里微微的有些失落，但还是没有违背顾南恺的意愿离开了医院。
吴青鸾等人离开之后，顾南恺低调转回医院，一栋楼的背阴面，他看到已经在那里等候了多时的男人，他的脚下已经扔了很多烟头，顾南恺出现之后，他将手里的烟重重的吸了一口，然后将烟头扔到地上同脚碾了碾。
“来一根？”
他冲着顾南恺扬了扬下巴，从兜里掏出烟盒，拿出两根完整的烟，冲着顾南恺问了一句。
顾南恺咧嘴一笑，原本打算要回绝他的，但那人却先他一步说到：“你身上的伤不妨碍抽根烟。”
这下子，顾南恺倒是一愣，很快嗤笑一声，从他手里接过烟来，他已经自顾自的给自己点了烟，又将打火机摁了一下递到顾南恺面前，顾南恺就着他点燃了自己手上的烟。
吸了一口之后，吐出一口烟圈，顾南恺才开口问他：“如果是有什么事的话，可以在你的办公室跟我谈，或者在监控室的时候就可以，为什么要鬼鬼祟祟的选择这里。”
那人冷笑了一声，赫然就是顾南恺在办公室见过的张良。
男人此刻深吸了一口烟，声音里满是倨傲：“林海会观察我的行踪，他是有些人在医院的狗腿子，所以我才会约你暗地里见面，原本只是试试，没想到你还真的看到我了。”
事情要说回刚才，顾南恺等人离开的时候，他看到了在暗处看了一眼自己的张良，两人目光相对的时候就已经达成了共识，所以他才会重新返回医院，并且低调的找到张良的所在地。
“说说，你想告诉我什么？”
顾南恺并未多加解释，而是用一笑置之来面对张良的问题，之后靠着墙，将自己所有的重力都施加给墙面，看着面前大口吸烟的张良。
张良看了他一眼，忽的咧嘴一笑，却又在很快之间恢复冷傲：“我和陈淼认识。”
顾南恺似乎并不惊讶于他说出这句话，他只是轻飘飘的看向张良，笑了一下：“看来我猜的不错。”
张良冷笑一声，倒是对他高看了几分的样子，斜着脑袋看他：“从哪里看出来的？”
“监控室的时候。”顾南恺两指间夹着香烟，他很久才会抽一口，大多数的时间，烟的燃烧都是靠风力而形成不短的烟灰，他食指轻弹一下，烟灰落地。
张良看着他，那双眼睛里满是探索，自己倒是真的小看这个男人了，他自以为，自己伪装的很好，却还是被他发现了端倪，还是如此大的端倪。
顾南恺开口向他解释：“在监控室的时候，我一开始只觉得你是个一心向医的人，你讨厌林海这样的人没有什么不对，但是当你看着他的时候，眼里的怒意，都让我觉得有点不对，直到你主动创造条件，示意我将你们支开再询问那三个护士，我才意识到，你是在帮我，而你为什么要帮我呢，你告诉我要查清楚这件事情的时候，我从你的眼睛里看到了恨意。”
“所以我怀疑，你和陈淼，应该是认识的。”顾南恺吸了一口烟，看向张良。
张良再次冷笑一声，眼眸盯着顾南恺：“我倒是小看你了，那么早就被你识破了。”
顾南恺同样回他一笑，盯着他的眼睛：“说说吧，你和陈淼的关系，还有你将我引到这里来的目的。”
张良没有很快回答，倒是反问了他一句：“你不怕我对你怎么样吗？”
顾南恺一愣，也反问了他一句：“你会吗？”
两人目光相对，似乎谁也不让谁，但是半晌之后，忽的就不约而同的传出笑声来，他们两人之间的气氛，随着这么一笑，一下子变得不一样了起来。
“陈淼，是我的恋人。”半晌之后两人手上再次出现了感刚刚点上的香烟，两人背靠着墙壁随地而坐，像是普通的哥们一样，张良开口说了一句，又转过去看他：“我这样说，你相信吗？”
说实话，当张良第一次说出这句话的时候，顾南恺是下意识的感到震惊且不信的，但是此刻张良的目光盯着自己，从那双眼睛里流露出来的光却让他不得不信。
顾南恺点了点头。
“可是算起来的话，两年前陈淼才多少岁？”顾南恺没有把话说得很明白，像是调戏一样的看了张良一眼问到，但是张良听完之后眼里却满是幸福和宠溺。
“我们没有确定过关系，她也从来没有告诉过我喜欢我，可是我就是感受得出来，我们彼此相爱，这不就够了吗。”
顾南恺一时语塞，原来是这样的爱情，这倒是让他一时之间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张良毫不在意：“你或许觉得是我自作多情，但是只有我知道，不是，不是我自作多情，我们彼此确定着自己的心意，并不是你现在所想的一样，是我自作多情。”
他又笑了一下，顾南恺无言的看着他，微风吹起了他脑袋上稀薄的头发，再加上他感刚刚说的话，让他显得有些滑稽。
“以前不是这样的。”
他深吸了一口气，又吐了出来，随意的拨拉了几下自己的头发看向顾南恺：“我以前也是个帅哥，头发比现在多多了。”
顾南恺听出了他话里的意思，笑了笑：“陈淼死后，你就变了吗？”
张良微愣，吸了一口烟，轻声的嗯了一声，脸上流露出悲伤和怀念来。
“她死后，我整日整日的掉头发，食不下咽，没有精神，那段日子，我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过来的，但是很少有人知道我们的关系，即便我心如刀绞，我还是需要在外人面前装作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我甚至，连她的尸体都没有见过，如果我当时努力一点，不会等到现在的。”
“那个时候起，你就觉得陈淼的死是有预谋的，是吗？”顾南恺眉头微皱，看着他问到。
但张良摇头了。
这让顾南恺意识到了一丝的不对劲。
“不，陈淼出事的那段时间，我跟着老师在国外做访问，我不清楚她真正的情况，等我回来的时候人已经死了，什么痕迹都没有留下，那个时候我没有觉得她的死有问题。”
他的语气变得万分痛苦，缓了缓才继续说到：“那个时候谁会想到，陈淼会跟某些利益相关呢，我根本无法想象到的，我甚至一直以为，她真的就是病情恶化死亡的。”
“那你是什么时候发现不对劲的？”
顾南恺紧接着问了一句，有些严肃的盯着顾南恺。
“半个月前，我收到了一封信。”
张良收敛起自己的悲伤，同样严肃的看向顾南恺：“那封信里的内容，都在这里了。”
他从兜里掏出一张纸来，打开了给顾南恺看，顾南恺眼神一变，那纸上的内容和他们昨天收到的差不多，依旧还是那一串人名，可是不同的是，寄件人向张良表明了，陈淼的死，和这些人有关。”
顾南恺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和张良的目光相对，一时之间，他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