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七夕缓缓地站直了身体,不由地朝后退了一步,不过泪眸却依然注视着呆住的夏若影:“自始至终,您都不喜欢我,不愿与我亲近,原来并非是我不够优秀,不够讨您的欢心,而是……我根本就不是您的亲生女儿。”
这样的事实,夏七夕不愿接受。
可是,夏若影的反应说明了一切。
即便她想欺骗自己,也无法做到,心一阵阵抽痛……
“因为我不是您的女儿,所以您每次都可以轻易地选择抛弃我。因为我不是您的女儿,所以您才会无所顾忌地帮叶倾心来伤害我。虎毒不食子,若我真的是你的女儿,您又怎么可能……怎么可能如此对我?”
“七夕,我……”
“您知不知道,我有多么的爱您,多么的爱您这个妈妈。”夏七夕感觉自己就像是被人推到了冰窖那般,从脚凉到了心,泪水狂流不止:“为了您,我愿意付出一切。可为什么……为什么会是这样?我是谁,我到底是谁?”
“你、你当然是我的女儿!”夏若影慌乱地一把抓住夏七夕手:“七夕,你……你是我养大的,自然是我的女儿,你别乱想……”
“那您告诉我,我的父亲是谁?”夏七夕打断了夏若影的话,泪眸紧紧地看着她:“我的父亲真的是秦释文吗?”
“当然!”夏若影连忙用力地点了点头:“释文就是你的父亲,你是我们的女儿……”
“秦释文?”泪流满面的夏七夕,忽然间露出了一抹嘲讽的笑,绝望的目光注视着夏若影:“为什么到了这个时候,您……还在欺骗我?”
“我没有骗你!”夏若影摇头,慌乱地握紧了夏七夕的手:“七夕,你要相信妈妈,你是妈妈的女儿,你是妈妈跟释文的女儿……”
“够了!!”夏七夕再也听不下去,再次打断了夏若影的话,失望至极地朝她说道:“我根本就不是秦释文的女儿,因为……秦释文除了叶倾心这个女儿,根本就没有别的女儿,他根本就不能再让别的女人怀孕!!”
“不……”
“叶倾心还告诉我,当年秦释文出事的时候,她见过您!”
“什么?”夏若影怔住,不可思议的目光地盯着夏七夕:“她……她见过我?怎么可能?”
“妈妈,到了这个时候,您还想继续骗我吗?”夏七夕疲惫至极,仿佛用尽了所有的力气:“事到如今,您还要告诉我,我是您与秦释文的女儿吗?”
“不,我……我没有骗你!”夏若影慌乱地摇头,完全乱了方寸,怎么也没有想到叶倾心会对夏七夕说出这些,让她一时间竟无言以对。
混乱中,她只能紧紧抓住夏七夕手,一口咬定着。
“七夕,妈妈没有骗你,你的确是我的女儿,我的女儿……”
“放开我!”夏七夕痛苦地挣开了她的手,悲痛地朝后退了一步,选择远远地看着她:“也许,刚才我问您的时候,您可以如此直接的回答我,我会毫不犹豫地选择相信您,可现在……”
她想自欺欺人,也无法做到!
“我、再也无法相信您了。”再也做不到了。
夏七夕任由眼泪滚落,最后看了夏若影一眼,旋即决绝地转身离开。
这一刻,她的心支离破碎。
心间某些东西仿佛一下子轰然倒塌。
从小到大,她将亲情看得比自己的性命还重要。
为了亲人,可以付出一切。
然而到头来,全部变成了空。
她所努力做的一切,像极了一个笑话。
她最爱的妈妈,也许根本就不是她的妈妈。
她甚至连自己究竟是谁都不知道。
她活着为什么,为什么而活?
所有的所有,她找不到答案。
忽然间,她陷入了一片茫然中。
……
痛苦中的夏七夕,不理会身后哭喊着她的夏若影,直接走出病房。
外面守着的秦漠,她也视而不见。
流着泪,呆呆地朝外走去。
她夏七夕的小小世界,彻底崩塌了。
“总裁夫人……”秦漠疑惑地喊着她。
只是,夏七夕恍若未闻,朝医院外走去。
此刻,外面原本下着的下雨,变成了大雨。
然而,夏七夕根本不在乎,直接冲进了雨中。
顷刻间,雨水淋湿了她的衣服。
秦漠想拦住她,都没有能来得及。
刚才夏七夕与夏若影的谈话,秦漠守在门口也听到了一二。
事情比他想象的还要严重……
尤其见到夏七夕冲入雨中,他就更加不能淡定了。
因此,他拿出手机拨打了厉少爵的电话。
正在开会的厉少爵,听到电话响动,便停止了会议,无所顾忌地接起了电话。
若是换做以前,厉少爵在重要会议的时候,绝不会接听电话。
而这一次的会议,他却没有让手机离手。
所以,有电话进来,他便第一时间接起。
当听到秦漠的转述,面色瞬间冷冽了几分,而严重却有着一抹担忧。
旋即,他不做停留,在保镖的护送下,快速地离开了东矅集团。
……
夏七夕绝望而无助地走在大雨中,与急匆匆路过的行人擦肩而过,泪水与雨水早已混在了一起,分辨不清。
甚至偶尔不小心被人撞到,她却像是毫无知觉那般,没有一点儿反应。
撞到她的人,倒是抱歉地看她一眼,朝她说了一声对不起,然后继续从她身边走过。
当厉少爵赶来时,夏七夕正好走在街角的十字路口。
她的心迷路了,泪眼朦胧地看着眼前的一切,不知何去何从!
唯有站在原地,默默哭泣……
厉少爵见到她的那一刻,心脏猛地抽痛了一下。
此刻夏七夕在他眼中,就像是被遗弃的可怜小孩。
他恨不得,将她紧紧抱在怀中安慰。
心里如此想着,而他也的确如此做了。
他快步走入雨中,来到夏七夕面前,直接伸手过去,将她紧紧揽入怀中。
哭红了双眼的夏七夕,微微一怔!
随即感受到厉少爵温暖的怀抱,眼泪更是犹如断线的珍珠,一颗颗落下。
接着,她像是漂泊在海上的浮木找到了岸那般,紧紧地将厉少爵抱着。
仿佛全世界,她只有厉少爵了那般。
厉少爵感觉到她的不安与无助,连忙也抱紧了她,唇抵在她的耳边:“别害怕,没事的。”
她的伤心难过,刺痛着厉少爵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