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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4章、秘密

    走去剧院的半路上,汪韧意外地在人群中遇见鲍成才和Alan,两个男人都是大汗淋漓,穿着防晒服,戴着遮阳帽,已经结伴游玩了大半天。

    他们也刚看完花车巡游,打算再看一场演出就打道回府,既然遇见了,四个人便一起往剧院走。

    Alan兴致勃勃地说起上午和鲍成才一起玩创极速光轮的经历,那是个过山车,算是上海迪士尼园区里最刺激的项目,两人进园后直奔那边,足足排了一个半小时,快排到时鲍成才却想跑路了,最后是被Alan硬拖进去的。

    Alan梗起脖子模仿鲍成才的样子:“啊啊啊救命啊我要死啦……整列车就数他喊得最大声,嗓子都喊劈叉了,真丢人!要不是我腾不出手,非给他录下来不可。”

    鲍成才不服气:“你以为你没喊?你说说,整个车有谁没喊?我那叫中气足!”

    Alan糗他:“拉倒吧,我看你就是快吓尿了。”

    汪韧和罗雨微听得直笑,Alan转向他们:“我们就玩了两个项目,还有一个是加勒比海盗,那个不错,坐着船也不吓人,你俩玩了啥?”

    汪韧说:“我们什么都没玩,就一直在闲逛。”

    “什么都没玩?逛到现在啊?”鲍成才惊讶,“你俩也是绝了,花大几百的门票跑这里头来轧马路?”

    汪韧说:“我们要待到晚上,一会儿看完表演,我们再去转转,也许会挑个排队不长的项目体验一下。”

    在汪韧的同事面前,罗雨微一直没怎么说话,来到剧院后,三个男人去排队,罗雨微借口去一趟卫生间,其实是想给钱塘的中介陈经理回电话。

    “陈经理,你后来和租客沟通了吗?”站在卫生间门口,罗雨微背靠墙壁,说出了自己的想法,“我考虑过了,我愿意再多赔一个月房租,还是希望他们能在八月底把房子腾出来。”

    陈经理说:“罗小姐,我沟通过了,现在情况是这样,他们不想要额外赔偿,就想多租一段时间。我告诉你为什么啊,主要是那对小情侣里头的女生,九月中旬要参加教资考试,她为这个考试准备很久了,这时候你让她找房子搬家,肯定影响她复习啊,她其实也不是一定要租到九月底,说到九月二十号就行,考完了他们就立刻搬走。”

    罗雨微终于明白了租客的意思,换位思考,如果是她,临近考试了还要找房子搬家,也会感到烦躁。

    罗雨微想了一会儿,同意了租客的要求:“好吧,那就让他们住到九月二十号,不过得让他们保证,二十号必须搬走,我自己再想办法过渡一下。”

    她在上海的单间已经被人预订,一天都不能多住,钱塘那边,卓蕴倒是没催她入职。罗雨微知道,卓蕴最近正在准备九月初的婚礼,还要筹备新公司的开张,肯定忙得脚不沾地,她都还没入职呢,自然不好意思去让人家帮忙解决过渡期的住宿问题。

    九月十号到九月二十号,十天时间,罗雨微想,大不了就去住酒店,也花不了几个钱。

    ——

    剧院门口的队伍里,趁罗雨微不在,鲍成才和Alan的八卦属性立时显现,Alan笑嘻嘻地问汪韧:“孤男寡女,逛了大半天了,总该拿下了吧?”

    “没有。”汪韧认真地回答,“打算先接触一下。”

    Alan没懂:“什么叫接触一下?”

    汪韧比划着说:“就是……彼此先了解一段时间,看看合不合适,再做决定。”

    鲍成才说:“不应该是边谈边了解吗?”

    “那不是。”汪韧摇头,“我觉得应该是先了解,再决定谈不谈。”

    Alan瞪大眼问:“那你……手都没牵上?”

    汪韧失笑:“当然没有,早着呢。”

    鲍成才和Alan同时沉默,都被汪韧的“纯情”折服了。

    “这有点像我上高中那会儿,牵个小手都能激动老半天。”鲍成才说,“不应该啊,Renick,像你这样的帅哥,去个酒吧都能把妹子直接带回家啦。”

    汪韧看着他:“你又不是第一天认识我,我是那种人吗?”

    “也是。”鲍成才想了想,又问,“那小罗在上海,你在钱塘,这个问题怎么解决?”

    汪韧说:“这也是定下以后才要考虑的问题,我想过了,我这个岗位,其实Base在哪儿都没关系,反正都要天南海北地飞,上海办事处也不小,真调过去也不是不行。”

    Alan目瞪口呆:“你这是打算为爱走天涯啊?”

    “上海算什么天涯?”汪韧说,“高铁一小时就到了,开车也就两个多小时。”

    鲍成才和Alan对视一眼,都不知道该说什么,汪韧见他们表情诡异,轻轻一笑,说:“你们可能理解不了,我只是……在感情方面会比较慎重,没有任何的游戏心理,小罗是个很优秀的女孩,我非常欣赏她,我想对她负责,也是对自己负责。”

    鲍成才的确理解不了:“说你想得少吧,你都想到往上海调了,说你想得多吧,你这连手都没牵上,汪韧,你不会是找着一个,就想定下来了吧?”

    没想到,汪韧承认了:“对啊,如果真的合适,我是想定下来的,所以才要先接触一下。”

    鲍成才:“……”

    这时,Alan用手肘捅了下鲍成才,鲍成才给了汪韧一个眼色,小声说:“嘘,小罗来了。”

    罗雨微回到汪韧身边,还给大家带来几瓶冰可乐,没多久,剧院大门打开,游客们排队入场,汪韧一行人找了个四连座,坐下看表演。

    演出还没开始,罗雨微喝着可乐,和汪韧闲聊:“我听你同事都是喊你英文名,你名字怎么拼啊?”

    汪韧在手机备忘录里打字,凑过去给她看:“这么拼。”

    “Renick。”罗雨微念了一遍,“你们外企好像都是互相喊英文名,很高大上的感觉。”

    “这样不分职位,比较好沟通。”汪韧问,“你没发现我英文名里的小彩蛋吗?”

    “嗯?”罗雨微又看了一眼他的手机屏幕,“噢!‘韧’打头,是不是?”

    汪韧微笑:“对,虽然不读‘韧’,但我还是想把中文名加进去,很多人都这样,Bob也是,他姓鲍,我觉得还蛮合适的。”

    罗雨微说:“其实我也是哦,你猜猜我英文名是什么?”

    有了提示,汪韧开动脑筋,先想到“罗”,问:“Rose?”

    罗雨微笑着摇头:“不是,再给你一个提示,是名字,不是姓,并且是个非常常见的女孩英文名。”

    范围一下子就缩小了,汪韧说:“Vivian?”

    “猜对了。”罗雨微小幅度地鼓掌,“不愧是学霸。”

    “Vivian。”汪韧看着她,“和你很搭,要不我以后就这么叫你?”

    罗雨微摇头:“不要,平时没人叫我英文名,你叫了我都会没反应,怎么?喊‘小罗’不好吗?”

    汪韧说:“叫‘小罗’总觉得像在叫同事,喊全名你又是三个字,唔……我能叫你‘雨微’吗?”

    罗雨微斜着眼睛看他,抿着唇没说话。

    汪韧眼里有笑意,说:“我当你默许了。”

    “你离我远一点。”罗雨微有点不自在,推了他一把,“我身上一股汗臭味,今天真是邋遢死了,浑身湿了又干,干了又湿,现在就特别想回房间洗个澡,然后瘫在床上躺尸,一觉睡到大天亮。”

    汪韧说:“那一会儿看完表演,我们就别走了,找个地方坐下休息,吃顿晚饭,等着看烟花。”

    罗雨微说:“你不是还想去玩项目吗?”

    “没有,我真的无所谓。”汪韧说,“这样吧,一会儿顺路走,如果有排队不长的,我们就去玩,怎么样?”

    “也行。”罗雨微噘起嘴,“难得进来一次,什么项目都不玩,是蛮遗憾的。”

    汪韧说:“反正你在上海,以后可以趁淡季的工作日自己进来玩,九月十月小孩都在上学,人会少很多,天气又舒服,你要是愿意,我可以陪你再来一次。”

    罗雨微:“……”

    她擡手挡脸,不敢让汪韧看到她尴尬的表情,咋办哦,前天才撒出去的谎,这两天形势突变,有点圆不回来了。

    这时,演出开始了,剧场灯光熄灭,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到了舞台上。

    一场演出看完,鲍成才和Alan准备离开乐园回酒店,汪韧与他们在剧院门口分别,继续和罗雨微一起在园区里暴走。

    乐园再大,走了一天基本上也逛遍了,罗雨微打开APP,发现不远处的加勒比海盗项目排队时间是40分钟,在可接受范围内,问汪韧:“你想去吗?”

    汪韧说:“可以啊,走吧。”

    两人一路快走,来到加勒比海盗入口处,加入到排队人群里。

    队伍缓慢地向前移动,园方贴心地给排队人群准备了大风扇,还会喷点水雾降温,罗雨微站在汪韧身边,一路与他闲聊,并不觉得难熬。

    他们前面是一对夫妻带着两个小朋友,孩子们精力旺盛,挤在人群里也会上蹿下跳,罗雨微看了一会儿,忍不住问汪韧:“你小时候,有跟着爸妈玩过游乐场吗?”

    “那肯定玩过啊。”汪韧说,“钱塘乐园,还有少年宫,小时候我爸妈老带我去,少年宫你可能没去过,适合比较小的小孩,钱塘乐园要刺激一点。”

    罗雨微说:“我去过钱塘乐园,上大学的时候。”

    汪韧原本想问是和谁一起去,出口前及时地止住了,答案不难猜,不是李乐珊,就是那位前男友。

    “但我小时候没玩过游乐场。”罗雨微还在继续往下讲,“我老家有一个很小的儿童乐园,也有一些游乐设施,我所有的同学都去玩过,就我没得去。我妈不会带我去,也不允许我爸带我去,所以我这辈子第一次玩游乐场就是钱塘乐园。”

    “你妈妈为什么不带你去?”汪韧不解。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罗雨微耸耸肩,“我妈妈做的很多事,直到现在我都无法理解,她做事有她自己的一套逻辑,我们家所有的事都必须按照她的要求来,如果忤逆她,后果会很严重。”

    汪韧皱眉:“怎么个严重法?”

    罗雨微说:“她会发病,精神病,平时看不太出来的那种精神病。她很厉害的,在外面可以控制自己,一直都在上班哦,所有人都觉得她是个特别好的人,可到了家,她就原形毕露了,所以精神病院都不收她,觉得她没病。”

    汪韧:“……”

    罗雨微仰头看他,眼神平静:“汪韧,你说,要我给你一个了解我的机会,我觉得这件事很重要,必须第一时间诚实地告诉你。我们家的家庭氛围和你家完全不一样,我妈妈脑子有问题,很多年了。这些年,我很少很少回家,已经最大程度地去屏蔽她带给我的影响,但我肯定还是受到了影响,在性格上,思想上,或是行为习惯上,潜移默化的那种影响。这事儿我不能瞒你,至于你如何判断、选择,我引用你那句话,你做的一切决定,我都会尊重。”

    罗雨微十分坦率——这是汪韧听完后的第一个念头,她身上有许多秘密,他知道一个,现在知道了第二个,终于搞懂她和父母的关系为何不睦,也终于理解在她突发疾病时,为何会不愿通知她的父母。

    但汪韧并不会就此退缩,因为……他也有秘密,只是还没找到合适的时机,暂时不能告诉罗雨微。

    也许,他一辈子都不会告诉她。

    如果他能像她一样坦率就好了,可惜,他还有顾虑。

    汪韧迟疑着擡起右手,按到罗雨微头顶,揉了揉她的脑袋,这个举动把罗雨微搞懵了,问:“你干吗?”

    “我们在玩游乐场,不要做演讲。”汪韧笑着说,“两个人的事情先回归到两个人本身,我年纪不小了,你得对我有信心,很多事,我扛得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