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陷入绝望的时候,偏偏有人不怕死的说“哎呀钱嘛生不带来死不带走,我们是朋友,自然有福同享,有难你尝喽。看开点,节哀顺变吧”
“我——要——杀——了——你”我化身成索命的修罗,让愤怒的火焰从心底蔓延只每一个细胞,手持扫把一步一步向迪加走过去
“有,有事好商量。要不,我把DVD分你一半?”迪迦一步一步后退,直到背后抵到墙,他高举双手做投降状,却丝毫没有减轻我的怒火。
“你、你、你、你……”我气急败坏挥舞着扫把向迪迦发起进攻,“你这个吸血鬼!混世大魔王!还我的零用钱来!”
“啊啊啊!别打脸啦!!啊啊啊!打屁股也不可以!”迪迦一边跳起脚躲逼我的攻击,一边连连求饶,“哪些钱当是我借的,我会还的,我保证。一定会还的!”
“还?你拿什么还!”我挥舞着扫把连连向他的身上招呼,“你这个缺脑细胞的未成年!你有身份证、健康证、暂住证、毕业证以及多种技能培训证吗?什么都没有,你靠什么挣钱?你连欠我的房钱、饭前、零用钱都没还清,还敢私自挪用我的私房钱!可恶!太可恶了!你这个不可靠的男人,只会说大话!”
“不是的”迪迦紧紧抓住我的扫把,一脸认真地对我说,“我绝对不是只会说大话的不可靠男人,我说会还就一定会还!我说保护你就一定会保护你!我对你说过的话,每字每句都会去兑现!真的,相信我。”
“你……”望着他深邃的双目,我有丝怀疑。
他却不失时机地露出一脸坏笑:“我有个好办法,可以还你钱。”
“什么?”
“以身相许嘛!”他边说边撅起嘴“啵”的一下亲到我的脸上,“我决定了,亲一下五块钱!”
这家伙!如果我英年早逝,一定是被他气死的
我将扫把狠狠地扔到他的脑袋上,在他的痛呼声中咆哮着大吼:“你去死吧!”
我重重地关上门,跑了出去。
再也——再也——再也——再也不要理他了!
我沮丧地走在大街上,双腿有意识地带着我来到一间精致的店铺门口。
这家店铺很小,却布置得及其梦幻。以粉色为基调,摆满了各种糖果造型的礼盒。在敞开的礼盒中,静静地躺着装满各色液体的晶莹剔透的小瓶子,它们在灯光下反射着迷人的光芒,散发出芬芳的气息,犹如在讲述一个个甜蜜的故事。
这家店是香水专卖店,并且只经营老板自己调制的香水,这些香水有个共同的名字叫做“SweetTime”,中文意思是“甜蜜时光”。
虽然价格不菲,但是我却对它情有独钟,因为那是妈妈生前最喜欢的香水。妈妈去世后,每当想念她时,我就会喷洒这款香水,怀念妈妈的味道。
可是现在迪迦却花光了我准备买香水的预算,这个笨蛋。我留恋地看着柜台中的香水,不由得又回想起妈妈的笑脸。
“小姑娘,来买香水啊?”店主亲热地同我打招呼。
这是一位和蔼的大叔,虽然已经人到中年,却有着不输给年轻人的浪漫与热情。
“不,我只是来看看。”我摸摸干瘪的口袋摇了摇头。
“哦。是吗?”大叔笑眯眯地说,“难得你这么喜欢我的香水,这一瓶送给你吧。”
他说着从柜台里拿出我钟爱的那款香水递给我,浅黄色的液体充满这诱感。
“真的送给我?”我不可置信的问,将香水紧紧攥到手里,犹如拥抱着一个梦想。
“是呀。”大叔摸摸我的头说,“有六年了吧,你总是会光顾我的小店。”
“嗯。”我点点头,妈妈去世已经六年了。
“我还在想,如果看不到你,没有跟你说声再见,一定会觉得遗憾呢。”大叔温和的说。
“再见?您要去哪里吗?”我疑惑的问。
大叔微笑着说:“我的女儿生了孩子,要接我过去团聚。所以,这家小店要关闭了。”
“什么?”大叔温和的话语却犹如晴天霹雳,使我措手不及,“这家店要关了?”
大树依依不舍地打量着店面说:“是啊,这么关掉真是不舍啊。可是你知道这家店为什么叫Sweettime吗?”
我茫然的摇头。
“甜蜜的时光——一般人只会想到甜蜜的回忆,却忘了时光无法停留。总是有一些记忆会慢慢变淡,也会有一些重要的人在你心里,被另一些重要的人取代。这家店是我和我太太两个人年轻时候开的,后来她病逝了,我将对她的爱投入到这家店上。后来女儿长大成人,远嫁他乡,我更觉得这家店是必不可少的东西。可是现在我有了新的亲人,忽然觉得世界都变得不一样了,所以我决定关闭这家店,去开始一段新的生命旅程。”
“是这样吗?”我心底涌上浓浓的伤感,我知道自己应该为大叔高兴,可是想到从此以后再也买不到这样的香水,就会不由自主的难过。
重要的人会被更重要的人取代吗?我用力摇头,没有人比妈妈更重要了。
“小姑娘。”大叔语重心长德对我说:“即使你只喜欢这种味道,也不要忘了试试新的味道。因为生活不是只有一扇窗,奇迹一定会在什么地方等着你。”
我在柜台前站了许久后,才紧紧攥着那瓶香水,失魂落魄的走出店门。
因为迪迦花光了我所有的零用钱,所以接下来几天我与他陷入了无休止的冷战中。不论他怎么软磨硬泡,我都不理他,我才不要和这个坏家伙多说半句话呢!
棠糖很生气,后果很严重!我要他明白什么叫做我的地盘听我的!
“棠糖,我总觉得这几天家里有老鼠哦。”
吃晚饭的时候,爸爸坐在我的对面,一手拿着饭铲一手端着饭碗,陷入思索中。
“我明天就去卖老鼠药!老鼠夹!顺便抱只猫回来!”我将芹菜夹到嘴里,狠狠地咀嚼,想象着那是迪迦的肉!
“老鼠也是种小动物,还是不要太血腥了。”以“和平主义”著称的老爸端坐在我面前,笑眯眯地说,“棠糖,你周末的校外教学要去海边吧。”
“是啊。”我点点头,往嘴里扒拉米饭。
“我和你妈妈就是在海边认识的哦。那会儿我们也都是刚上高中的新生。”老爸一脸甜蜜地追忆,“一转眼,我家的小姑娘也长大了。”
“老爸……”我知道老爸一直在思念着老妈,我又何尝不是。
“棠糖!”老爸忽然热血沸腾地说,“穿上诱人的比基尼去击破男生们的心理防线吧!就像当年你老妈那样,让整个海洋都被男生们的鼻血染红!”
“喂喂!老爸……”我无奈地叹了口气,老爸真是个乐天派。
吃过饭我回到房间整理行李,房门咯吱一声被轻轻推开,一个修长的身影蹑手蹑脚地走了进来。
“出去!”我看也不看地指着门说。
“棠糖——”迪迦拖着长声央求我说,“我错了,以后再也不会这样做了。”
“以后?”那家香水店已经关门了,即使以后有钱也买不到妈妈的味道了,想到这里我的心情就暗淡下来,“我妈妈生前很喜欢用一款叫做‘SweetTime’的香水,她说每当喷上这种香水,她就会觉得无论何时何地我和爸爸都在她身边,这让她心情无比的甜蜜。后来她出车祸去世了,时间越久,她的味道在我的记忆中就越模糊,我只能依靠这款香水来追忆妈妈的味道。你知道吗?我真害怕有一天会忘记她,害怕她在我心中的地位变成第二、第三,最后渐渐沦为模糊!如果事情变成那样,在天堂的妈妈,该有多寂寞。”
我望看他呆呆的脸庞,露出苦笑:“那些钱是我用来买香水的钱,可是现在我已经不需要了,即使有再多的钱也没用了,因为卖香水的店铺已经关闭了。而这一瓶,就是最后一瓶……”
我将店主送给我的香水贴在胸口,内心被悲伤淹没。我知道人的记忆抵不过时间的漫长,总有一天我会忘记妈妈的味道,那时候妈妈就真的离我远去了。
“棠糖。”迪迦拉开我捂着脸的双手,直直地看着我哭泣的脸庞,猛地拉着我站起来,“跟我走!”
“去哪儿?”我疑惑地问,他却顾不得回答,只是拉着我跑出家。他红色的头发在空中活跃,犹如一颗颗希望的火种。
我一边别动地跟着跑,一边望着他的侧面——坚毅的五官充满了男子汉的味道,被他紧紧攥着的手微微潮湿。
他带我坐上城铁,望着窗外飞驰而过的景色,我不解的问:“迪迦,我们要去哪里?啊……”
我的问话还没说完就被惊呼取代,因为从刚刚停靠的站涌入许多乘客,原本宽敞的车厢,顿时变得拥挤,我一个踉跄,差点跌倒。
“小心!”一只有力的大手抓住我的胳膊,然后一使劲,我被带入他的怀抱。他身上芳芳的气息紧紧包住我,温热的呼吸拂动着我的发丝,有些痒痒的,我的心脏剧烈地跳动起来。”我……“我挣扎着想要离开这份暧昧的亲昵,却发现周围都是人,根本无法动弹。
迪迦用手扶住我的脑后,微微用力,让我的脸紧紧贴在他的胸膛上,他的下巴抵在我的头顶,嘴里却说:“你在害羞?”
“谁、谁害羞了!”我嘴硬地争辩,心里却一暖,因为在我脑后他大手紧紧贴的地方原本是一个突起的把手,让我很不舒服——这个家伙有时候真是很细心呢。
“你知道自己现在像什么?”
“美女喽,还能像什么。”
“真是自恋啊,分明像煮熟的虾子,算了,现在我就吃点亏让你站点便宜吧。”
“你、你、你……”我气极,抬起脚狠狠地踩在他的脚面上,直到看到她的脸因为疼痛而扭曲,才露出得意的笑容——看你还敢笑我!
“还是这样充满活力的表情更适合你。”他温柔的双眸如红宝石般闪闪生辉,我却觉得好似危险的子弹射进我的心脏。我低下头不敢再与他对视,乖乖的将头靠在他的胸前。
我害羞什么!迪迦只不过是个玩偶,又不是真的男生,抱着他就如抱着毛绒玩具一般,我干嘛这么紧张。
心理安抚完毕,我浑身放松下来,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总觉得他的心脏也跳得很快,大概玩偶的心率原本就与人不一样吧。
我昏昏沉沉的睡着了,昏睡中只感到自己好像一只小船,被海浪吹的起起伏伏。
“喂,我们到了。”
迷糊中被迪迦拉下车,当我睁开眼时吓了一跳,因为眼前居然有一座一模一样的香水店铺,而对面那个和蔼的大叔,正站在门口冲我挥手。
“大叔?”我不会在做梦吧。
“哈哈,小姑娘。”大叔哈哈大笑,热情地拍了拍迪迦的肩膀说,“原来她就是你的小女朋友啊。”
“才不是呢!”
我和迪迦异口同声的矢口否认,引来大叔又一阵笑声。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我一头雾水的问。
迪迦一言不发,只是红着脸将头扭向另一边。
大叔将我们带进店里,我顿时一阵感叹,房子里面的摆设也跟原来的店铺一模一样
“我也没有想到,当我来到这里时,会看到一间一模一样的小店。”大叔欣慰地看着眼前的小店描述起来,“这是我女儿和女婿为我准备的礼物,他们瞒着我装修了这间小店,想延续我和我太太的回忆。我和我太太的回忆,将因为这些新加入的感情而变得更加温馨。”
“是吗?太好了。这么说,我以后可以继续购买香水了?”我兴奋地问大叔。
大叔点点头说:“不仅如此,我的女儿和女婿还准备将这种香水推向市场,以后将会有更多的人闻到这种甜蜜的味道。”
听到大叔的话,一直暗藏在我心中的阴霾这才散去。真是太棒了,我又可以拥有这样的香水了。不过——
“大叔,你和迪迦是怎么认识的?”我好奇地问。
大叔看了看迪迦又看了看我,露出了然的笑容:“这其中的原因,还是让这个小伙子告诉你吧。小姑娘,幸福要靠自己把握嘛。”
“大叔,我和他才不是……”我难为情地急着解释。
大叔却一副过来人的神情说:“我知道,我知道,你们不是情侣,哈、哈、哈。”
囧,最后那阴阳怪气的“哈、哈、哈”是怎么回事?
辞别了大叔,我和迪迦踏上回家的旅途。此时已经满天星斗,繁星像碎钻般在夜幕中闪闪发亮,和沿途零落的路灯光芒一起照着我们回家的路。
一路上,迪迦都很安静,时而皱眉,时而叹气,犹如在苦恼这什么问题。
眼看着很快就要到家了,我忍不住又再次大声问:“迪迦,你和大叔到底怎么认识的嘛?告诉我,我就不让你还钱了哦!”
“真的吗?”迪迦的双眼立刻比天上的繁星还要耀眼。
“嗯!嗯!”我大力地点头。
迪迦摸摸鼻子有点儿不好意思地说:“其实,那天你跑出去以后,我觉得不放心,就跟着出去了。结果看到你走进那家店,而这几天你又总是看着那瓶香水发呆。”
我的脸微微有些发烫,这么说,这几天他一直在默默观察我?
“那、那你怎么知道大叔的新住处呢?”我好奇地问。
迪迦干笑两声,双眼不自在地乱转:“那个呀,就不要问了……”
“不行!一定要说!”
“其实也没什么,我想打工还钱,可是就像你说的,我完全不属于这里,学历、身份证什么的我都没有,所以只好去做门槛低的工作了。”
“咦?还有这样的工作?那我可以去吗?”
迪迦忽然很愉快地笑了:“这份工作你绝对胜任不了。”
“到底是什么嘛!”我竟然看扁我,世界上还有我这个天才无法胜任的工作吗?
“搬运工。”迪迦撸起袖子,豪迈地说,“瞧我这强健的体魄,发达的肌肉!一看就是适合这种男子汉工作的人。结果我在打工的时候,正好碰到香水店大叔搬家,我就跟着一起去了,这样才知道他女儿又为他开了一家新店,我就赶紧打听到了详细地址。你说是不是很巧?”
迪迦发出爽朗的笑声,我却怎么也笑不出来。我打量着他并不算强壮的身体,很难想像,他是怎样艰难地运送货物的。怪不得这几天他的精力明显没那么旺盛,不经意间就流露出一副疲惫不堪的样子。
想到这里,我竟然觉得有点莫名的心酸。
“喂!喂!你别哭呀!”迪迦手忙脚乱地为我擦拭突然而至的眼泪,“你这个家伙平时凶巴巴的,怎么这么爱哭啊!我又没有欺负你!好啦好啦,还你啦。”
我抽泣着看着迪迦将一堆皱巴巴的东西放到我手里:“这是什么?卫生纸吗?好脏哦!”
“猪头!”迪迦又蹦又跳地说,“是钱呀!喏,一共是197块6毛钱,还差2块四毛,四舍五入,就不差喽。”
“赖皮。”我破涕为笑,“哪有这么算的!”我伸出手带着复杂的感情锤了他一拳,却看着他脸部表情都变了形。
“痛!痛!痛!”迪迦捂着肩膀跳了起来。
“怎么啦?”我吃惊地撩开他的衣服,却发现肩膀又红又肿,有些地方都破了皮。
“没事啦!”他别扭地拉过衣服,盖住伤口。
呜呜,这个笨蛋,一定是打工时受的伤。
“笨蛋!笨蛋!笨蛋!”我低声骂着,眼泪却像断了线的珠子,又开始落个不停。
“你怎么又哭了!”迪迦头大地用袖子帮我擦眼泪。
“为什么……呜呜……为什么……”
“什么?”迪迦不解地看着我。
“为什么对我这么好?”我用泛着泪光的双眸盯着他问。
我想,我会永远记得这一幕。
一个英俊的男生仰望着星空,酒红色的双眸反射着灿烂的星光:“虽然我是给别人招惹不幸的诅咒玩偶,但是,我也有像给予她幸福的人。用我这双手,守护住她的微笑……”
期盼的时刻终于来临了!
公路两旁是金灿灿的向日葵,香艳明亮的颜色,不带一丝阴影;再远处是呈马蹄形状柔软的沙滩和蔚蓝无际的大海;海面上偶我大口呼吸这海边的空气,贪婪地看着窗外的一切
现在我们正在去往海边的路上,换一句话说,今天就是我们校外教学的日子。
“棠糖,你今天看起来心情很好哦。”田恬合上看到一半的漫画书问我。
“是啊!想到海边的美味与美景,我就高兴得想跳起来。”我兴奋地说,眼前浮现出烤鱼的样子。
“切,小孩子。”冷哼声出自我们的背后,林多正一脸郁闷的撅着嘴。
我靠近田恬耳畔,悄悄地说:“林多怎么了?看起来很不高兴。”
田恬忍俊不禁地说:“她呀,想穿火辣的泳衣,结果被她姐姐制止了”
我点点头说:“我们是中学生嘛,还是穿着保守点好。”
“你们两个,在说我什么坏话!”林多猛然地扑过来,卡住我俩的脖子发飙,“去海边竟然不能穿比基尼,这是少女最不幸的遭遇!你们两个竟然还幸灾乐祸!”
“饶命!大王饶命!”
在嬉笑打闹中,校车开进滨浴场。在老师的安排下,女生们排队走进海滩一侧的更衣室换泳衣,而男生们则先负责搭帐篷。
尔会掠过急速行驶的快艇与洁白的我一边打开旅行包,一边暗自得意。虽然在“香水事件”中,迪迦让我小小感动了一把,可是,这可是学校组织的活动,在这么多双眼睛下,如果带他来,难保不露出马脚。何况蓠夙也在一旁虎视眈眈,所以费了好大劲儿我才摆脱掉迪迦这个难缠的家伙。想到他满地打滚央求我带他一起来的样子,我的额头就忍不住出现黑线。
但是,现在身处清爽的海风中,我由衷地认为,一切烦恼都可以暂时抛之后脑了。
“哇!”田恬和林多忽然围上来,笑嘻嘻地从我的包里掏出一件东西。
“果然是长不大的孩子,竟然还带玩偶来海边。哈哈!”田恬摆弄着手中的玩偶冲我挤眉弄眼说,“如果没有玩偶陪伴,你晚上睡觉是不是会哭泣呀!”
“哈哈!玩偶……玩、玩、玩……”望着田恬手里的玩偶,林多更是笑得要背过气去。
丢人!太丢人了!
我死死瞪着害我被嘲笑的始作俑者,后者正心虚地露出讨好的笑容!
“hi!今天天气不错!”
“我要把你碎尸万段!不!碎尸亿万段!”
“别那么暴力嘛!”
对于这种不请自来任意妄为的家伙,除了暴力,还能有其他“说服”的手段吗?
就在我和迪迦用视线传递“心声”的时候,老师**的哨子已经吹响了。
“棠糖,快些换衣服吧。”田恬讲玩偶还给我,冲我做了个鬼脸说,“表情不要那么沉痛嘛!我们保证不会将这个可爱的小秘密告诉别人。”
“你说什么!你这个大色狼!”我的双眼一直防备地盯着他,看也没看手中的泳衣就急匆匆地换上,然后泄愤地将旅行包狠狠地丢到他头上!
迪迦打开包转过头后,脸红得像个番茄,,头顶都冒着可疑的白烟,抖着手指着我说:“你!你!你……”
“我怎么了?”我叉着腰诧异地反问,“你有羊角风的病史吗?怎么抖成这样?”
“世风日下!有伤风化!”迪迦喊完这两句后,就将头低下,不敢再看我。
“我?”我指着自己的鼻子无辜地问,可是当我低头看到自己身上的泳衣时,也爆发出惊天动地的叫声,“啊!”
“为什么我亲自放进去的连体式泳衣会变成比基尼!”我呆若木鸡地看着身上的泳衣。
“啊!我知道了!”迪迦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昨天我看到你老爸鬼鬼祟祟地往你的包里放东西。”
我早该想到的——将旅行包放在老爸拿得到的地方不安全。现在怎么办!打死我也无法穿这样的衣服出去。
“棠糖,你还没好吗?”正在这个时候,门外传来田恬的声音。
怎么办?我犹如热锅上的蚂蚁一般焦急的转来转去。一旁的迪迦不敢再惹我心烦,赶紧识相的变回玩偶的摸样。
“哇!”田恬推门进来,看到我的样子发出一声好大的惊叹,“好火辣的泳衣哦。”
“不、不是我,是我老爸讲我准备好的泳衣掉了包!”我害羞的辩解,这个臭老爸,看来回去有必要给他上一堂思想教育课了!
田恬将我推到穿衣镜前:“其实也不算暴露了!”
我半信半疑的看过去:浅粉色的泳衣,衬得我的皮肤白皙嫩滑,而分体式的设计露出纤细的腰肢,泳裤上淡蓝色蝴蝶结的搭配非常卡哇伊。田恬手巧地将我偏棕色的头发绑成麻花辫垂在胸前,看起来非常甜美可爱。
可是……人家还是很害羞!我用手捂着脸,不论她怎么说都鼓不起勇气。
“算了!你就在独自好好酝酿一下,我还是出去等你吧!”田恬无奈的看了我一眼,抹好防晒霜走了出去。
“笨蛋。用这个了!”不知何时,迪迦又变回了人形,跑到我身边递给我一块纱巾。
我如获至宝的接过来,围在腰际,看起来浑然一体,犹如设计好的泳裙。
“谢谢。”我这才如释重负的松了口气,看来带迪迦出来,也不全是麻烦吗,“这个纱巾从哪来的?”
“原本就在旅行包的侧兜里,你可真糊涂!”迪迦开始唠叨。
我这才想到,原来这块纱巾是我上次旅行时忘了取出来的,不过——迪迦好啰嗦啊。
“好,我要出去了哦,你快点躺回到包里去!不用我来塞你吧?”我投给他一个警告的眼神。
“呜,我真是命苦啊!才帮你解决难题就受到这种对待,过河拆桥的家伙!:迪迦虽然不满,但还是嘟囔着乖乖的变回布偶钻进包里。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我觉察出他刚才脸上似乎闪过寂寞的神情。”咦?这个纱巾跟泳衣还蛮配的。“当我走出更衣室,田恬看到我,立刻走过来赞许的点头,“现在可以出发了吧。”
我不自在地在柔软的沙滩上,四面八方传开的火辣辣的目光甚比毒辣的阳光,几乎将我烤焦了。
我不禁再一次埋怨老爸的多事。
林多走在我的右侧,羡慕地说:“有个开朗的老爸,可真好啊。不像我姐姐,明明搞艺术的,却那么古板!”
“我才不想穿成这样出风头呢!”我叹了口气,跟田恬挽手,小心翼翼地走进海水里,“哇!好冰哦!”
冰凉的感觉从脚底一直蔓延到全身,虽然现在的气温并不低,但是接触到海水的那一刻,还是忍不住有些战抖。
随着一步一步前进,细腻的沙子顽皮的从脚趾缝渗出,漫过脚面,身边偶尔有鱼群有过,稍一接近,它们就惊慌失措地游开了。
“真的是太棒了!”我忍不住欢呼起来。
“是啊!不过——”田恬和林多使了个眼色,“打水仗就更棒了!”
狡猾的两个人连成一气,狠狠的向我泼来水啊!”我发出尖叫,勉强回击,“坏人!”“啊!不要海面上回荡着我们三个人欢乐的笑声,身体渐渐适应了水温,更觉得通体舒畅,我们尽情的在海里嬉戏,可是所谓乐极生悲就是这样,打闹中我踩到一个东西,脚下一滑,一阵剧痛传来,我的身体不由自主的往后仰去
就在我逼近双眼,准备于海面紧密接触是,却隐隐的落入了一个怀抱中。
一双有力的手臂紧紧抱住我,鼻端充斥着对方清新的气息。在周围女生又羡慕又嫉妒的目光中,我往回看去,刺眼的阳光在他的身后投下斑斓的光影,金色的长发比阳光更耀眼
湛蓝的双眼使眼前的海水都暗淡无光,所有的光芒都凝聚在他此刻热烈的目光中。
“迷糊的小鹿”
“不要随便给别人起错号”自从上次他问完我奇怪的问题后,我就一直有意无意的回避他。虽然是同桌,但还是自那天后,第一次亲密的接触。
我挣扎着从他怀抱中起身,却发现脚上传来的阵阵刺痛。
“别动”蓠凤皱着眉头,将我打横抱出水面,娇小的我在他怀里犹如一个布娃娃。这个姿势很优美,却惹来身旁女生们一直的敌意。
“哼!有什么了不起的,不过是同桌而已,有必要占霸全校的王子吗”
就是!就她爱出风头,我们都穿着校服式的泳衣,她却穿着比基尼。”
“没错!看起来一副清纯的样子,结果那么有心机!现在全班男生的视线都被她吸引了。”
“真不要脸!”
听着那些充满敌意的议论,我不有的情绪失落,没想到刚刚开学,我就被孤立了:“放我下来。我不要你管!”
我将怒火都发泄到蓠夙的身上,都怪他太出色了,才让我树敌。
蓠夙的眼睛闪过不悦,他冷冷地看向周围,直到那些议论声都消失了才收回视线,他耐心地对我说:“你的脚受伤了,不包扎一下会感染的。”
我别过视线,拒绝他的好意:“你放我下来,我自己会走。田恬、林多!”
我呼叫朋友,却发现这两个损友早就离得远远的,一副看好戏的样子,并且对着口型朝我说:“加油!”
显然这两个人误会了什么!加油?太阳能都不能让我恢复活力啦
蓠夙不顾我反对,硬抱着我走向更衣室。当我们离那越来越近时,我才猛想到一个问题。
迪迦怎么办?!
依照上次他们两个人见面的场景,难保不会打起来。
想到迪迦受伤后痛苦的样子我就浑身绷紧。
察觉到我的异样,蓠夙体贴的问:“怎么啦”
“没什么?伤口我可以自己包扎。”我试图让他放我下来
“我帮你包扎不好吗?”
“不好!”我脱口而出,却看到蓠凤眼里闪过受伤的神情,连忙又解释说,“因为、因为我要换衣服,所以不方便。”
我挣扎着离开他的怀抱,站在他面前。
“轰隆!”
不妙,从哪里隐隐约约地传出来什么奇怪的声响。糟糕了,不会是迪迦在闹脾气吧,我得赶快将蓠凤送走。
转头望着蓠凤诚恳的眼神,拒绝的话好像有点说不出口。可是,我不能让他再伤害迪迦,于是我只能硬着头皮说:“真的不用那么麻烦,我自己包扎很方便的。”
“你笨手笨脚,走路都会摔跤,让我怎么相信你?”蓠凤紧皱着眉头。
依稀中,我好想看见迪迦和蓠凤大战起来的情景,脚下更是发虚:“这次你可以试着相信我,还是让我一个人去更衣室吧。”
蓠凤若有所思地说:“难道更衣室里面有什么不能让我看到的东西?”
“绝对!绝对没有!”我慌乱地否认。
“你真的不适合说假话。”蓠凤面无表情地说,“既然你不愿意让我进去帮你算了,但是请你好好照顾自己。”
说完他就转身离开了。
他身上不悦的磁场几乎将我冻成冰雕。真搞不懂,为什么他对别人很疏远,对我却这么热情。难道是因为我们比较熟?不过这份热情却为我招惹来不小的麻烦,想到女同学厌恶的目光,我就惹不住叹气。
脚底又传来一阵阵疼痛,刚才太不小心了,让海底的残损贝壳划破了脚,这下别想游泳了。我倒吸一口气,惹着痛扶着墙走进更衣室。
可是,当我走进更衣室,却发现有更大的“惊喜”在等着我。
更衣室里乱糟糟的,犹如台风席卷过后的白菜地,同学们的衣物被扔得东一件西一件。
怎么了?有小偷先生来过了吗?
我急匆匆地奔向自己的旅行包,却发现物品一样不少。那么造成如此局面的可能只有一个——
“迪迦!你给我滚出来!”我中气十足地怒吼,有本事将周围搞得像第二次世界大战战场的人,除了这个身上带着噩运细菌的家伙,在没有第二个人了!
可是,回应我的除了安静还是安静。
“你这个坏家伙!让我找到,你就死定了!”我杀气腾腾地巡视每一个角落,却一无所获。
“到哪里去了?”我有些担心地坐在地上,不会是让谁发现拿走了吧。可是这里乱糟糟的很像打斗过的样子,我再也坐不住了,跛着脚走出更衣室去周围寻找迪迦。
“迪迦?”我叫着他的名字,希望听到他中气十足的回答。可是,应和着我呼唤的,只有寂寞的海浪声。
我咬咬下唇,不甘心地继续寻找。
突然——
“放我下来!你这个黑漆漆的乌鸦!”
我听到风中传来迪迦的怒吼声,连忙向那边走去。没走多久,就看到在一块巨大的礁石上空,盘旋着两个,不,三个熟悉的身影。
啊!那竟然是红桃和白桃,她们姐妹俩变成像迪迦般大小的玩偶模样,一人抓着迪迦的一只胳膊,停在海面上。
我连忙躲在礁石后面,准备伺机而动,解救迪迦。
红桃嚣张地大笑:“真没想到跟着主人来郊游,却碰到你这个霉菌!怪不得刚踏进这个海滨浴场,就闻到让人不舒服的气息!”
“你鼻子有问题吗?本大爷喷的可是很昂贵的CK香水。哼!偷袭算什么本事!有本事跟本大爷堂堂正正地对决!”迪迦在空中挣扎着,看得出他很愤怒。
“睡得像猪一样叫不醒!还说我们是偷袭!我们根本是光明正大否的绑票!”白桃不满地说。
“你们放我下来!”
“你确定吗?”红桃得意地说,“你别忘了,你现在可是玩偶,一旦我们放手,你只能葬身海底!”
“你们想怎么样?”迪迦懊恼地问。
红桃美丽的眼里闪过凶光:“我们要替主人除掉你!解决他的心病!”
“为什么蓠凤这么恨我?”迪迦苦中作乐地问,“难道是嫉妒我比他帅!”
“胡说八道!这个世界上最美的人就是主人!”红桃尖利地喊,“难道你还没想起来吗?你的存在就是种错误!从你诞生的那一刻起,主人就背负着耻辱!”
“诞生?”迪迦不可置信地看着红桃,“你什么意思?难道是蓠凤制作出我的?”
“红桃。”在我犹如遭到晴天霹雳般的震惊是,却从身后传来蓠凤的斥责声,“你的话太多了!”
海面上的三人发现我们的存在,红桃和白桃立刻噤声,有些害怕地望着蓠凤。而迪迦的视线却穿过我落到蓠凤的身上,似乎在寻找某个模糊的记忆。
“为什么?”迪迦一副深受打击的样子问。
我知道他想问蓠凤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让他先是爱过迪迦,然后如此憎恨他。
我也注视着蓠凤,等待他的回答。
蓠凤却露出残酷的微笑:“你存在的确是错误,我只是在修正错误。我不想回答你的任何问题,因为如果时光可以倒流,我绝对不会制作你。不过,看起来,现在改正也不晚。”
每个玩偶对创作自己的人,都有着深深的感情羁绊。尽管迪迦从一开始就知道自己的创作者憎恨着自己,但内心总是有些幻想,然而现在心中最后的希望破灭了。
错误?自己的存在竟然是错误!被创造者全盘否认的自己,该如何继续存在?迪迦绝望地闭上了眼睛:“呵呵,我真的只是错误吗?”
就在这时,红桃和白桃忽然放开手,让迪迦直直地掉入海中。
“迪迦!”我不假思索地跟着跳进海里,朝着他的方向奋力游去,依稀间听到蓠凤的呼唤。
我在海水中摸索着寻找迪迦,脚底的伤处被海水里的盐分浸得生疼,我却无暇顾及其他,只是想尽快寻到迪迦。
不知道冰凉的海水,是否像迪迦绝望的心情。可是,自己生存的意义,是要别人给予的吗?
如果那样,我一定要大声告诉他,那就为我活着吧!
是的!我要每天都看到他痞痞的微笑!我要每天都听到他喊饿的声音!我要每天都将电视锁定在他看不到的频道,等着他来抢遥控器!我要每天放学都能看到他站在窗口张望!
神啊,我要他活着!请你不要让我失去他。
命运女神似乎听到了我的祷告,片刻后,我的右手碰到他沉重的身体,我慌乱地拽住他游向岸边。
可是,在海底搜索的时间太长,我也有些筋疲力尽。就在看到岸上景色的时候,我却没有一丝力气再继续往上游。海水冲击着我的身体,肺部像着了火一样火烧火燎,视线也越来越模糊。
朦胧中,似乎看到蓠凤的身影向我游来。
我拼尽最后一丝力气向相反的地方游去,我不能让他再伤害迪迦!
可是没游多远,就感到用尽了肺里最后一丝空气,在我痛苦地挣扎的时候,手臂被一只大手拉住。我吃惊地看过去,却发现迪迦变成真人,红色的头发犹如海藻在海里飘荡,酒红色的双眸绽放着慑人的光彩,他深深看了我一眼,拉我往岸上游去。
当肺部重新呼吸到新鲜的空气时,我几乎不敢相信自己刚刚死里逃生。
因为呛了水,我剧烈地咳嗽起来,迪迦蹲下身温柔地拍着我的背。我死死地抓住他,生怕他在被扔到海里,尽管此刻呼吸都困难,我还是硬撑着告诉他想说的话:“迪迦、咳咳、如果、咳咳如果一个人的生存的意义一定是咳咳被别人需要那么请为我活着!”
迪迦的动作停止了,他不可置信地看着我:“你”
没等我再说什么,却听到蓠凤近似叹息地说:“你太温柔了,为什么要让他醒过来?他的苏醒,只会让我对他的仇恨越来越深。”
“为什么?你为什么这么恨他!”我替迪迦问出心中的疑问。
“当你的希翼被他粉碎时,你就不会这么问了。”蓠凤冷漠地看着迪迦,“你还没想起来吗?”
看着迪迦茫然的表情,蓠凤露出残忍的笑容:“那就先继续享受虚伪的平静生活吧,我等待你想起所有事情的那一刻。”
蓠凤又神情复杂地看了我一眼后,就带着红桃和白桃离开了。
我在迪迦的搀扶下往回走,一路上我俩默默无语,被沉重的气息包围着。直到走到更衣室,迪迦才发现我脚上的伤,此刻伤口被海水浸泡后已经泛白,看起来有些可怕。
迪迦小心翼翼地帮我包好我受伤的脚,他一向开朗的面容,此刻却有些沉重。感觉到我担心的视线,他挤出一个勉强的笑容:“我想这一个月你都不会想吃猪脚了。”
“迪迦”我试图说些什么安慰他。
他却站起身,变回玩偶大小,爬回旅行袋:“拜托,什么都不要说,让我自己静一静。”
说完他拉上旅行袋的拉链,将自己隔绝在袋子中。
我叹了口气,不明白事情怎么会这样。
在我发呆时,纷乱的脚步声由远及近,紧接着响起此起彼伏的尖叫:“啊!发生了什么事?是不是你干的!棠糖!”
“什么?”我迷惑地望着大家生气的样子。
“你看看你干的好事!”大家已经给我定了罪。
顺着她们手指的方向看去,我脸上顿时落下三条黑线,嘴角抽搐着哀叹我倒霉的命运,我该怎么向她们解释——眼前狼藉的场景真的与我无关?
唉,似乎说了也不会被相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