舞池在会场中央偏右,整个会场都沉浸在彩灯的炫目中,悠扬的音乐在暗暗的坏境中萌生出一种微妙的暧昧气氛,空气中有令人沉迷的暗香浮动。优雅的女士和英俊的男士在舞池中翩然起舞,遵从礼节,丝毫不逾越,这场面,活像童话故事中的情景。
精致,美丽,夺目。
前提是不看此刻正在餐厅这边疯狂扫荡的黄瓜沙拉的刘芒童鞋。
各位,绝不是俺们芒姐没有形象啊,而是她郁闷啊!!明明她才是女伴啊?!虽然她舞跳的不好,只会踩人家的脚,但是至少也让她上个场啊!!!
开场舞就算了,不计较了,为什么第二曲第三曲……现在都第十曲了,还是没有人来请她跳舞!!!!
算了,化悲愤为食量。反正也没人搭理她,就吃个够本吧。
整个宴会都是西式餐饮,吃的东西一半是生的,还有一半的一半是半生不熟的。剩下的一半的一半都是些糕点,吃过水煮鱼的刘芒实在是看着腻歪了。谁让她就是个穷命,吃不惯这些?
所以在选择了再三后她只能死命的吃黄瓜沙拉了。
丫的。为什么要切的,一整条多好啊……
呃……她的意思是,一整条比较好拿,不像现在又要端盘子又要拿叉子……
刚才谁想歪了?想歪的娃都自PIA三下。
站在长长的餐桌旁,凑着彩灯在舞池中寻找连辰的身影。他很好认,刘芒不一会儿就找到了他。因为他个子很高,在加上一身熨帖合体的白色西装,更是超凡脱俗了。
当然,这也与参照物有关,在场的各界精英的共同特点很多,除了有钱有成就有气质,不得不说,也共同的都长的很是抽象。所以像连辰这种素质的上成货,一进来就已经被各位披着淑女皮的狼儿们觊觎了。瞧瞧,现在正和连辰谈笑着起舞的豹纹女,可不就是其中一枚?
想起在洗手间里听见她和那个跟班女的谈天,就可以知道她的私生活有多么放浪形骸之外了!刚才在灯熄灭的前一刻,她分明看见了那死女人一脸鄙视的样子,她显然也认出了刘芒就是刚才在洗手间碰见的人。
现代的人都还真嚣张,明知刘芒听见了她那些话,还那么高调的抢走连辰,等着,等着,有机会一定揭穿你这甲醇!!
刘芒一边怨念一边用叉子在餐盘里使劲的插着黄瓜,把一片片的黄瓜都插的粉身碎骨,欲|火焚身了?!!
“怎么了?拿食物出气?”
一声悦耳而异常有磁性的男生在耳边响起,混在悠扬的音乐中,让刘芒有种幻听的错觉,她麻木的回过头,然后又颇有些失望的回过来:
“鼻涕王,你也在啊。”
刚才在期待什么?期待那个畜生会抛下怀里的大美女然后来邀请自己挨踩么?当然不会了!!以前读大学的时候,连辰曾经在不明就里的情况下带刘芒参加过学校的“浪漫漫舞会”,自从那次以后,连辰闻“舞”色变,每次都说那是“死翘翘舞会”,为了脚,此生都不和刘芒跳舞了。
想到这里,刘芒更沮丧了,手上更加用力的蹂躏黄瓜,虽然它不会很有快感的呻|吟,但是至少也要让它有一次“高潮”。
“我不能在么?”顾凯优雅的一笑,他今天打扮的很正式,与平时一派休闲的模样判若两人:“我是代表我爸爸来的。”
“也对,”刘芒想想赞同的点了点头:“顾伯伯的医院真的是蛮有名的,我家老头就老说顾伯伯有本事,在自己的领域里称霸。不过你没传到他的衣钵,硬是给人家打工。”
“傻姑娘,我爸爸是妇产科的翘楚,可是我是神经外科的啊。”顾凯宠溺地拍了拍刘芒的头,刘芒一脸不耐的拂去他的手:
“不要破坏我的造型,几百年难得漂亮一次。”
“没有几百年。”顾凯收回手:“你小时候就很漂亮了。”
“小时候?”刘芒一想起小时候就嫌恶的摇摇头,注意,她是恶心自己。
刘芒的妈妈是打板师,所以对服装的要求一贯很高,从小开始刘芒就是小朋友里衣服最多的。然后她妈妈又喜欢把刘芒往名媛上打扮。于是小时候最常见的场面就是小霸王刘芒把整个裙子从腿中间系成一个节,变成不伦不类的“裤子”,然后上树下水……
所以之后,刘芒曾经一度很讨厌裙子和高跟鞋,这都是被她妈妈的强迫症弄的物极必反的……
“妇科不好么?”刘芒抬起头一脸不解的望着顾凯。他丫的现在确实脱胎换骨了,瞧瞧那小那脸部线条,那小五官,如果不是刘芒对他两条鼻涕的形象印象太深刻,大概就要饿狼扑羊了。
顾凯没有立刻回答,只是春风一笑:“因为我怕医院的病人和护士们为了我打架。”
“切,”刘芒鄙夷的啐了一口:“水仙。”
顾凯对她的讽刺不置可否,只是笑了笑。他没有说假话,他毕业的时候是在家里的医院实习的,那时候,只要是他当班,医院里的女医生女护士还有病人就围着他,令他哭笑不得。所以实习结束以后就立马挥别了接受家里医院的念头。
“不想跳个舞么?”顾凯扫了一眼舞池,用邀请的目光看着刘芒。
刘芒无意中瞟了一眼舞池中最醒目的那个白衣畜生,然后笑笑:“算了吧,我不会跳舞,我怕踩得你明天不能上班。”
精明的顾凯刚才从刘芒的视线中看到了舞池的连辰,因为那次相亲的场面太奇异,多以他对连辰的样子有很深的印象。也知道那是刘芒的老公,只是看他不亦乐乎还赔笑脸的和别人跳舞,向来这俩夫妻关系也好不到哪里去。
“没关系的,我可以教你。”他压低嗓音,用只有刘芒才能听见的声音说:“他都和‘别的’女人跳舞了,你为什么不能和‘别的’男人跳舞啊?”
“哎,”刘芒轻叹一口气:“你的思想觉悟很高,只是希望一会儿你不会后悔。我可是有很善意的提醒过你了。”
……
“唔……”
当顾凯第十次疼痛难耐的从唇间溢出这声呻|吟时,刘芒同情心作祟了,悻悻的说:“还是别跳了吧,我这鞋子踩着也是挺疼的。”
顾凯惨淡的脸上硬是挤出一丝笑容:“没事,我们继续。我打拍子,你按照我说的做,来,左右左,对,左右左……唔……”
刘芒这下下定决心了,甩下顾凯的手,故作尿急的样子:“那个,还是不能跳了,我要上厕所了,憋死我了!!”
她瞪大眼睛,双手十分没形象的捂着肚子,演的十分逼真。
顾凯信以为真,总算是放过她了。
躲在厕所里,刘芒轻吁一口气,还好自己急智,不然不停的在那跳,顾凯的脚没踩废,她就被那些怨念的女人目光灼死了。
丫的,一个个都那么花的,自己正在和人跳舞呢,还死命的看她们这边,也不怕脖子扭断了。
所以说,好看的男人,那都是妖孽!!
想想连辰!!可不就是最大的一只!!
十分钟后,刘芒从厕所溜出来,准备从会场的另一个入口进去。顾凯很绅士的在那个入口守候着,所以刘芒只得从另一个入口进去了。会场很大,这样刘芒就算溜进去了顾凯也很难发现。
一边窃喜自己的聪明,一边猫手猫脚的往另外一边走。刚一拐角,就被一个高大的身影截住,刘芒吓得直往后退,一个趔趄险些摔倒,等她站定后不禁怒从中来:
“连辰你要死了?想吓死谁啊?站在这跟鬼一样,丫的要不是看在认识你真想把你腿咔嚓了插|你X眼里烧鸡!!”
刘芒粗俗的话没有引起连辰丝毫的不满,他还是面无表情,高昂着头:“做了什么亏心事儿了?怕成这样?”
亏心事?刘芒想想,好像确实有,把顾凯一个人晾在那有点不厚道。
连辰观察着刘芒细微变化,发现她一脸理亏的表情,更加不爽了:
“刘芒,我看不出来,你还真的挺有能耐啊,一个接一个的?是怎么?你就是喜欢男人对你前赴后继是么?”
刘芒这才会过来,他所说的“亏心事”是指顾凯!!
MD,她还没说他呢,他倒是恶人先告状了!!!
“不敢当,我哪有您享受啊,美人在怀呢。”讽刺?刘芒四岁就学会讽刺人了,不信你去问顾凯!!他是终极受害者!
“我那是应酬,庄小姐现在是我们公司的大客户。”
“可不是么?你应酬的还挺享受。”刘芒想起被晾在一边就来气,口气十分恶劣。
“你现在是嫉妒么?”连辰眯起眼睛,脸色铁青,一般这种情况就表示他生气了。当然,也有二般的情况,就像现在,他不是生气了,他是非常生气了:“你嫉妒也没有用,人家庄小姐确实什么都比你强。”
那个豹纹女比她强?得了吧!她最讨厌装X的女人了,所谓明骚易躲,暗贱难防,刚才不就被她一机釜底抽薪彻底整歇菜了么?
“她的确比我强,明明很骚,却让人觉得好,这真符合她的名字啊!!装纯洁!!”刘芒单手掐腰一脸不屑。
“你说谁骚?谁装纯洁?”
正这时,一声尖锐的女声响起,说尖锐,是因为此女子声音真的很尖锐,但是,音调不高,还是很有修养的样子。
刘芒一声冷哼:“装纯洁小姐?难道你不是?”
豹纹女一步一步走到连辰身边,脸上颇有些委屈:“连先生,你们公司的员工好像误会了我。”她特意加重“员工”两个字,然后转过脸十分诚恳的对刘芒说:
“小姐,我刚从国外回来的,所以还不太适应一下子转过来。”
“是呢?”刘芒微微一笑,尽力让自己笑的很优雅很有气质:“开场舞你得到了,现在就期待结束夜了吧?”
“你——”豹纹女不想刘芒会这么大胆,一时气结,然后又在连辰身边装委屈:“连先生,你们公司的员工就是这种素质么?”她很严肃的瞪了刘芒一眼:“我要她向我道歉。”
刘芒闻言,定定的望着连辰,她的目光很平静,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她在等待他做出选择,如果他让她道歉,那么她今天决计不客气上去把那女人脸抓花了走人,今天受气也受够了,不如一次发泄了。
拐角的通风口有呼呼的风声,很静很静,彷佛一根针落地也能听见声音。三个人都这么对峙着,谁也没有说话,直到连辰打破这尴尬的局面。
只见他收起一贯的冷漠,然后很有礼貌的对着豹纹女一笑,向她深深地鞠躬:
“庄小姐,实在很抱歉,这是我的妻子,我不能让她在外人面前丢脸,但是你是我的客户,所以我也不能驳你的面子,所以我代我的妻子向你道歉,希望你能接受。”
豹纹女没想到连辰会突然“倒戈”,一时没反应过来,只本能的点了点头。
连辰见状又向她鞠了一躬,然后转过身来,脸色陡变,狠狠的抓起刘芒的手腕,强忍怒:
“你跟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