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5父亲节2022年6月
给塔乌喂饭(左上);X在马斯克的飞机上观看火箭发射视频(右上);同诺曼·福斯特在奥斯汀规划梦想中的新家(下)
我所有的孩子
“父亲节快乐!我爱我所有的孩子。”
表面上看起来,马斯克在2022年6月19日父亲节凌晨2点发的这条推文没什么问题,甚至还体现出一点儿亲情的甜蜜。但是,这句话在“所有的”这个词里就藏着一出戏了。他的变性女儿詹娜刚满18岁,与母亲住在洛杉矶,她在当地法庭上把名字从泽维尔·马斯克正式改为薇薇安·詹娜·威尔逊。她称呼自己为“詹娜”,与她的母亲贾丝廷在遇到马斯克之前用的名字詹妮弗·威尔逊类似。詹娜向法庭声明:“我不再与我的生父生活在一起,也不希望以任何方式或任何形式与我的生父产生联系。”
马斯克已经能平静地接受詹娜变性这件事,尽管他仍认为詹娜拒他于千里之外是因为她在政治上的意识形态问题。马斯克说:“这是极端的共产主义,也是一种普遍的情绪,即谁有钱,谁就是恶人。”
这一切都刺激着马斯克的神经,那周他在推特上说:“有人告诉我们性别差异并不存在,而同时也有人告诉我们两性差异太大了,不可逆转的变性手术是唯一的选择。谁比我聪明,来给我解释一下这对矛盾的说法。”随后,他又补充发了一条推文,一半是自说自话,一半是向众人宣告:“如果我们都不要那么急着去批判别人,这个世界就会变得更美好。”
詹娜的绝情让马斯克在这个父亲节过得很痛苦。“他非常爱詹娜,发自内心地真正接受了她。”同詹娜保持着友好关系的格莱姆斯说,“我从来没见过一件事会像詹娜的事情这样让他心碎。我知道如果能再见詹娜一面,或者让她喜欢他、接受他,他什么都愿意做。”
屋漏偏遭连夜雨,他与希冯·齐里斯生下龙凤胎的事被曝光了。孩子出生时随了妈妈的姓,但马斯克与女儿詹娜的关系疏远,让他想改变这种现状。“当詹娜把‘马斯克’从她的姓名中删掉后,他就特别伤心。”齐里斯说,“他问我:‘你愿意让我们的龙凤胎随我的姓吗?’”他们提交的法庭文件很快就被泄露了出去。
就在此时,格莱姆斯发现,齐里斯已经从帕洛阿尔托搬到了奥斯汀,还跟马斯克生了一对龙凤胎,而她早就把齐里斯当成了朋友。当她质问马斯克时,马斯克只是说齐里斯有权做她想做的事,格莱姆斯被彻底激怒了。到父亲节那天,他们就孩子的话题吵了起来,比如齐里斯和她的龙凤胎是不是可以同格莱姆斯的孩子X和Y待在一起,弄得家里鸡飞狗跳的。
马斯克和齐里斯继续一起参加Neuralink每周的会议,没有做出任何评论。他认为化解尴尬局面的方法是在推特上开个玩笑,他在推特上写道:“尽我所能地帮助解决人口不足的危机。到目前为止,出生率断崖式下滑是人类文明面临的最大危机。”
高科技舞曲·机械尼修斯·马斯克
2022年的父亲节就像是一场多人游戏,其中还有一个分支剧情。就在那一周,马斯克和格莱姆斯秘密生下了第三个孩子,这个儿子由代孕母亲所生,名叫“高科技舞曲·机械尼修斯·马斯克”(TechnoMechanicusMusk)。他的昵称是“塔乌”(Tau),在希腊语中代表一个无理数,数值约等于π的2倍,近似值为6.28,这正好代表了马斯克的生日——6月28日。
第三个孩子出生的消息对外界保密。马斯克很快爱上了这个小家伙,塔乌两个月大时,他去格莱姆斯家,坐在地板上给塔乌喂婴儿食品,塔乌一直伸手玩父亲下巴上的胡茬。“塔乌太神奇了,”格莱姆斯说,“他这双眼睛就像能看到你的灵魂,一副洞悉人心的样子。他看起来就像个小斯波克,他绝对是个瓦肯人。”
几周后,在得州超级工厂,在几场会议之间的间隙,马斯克安静地坐着,用手机浏览新闻。当他看到路西德汽车惨淡的季度销量报告后,大笑了几分钟,随后直接发了一条推文:“我在二季度生的孩子都比他们生产的汽车多!”然后他继续自顾自地放声大笑。“我啊,就是喜欢自己的幽默感,不管别人喜不喜欢,”他说,“我这人可真是要命啊。”:(是一个表示不开心的网络表情。——译者注
大约在那时,《华尔街日报》发表报道称,几个月前马斯克与谷歌联合创始人谢尔盖·布林已经分居的妻子发生了短暂的婚外情,导致两位企业家关系破裂。就在这个故事曝光后,他们还一起参加了一场聚会,马斯克把自己安排到一个可以与布林一起自拍的位置,而布林试图躲避自拍。马斯克将这张照片发给了《纽约邮报》以反驳关于二人决裂的不实传言。“舆论对我的关注简直要爆炸了,太烦人了,”他在推特上说,“屁大点儿事写篇文章也能吸引一大波流量:(。我还是要尽量埋头专注于为人类文明做点儿有用的事。”
然而对他来说,“埋头做事”可不是那么容易的。
父亲的罪孽
2022年的父亲节,马斯克要过的第五关可能是其中最诡异的一关。因为涉及他的父亲,那个被他疏远了的埃罗尔·马斯克。
埃罗尔给埃隆写了一封电子邮件,标注日期为“父亲节”,他把这封邮件也抄送给了我。他写道:“我坐在这里,坐在一个用毛毯和报纸包裹的晾衣架里,冻得瑟瑟发抖。家里没有电了。我要是没完没了地给你写这样的信,希望你能不厌其烦地把它们读完。”接下来他写的内容就不着边际了,他说拜登是一个“怪胎、罪犯、恋童癖总统”,拜登要摧毁美国文化精神中蕴含的一切,“也包括你在内”。他说南非的黑人领导人正在开展反白人的种族主义活动,“这里要是没有白人,黑人就得回到树上”。他还说普京是“唯一在用理智说话的大国领导人”。随后,他又展示了一张体育场记分牌的图片,上面写着:“特朗普赢了,干翻拜登。”他还加了一句评论:“这是无可辩驳的。”
埃罗尔在这封信中表露出来的内容令人震惊,首先最显眼的就是他的种族主义倾向,但还有另一个方面的内容令人感到不安,在当年晚些时候还生出了新事端,就是他开始迷信阴谋论。他已经钻进了反右翼的牛角尖,给拜登打上了“恋童癖”的标签,还赞扬了普京。在埃罗尔发布的其他内容和发送的电子邮件中,他宣称新冠病毒就是“一个谎言”,他攻击新冠疫情专家安东尼·福奇,还宣称疫苗致命。
埃罗尔描述自己生活贫寒,是为了责备他的儿子不再给他提供经济支持。直到最近,埃隆每个月还一直在断断续续地给他数额不等的生活费。2010年开始时是每个月2000美元,当时是为了帮助埃罗尔在第二次离婚后抚养他年幼的孩子。这些年来,埃隆有时会多给些钱,但每当埃罗尔接受采访,标榜自己在儿子取得成功的道路上发挥了重要作用的时候,埃隆就会削减他的生活费。在2015年埃罗尔接受心脏手术的前后,埃隆给的生活费临时增加到每月5000美元。但在得知埃罗尔致使他从4岁开始抚养的继女贾娜怀孕后,埃隆就彻底断供了生活费,因为埃隆和金博尔心里一直把贾娜当成他们同父异母的妹妹。
2022年3月底,埃罗尔写信要求埃隆继续提供生活费:“我都76岁了,能上哪儿挣钱去。对我来说,还有一种选择就是忍饥挨饿,蒙受奇耻大辱,或者干脆自杀。自杀我倒不犯怵,但你应该害怕啊。真闹成那样可就尽人皆知了啊。没错,你这辈子可就完啦,大家就终于知道你的真面目啦。”他觉得埃隆对他态度凉薄,都是因为埃隆在意识形态上是“纳粹主义的、麻木不仁的、自私自利的,像他母亲家族的人一样恃强凌弱”。埃罗尔还加上一句:“霍尔德曼家族恶毒的精神遗产已经在你的人格中占上风了吗?”
在父亲节前后,埃隆恢复了每月打给埃罗尔2000美元生活费,但杰瑞德·伯查尔要求埃罗尔停止制作YouTube系列视频,这个系列名为“天才的爸爸”,是他和一位临床心理学家一起制作的。埃罗尔听到这一要求非常愤怒,他反击道:“这个小兔崽子以为每个月甩给我2000美元就能让我闭嘴了吗?凭什么让我闭嘴?我出来讲话是有道理的,我有好多东西要传授给大家呢!”
2022年这出父亲节上演的大戏又添上了浓墨重彩的一笔。埃罗尔透露,他已经与贾娜生下第二个孩子。“我们活在地球上,唯一的目的就是繁殖。”埃罗尔说,“如果我可以再生一个孩子,我当然会生。我没什么不生的理由啊。”
旧情难却
马斯克在个人生活中经历过各种人际关系的动荡,但有一个人同他一直保持着稳定、美好的关系——妲露拉·莱莉,这位英国女演员在2010年与他结婚,在经历了离婚和再婚之后,终于在2015年离开了他,回归了宁静的英国乡村。她一想起马斯克,心里就暖暖的,而马斯克对她也抱着同样的感觉。但是马斯克在亲密关系里更喜欢冰火两重天,而不是始终如一的温暖,他为此也饱受折磨。
妲露拉的一位好友在2021年去世,马斯克飞到英国,在她家待了一天。她说:“我们就一起看愚蠢的电视节目,没心没肺地笑。我们到处闲逛,他老是逗我笑,都没有机会让我伤心地哭出来。”2022年初夏,在他的个人生活和推特交易都一团乱麻时,妲露拉飞到洛杉矶,与他在比弗利山庄酒店共进晚餐。
妲露拉和她的新男友、青年演员托马斯·桑斯特一起旅行,宣传他们共同出演的电影《叛逆之声》,这部电影是关于朋克摇滚乐队“性手枪”的传记片。托马斯·桑斯特没有来赴宴,马斯克的四个大儿子却来了,这些年他们都与妲露拉建立了联系。“哇!他们几个也太棒了吧!”她给我发信息说,“格里芬英俊、调皮,依然魅力十足;达米安变得很成熟了,他有一种心灵美;凯还是一个非常正派的小伙子,不过现在更像个酷酷的极客;萨克森的语言发展水平超出了我的预期,我们聊得非常深入。不过有一次他说:‘你和埃隆有趣的地方在于你俩的年龄差很大……但你俩看起来就像同龄人。’”
这次重逢的聚会非常触动人心。在妲露拉的内心深处,她依然爱着马斯克。那天晚上她回到酒店房间后,托马斯·桑斯特一直在安抚泪流满面的她。
面对2022年夏天家庭中出现的动荡局面,马斯克回应的方式就是以父亲的身份组织了一次家庭旅行。他带着四个大儿子、格莱姆斯和X一起去了西班牙,同詹姆斯·默多克、伊丽莎白·默多克和他们的孩子一起度假。詹姆斯是特斯拉的董事会成员,是鲁伯特·默多克家族中的自由派,伊丽莎白就更是自由派了。对马斯克来说,这两个人能够中和一下他的政治观点,让他个人在舆论上的影响得到些许平复。
几周后,他带着孩子们去了罗马,在那里得到了方济各的接见。马斯克在推特上发布了一张会面的照片,照片中他穿着不合身的西装,萨克森紧张地扭着身体,其他男孩则穿着黑色的衬衫,看起来阴沉沉的。“我的西装很糟糕。”马斯克承认。男孩们第二天醒来时,发现父亲在推特上发布了照片,感到很不舒服,其中一个孩子甚至还哭了。他们与父亲群聊时,其中一个孩子提出要求:即便是一起旅行,父亲也不要在未经他们同意的情况下把他们的照片发到推特上。马斯克听了很失落,退出了群聊,几分钟后发消息说他们该回美国了。
像个房子,不像家
马斯克意识到,如果家里没套房,就很难有稳定的家庭生活。因此,在2022年夏天家里轮番上演各种戏码的过程中,马斯克开始梦想在奥斯汀拥有一个属于自己的家。他考虑了一些在售的房子,但认为价格都太贵了。他买过一个宽敞的马场,它与得州超级工厂分列科罗拉多河两岸,马场旁还有宁静的湖泊,他想不如就在马场里建一个房子,还可以把马场的其他部分分给Neuralink和他的其他几家公司使用。
一个周六的晚上,他与格莱姆斯和负责建设得州超级工厂的奥米德·阿夫沙尔一起逛了逛马场,他们提出了各种想法,包括BoringCompany可以在河下挖一条隧道,把房子和工厂连起来。几天后,他还和希冯·齐里斯一起又逛了逛。齐里斯说:“我一直温柔地跟他念叨一件事,就是要找一个能落脚的地方,也就是一个他可以称之为家的地方,他需要一个能让他的灵魂居住的地方,而这座马场正是这样的所在。”
2022年夏,一个炎热的下午,马斯克与诺曼·福斯特勋爵坐在湖边一个弹出式雨篷下面。福斯特是一位建筑师,设计过很多作品,为史蒂夫·乔布斯设计过苹果公司太空风格的环形总部。福斯特从伦敦飞来,带着他的素描本,与马斯克展开头脑风暴。马斯克坐在一张牌桌前,翻了翻福斯特设计过的一些草图,然后开始自由地提出一些想法。马斯克说:“这座房子应该像从太空中掉下来的什么东西,像来自另一个星系的构造物降落在湖中。”
杰瑞德·伯查尔同他们坐在一起,在谷歌上搜索未来主义建筑的图片,福斯特则在他的笔记本上画了很多草图。马斯克提出,可不可以像一块玻璃碎片从湖里冒出来?最底层可以有部分淹没在水中,要从岸边的另一个建筑通过隧道走进去。
后来我评论说,这样造出来就不太像住宅了,马斯克表示同意。他解释说:“那样更像是一个艺术建筑项目,而不是一个家。”于是他推迟了建造计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