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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陈妍因为一直担心温从安而身体不适,温从安被救出来后,她寸步不离的守在病床前。温从安昏迷不醒,她吃不下也喝不下,凌晨十分终于扛不住再度晕了过去。温尚良慌忙喊来医生和护士,把陈妍送进另一间病房。

    温从安躺在灯光昏暗的病房里,呼吸机在一旁运作着,氧气面罩罩在口鼻处,皮肤几乎白的透明,液体顺着明显的血管输入身体,原本就很瘦的她,经过这几天的折磨之后,更加瘦弱。莫时容站在病床前,手指轻轻抚过她的脸。被热气灼到的脸颊红红的,额头有细微的伤口。

    莫时容俯身,亲吻她光洁的额头,和紧闭的眼眸。温从安仿佛有所感知,睫毛动了动。

    温尚良安置好陈妍,和医生在病房外谈话,他希望可以安排出一间双床病房,好让陈妍和温从安一起。医院的病房紧缺,不过医生表示会尽力去安排。

    温尚良身心俱疲的回到温从安的病房,在床边坐下,白头发似乎在这几天迅速长出来,脸上的皱纹也越来越深。温尚良握住温从安放在被子外的手,小心避开缠住绷带的手腕,看着她昏睡的样子,红了双眼。

    温从安睡了近三十个小时才苏醒,呼吸机已经摘下去,无神的双眼四处看着,最后在陈妍挂着泪水的脸上定住。温从安愣怔了好一会儿,嘴巴动了动,艰难的喊了一声:“妈。”

    陈妍扑上去抱住温从安,哭噎道:“从安,你终于醒了。”

    温从安擡起扎着输液管的手臂,晃了晃,眼前模糊了一片,哑声喃喃道:“我没死。”

    “不许说傻话,”陈妍擦掉眼泪,“你好好的,不会死。妈不许你有事。”

    温从安流着眼泪,抱着陈妍。她记得着火,她挣脱不开,逃不了,眼睁睁的看着火势越来越大,她真的以为自己活不下去了。

    温尚良一进门便看到哭抱在一起的母女俩,温从安醒了,他很激动,忙摁下呼叫铃喊医生过来。

    温从安从陈妍怀里撤开,擦掉眼泪看清温尚良,眼泪却又不禁上涌:“爸。”

    温尚良走过去,把温从安抱进怀里,不住的轻拍着她的后背,声音颤抖着说:“醒了就好。”

    温从安在父母的怀里哭的像个孩子,委屈之感怎么也压不下去。温尚良安慰着女儿,还要安慰妻子,一时间两个人止不住的哭让他束手无策。

    好半晌,温从安才慢慢止住哭泣。她擦掉脸上的眼泪,忽然想到了什么,同温尚良说:“爸,我看到了程伯伯,是他。”

    温尚良抿着唇不语,一心都在温从安身上的陈妍,还不知道绑走温从安的是程同军,于是听了这话之后,不可思的惊叫:“程同军?子渊的父亲?老温,他为什么要绑走从安?还要置从安于死地?”

    见温尚良不说话,陈妍问:“你知道是他绑走从安的?”

    温尚良抿唇点了点头。

    陈妍跌坐在床上,失神的喃喃:“我居然差点把心爱的女儿嫁给杀人凶手的儿子。”

    温尚良叹气,抱紧温从安,安慰道:“没事了,都过去了,你要好好休息,把身体养好。”

    温从安突然挣脱父亲,眼神灼灼的问:“爸,我什么时候可以出院?”

    温尚良说:“这个要听医生的。”

    温从安急切的说:“我没什么事,明天就出院可以吗?我还有节目要排练。”

    温尚良和陈妍对视了一眼,陈妍抹着眼泪低下头。温尚良笑了笑,安慰温从安道:“今天先好好休息,我让医生过来给你好好检查一下。”

    “嗯。”温从安乖巧的点头。

    程子渊在拘留所医院看到程同军,他躺在床上,被关在一间只有一个小窗子的病房上。程子渊没有想到这是他最后一次看到父亲。

    程子渊几乎认不出那个缩成一团的小老头,短短数日不见,父亲仿佛老了十多岁,头发花白,全无曾经的儒雅和意气风发。

    程子渊在门口看了许久,才慢慢走到程同军身边,垂在身侧的双手紧握成拳头。此刻的他,说不清对父亲的态度。人在官场很容易犯错,这些程子渊都理解,所以即便是程同军被调查、被通缉,他还是在极力的奔走,希望事情有所缓解,可是他万万想不到,父亲居然会绑走温从安。

    程子渊能猜到程同军此举的目的,无非是为了让莫时容再拉他一把。可是温从安那么无辜,差点就丧了命。如果温从安真的死了,他不敢想这一刻他会不会这样冷静的面对父亲。

    程同军的目光从程子渊紧握的拳头上移到他的脸,平静的说:“恨我,对吧?”

    程子渊不语。

    程同军笑了起来,神情却有些狰狞:“恨我绑了温从安?到现在你在意的还只是这个?”

    程子渊叹气:“爸……”

    程同军不理会,继续说道:“你难道不关心我为什么会到今天这一步?你难道不想知道我为什么要绑走温从安?”

    “爸你冷静一点。”

    “我不能冷静!”程同军不由提高声音,双手用力锤着床铺:“都是因为莫时容,都是他,是他干的。”

    程子渊闭了闭眼睛:“他只是答应要帮你,不代表一定会帮到……”

    “你懂个屁!”程同军毫不留情的打断程子渊,声音粗噶着喊:“他使绊子、做圈套,机关算尽,一步一步扳倒我,竟然还装好人要帮我,哈哈哈哈哈哈,”程同军忽然大笑起来,声音却悲怆之极:“他像耍猴子一样耍着我,而我居然傻到要找他帮忙,竟然还相信能东山再起,把他当做大恩人,听了他的话,让你娶梅若瑶。哈哈哈哈,我真是太他妈的可笑了!”程同军大力挥手,挂着药瓶的架子轰然倒地,输液管回血,程同军干脆拔掉管子,狠狠扔在地上。

    这番话对程子渊来说是绝对的冲击,他不可思议的睁大猩红的眼睛,死死盯着父亲。

    程同军继续说:“不相信吗?还有你那个温叔叔,温从安的爸爸,日思夜想想坐我的位子,他和莫时容联合一起扳倒我。他坚决反对你和温从安的事,就是知道不久的现在我们程家会倒!”

    程子渊不敢相信的摇着头,他们两家认识那么多年,他不敢相信温尚良会这样陷害父亲。

    程同军忿恨的说:“莫时容居然不管温从安的生死,好啊!他不管,我就让温从安死!我要让他们常常痛苦的滋味。

    程同军的表情忽然有些怪异,像是笑,却又不像,声音低了一些道:“我没想到姓温的人能那么快找到我,就算温从安死了,也不能解我心头之恨!”

    程子渊摇着头喃喃:“不可能。”

    仿佛想让儿子更加痛苦,程同军火上浇油道:“温从安背着你,早就和莫时容早就暗通曲款了。你以为温从安还爱着你吗?真是太傻了,有其父必有其子啊!”

    程子渊失魂落魄的走出拘留所,在车上坐了许久,失神他的盯着茫茫夜色,心也仿若这无边的黑暗一般,没有方向,没有出路。

    口袋里的电话响了很久,程子渊才缓慢的接通。电话彼端的人没有任何情绪,仿佛在陈述着一件稀疏平常的事情:“你父亲刚刚自杀身亡,麻烦尽快过来一趟。”

    程子渊松了手,手机砸在他身上,接着滚落到地上。

    温从安发现手上的银链子不见了,她想也许是被绑架的时候弄丢了,那条他唯一送给她的东西不见了,她和莫时容的关系彻底走到了尽头。上天注定她只是他生命中一个微不足道的过客。

    手脚都有伤口未愈合,身体也十分虚弱,医生建议她留院观察几天,可是温从安却着急的想要出院,想回团里排练。

    温尚良因为工作不得不先回x市,陈妍一直在医院陪着温从安。她们换到了双人房间,请了护工来帮忙。

    一天又一天,日子非常难熬,温从安迫不及待的想要出院。看着温从安一直怀揣着希望,陈妍实在是不忍心告诉她,因为一直找不到她,团里已经安排了新的领舞,如今节目已经开始参加电视台的彩排。

    陈妍听说程同军去世,她把消息告诉了温从安。温从安愣怔了好久,才喃喃低语道:“子渊一定很伤心。”

    温从安没什么朋友,来看望她的人不多,多数还是冲着温尚良和陈妍的面子过来的。只是温从安完全没有想到,封歆会来。

    那天上午,冬日暖阳隔着玻璃懒洋洋的洒金病房,封歆捧着一束马蹄莲、一身翠绿的踏进病房,一如温从安曾经数次见到她时的模样,气质绝佳、光彩照人。

    封歆向陈妍介绍自己是温从安的朋友,陈妍信以为真,忽略了温从安脸上那非常不自然的表情。

    陈妍被医生喊走讨论温从安何时出院,病房里只剩下温从安和封歆两个人。

    温从安始终微低着头,虽然她已经和莫时容没有任何牵扯,仍然觉得对不起封歆,更不知道和她说些什么。倒是封歆,从来都像是没有芥蒂般,这让温从安更加不安。

    封歆望着温从安,莞尔一笑:“什么时候可以出院?”

    温从安低声回答道:“应该快了。”

    封歆微微叹气:“真是可惜了。”

    温从安一愣,不禁问道:“什么?”

    封歆笑着说:“已经过审的节目又换了领舞,你失去了一个登台的绝好机会,难道不觉得可惜吗?”

    温从安瞠目的望着封歆,忘记了要说话。应该说,她已经不知道该说什么来应对,脑子里一片乱麻。

    难怪每次提起回团里,父母都支支吾吾;每次提起出院,他们都不积极。他们瞒着她,让她仍然抱着希望,可是现在,一切现实摆在面前,她觉得脑袋好沉,眼前好昏暗。

    封歆察觉出了温从安的异样,试探着问:“难道你还不知道吗?”

    温从安傻了一般,眼神发直,一言不发。

    封歆提着包站起来说:“既然你不舒服,我就不打扰了,改天再来看你,好好休息。”

    封歆出门时,恰好遇到陈妍。陈妍很热情的和封歆寒暄了几句才挥手道别,回到病房,却看到温从安居然躺在冰冷的地板上,眼泪从紧闭的双眼流出,说不出的难过与悲伤。

    陈妍吓了一跳,忙跑过去扶起温从安,着急的一声又一声唤她的名字。

    封歆在门外听到陈妍惊吓着急的声音,拢了拢头发,唇边勾出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步履款款的消失在医院走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