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清音也老实交代:“找小胖胖有点事。”
小阿姨嗔她:“你这孩子,嘴也太笨了,就不会说是因为想我吗。”
闻清音学以致用,“这还用说,我每天都好想你的。”
小阿姨乐得不行,把她带进休息室,送了一堆零食,还亲自给切了个果盘。她叮嘱:“别吃太多,待会该吃不下饭了。”
钱思远溜达过来,对着西瓜惊呼:“天呐,竟然是西瓜!咱们什么家庭啊,寒冬腊月的也吃得起西瓜了,不用我自己去超市买吗。”
说着,羡慕的看着闻清音:“果然是小闻董啊。”
小阿姨瞪他一眼,留下一句“好好听姐姐的话”,去厨房张罗晚饭。
她一离开,钱思远立即没了规矩,把自己摊在沙发上,“找我干啥?”
尽管请不起,但闻清音还是提了句,“刘唱唱小朋友,最近有空吗。”
这只是很普通询问,但钱思远心里有鬼,以为自己跟刘唱的py交易暴露,当事人兴师问罪来了。
想起她姐的战斗力,钱思远屁股一软,从沙发上滑下来。
闻清音正在包里翻吴总的文件,转头见他坐地上了,好奇问:“怎么了?”
钱思远很有义气,决定死道友不死贫道,把责任全推给刘唱唱小朋友。他大声说:“没有,我年后就没见过他了!”
闻清音这里这茬早翻篇了,也没放心上。她把文件给钱思远:“我有份工作给你。”
钱思远大学读的是导演专业,最大的梦想是想拍一部不受裹挟的电影。
说白了就是拉不下脸搞投资,一点气也不愿受。
但他两个最大投资人,他爸和他妈,都不惯他臭毛病,让他靠自己的努力实现梦想。
所以钱小少爷毕业快一年了,成天在家啃老。
小少爷不想工作吗?不是,他满脑子灵感都快溢出来了,但他更烦搞人际关系。
钱思远拿起策划书,装模作样翻了几页,问:“谁跟我对接?”
闻清音一直都是掌控大方向的,不懂这些细节。她试探道:“应该,是我。”
钱思远有点放心了,又问:“你有什么要求?”
闻清音找上钱思远其实是突发奇想,她觉得年轻人才最明白年轻人。
她说:“没要求,都交给你了。”
虽说被人指手画脚很烦,但这种撒手不管的甲方也很吓人。钱思远提醒:“我可没搞过广告。”
闻清音说:“我觉得你之前给‘闻氏’做的宣传片就很好。”
闻氏集团之前全网征集宣传片,钱思远也参加了。
因为恰逢大四毕业季,而他的作品又顺利进入决赛,他还自作多情的以为闻清音特意为他举办这次活动。
哪知最后一轮,他给刷掉了。
这是他永远的痛。
他好奇:“为什么不选我!”
闻清音解释:“闻氏的宣传片要面对全年龄层,你的作品,太先锋了。”
钱思远还想拿乔,闻清音又说:“很适合这次产品。”
钱思远心里挺想接这份工作,又觉得这么快答应下来太没面子了。正巧这时小阿姨来来喊两人吃饭,他站起来,嘟囔一句“我再考虑考虑,吃完饭告诉你”,一溜烟跑了。
闻清音了解他那点小心思,回答道:“行,我先让助理拟合同啦。”
闻清音难得来一次,小阿姨亲自下厨,满桌菜都是闻清音喜欢吃的。
小阿姨招呼她动筷子,闻清音说:“胖胖还没回来。”
小阿姨忙着给她布菜,“不管他,咱们吃咱们的。”
她其实是担心像前几次那样,闻清音工作太忙,吃不了几口就得离开。
大约家长就是这样,总担心小辈照顾不好自己。
闻清音却误会她是客气。
她其实不太喜欢在小阿姨家吃饭。
闻裕明和安女士都不是照顾小孩的人,闻清音小时候,还能听见那会儿,在小阿姨家住了好多年。
那时候她和钱思远在饭桌上打架,两人都得挨揍。
但不知从什么时候,他们开始对她很热情。
那种迁就太明显了,好像招待某个许久不见的客人。
钱思远看中了一只烧鹅腿,才想动手,小阿姨已经把几块最好吃的肉全夹给闻清音。
布完菜,她放下公筷,才换上自己的筷,见钱思远一副想闹的样子,随便夹了块肉在他碗里:
“你天天在家闲着,少吃点。咱们家就你一个瘦子,可得好好保护。”
那种来做客的感觉更明显了。
闻清音有些难过。
不知为什么,她有点想严景淮了。
也是巧了,想严景淮的不止她一个人。
钱思远嫌弃他妈妈的口水,干脆不吃了。他放下筷子,和闻清音聊天:“老爷子出殡那天我都没看见你老公,什么时候有空,我们约个饭。”
钱思远实在不相信他姐看男人的眼光。
怎么说呢,如果闻清音是男人,就是相信网红脸是天生的那种人。
自家傻蛋儿子终于说了句有用的话,小阿姨忙帮腔:“对啊,都是一家人了,找个时间见一面,以后也好有个照应。”
三人正说话,钱律师回来了,气势汹汹往椅子上一坐,不知道和谁生闷气。
“怎么回事?”小阿姨小声问,“怎么在孩子们面前摆脸色?”
钱律师依旧那副半死不活的样子,“闻间间,有时间劝劝你小爸。”
贺一泓是几人里最靠谱的。小阿姨好奇,“小贺怎么啦?”
“她小爸到期叛了。”钱律师没好气说:“我今天才知道,闻间间那天刚辞职,这老小子跟着给人事部递了辞职申请,说不想再忍闻裕明了。”
钱律师松开领带,“这么大个人了,怎么还这么幼稚。”
小阿姨绝对是最烦闻裕明的人。当初她就反对她姐跟这货结婚。
但当着闻清音的面,她也不好骂人家爸爸,只能说:“小贺做得对。”
闻清音附和:“老贺做得对。”
钱思远看看他妈又看看他姐,跟风道:“贺叔叔做得对。”
刘唱连轴转了几天,终于在国外拍完MV。才下飞机,就来基友家报平安。
钱思远问,“阿姨没在家?”
刘唱无所谓道:“我爸得陪他老婆去国外看秀,我爸顺便带我妈出国玩一圈。”
刘唱他爸和老婆是商业联姻,私下两人各有家庭,互不打扰。只是偶尔需要一同出席某些公开场合,给众人表演情比金坚。
对自家这些烂事,刘唱不愿多说。看着满桌早餐,他开玩笑道:“大户人家啊钱少爷,早上就吃满汉全席。”
钱思远夹个烧鹅屁股给他,“看清楚了,全是剩菜。”
他不满道:“昨天闻间间来了,我妈搞了一星期的菜给她吃。”
刘唱也做过贼,同样心虚,小声问,“间间姐,发现了?”
“那倒没有。”钱思远指着手边摊开的文件夹,“我姐给我找了份工作。”
他其实挺高兴的,偏装出一副不情愿的样子,“我说不想干,她偏说我这样才华横溢的美少年不多了,非让我接手。唉,真拿她没办法。”
强制干活是假的,美少年倒是真的。
钱思远得相貌吸收了父母的长处,很是好看,和闻清音还有几分像。更神奇的是,小阿姨和钱律师都是丰满身材,偏钱思远瘦条条的,基因变异似的。
刘唱还能不知道他在吹牛,但孩子心肠好,不但不戳破,还顺着夸上了:“你真的不考虑进娱乐圈吗,你这美貌不被公众看见,太浪费了。”
钱思远很做作表示,像他这样的艺术品,注定是属于少数人的。
就是刘唱再偏心他,也觉得这话反胃了。他冷漠脸:“差不多得了。”
钱思远立即换了个话题,开始抨击自己那个没见过面的姐夫没礼貌,都不知道陪他姐回娘家。并由此推断此人肯定的长得不好看,没脸见人。
刘唱才不管闻清音和谁结婚,只要不拉自己下水就行。
他敷衍的应和着,随手拿起桌上的资料。
才翻了两页,他惊呼:“这就是我和你说过的那个,特别土的耳机!”
钱思远很护短,昧着良心辩解道:“哪里土了,这个、这个明明是乡村田园风!”
刘唱觉得不可思议:“竟然是间间姐的东西。”
他脑中灵光一闪:这是不是意味着,他可以给严景淮争取一个机会。
老话说得好,孩子静悄悄,必定在作妖。
刘唱这两天乖的可怕,不吃零食不泡吧,有时间就对着电脑嘀嘀咕咕。经纪人怕他给人骗去裸贷,于某天下午突击检查。
“你这是干什么!”
刘唱的经纪人姓方,江湖人称方姐,今年四十,大学毕业入行,带过的艺人有退圈的,有蹲局子的,有奥斯卡提名的,但干这种事的还真就刘唱一人。
“……做PPT。”刘唱心虚,“做的很烂吗。”
“我上过学,知道这东西叫PPT。”
等看清PPT的内容,方姐眉头皱起来:“我劝你不要冲动。”
“方姐,这次我不能答应你。”刘唱少见的强硬起来,“这是唯一的机会了。”
“前几天找我做代言人的那个六方音效,现在间间姐接手了。我打算只要一半代言费,让景淮哥和我一起拍广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