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它还原声音的准确度是最高的。”
“拿耳机来说,用‘参考级’耳机听音乐,从‘好听’的程度来说,可能还不如手机自带的耳机。”
“因为‘参考级’追求的不是声音之美,而是真实。”
“它是为音频工作者设计的,它能提供足够的信息帮我们做判断,也能帮我们把想表达的作品做到更精准。”
“‘参考级别’的工艺很复杂。虽然现在耳机厂商都管自家最顶级的产品叫‘参考级’,但被大家承认的,国内只有‘六方’一家。”
“顺便说一下,你的音箱和麦克也是参考级别的。”
严景淮声音本就好听,说起自己熟悉的领域,很有种娓娓道来的意思。
闻清音受益匪浅,为表感谢,说:“我记得家里好像有苦甲水,你要不要试试看。”
虽然法院还没进行最后的判决,闻清音已经找到退路。
她的思路简单粗暴,她打算换壳。
换壳,是一种耳机术语。
具体表现是,给旧耳机换个新壳子,编几句糊弄人的新广告,当新的卖。
她厚着脸皮给何总公司打了几次电话,工作人员不是不接,就是“没空”,态度很不友善。
她也找过别的零件厂。但这些小厂都是何总的下游厂家,不愿冒着得罪何总的风险帮闻清音。
倒是有一家答应了,只是要价是何总的三倍。
这家老板姓孙,人很实诚,坦言自己是冒着混不下去的风险帮闻清音,这价格里包括他的退休金。
他说这行要钱不要脸的人就他一个,现在只有他能帮闻清音。
他还告诉闻清音,前几天,吴侯两个总去给何总赔罪,侯总喝到进医院,何总也没点个头。
闻清音并不知道这件事。
她以为吴侯二总巴不得她犯错,方便他们落井下石。
她没想他们会帮自己善后。
她想得太投入,又没看见在停车场等她的严景淮。
严景淮跟在她身边,帮她按下电梯开门键,问:“我长得这么普通吗,不应该啊。”
身边突然多了个人,闻清音吓了一跳。但她很快又高兴起来。她觉得自己实在睿智,对象还是要找帅的,生气时看着就开心。
她看见严景淮手里的购物袋,更开心了:“今天过节吗,买这么多零食。”
严景淮说:“今天打歌节目首播,我们庆祝一下。”
最近太忙,闻清音早把这事忘了。
她冲严景淮伸出手,严景淮才想握她的手,她已经接过了购物袋:
“你都买了什么好吃。……你买零食为什么买蔬菜干,我不爱吃。”
严景淮恶狠狠握住自己另一手。
不爱吃青菜是吧,行,我记住了,明天开始,咱们家吃素!
闻清音买的那个APP是个半成品。最近几年短视频大火,‘商圈太子爷’跟风做了一个,由于定位不明确,一直半死不活的,最后沦为‘养老院’,给他们公司退休的电竞选手直播赚生活费。
现在该APP被专业团队接管,摇身一遍,旧貌换新颜,连logo都换成时髦粉灰黄三色拼接,简直是追星狗的内心写实。
打歌节目是直播形式,闻清音衣服也来不及换,跟严景淮一起窝在沙发上,
她忙着扎头发,还要把APP投屏在墙壁上。
她手本来就笨,又一心二用,扎了几次都没扎好。严景淮看不下去了,接过她印着花里胡哨水果的皮筋,“你想扎什么发型。”
闻清音不挑,“能扎起来就好。”
严景淮突然来了灵感,“你还有皮筋吗?”
闻清音又从公文包里摸出一个。
严景淮大开眼界。
这人的公文包看起来是一本正经的精英范,没想到里面什么都有。
这时节目才开始,主持人是个挺漂亮的姑娘,正介绍参加打歌的艺人。闻清音一个都不认识,听得很无聊,于是找严景淮聊天:“还没扎好吗。”
“没。”严景淮给她捯饬发型,“你头发还挺多。”
闻清音很骄傲,“那可不,上学那会,我可是我们班发量担当。”
想起不堪回首的往事,闻清音心有余悸:
“你可千万别太用脑子哈,遇到想不明白的事就放弃,我们可以用钱解决。你都不知道,每到考试周,我们班都得秃几个,可吓人了。”
严景淮的备忘录又添了一笔,那个补习班得赶紧报名了。他已经分辨不出媳妇是夸他还是骂他。
等主持人介绍完了,闻清音惊讶,“人好多哦,我还以没多少人参加。”
严景淮在她脑袋上绑了俩苞苞,确定她真的发量惊人。他不自觉摸摸自己头发,很担心他们娃将来遗传不到她的优点。
“大家只是没机会唱歌。”严景淮在她身边坐下,“为了混口饭吃,都去演戏了。”
其实也没多长时间,就他出道那会,各大电视台还有打歌频道,这才几年功夫,歌手们想吃口饭,只能去演戏或者上综艺节目了。
闻清音看出他的感慨,安慰道:“没关系,我投了一大笔钱进去,这个app最起码能撑一年呢。”
严景淮不解:“一年之后呢。”
“那得看你们的了。”闻清音随手拿一盒果冻,分严景淮一个:“这款爱屁屁是为音乐做的软件。我做了投资方该做的事,剩下的就靠你们这些音乐人啦。”
严景淮愣住了。没想到她的事业版图里竟然有自己。
闻清音做这节目的另一个目的是推广自家产品。整个打歌节目都用了‘六方’的产品,声音效果一流,连呼吸都听得清楚。
打歌节目的要求也简单,可以垫音,但不许假唱。
这几年乐坛新人辈出,看起来热闹的不得了,可到了真正拼实力的时候,站在台上的依旧是严景淮那批人。
严景淮和他们很熟,有人是他的同期,也有他指导过的后辈。
他很专业,边看边跟闻清音指出他们的优点和不足,并且惊讶这么多年了,很多人依旧没改掉自己的怀习惯。
严景淮分析的认真,闻清音却听得敷衍。她不懂什么是‘丹田发音’和‘换气’,只能一本正经的“嗯嗯嗯”,并点头附和。
最后刘唱上场了。
这是闻清音第一次看刘唱表演。
她很惊讶,那个总在自己身后哭泣的小朋友,站在舞台上,竟能迸发如此大的力量。
她突然憧憬起来。如果站在台上的人是严景淮,会是怎样的风景。
严景淮却有些失落。他说:“唱唱进步很大。我不如他。”
他苦笑着,看起来有些自责:“其实,他们虽然有缺点,但都在进步。只有我,还停在原地。”
“我好像没信心了。”
闻清音侧过头,安静看了他一会。突然,她勒住他的脖子:
“我说过了,想不明白的事不要再想,直接去做就好。”
“既然你不服气,就多练习,下次赢过他就好。丧气有什么用。不许丧。”
“你可是严景淮,你是天才,你给我打起精神!”
严景淮差点给她勒断气,明白了什么叫人生除死无大事。
整个人瞬间开朗。
挣扎间,他右边衣袖卷了上去,露出半截小臂。闻清音看见他手腕上面深浅不一的疤,十分惊讶。
她松开手,去拉他胳膊,“这是怎么回事?”
严景淮借整理袖子避开了她的动作:“给猫挠的,那些野猫有时很凶。”
他看起来有些漫不经心的,和平时一样。
闻清音很担心:“什么时候的事,打针没有。”
“打过啦,放心好了。”严景淮托她下巴,把她的脸转向屏幕。
现在是计票环节。
刘唱是热门人选,却不一定冠军,他对手小天后姜葵,两人票数咬得很紧。
投票真是现场投的,一个手机号一票,没有黑幕,尽可能保证公平。
闻清音没空关心首场赢家是谁。她脑子里全是严景淮手腕上深浅不一的痕迹。
猫,是那么凶的动物吗。
台上两位都是顶流,票数瞬间突破百万。严景淮盯着看着不断升高的票数,小声说:“万一,下次还是赢不了呢?”
“那就再下次咯。”闻清音说,“你对自己宽容一点,不要有太大压力。”
“我已经和唱唱的团队商量好了,最近几周用他炒热度。”
说起炒热度,闻清音又问,“你那个节目是不是也要开始录了?”
为了给严景淮攒人气,策划团队建议他先在综艺节目混脸熟。
严景淮不自觉地摸手腕,“还有几天。”
他似乎不想多聊,闻清音也没追问,她打了通电话,让下属保证数据的真实性,然后换衣服去了。
起身时,她愣住了。
“脚麻了?”严景淮问。
闻清音面色古怪,“我刚才,坐哪里?”
严景淮茫然,“沙发。”
闻清音摇头,“我刚才,坐你**。”
严景淮很大方,“坐就坐呗,你随便坐。”
他坦坦****,闻清音也忘了自己扭捏什么。
严景淮是做饭时才想明白的。
他睡觉时只穿一条内.裤,闻清音是害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