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恨不得给自己一嘴巴,平时不是很会吗,关键时刻掉链子。
刚才多好的机会,他该趁机调戏她的。
他亡羊补牢的看向衣帽间,却把自己看愣了。
闻清音在换衣服。
那道遮挡的帘子没拉严,他看见她光.裸的背。
她的背真的很美,脂薄骨现,肩胛骨像单薄的蝴蝶翅膀,随着她的动作展翅欲飞。
严景淮不敢再看,立即收回视线。
但那些玻璃门却如同镜子一般,把她的身体送到他眼前。
非礼勿视。
严景淮念叨着,盯着眼前的锅,灵魂早已出窍。
晚饭时,闻清音惊讶的发现,严景淮今天失手了,菜不是咸了就是没味道。
不是劝好他了吗。她疑惑的看着他,脸色为什么这样奇怪,心里压力真的很大?
耳机厂的‘捉间谍’行动正在进行,法院那边已审出结果:
‘Enormous’胜诉,‘六方音效’需要赔偿一万元。
何栀子看见公告,背着陶轩找她叔谈话。她连哄带恐吓,试图让他叔放闻清音一马,继续给耳机厂提供零配件。
她叔刚有些松动,转头跟陶轩一商量,发现这事是何栀子自作主张,立即把她臭骂一顿,说她一个女人家,乱插手正经事。
此事甚至惊动何栀子老爸,她爸当着全家的面打了她一耳光。
他始终记恨当年家长会上自己那一跪,而闻清音拒绝提供贷款。
何栀子解释很多遍了,闻清音当时只是个高中生,根本没那么多钱。
但她爸坚信有钱人随随便便就能拿出几百万,把自己生意失败的原因全推给闻清音。
何栀子便再不提这事了。
说回耳机厂。
这一万块攻击性不大,侮辱性太强。
闻清音上班时假装风轻云淡,把暴躁的吴侯二总哄得眉开眼笑。一回到家里,她用尽毕生所学把陶轩臭骂一顿。
严景淮边做饭边想,也许可以培养公主陛下做rap,这小嘴甜的,谁见了也得退避三尺。
为了安慰愤怒的公主陛下,严景淮做了好几个大菜,并且同意闻清音不吃蔬菜。
闻清音化悲愤为食欲,吃撑了,老佛爷似的扶着严景淮的手,满屋子转悠消食。
突然她手机响了,闻清音玩上瘾了,冷峻的眉眼,“小淮子,帮朕把手机拿来。”
小淮子翻个眼白。
要不是担心她吐自己身上,他绝对要好好收拾她。
电话是易静打来了的,严景淮才按下接听键,她便焦急的说:
“间间,救我!”
最近怎么回事。闻清音茫然,我这成了妇女儿童求助热线了。
说起来,这事还真和闻清音有些关系。
事情要从易董生日宴会说起。
易静的买手店已初具规模,并在业内小有名气。
她一开始把店当做事业打理,但所有人都告诉她,漂亮的衣服只能是兴趣爱好,做不成事业,她便也把开店当做自己的消遣。
是闻清音的话让她想起初心。
虽然她拒绝了闻清音的提议,但心里不是没有触动。
具体表现是,最近这段时间,她每天早出晚归,心思全在店里,营业额翻了一倍。
她是开心的,男友却不高兴了。
男友和她相处三年了,两人于去年同居。男友前几天向她求婚了。
易静以为自己很想结婚的,但在男友掏出戒指那一刻,心里有个声音在阻止她,告诉她不要着急。
易静再三考虑,决定听自己的话。
她假装没听懂男友的暗示,把求婚敷衍过去。
男友求婚地点在世闻酒店的餐厅,见证者众多。他求婚失败,觉得没面子,当时就不太高兴。
易静哄了几天,随即又投入工作。
接下来一周时间,她飞了大半个地球,今晚才拖着疲惫的身体回家。
她本打算泡个澡,再好好睡一觉,哪知一进家门,先听见嘈杂的摇滚乐。
原来男友找了一群人在家开派对,把家里玩的烂七八糟。
这间房子是她买来做婚房用的。家里的物品,大到沙发冰箱,小到桌上的摆件,每一件都是她亲自挑选的。
如今他们被人随意扔在地上,踩上脚印,她心里很不高兴。
但顾忌男友的面子,她没有发作。
谢绝众人的party邀请,她去衣帽间换衣服。才拉开门,她发现最里面那个衣橱的门竟是开的。
那里面的衣服是她从世界各地收集的,每一件都是绝版,对保存的温度和湿度都有要求。
她不想把事情闹大,忍着心中不快,跟男友说了这件事。
没想到男友却笑话她小题大做。
他说今晚到场的都是他的同事,收入分分钟百万上下,谁会稀罕她那堆破烂。
那些衣服不只是藏品,更是易静的心头好。
可在男友眼中,那只是一堆“破烂”。
易静立即火了,冷声说:“别看不起我选的东西,你也是我挑的东西之一。”
她走到人群中央,夺过麦克风,问是谁动了她的衣橱。
她说那些衣服非常珍贵,她要动过她衣橱的人赔修复费。
男友的同事的同事都认识她,知道她脾气好,有人想开玩笑缓和气氛,问她是不是累了,想给彼此找个台阶下。
易静不愿罢手,非要查个明白,不然报警。
有个女同事不乐意了,阴阳怪气跟易静男友拱火。
易静还不知道她那点小心思,直接警告她,说有事跟她说,别为难她男友。
女同事委屈巴巴冲男友眨眼,说自己都说不来了,他的富二代女朋友果然看不起他们。
易静男友也不知中什么邪,竟冲易静发火。
他的同事借机溜走。有个嘴损的,临走前不忘挑拨几句,叫他管好自己女友。
男友更加生气了,掀翻茶几,冲易静咆哮自己的不满。
他怪易静不答应他的求婚,怪易静不给她面子,还怪易静不给他介绍人脉,害他业绩下降,升职的机会白白让给别人抢走。
易静听得上火,也不给他面子了,直接开骂:“你有什么脸跟我提要求。我跟你说过了,你不过也是我挑的一件东西!”
男友和易静交往,确实高攀了。
男友是小康之家,相貌斯文,性格温和,是知名大学金融系毕业。这样的条件看起来不错,但在易静身边,这种人一抓一大把。
他甚至不如崔杰,就连现在的职位,也是因为‘易静男友’这身份才得来的
易静有一瞬间恍惚,记不得自己为什么选择他。
男友气疯了,冲进衣帽间,打算毁了她那些衣服。
易静不肯,挡在衣柜前。
两人情绪都很激动,朝对方骂了很多难听的话。
争执间,男友打了易静一耳光。
易静想起来了为什么是他了。
因为他跟她爸完全不一样。
他爸暴躁,易怒,从不在乎她的感受。
她男友不这样。
易静本能还他一巴掌回去,男友更加愤怒,还想打她。易静这时恢复理智,先一步逃进卫生间。
她锁上门,给她爸打电话。
男友不停砸门,让她出来。
这是他第一次露出暴力一面。
易静很怕,手抖得不成样子,好不容易按下通话键,电话却没人接。
过了好久,电话终于通了。易静像抓到救命稻草,说自己被男友打了,让她爸来救她。
没想到,接电话的却是她那个熊孩子弟弟易大伟。
小孩子的恶毒不带一点掩饰,他高兴的说易静活该,还是易静是泼出去的水,没事别来烦他们易家人。
在易静的哀求中,他挂了电话。
砸门声渐渐停了,男友好像去找钥匙了。
易静捂着嘴,不让自己哭出声。
她想报警,又想起网上传说的警察对家暴的敷衍态度。
绝望时,她想起闻清音。
严景淮发现,他家公主陛下在违法乱纪方面特有天赋。明明在电梯里还发愁没有办法,结果一到易静家门口,她便压低声音,粗声粗气道:“物业,开门。”
易静男友以为是易静叫的人,骂骂咧咧来开门。
门才开了条缝,闻清音便闯进来。
严景淮脑子里突然蹦出一个词:猪突豕进。
易静男友拦住她,“你谁啊,谁人你进我家的,滚——”
男友火气正大,想和闻清音动手,严景淮才想拦,闻清音已经把人绊到地上,用扎气球的绳子把人绑起来。
整个过程行云流水,几乎一瞬间完成,严景淮甚至还维持着防御动作。
他收回手,在心里偷偷记了一笔。
回去要做个‘家暴可耻’的横幅,贴他们家客厅。
闻清音敲敲卫生间的门,“易静?”
易静试探着开门,一见闻清音,找到救命稻草似的抱住她。
她想放声痛哭,但很快看见客厅中央,被气球和彩带龟甲缚成一团的男友,泪怎么也流不出来了。
小区便利店,严景淮买了四根冰棍。
两个给易静冰敷消肿,剩下两个自己留着。
闻清音喜欢吃融化掉一些的雪糕,他先帮她捂着。
易静的眼泪这会儿终于流出来了,絮叨着:“他为什么变成这样了。”
据易静说,她挑老公就一个标准,对她好。
她把在她父亲那缺失的温情转移到男友身上,希望有个人可以无条件纵容自己。
男友确实做的不错,生日记得送礼物,纪念日记得带花。对她从来温声软语,也愿好好听她话。
她越哭越茫然,“我真的要和他分手吗,万一我以后遇不到这样的男人怎么办。”
她越想越郁闷,想买酒浇愁,闻清音却拉住她。
她边啃冰棍边说:“不许喝。你喝醉了,我还得找地方安置你,很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