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又没做坏事。我没脚踏两条船,也没玩弄别人感情。我有什么可害怕的。”
舒季媛皱眉,“可你不担心严景淮不舒服吗。”
闻清音往前二十七八年人生里,真的没处理过这种问题。她问:“这里又不是他前男友地盘,他不舒服什么?”
“因为这里是他老婆的前男友的工作场所。”舒季媛知道跟她讲不明白,干脆给她举例:
“想想看,如果严景淮的前女友是酒吧驻唱,并且你确定他俩已经没关系了。但是,他带你去他前女友的酒吧玩。你是什么心情。”
闻清音认真想了想:“我觉得,无所谓——虽然我的理智告诉我无所谓,但我心里,好像很不舒服。”
她问舒季媛:“我怎么回事,我是不是不正常。”
舒季媛翻了白眼,“以前,你还有空的时候,我是不是劝过你,别老呆实验里,有时间多谈几次恋爱。”
“这是正常反应好吧。”舒季媛指着她的心脏,“因为你在乎他,所以才会患得患失。”
她摇摇头,“你知道吗,我之前不喜欢严景淮。”
闻清音瞪大眼睛,“你掩藏的太好了吧,我都没发现。”
舒季媛叹气,不是她隐藏的好,是因为那时候闻清音还没对严景淮上心。
“我认为他抢走了我的好朋友。而且他长那样子,看起来就很海王,所以我不放心,我担心他骗你。”
“你知道我为什么又对他放心吗。因为我发现,你不抗拒他入侵你的私生活。”
“你跟我炫耀他给你做饭,你毫无顾忌的跟他撒娇,你提起他总是微笑。所以我知道了,这男人很不错,他喜欢我的朋友,他会让我的朋友幸福。”
闻清音并没觉察这一切。
好半晌,她才说:“我、我经常提起他吗,我都不记得了。”
“我还以为,我把工作和生活分得很明白的。”
舒季媛叹气,“是的,你经常提起他。经常到我已经打算给你的‘严景淮’建立一个更详细的档案了。”
“但是间间,你知道吧,感情这东西很脆弱的,得两人一起努力,才能保护好。”
“所以你不能仗着严景淮喜欢你就欺负他。”
我没有欺负他。
闻清音本能为自己辩解。
但她是个善于自省的人。
她想,连舒季媛都这样说了,那事情一定特别严重。
她问:“我这次,很过分吗。”
舒季媛点头。
闻清音又问:“我该怎么改正,道歉吗?”
舒季媛也没什么好方法。
她的感情里没有这种经历。
她很发愁,“我也没有好的建议。这样好了,如果他没发现,你就瞒着,什么也不要说。但如果他发现了,你要立即道歉,态度要诚恳,知道吧。”
闻清音对答案不是十分满意。她恢复老板做派:“以后跟公主反映问题,记得想好解决方案。”
舒季媛冷哼一声,作势要掐她。
两人打打闹闹回到包间,发现先进来的男人们鹌鹑似的窝在沙发里,还特淑女的只坐前三分之一的位置,把坐立难安演得活灵活现。
“怎么了?”闻清音坐到严景淮身边,“这里不和心意吗,你们怎么不玩?”
严景淮指着唱歌的用麦克和音箱,“这个,是你们‘六方音效’的‘塞壬’系列,比‘音乐大顽家’用的设备还贵。”
师兄指着桌上的香槟,手有些抖,“老、老板,我刚才查了,这一瓶酒,要88888,是不是我看错了?”
陈序就坦白多了,一副没见过世面的架势,叹息道:“哇,我都不知道竟然有带二楼的包厢。”
老周和王德福作为两个见过世面的大人,无奈耸肩。
老周说:“我倒是想唱,他们不让,担心坏了赔不起。”
闻清音挑眉,“舒助理,告诉他们,咱们赔得起吗。”
“这里是小闻董和朋友开的。”舒季媛拿起那瓶88888,怂恿道:“小闻董,给他们表演一下。”
闻清音做了几个放松的动作,接过香槟,冲瓶底敲敲打打,接着一手刀削向瓶口——
‘嘣’一声,软木塞弹了出去。
闻清音和舒季媛兴奋地击掌,在香槟绵密的泡沫里笑的非常开心。
四个男人坐姿更加拘谨了。
在老周王德福和陈序同情的目光中,严景淮和师兄握住彼此的手,莫名建立起深厚的战友情。
闻清音毕竟心里有事,等众人玩high了,自己默默缩在角落吃瓜。严景淮很快发现她的异样,放下话筒,过来找她。
他指着闻清音的耳朵,“助听器,没问题吗?”
闻清音有些心虚,不敢看她:“没事的。这里不会有啸音。”
严景淮坐在她身边,就着她的手,把瓜送进自己嘴巴里。
他问:“你累了吗,平时这个时间,你都睡觉了。”
“没有啦。”闻清音在心里偷偷骂舒季媛。
我本来是个理直气壮的公主陛下,都是良心害了我。
严景淮以为她认生,也没多想。
看见桌上的酒水,他垂下眉眼,在她耳边说:“小闻董,知道我之前在酒吧帮忙吧。我有一项才艺,你想不想看。”
闻清音不自觉抖了一下。
这回真不是因为严景淮声音好听,而是,之前在这间罪恶的屋子里,有人说了差不多的话。
虽然那人相貌不如严景淮好看,声音不如严景淮好听,他们的距离也没有这样近。
但是,小闻董就是心虚。
偏严景淮不知道她激烈的内心世界,还把人抱到腿上,问:“小闻董,公主陛下,怎么不说话。你到底想不想看我的才艺?”
她更不敢看他了。
她从桌上摸到平板电脑,按了几下,塞严景淮手上:“需、需要什么,你跟领班说就好。”
严景淮这时又矫情起来,他凑近闻清音耳边,偷偷亲她的耳垂:“我不跟他说话。我只告诉你一个人,你再通知他。”
这人是不是喝醉了。闻清音回想,不应该啊,他只喝了一瓶香槟。
有小闻董在,严景淮需要的东西很快送了过来。
看着桌上码成一排整齐的酒杯,闻清音问:“你要玩什么?”
严景淮只是笑笑,那双手依旧在她身上占便宜。
他站在她身后,胸膛贴着她的背。他下巴搁在她肩膀上,握着她的手,把不同的酒依次倒进杯子里。
那些漂亮的**很快分离出不同的颜色。
“哇。”闻清音睁大眼睛,崇拜地看着严景淮,“这个好漂亮。”
严景淮在她耳边说:“你尝尝看,度数不高的,你可以喝。”
两人这边甜甜蜜蜜,那边唱歌的人早停下了,面无表情看着他俩。
舒季媛攥着话筒:“那男的是不是借酒装疯,占我们间间便宜呢。”
王德福拿起话筒,大声回答:“肯定是。我还不知道他们这群臭男人,喝二两黄尿就不知道自己姓什么了。”
比起女方家属的义愤填膺,男方家属则显得更为吃惊。
老周小声跟陈序说:“原来你景淮哥谈起恋爱也这样腻歪,我还以他不近女色的。”
陈序也惊讶,“我就说嘛,看景淮哥那张脸,也是很会的样子。他以前果然是装的。”
众人都用麦克风聊天,生怕当事人听不见。
严景淮脸皮厚度有限,松开放在闻清音腰上的手。
他红着耳朵,轻咳一声,“那什么,我再给你倒一杯吧。”
他悄悄告诉闻清音:“这杯是新产品,谁都不知道,第一个给你喝。”
修长的手指轻轻蹭过玻璃杯,顺着曲线往下滑了一小段距离。微凉的**遇到温暖的空气,在杯壁凝成一层透明的水珠,沾湿了白色的指腹。
他没说一句话,闻清音的脸却不自觉红了。
她觉他在调戏自己,还是那种见不得人的。
严景淮唇角勾起坏笑,用那一贯慵懒的语气,慢悠悠的说:“公主陛下,你要看着我呀。”
他卷起衣袖,露出结实的小臂。
他利落的把不同的**倒进雪克壶里,潇洒摇晃几下。
再倒进杯子里,那**又变成漂亮的琥珀色。
“真漂亮。”闻清音眼睛亮亮的。
不知道是说酒,还是说眼前这人。
严景淮修长的食指左右晃着:“还有更美的。”
说罢,他掏出打火机,在把酒点燃。
那杯**立即烧出漂亮的火焰。
其实闻清音心里很清楚,火有什么好看的,外焰红的,内焰黄的,焰心是泛着蓝色的黑。
但她就是觉得,严景淮点的火比别的火漂亮好多。
她小心翼翼的凑近,“可以喝吗?”
严景淮帮她把耳际的头发整理好,“等火停了。——好了,现在——”
“可以”两个字已经在舌头尖上了,门突然被人推开。
周和颂风一样刮进来,随手抄起桌上琥珀色的饮料,一饮而尽。
喝完之后,他大声抗议,“你们是人吗,竟然把一个花季少年独自扔停车场!周娜娜,陈序,严景淮,你们心里还有我吗,这日子还能不能过下去了!”
过不下去了,当然过不下去了。闻清音期待许久的饮料给这人喝个精光,恨不得徒手劈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