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景淮笑着问:“你会不会太开心了?”
闻清音拿出发语音时的恶心腔调,“哎呦,人家就四开心呐。”
严景淮一哆嗦,差点切了手指。
闻清音忙拉起他的手,珍惜的亲了一口,“亲爱哒,你不要为我伤害自己。”
严景淮抢回自己的手,继续做晚饭,嘴角却忍不住上扬。
闻清音这才注意到晚餐的分量,不解道:“今天的饭为什么这么少,家里没菜了吗?”
“视力真棒。”严景淮说:“这是一人份的。我要节食。”
闻清音不解,“为什么?你已经很瘦了,再减会影响健康的。”
严景淮放下菜刀,“是这样的小闻董,如果你认真听我说话,就会记得,三天前,我和你说过,我下周要拍《G》杂志内页。”
《G》是世界顶级时尚杂志,位列五大刊之首。该杂志以高冷闻名,连刘唱曹鸣这种顶流,也只能拍内页。
坊间传闻,曹鸣的经纪人曾伙同金主为曹鸣撕封面,被杂志主编骂个狗血淋头,甚至年末颁奖典礼时,和主编关系很好的某奢侈品牌,拒绝为曹鸣提供礼服。
以严景淮现在的咖位,能拍这本杂志,绝对是高攀了。
所以他特别重视。
闻清音认真回忆,“三天前,是我用你给我的,黑、卡,刷冰激凌那天,是有这么件事。”
她嘚瑟的小模样太可爱了。
严景淮手上忙着切菜,于是吩咐道:“过来,给我亲一下。”
闻清音一点没有架子,乖乖把脸颊凑过去。
因为严景淮要减肥,闻清音不好再拿好吃的刺激他,在朋友圈中的显摆终于告一段落。
她爸和小爸在她嫂子那知道是她对象的功劳,对这小白脸子更有好感了。
闻裕明甚至给严景淮发了个红包。
这么又饿又练了四天,严景淮缩水不少,肌肉紧致了一圈,乍看跟高中小男孩似的。
他人也差不多到极限了,饿得整天在沙发上挺尸,在家躺完躺公司,然后回家继续躺,嘴里念念叨叨,等拍完照,他非得顿顿高脂肪不可,闹得闻清音周和颂都不敢在他跟前吃饭。
拍等到摄前一天,晚上八点多,这人馋得不行,定了一份炸鸡,非要闻清音吃给他看。
闻清音不敢反抗,硬是给自己吃到积食。
做艺术家的老婆就是麻烦。
闻清音洗了三遍手,又刷了牙,确定身上没有炸鸡味,才放心溜达回沙发前。
她安慰严景淮:“距离明天只有六个小时啦,加油!”
严景淮真是数着秒挨到第二天的。
有句老话说的好,没人知道明天和意外哪个先来。
第二天,等严景淮和王德福赶到拍摄现场,却被保安拦在门口不让进。
王德福发挥社交能力,跟保安套近乎,说他们是来拍杂志的。
保安其实是严景淮的歌迷,对两人挺友好的。他跟负责人打了三次电话,得到的回复是,今天来拍照的艺人不是严景淮,是曹鸣。
一听这名字,两人顿觉不妙。
保安暗示说,他今早看见可疑人员在周围徘徊,可能是狗仔。
两人才回车上,王德福就忍不住骂脏话。他调出手机里所有人脉,非要查明白是怎么回事。
为保持良好状态,从昨晚六点起,严景淮再没喝过一口水。现在听说不用拍了,他先给自己灌了一瓶水,又从包里翻出闻清音给的巧克力,仔细吃着。
他说:“还能怎么回事,曹鸣抢了我的工作。”
想起自己万人唾骂的那几年。他说:“又不是第一次了。”
他把巧克力包装纸攥成一团,“我现在流量是不错,但根基不深,他当然是更好的选择。”
两人回去时,一辆鲜红的跑车从他们身边经过。
跑车在摄影棚门口停下,一个妩媚妖娆的女人从车上下来。保安看见她,毕恭毕敬道:“时主编。”
这人是《G》杂事的主编。
时主编状似不经意的问:“刚才是严景淮吗。他不是跟曹鸣打官司吗,怎么曹鸣拍照,他还来探班?”
保安也是人精,不想得罪人,语焉不详道:“可能是他们弄错了吧。”
时主编皱眉,搞错了?
是搞错了场地,还是搞错了里面拍照的人?
王德福嘴上骂得凶,心里其实挺认可严景淮的观点。严景淮现在确实不如曹鸣值钱。
他都想忍下这口恶气了,却没想到,事实比猜测更叫人上火。
王德福这样圆滑的性格,都气到差点砸了手机:“妈的,一开始拍杂志的就是曹鸣,他故意和那个编辑合起伙来整你!”
据王德福的人脉说,这编辑和苏薇薇是好友,跟曹鸣玩得也很好。
严景淮接连得罪了两人,她就是为朋友出头。
当然了,对编辑来说,得罪一个三流明星,从而讨好两位顶流,划算。
周和颂怒了:“他们是有什么心理疾病吗,这样耍人好玩吗!”
老周冷哼,“这个圈子,还是一如既往上不得台面。”
陈序则十分冷静,他问严景淮,“老大,这事就这么算了吗。”
严景淮正在吃汉堡。
他平日最不喜欢此类垃圾食品,如今却吃得认真,看得人特别心酸。
他们这时在老周工作间开会。
老周最讨厌别人在这里吃东西,如今却主动问:“吃饱了吗,不够我再给你买。”
说着又开始骂王德福,“我说什么来着,咱们是唱歌的,上个《滚石》也算了,学什么小白脸子拍时尚杂志,那是娘们才看的玩意。”
他最近屡次在方姐那碰壁,提起女人就烦躁。
王德福也委屈,他还不是为严景淮铺路。
严景淮体贴的把话题拉回自己身上,“和舅舅没关系,是我自己想拍的。我本来就对时尚有兴趣。”
吃完最后一口,他说:“行吧,既然曹鸣非跟我玩阴的,我也只好不给他脸了。”
“舅舅,之前做的曹鸣抄袭我的音轨,你一天放一点出去。”
“还有,曹鸣新单曲要发了,打听一下具体日期,我给他送一份大礼。”
“对了,不是有一个曹鸣代言的品牌在接触我们吗,你跟他们说,我有意向。”
想了想,他又说,“找找曹鸣正在接触的品牌,除了耳机音箱麦克风,我什么商品都可以接。”
王德福摩拳擦掌,“得嘞。之前就有好多品牌联系我,我担心影响你的商业价值,都给拒了。”
“等着看吧,敢涮你爷爷我,我肯定得给你个好看。”
陈序举手,“我可以帮忙。”
大小周也盯着严景淮,帮忙意愿十分明显。
严景淮诡异一笑,冲小周勾勾手指,“周儿,给哥写首歌呗。”
小周受宠若惊,“真的吗,我可以吗?”
“你可以个屁!”
老周拍完小周脑袋,又冲严景淮说:“你想要什么歌,我给你写。”
严景淮说:“不行,你写的太好了,不能用。”
他要干一件缺德事。
他知道老周不喜欢,便不让他知道。
众人正忙活着,陈序突然问:“我们,不通知小闻董吗?”
屋内一静,四双眼睛齐刷刷看向严景淮。
严景淮是假装忘记闻清音的。
他攥紧手里的可乐罐子,“……也太没面子了。”
竟然让我在老婆面前丢脸!他真是烦透了曹鸣。
作为比较了解闻清音的人,王德福催促,“快打吧,她早晚得知道。”
担心严景淮心情不好,他开玩笑道:“坦白从宽,回家才能过年。你相信我,野猪一怒,血流漂杵啊。”
周和颂没文化,小声问陈序:“刘飘楚是谁?”
陈序实在不忍心听,指着桌子,催促道:“你赶紧写吧。老大都给你现成的旋律了,还拼不齐一首歌吗。”
严景淮给别人分派任务时挺痛快,轮到自己,又窝在椅子里装死。
他琢磨,我是短信通知比较好,还是直接打电话?
短信的话,会不会说不清楚。电话倒是说得清楚了,但我怎么开得了口。
纠结间,手机先响了。
严景淮以为闻清音听见风声,兴师问罪来了。他招呼傻大胆,“颂颂,过来帮我看一下。”
他打定主意,如果闻清音,就让周和颂说自己不在。
没想到,电话的是个陌生号码。
他疑惑的按下接听键,一个沉稳的女声说:
“严景淮是吧,你好,我姓时,是《G》的主编,我想请你拍摄本期《G》杂志的封面。”
给同一个陷阱绊倒两次那是傻子。严景淮才想回绝,又听她说:
“你和我的下属可能有些误会,我代表公司向你道歉。”
“为表示我的诚意,合同已经快递去你的工作室了。”
“我的建议是,你看完合同再拒绝也不迟。”
顶级奢侈品牌的衣服整齐挂在衣架上,次一级的品牌只能摞在地上,——虽然不是顶奢,但这些衣服的价格也能让普通白领省吃俭用两个月。
珠宝配饰装在防弹玻璃做成的箱子里。底衬是黑色丝绒质地,上面印着精致的小皇冠暗纹。
箱子旁安保人员装备齐全。他们已经背下所有工作人员的脸,只要陌生人靠近一步,便露出警惕的神色,似乎时刻准备出手。
王德福本以为这次邀请也是诈骗,骂了一路,等进了摄影棚,终于闭上嘴。
严景淮表面维持镇定,心里已经对这些豪奢咋舌。
他只在闻清音的首饰盒里见过这些宝石。
听说今天的拍摄主题是‘紫醉金迷’,果然十分迷幻。
服装编辑送来一套搭配好的服装,小心翼翼的问:“严老师,您先试试,如果不满意,我再改。”
严景淮受宠若惊。
毕竟《G》的编辑是出名的傲慢,谁的面子也不给。听姜葵说,去年她拍内页时,有个编辑当着她的面指责她胖。
老天爷作证,姜葵身高170,只有100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