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悦阅书阁 > 其它 > 鬓边待诏 > 番外二 帝后日常2

    谢及音曾空有恶名在外,其实从未欺负过谁。

    如今人人赞她宽和悯人,对她敬爱有加,她已经很少生气,更别提亲自动手打人。

    细软的蛇皮鞭甩下,白玉间落下清晰的红痕,脆响让人呼吸一重。

    “疼不疼?”谢及音扔下鞭子,心疼地嘶了口气。

    “疼……继续。”

    谢及音为难地叹气,“一定要这样吗?你这是……这是什么毛病?”

    他只虚虚披着一件单衣,倾身贴过来听她的心跳,双目沉沉,仿佛能望进她心里。

    谢及音心虚地错开目光。

    “殿下分明也喜欢。”他说。

    谢及音否认,她说这是欺辱,怎么会有人以欺辱别人为乐呢?

    “别真当自己是悲天悯人的神女,你只是一个凡人,是人就有欲和恶。”

    他擡手将她垂落的长发撩至耳后,微凉的指腹沿着她的耳廓往下颌游走,轻轻擡起,迫使她与自己目光相对。

    他说:“你我是夫妻,阿音,不要对我也藏着。”

    谢及音反问他:“那巽之心里的恶又是什么?”

    “你要听吗?我怕吓着你,”裴望初低声在她耳边轻笑,“我曾经……很想报复你。”

    报复?

    谢及音目光微黯,解释道:“是因为当年在公主府中我那样对你吗?那时我打你骂你,本意是为了保住你,我实在是没有别的办法,不要记恨我,好不好?”

    “记恨……”裴望初念着这个词,叹息道:“怪我未曾对殿下提过,那其实是我一生中过得最好的日子。”

    他生在皇室,长于裴家与天授宫,所有对他好的人背地里都想杀了他,唯有嘉宁殿下,用这样不讨好的方式护着他。

    打在他身上的每一鞭子都会让她心疼和怜惜,所以他爱上了这种疼,爱能让她心动和怜惜的一切。

    “……我想报复殿下,是觉得你不再爱我,不想要我了。我曾想死在你面前,最好是死在你手里,利用你对我所剩无几的怜惜,让你悔恨一辈子,余生都放不下我。”

    谢及音有些震惊地看着他。

    他的这种心思,谢及音不是一点端倪都没猜到,只是猜到是一回事,听他娓娓道来又是另一回事。

    “服食丹药和五石散也是为了报复你,如果你铁了心要弃我而去,我会送你出城,在你登车转身的那一刻自戕。我已提前为你在建康打点好一切,从此你生活的每一处都有我的影子,你会时时想起我,想起我是为你而死……这是殿下抛弃我应得的惩罚。”

    “裴望初!”

    谢及音心中窜起怒火,烧灼着她的五脏六腑,她扬起手,那一耳光几乎要落在他脸上,又堪堪停在他耳边。

    “你故意说这些混账话,只是为了激我,是不是?”

    裴望初垂目一笑,“反正事情已经过去了,殿下觉得是就是吧。”

    他这样说,反叫她心里不确定。她不敢信这是真的,但依她对裴望初的了解,她很难欺骗自己说他只是在说笑。

    他从不与她说笑,对她说过的话都会做到,这是他身上唯一称得上君子的地方。

    裴望初跪坐在她身前,牵着她汗/津/津的掌心握他的真实/欲/念,拽下单薄的绸衣。

    突然抵/破花/心,入撷花/蕊。

    “给我。”

    情潮翻涌的极致疯狂里,他的声音轻飘飘地落在她耳边:“我如此不识好歹,让你挂心,难道你就不生气,不想教训我吗?”

    推开,胀/满,退出。如此反反复复地捉弄她。

    幽香似麝,徐徐诱人,晃动的阴暗光影里,鞭痕像一条滑腻的蛇,从她指腹上游过。

    很难说清心里的情绪和感受,染着蔻丹的指甲无意识地掐出血痕,随着他一下加重的呼应,心中忽然生出一种凌虐的快感。

    她也是为他受过委屈的,凭什么要忍着?她都记着呢,为何不能从他身上讨回来?

    仿佛被蛊惑,谢及音手指一动,捡起了扔在一旁的蛇皮鞭。

    ……

    识玉昨夜没睡好,隐约听见寝宫里似乎有动静。

    皇后娘娘早晨又起晚了,悄悄招手让她过去,问她陛下是否还在寝宫。听说不在,竟然松了口气,这才掀帐下床,披衣洗漱。

    联想到昨夜的声响,识玉小心翼翼问道:“您是和陛下吵架了吗?”

    正在捧水洗脸的谢及音闻言一滞,默默将凉水拍在微微发烫的脸上,“嗯……是……拌了几句嘴。”

    昨夜一时上头,下手未免过重,眼下谢及音羞于见他,却又挂心他昨夜受的伤,听说他下朝后就在书房里教清麟公主读书,遂悄悄寻过去,不让宫人声张,隔着菱格花窗往里瞧。

    父女两人并案而坐,正在临一幅碑帖,清麟个子矮,要站起来才能够着桌案,她握笔蘸了墨,一笔一划往宣纸上描。

    裴望初正襟危坐在她身侧,手里把玩着一只墨玉麒麟摆件。

    那墨玉麒麟是黑色的,表面油亮,握在掌心里,如同一面袖珍的镜子,刚好照见菱花窗后一袭月华色,那悄悄窥伺的美人,像志怪传说里的狐仙。

    “父皇,父皇……”

    有个字总描错,清麟喊父亲教她,见他正对着玉麒麟出神,遂伸手拽他的袖子。

    时值春夏之交,衣衫日薄,袖袍下的小臂上,露出了一道新鲜的鞭痕。

    “这个字……哎呀,这是什么?父皇你胳膊怎么了,是挨打了吗?”

    裴望初敛袖盖住了红痕,点着字帖淡淡道:“竖横是两笔,不能连作一笔写,你再试试。”

    清麟却被他胳膊上的伤吸引了注意力,“给我看看,竟然有人敢打你?娘亲知道了要心疼的。”

    谢及音在窗外听着,一时羞也不是恼也不是,悄悄红了耳朵。

    “噤声,不要嚷。”裴望初让清麟不要多嘴。

    虽然看殿下暗暗局促也颇有意趣,但裴望初怕真惹恼了她,从此她再不肯像昨夜那样待他。

    他与清麟解释道:“我是因为不肯好好练字,总是贪玩,把你娘亲惹生气了,所以要受罚。此事说出去太没面子,阿凰替我保密,好不好?”

    “啊?父皇都要因为练字挨罚,那我可怎么办?”

    裴望初笑着揉了揉她的脑袋,“别担心,你娘只罚我一个。”

    谢及音再听不下去,转身走了。

    昨天的折子撞在了永嘉帝手里,所以今天的折子格外少,且叙事清楚,用词简洁,看得人神清气爽。

    谢及音搁下朱笔,叫人传茶,进来的却是裴望初,端了一盏雪峰茉莉递给她。

    谢及音故作矜持,点点桌案让他放下,又提起笔来装作忙碌,偏悄悄红了耳朵,泄了心境。

    忽听他道:“我听见了。”

    “嗯?”她说话了么?

    手中的朱砂笔被抽走,隔着小案,他突然探身吻上来,因为偷喝了她的茉莉茶,唇齿间有清淡的幽香。

    “我听见殿下的心跳声了……疼惜我的心跳声。”

    闻言心跳愈快,谢及音捂着他的嘴将他推开,轻声斥他:“青天白日的,胡说什么?”

    他笑了笑,不再说话,坐在旁边给她理折子。

    若是忽略他钧鼎之重的身份,他其实是个很赏心悦目的人,生得俊美无双,谈吐风雅,仪态也好,踞坐在案侧,像从书里走出的侍墨郎君,又像是挂在眼前的一幅画。

    他淡淡擡目,与怔神的谢及音目光相对:“墨晕了,殿下。”

    谢及音慌忙起身,朱砂墨已洇透折子,染红了她的衣袖。她要喊人来收拾,却突然被人自身后捂住嘴,揽腰拖到了屏风后。

    屏风后挂在一袭珠帘,珠帘下是供她小憩的贵妃榻,香炉檀香正浓,熏得人呼吸间尽染。

    她不该误解他,什么谦谦公子……就是个有恃无恐的狂悖之徒罢了。

    “给我看看你的伤,疼不疼了?”

    方才一直没好意思问,如今他连脸都不要了,谢及音正趁机问一句。

    “正是疼的时候,”他俯身亲她,“你自己解开看看。”

    衣衫之下肌匀如玉,前胸后背皆有道道红痕,再往下……

    这檀香也太浓了,榻间也太热了。

    轻易被勾到不能总怪别人,谢及音索性认了,纵着性子欺负他,在他背/上掐出两列鱼鳞似的指甲印,又在他左右两肩留下许多齿印。

    “轻一些。”

    “怎么,怕疼了?”

    指腹摸过她的牙齿,“怕你老了以后牙口不好。”

    脂玉生痕确实更惹人怜惜,况他实在懂得如何惹她心疼,之后全都纵着他,结果闹得太过,将贵妃榻给拆塌了。

    “这怎么说?”

    穿好衣理好鬓的谢及音指着那塌倒的贵妃榻,让裴望初想出个说得过去的理由,“本宫爱惜名声,不想与你传出什么白日放纵的流言蜚语。”

    裴望初气定神闲地敛衣,“就说是有只耗子钻进了屋里。”

    谢及音冷笑,“真是好大一只耗子,这是吃人来了。”

    “那殿下要如何,你我本就是夫妻,又不是见不得人,随她们议论,反正又不敢到你面前来饶舌。”

    “不行。”

    谢及音那点不顾廉耻的勇气已全被他占尽了,上了榻还好说,一旦穿上衣服,十分注重体面。

    裴望初思忖了一会儿,见她不依不饶,叹气道:“你我可佯装吵架,你把这屋里的东西砸一砸,别人就不会在一张贵妃榻上胡思乱想了。”

    谢及音想了想,“不错,就这么办。”

    裴望初心中略感几分挫败,为何他家殿下宁可让人觉得他们感情不睦,都不肯让人知晓他们情深意笃呢?

    于是谢及音挑了几个不值钱的花瓶摔在地上,单方面骂了裴望初几句,叫他滚出去。

    宫人们吓得战战兢兢,皆不敢上前,识玉连忙赶来劝和,让人把摔坏的东西都收拾干净。

    “昨夜刚吵了一架,这才和好多久,怎么又吵起来了?”识玉给谢及音掌扇顺气,叹息道,“难道连陛下也要落俗,寻妻子的不满吗?”

    谢及音面红不语,识玉只当她是气得。

    “奇怪,这榻怎么塌了?”

    谢及音漫不经心道:“哦,随手砸烂的。”

    “啊?”识玉更迷惑了,随手能把榻砸烂?这可是湘妃竹制成的啊。

    真不愧是大魏帝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