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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裴泠泠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把手机放下的,她脸色苍白得吓人,心脏也“砰砰砰”地乱跳。

    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什么她在睡觉的时候会发出那样的声音?Χiυmъ.cοΜ

    裴泠泠又想起了白天的时候刘安悦给她讲的故事。

    刘安悦看到那种奇怪的人首蛇身的畸形物种从她父亲的嘴里爬了出来。

    难道那东西也会从她的嘴里爬出来,人首蛇身,人首是她的样子?

    想到这里,裴泠泠都有画面感了,她感觉到一种彻骨的寒意从脚底升起,弥漫到全身。

    裴泠泠在沙发上愣愣地坐了一会儿,好半天,她猛地从沙发上站了起来,由于动作太猛,从视觉效果上看,她像是从沙发上弹起来的。

    裴泠泠“啪啪”几下把家里的灯全点开了,她先是走进厨房开始烧热水,又打开橱柜,从最底层拿出了一盒螺蛳粉。

    那是橱柜里的最后一盒螺蛳粉,裴泠泠的表情很凝重,她像是在进行着什么仪式,非常郑重地,双手捧着,将螺蛳粉请出了橱柜。

    她将那盒螺蛳粉小心翼翼地放在了饭桌上,表情依旧非常凝重,她开始撕包装袋了,一边撕,一边嘴里念叨着:“螺蛳粉大神,我最近遇到了一股奇特的,比您还臭的恶臭味,刘安悦说那可能是神啊鬼啊的东西,但是我和黄晓玉研究了一下,觉得那很可能是一种变异的寄生虫,虽然我去医院检查的时候什么也没查出来,但真要说那是鬼,我觉得太不科学了,还很不符合逻辑。”

    “我不知道那个寄生虫的目的到底是什么?找一个宿主作为幼虫的生长巢穴?又或者找一个宿主,通过吸收宿主的营养,补充自己?”

    “黄晓玉以前邻居家的哥哥肚子里那根缠着肠子的寄生虫就是寄生在宿主身体里,通过抢夺宿主的营养活命,所以那个邻居哥哥都长不胖,看着特别瘦——”

    裴泠泠对着螺蛳粉念叨了一会儿,调料包已经全撕开倒进去了,还没加热水,臭味已经弥散开来。

    这时候,热水也烧开了。裴泠泠直接端了热水壶往盒子里加水,加到水位线之后听了下来,她随手拿了本没来得及扔的《高考必备3000词》压在了上面。

    螺蛳粉的臭味在热水的发酵下,慢慢膨胀,充斥在了整个房间。

    裴泠泠非常虔诚地双手合十,语气凝重:“臭气熏天的螺蛳粉大神,我不知道那个寄生虫到底是什么目的,但我怀疑它并不是想杀死我,而是想恶心死我,所以我特意来请求您的帮助,希望在它恶心死我之前,您先臭死它。相信它活那么久只见过被它恶心得天昏地暗的人,还没经历过自己被恶心到的时候,俗话说的好,有因必有果,你的报应就是我;天道好轮回,苍天饶过谁。”

    “万能的螺蛳粉大神,请您在我找到解决的办法之前,一定要先把它恶心住,我会趁它不注意努力的——”

    絮絮叨叨半天,螺蛳粉也泡好了,裴泠泠“唰”地揭开了盖子,掰开筷子就吸溜了一口。

    酸辣酸辣的,伴随着鼻尖挥之不去的、令人安心的臭味,裴泠泠终于整个人都放松了下来。

    事情就这么个事情,发都发生了,逃也逃不掉,要先填饱肚子才有力气去解决问题。

    裴泠泠吃了几口,觉得自己得找点儿干的就着吃,她随手在餐桌底下的抽屉里捞了几把,就捞出了一盒榴莲饼。

    她眼睛一亮,喜滋滋地从盒里拿出了一个榴莲饼,撕开外包装后,榴莲独有的果香就散了开来。

    她煞有介事地对着螺蛳粉说:“螺蛳粉大神,这是你兄弟,榴莲饼。”

    酒足饭饱之后,裴泠泠打开了电视,上面正在演着不知道在讲什么的国产大型古装言情剧,调色鲜亮得有些辣眼睛。

    裴泠泠瘫在沙发上,看了半天也没看明白这剧在讲什么,倒是看困了,没过多一会儿,她就睡着了。

    醒过来的时候,阳光正好照在她的眼睛上,很是刺眼,电视还在不知疲惫地运作着,已经没在播国产古装剧了,变成了七点半的新闻联播。

    “好早啊——”

    裴泠泠搓了一把脸,意识还有些混沌,她从沙发上坐了起来,盯着电视愣了半天,这才想起昨天晚上发生的事情,这一想起来,她就彻底清醒了。

    客厅里还飘着淡淡的螺蛳粉夹杂着榴莲饼的食物芬芳,裴泠泠掏出手机把昨天晚上的录音转发给了黄晓玉,然后哗啦啦地发了好几大段消息给黄晓玉描述了一下昨天晚上发生的事情。

    因为情况有些复杂,裴泠泠打字打到后面,直接开始发语音了,讲述完之后,她非常好心地附了多张自己呕吐物的照片,三百六十度无死角,绝对可以看个清楚。

    发完之后,裴泠泠自己也忍不住把呕吐物的照片点开,放大了仔细审视,图片清晰无比,带着一种身临其境的恶心感,裴泠泠几乎以为自己已经闻到臭味了,看了半天,她也没看明白自己到底吐出了个什么东西,她就不再折磨自己,把手机屏幕熄了,准备回卧室接着睡一会儿。

    这个点儿黄晓玉肯定还没醒呢,她再睡个回笼觉,醒了之后就可以看到黄晓玉给她发的消息了。

    这么想着的时候,裴泠泠就走回了卧室,往床上一躺。

    “哎呦!”

    她的背刚一碰到床,就像被扼住了喉咙一般,一个翻滚,扭着上半身,整个人弓了起来。

    “什么东西?”

    她刚刚往床上躺的时候被一个硬硬的物件硌了一下,硌得她后背生疼。

    那东西不是衣架,好像是一个拳头大小的、圆圆的物件。

    裴泠泠低头看过去,发现在被褥低下隐隐能看见一个凸起。

    难不成塞了块石头?

    “什么啊这是?”

    裴泠泠有些不耐烦地把被褥掀开了。

    “卧槽!”

    只见被褥底下,一个拳头大小的青铜像正安安静静地立在那里,人首蛇身,肥大肿胀的身体盘曲折叠卷成一团,人首上的一双眼睛,高高的凸起,从这个角度看,像是在盯着裴泠泠,满眼嘲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