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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报警

    陈今和大舅到医院时,直接奔的病房,但病房内没人,问了护士,才赶去了产房。

    来的人不少,大姨父、顾老太和顾家的两个伯母都在。二舅、二舅妈、三表哥和敏敏表姐、表姐夫也在。除此之外,还有其他产妇的家人。

    “怎么样了?”

    “刚进产房没多久。”二舅妈看了下他们这边的人,见其他产妇的家人都在打量他们,道:“这也用不着那么多人,大哥你们先回去吧。”

    大哥一个大男人在这也帮不上什么忙,还有陈今、陈永飞都两个小年轻,知道个啥啊?这么多人堵在这里也不好。

    果然,有护士就让他们散开些,得知他们和顾家那几人都是同一产妇家的,都觉得他们大惊小怪,让他们别站产房门前挡着,“不用那么多人在这守,产妇直系亲属在这就行。”

    大姨父顾顺发也过来道:“大哥、二哥二嫂,你们回吧,等陈芸生了我再给你们报喜。”

    大舅看了眼垮着张脸的顾老太,脸色发沉,来的路上打电话一问,说临近生产了,顾老太在产房里神神叨叨的,没什么事情还想着让陈芸喝什么补汤,得亏二弟他们早早过来有人拦着。这死老太婆他现在迁怒到顾顺发身上,恨不得抽他两耳光。

    回去?他都怕他们前脚刚走,他们又起什么幺蛾子。

    大舅沉着张脸不说话,死死地瞪了顾老太一眼,把顾老太瞪得心虚,嘴里张张合合的也不知道在念叨什么,但顾忌他们这边人多,也就敢自言自语地说几句,还不敢把话说大声来。

    陈今和三表哥两个小年轻没什么发言权,都默默地站一旁等长辈们发话,反正他们两个今天就是充当司机来的。

    里面产房时不时地“啊”几声,陈今听得头皮发麻,揉了揉耳朵,跟大舅说了一声,和三表哥去走廊尽头的楼梯道躲着去了。

    她对孕妇生产的唯一印象就是小时候在村里有人生孩子来不及送附近卫生所,她妈跑去帮忙,她半夜起来找不到人就跑出去,那天晚上村里吵吵嚷嚷的,狗叫声和人匆忙说话的声音都混在一起,其中最明显的是生孩子那女人的大喊声。

    这应该是她才五、六岁时的记忆,早不知道忘到哪里去了,但现在再站在产房门前,她就想到了当年那个破破烂烂的知青小院,还有里面的哭喊声、村里人到处跑动招呼人过来帮忙的声音。

    后来就没什么印象了,生孩子的是城里来的知青,没半年人家就带着孩子回了城。其实人就是榕市本地的,但后来再无消息。

    “好可怕。”陈今搓搓手。

    三表哥也点头,“确实挺可怕的,你不知道刚刚那死老婆子,还非得要大姑喝什么补汤,人家护士都说不要乱喝东西。我看她是故意的,问她里面是什么熬成的,她支吾半天说不上话。要不是看她年纪大了,真想抽她两巴掌。”

    显然,她说的可怕和三表哥说的可怕不是一回事。

    “你就该直接抽大姨父,脑子有病,他妈发癫,他也发癫。”陈今突然怀疑道:“你说那死老太婆不会真的想搞事情把大姨弄没了吧?”

    “不至于吧?我看她就是封建迷信,不知道从哪里找到的偏方。还说生之前喝那东西可以保证生儿子。”三表哥都没忍住翻白眼,“蠢得要死!还好大姑还有点脑子,知道不能喝。要是她真喝下去了,我当场就走,懒得看这些人找死。”

    “也是,她要是想真的谋财害命,大姨父也会给拦着。”倒不是她觉得大姨父这人对大姨多好,要真的好,能让大姨这么大年纪生孩子?而是大姨父这人精明会算计,要是大姨没了,他以后别说和大舅走动了,不闹成仇都是轻的,还带他发财?不使劲踩几脚才怪。

    “话说,你干嘛不骂他?难道他还管不住他老娘了?”

    三表哥:“他当时去找医生了,谁知道那死老太婆过来还带着一壶喝的过来等着真是,没见过这么蠢得要死的,陈三婆都没她可怕。”

    “半斤八两。”比烂又有什么意义呢?

    陈今不想去产房门口那待着,觉得心口堵得慌,三表哥就时不时地跑过去看一眼情况,然后回来和她说。

    “你不过去是对的,那死老太婆在那念经似的,指桑骂槐地说敏敏。算了,我叫敏敏过来,她自己非要在那待着挨骂。”

    “那死老太婆真能叭叭,闭嘴了两句又说又说!”

    陈今看三表哥都要控制不住脾气要去和顾老太吵一架了,就拉住他道:“别去了,等着吧。”

    也不知道要到什么时候,听说有些产妇能生一天一夜。陈今坐在楼梯道那,连着打了好几个哈欠,时间过得又慢。大舅喊他们两个回家去,他们又怕现在走开,待会有别的事情。

    四方旅行社已经开始放假了,三表哥说他在这守着也没事,让陈今赶紧回家去。都是在西城区,从妇幼医院回翰林苑去,也不远。

    陈今一看手表,都凌晨一点半了,她也确实撑不住了,“那我先回去了啊。”

    嘿!没回成!

    她才站起身活动身体,就听到上面走廊一道刺耳尖锐的哭喊声,然后就是大舅怒斥的大嗓门。陈今的困意顿消,和三表哥对视一眼,两人齐齐往产房那头走。

    陈今的脸色有些发白,知道大姨这个年纪生产肯定是有危险的,但之前几个月都好好地过来了,现在不会出什么问题吧?

    她是觉得大姨势力、做事不厚道也心狠,以后也没打算和大姨大姨父多来往,但她也是真盼着大姨顺利生产的,真要有个什么陈今呼吸都急促了些。

    小跑过来时,护士还在拿着一张纸站在一旁,表情焦急,而顾老太死拦着大姨父,大舅和二舅他们去扯开顾老太。

    看着不像是大姨出事了的样子,陈今松了一口气。

    接着,就听到护士催着让大姨父赶紧签字,说产妇情况不太好,要剖腹产。

    顾老太疯狂摇头,“不行不行,这哪能剖啊?这个字不能签,这肚子剖开了孩子还有得活?你看你表舅家那孙子,就是因为是剖腹产生的,生出来个傻子。不行!不能剖!以前生敏敏都能顺产,现在怎么就用得着剖腹了?我不同意!”

    顾顺发有些动摇,但又觉得应该听医院的,而且大舅哥二舅哥都在,要是他不签这个字,最后出了什么问题可他又想到了表舅家那傻儿子,现在都七、八岁了,还是呆呆傻傻的样子,不会说话,动不动就发病。

    顾敏敏那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去求顾老太都被骂了一通。大舅和二舅一上手去扯人,顾老太就尖叫着又哭又喊的。

    二舅妈急得去扯顾老太,都被她给挥开,差点就给推到旁边去了。

    这个时候,产房门口就他们这一家人,不然的话,加上别的产妇家人在,还还不得吵上天去?

    这混乱的场面看得陈今额角青筋直抽抽,她就知道这顾家不搞点事情出来就不消停。她现在这又困又气,怒火噌噌噌地往上涨,只觉得现在来一头大水牛,她都能一拳给揍死。

    三步并两步地冲上前,直接扯着顾老太的后衣领和头发往后扯,看大姨父要伸手,大舅这个时候瞪了过去,“你再不签字,出了事情,明天就别怪我们打上门!签!”

    “啊啊啊!你个死啊!”

    陈今气得要死,胳膊直接圈住顾老太的脖子,“你再说一句晦气话我就勒死你,我大姨活不成,你个老不死的也得下去陪她!我看你们顾家是想断子绝孙了,净干些缺德事!再啊?再啊!你给我闭嘴!吵得要死!”

    陈今气得咬牙切齿的,对上顾老太那张尖酸刻薄的脸,忍了好久才忍住没哐哐哐地抽她。

    见大姨父拿着笔还在犹豫,陈今立刻就对三表哥道:“报警!立刻报警让警察来处理,这里有人涉嫌谋财害命,我怀疑他们就是故意拖着,想让大姨在里面出问题,好霸占大姨手里的财产!”

    大舅他们也回过神来了,“没错,报警!”

    大姨父脸色一变,手抖了一下,制止住要按号码的三表哥,“不,不是!我现在就签字!”刷刷刷地两下就签好了。

    护士拿到直系亲属的签字,佩服地看了眼陈今,小跑回了产房。

    陈今把人给松开一把推开,扫了一眼遇到事情就缩到一旁的顾家那两个伯母,再看看脸色难看但没吭声的大姨父,嫌弃地拍拍手。

    顾老太咳了几声,擡眼看到陈今就指着她要开口骂,陈今也不客气地一巴掌把手给拍开,“现在给你脸你就安分点,再拿手指指着我试试看?当别人不知道你们的打算呢?想着敏敏表姐嫁出去了,大姨这个时候出事了,你们就正好占了大姨手里的市场档口和在大舅那的投资份额是吧?”

    “什么我乱说?我是不是乱说你们最清楚!不然为什么要搞些脏东西来让我大姨喝?是不是想着这样好让她在生孩子的时候出问题,你们就能把事都推到医院身上去?”

    这话一出,跑来劝阻的护士脚步一顿,怀疑地打量着顾家的几个人,在琢磨陈今的话是不是真的。

    陈今想着,说都说了,就算顾家不是这个想法,她也得把这事给他们按牢靠了,谁知道后面他们还要作什么妖,难道次次都要来盯着吗?

    她今天出了医院大门,她是一点都不想再看到顾家人的这死嘴脸。

    “心虚了?我说到你们心里想的了?今天医院的人也看着呢,要是你以后还给我大姨喝些烂七八糟的,喝出问题别想赖上医院,你们就是心毒,想把我大姨的东西都给占了。”

    大姨父板着脸,训道:“胡说八道!我什么时候有过这种想法了?我也有我们家公司的股份,手里的钱也不比你大姨少多少!我”

    三表哥补上一句,“谁还会嫌钱多啊?再说了,谁知道你是为了钱了,还是为了别的什么,万一你在外面有别的儿子,那这事谁说得清,反正倒霉受罪的都是我大姑呗。”

    “胡说八道!无理取闹!”大姨父气得喘粗气,拉了把还想骂人的顾老太,语气也不太好,道:“妈!这时候你就别添乱了!”

    搞散了他和陈芸,对她有什么好处?

    陈今现在火气还在头上,见顾敏敏还在哭,直接道:“哭哭哭,你是直系亲属是亲生子女,你不能签字吗?”

    好暴躁,这些人,是不是脑子有病啊?!

    林森抿了抿嘴,解释道:“奶奶拦着护士不给签,说要是出问题了就找他们。”

    护士也不敢给顾敏敏签字,人家也怕扯上大麻烦,这种闹事的,又不是没有。不怕万一,就怕一万,一旦有点什么,架在火上烤的就是医院,拿同意书出来给家属签字的护士更是首当其冲。就这情况,谁还敢让顾敏敏签字?

    陈今翻了大白眼,“她那种人,谁签字出了事情,她都会找医院。都这种时候了算了。”

    “都在这儿了,天亮就都去挂个脑科看看。”陈今看到顾老太,道:“你不用挂脑科,你去挂心内科,我看看你的心是被狗吃了还是染黑了。”

    陈今看了眼旁边扶着腰的二舅妈,赶忙让二舅带人去看看,可别还把自己人搭进去了,闪着腰也受罪。

    闹了一场,这下陈今也不困了,双手环胸靠在墙壁上,静静地看对面的顾老太:我就看你还能作什么妖来。

    一直到了三点,产房的门终于开了,还是刚刚的护士,抱着个皱皱巴巴的像猴子一样的孩子。

    顾老太猛地蹿上去掀开包着的被子,嘴巴都快咧到耳后根了,然后又双手合十地念叨:“祖宗保佑祖宗保佑。”

    陈今也不知道今晚翻了多少个白眼,脑袋靠在三表哥的肩膀上,道:“他们家祖宗可真躺得住啊,就这样的都没想着出来把她带走。”

    三表哥啧了声,拍了下她脑袋,“别瞎说。”

    “话说,真的怀的是儿子啊?”

    二舅妈意味深长道:“现在想查孩子性别一查一个准,除非,要么是遇上骗人的小诊所了,要么是自己骗人的了。”

    也是,还有个活生生的例子在呢。陈文颂现在的老婆不就是串通了人给报了个假的检查结果?

    “这算是结束了吧?”陈今打了个哈欠,“后面满月酒什么的,别喊我啊,我真烦死这家人了。”

    三表哥也小声道:“我也烦得很,我也不去。”

    听到他们两个嘀咕的二舅妈正揉着太阳穴,别说是小辈了,他们大人都不想去。前前后后大半年,不知道陈芸图什么?

    但是,还真没结束。

    大姨刚被推出产房,第一件事就是先给大姨父两巴掌,又给了顾老太一手肘,疼得顾老太捂着肚子弯腰。

    看得陈今嘶了一声,道:“大姨身体挺好啊。”刚生完都有力气打人了。

    后面的事情,陈今就没去围观了,困到疯狂眨眼睛。最后是大表哥开车过来接他们回去,到家后她都没走到房间,在客厅沙发上就睡着了。

    “陈今,出门吃午饭吗?”

    “吃早饭。”陈今一看,头顶上大太阳高高挂,又改了口,“是去吃午饭。”

    “困成这样,昨晚又看热闹了去了?”

    “热闹没看到,我当热闹去了。”陈今又打了个大大的哈欠,早上五点多,他们才从医院离开,好几个护士看到他们时都好几次回头,肯定是知道他们在医院产房闹的那一出了。

    为西城区妇幼院的医护人员在平凡普通的一天,提供了点有趣的新鲜事。

    “下午去贴对联,到时候再喊你,我吃饭去了。”

    沈百川见她没开车,往外走时,嘴里还念叨着:“癫公癫婆害我名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