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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人在雅间坐定,小二站在桌旁问:“您三位,谁点菜?”

    秦珏望着对面的顾璟道:“既然顾大人做东,就请顾大人点菜吧。”

    顾璟脸一偏,对坐在两人中间的姚征兰道:“你点。”

    姚征兰看了看小二,对秦珏道:“既然秦公常在此间吃饭,想必知晓店内最拿手什么菜,不如就请秦公点吧。”

    秦珏也不推辞,只问道:“二位可有什么忌口?”

    顾璟不说话,姚征兰脱口而出:“时令鲜蔬来两道,不要太咸,不要葱蒜,不要辣。下午我们还要去寻香,不能吃气味太冲或太特殊的菜。若秦公爱吃,可以点来自己吃。”

    秦珏含笑点头:“明白了。”

    顾璟侧过脸看姚征兰,他食必有素,口味偏淡,不吃葱蒜不吃辣。她倒细心,在大理寺一起吃了几天饭便记住了他的偏好与忌口。

    秦珏点完菜,小二正要下楼,姚征兰又唤住他问道:“楼中可有未曾被人用过的碗筷?”

    小二想了想,道:“倒有些备用的,在库房里。”

    姚征兰道:“劳烦给我们新的碗筷,结账时将碗筷的钱一并算给你。”

    “好嘞!”小二答应着出去了。

    “方才姚兄说下午要去寻香?不知,寻什么香?”秦珏给二人倒上热茶,问姚征兰。

    姚征兰看了看顾璟,见他并无阻止的意思,便对秦珏说:“实不相瞒,我们手头有一桩人命案,死者为三十岁左右的男,面容被毁身份不明,头发上有股淡淡的香味。我觉着用那么香的胰洗头发的男应当不太多,所以想从这方面入手,寻找这男的身份来历。”

    “姚兄可知,那男头发上乃何种香味?”秦珏追问。

    姚征兰摇头,道:“尸体在土中埋了好几日,中间还曾下过雨,加上尸体腐烂散发臭味,实在辨别不出头发上的香属于何种香?”

    一旁顾璟看着秦珏道:“秦公似对此案甚感兴趣。”

    秦珏垂下眼睫,表情有些腼腆地一笑,道:“实不相瞒,在下母家就做香料生意的,在下对制香也略懂皮毛,若姚兄需要,或可效力一二。”

    “秦公你竟然会制香?”姚征兰又惊又喜,她正茫无头绪,会制香又愿意帮忙的秦珏对她来说不啻于雪中送炭,“那你对男洗发用的香胰可有了解?”

    秦珏微微一愣,道:“男洗发用的香胰?据我所知,目前这市面上,唯有我家的香料铺里有售。”

    “哦?”姚征兰略带惊讶之色地回头看了看顾璟,又对秦珏道:“那……”她本想再问些什么,可开了头才发现,自己根本无从问起,不知何香不知何人。

    看她开了个头就卡住,秦珏忍俊不禁,道:“姚兄,顾大人,请稍等。”说完起身出去了。

    “他知晓你的身份。”顾璟这句话并非疑问句。

    姚征兰点头:“在马球场初次见面他便识破了我。他与我哥哥相识,说我与我哥哥身高有差。但他并未揭穿我,还曾两度为我解围。”

    “那你可知,他为何会这样做?”顾璟问完就后悔了。他从来不个多管闲事之人,为何今日看出这秦珏对姚征兰眉目含情,而姚征兰却浑然不觉,便想着要点醒她?

    姚征兰思虑片刻,斟酌着道:“大约因为他与我兄长交情颇好,而他又个善良仗义之人吧。”

    顾璟闻言略一颔首,不再多言,只转过脸看向窗外。

    少时秦珏拎着个一尺见方的盒上来,打开盒盖,从里头拿出四只雕工精美古朴的木匣,将最上面一只递给姚征兰,道:“姚兄,这便男洗发用的香胰。”

    姚征兰伸手接过,抽开木匣盖,见里头放了用粉白青黄四种布料包裹起来的圆形物体,每色五块,一共二十块。

    粉色布料上印的梅花,白色兰花,青色竹叶,黄色菊花,包裹着香胰的每种布料上都配有颜色不同的抽绳,使之看上去如同花朵一般。取用也很方便,捏住抽绳上方花瓣形状的布料轻轻往两边分开,就可以把里头的香胰拿出来了。

    “做得好生精致。”姚征兰从梅这一系列中拿出一块香胰,发现只有两个指面大小,笑着对秦珏道:“就太小了些,这洗两次头发大约就没了吧?”

    秦珏也笑,道:“这些都送给熟客试用的,不要钱,用来买卖的香胰有手掌大小。我想着既然闻味道,也无需拿那么大块的,反正大小味道都一样的。”

    姚征兰有些惊讶,看着盒中那一只只用精美布料精心包裹好的香胰,问秦珏:“这些都白送的?”

    秦珏道:“布料都自家染坊染的,一匹布能包上千只小香胰,成本并没有多少,无非费点功夫罢了。但客人却很可能为了可以免费试用新的香胰而成为铺的回头客,所以费这功夫还合算的。”

    姚征兰诚心赞道:“秦公心思真灵巧。”

    秦珏还不及说话,那边顾璟咳嗽了一声。

    姚征兰意识到自己跑题了,忙问道:“所以男洗发用的香胰,一共梅兰竹菊四种味道?”

    秦珏道:“二十种。同色布料抽绳不同,代表其香味也不同。”

    姚征兰这才明白原来配备不同颜色的抽绳并非只为了好看,还用来区分香味。

    她拿了十块给顾璟,自己留了十块一一闻过。

    秦珏在一旁问道:“可有相似的?”

    姚征兰摇头:“我分辨不出来。”说着转头去看顾璟,顾璟将香胰还给姚征兰,对秦珏道:“午后恐怕要劳烦秦公去一趟大理寺了。”

    秦珏答应了。

    姚征兰将香胰在匣里放好,还给秦珏,看着秦珏面前的另外三只木匣问道:“那里面又什么?”

    秦珏道:“这女洗发用的香胰,姚兄可要闻闻?”

    姚征兰伸手:“闲着也闲着。”

    秦珏将木匣递给她。

    姚征兰边闻边听他介绍那些香胰里分别加了哪些香料,有何作用,倒涨了不少见识。

    没一会儿功夫,姚征兰手边就放了十来块小香胰。

    “秦公,这几种香味的香胰,我每种要三份。”她对秦珏道。

    秦珏看着她手边那堆香胰,先一愣,随即低头而笑。

    “怎么了?有何不妥吗?”姚征兰问。

    秦珏道:“姚兄一次买这么多香胰,怕不要用上几年。”

    姚征兰道:“我并非全都留作己用,还要送人的,秦公不必多虑。”

    秦珏又道:“姚兄并未用过我铺里的香胰,便这般大张旗鼓地买去送人,万一不好用如何好?”

    姚征兰笑道:“秦公在经营上如此用心,东西又怎会不好用呢?我相信秦公。”

    秦珏闻言,双颊微红,道:“既如此,那我备好后再命人送去府上。”

    姚征兰刚想点头,可一想起家中的姚佩兰,忙又道:“不必送去府上,到时候我派人来拿即可。”她实不想连累更多无辜了。

    “也好。”

    这时小二开始上菜了,秦珏便将东西都收了起来。

    菜上齐后,姚征兰看着其中的米粉肉,香酥鸡和酸辣鱼发愣。

    “怎么了?不合胃口吗?”秦珏见她不动筷,问道。

    “不,只,这三道菜……”姚征兰心中计算着他偶然间点了三道她喜欢吃的菜的概率有多大。

    “上次姚兄说喜欢吃荤菜,此间这三道菜做得还可以,我就点来给二位尝尝。”秦珏道。

    “秦公有心了。”听他言下之意她哥哥曾在他面前提起过她的饮食偏好,姚征兰一时有些不好意思。

    吃完这顿饭顾璟才意识到,姚征兰在大理寺吃得少并非食量小,而饭菜不合胃口。他小时候在他母亲的公主府长大的,公主府的饮食沿袭了宫里的饮食习惯,口味清淡,配菜也不以味道好坏为主,而以滋补身体为要。

    他在大理寺用饭,下头的人自然按着他的口味来布置的。后来李逾来了菜色更丰富些,但他也不知道姚征兰口味如何,不过东一榔头西一棒地试探而已,哪儿有个准?

    今天托秦珏的福,他知道了姚征兰居然喜欢吃口味偏重的荤菜,以后在饭桌上倒可以添上两道。

    用完饭下了楼,楼下有一名掌柜模样的中年男等着秦珏,见他出来了,上前递给他两本册。

    秦珏将盒里的香料匣交于他带回去,将册放入盒中,这才对顾璟与姚征兰道:“可以出发了。”

    姚征兰好奇问道:“你带那些册做什么?”

    秦珏道:“这我三家香料铺的客人名册,我随身带上,若那名死者头发上的香味真出自我家的铺,那么根据名册很快便能圈出相关之人的范围了。”

    姚征兰见他对此事如此上心,更加感激了,道:“秦公真周到又细致。”

    秦珏又红了脸,道:“应该的。”

    一旁顾璟一扯缰绳,冷着脸道:“走吧。”

    他一贯没什么表情,姚征兰见他冷脸,也没有多想。

    三人骑马回到大理寺,刚来到院中,便见李逾急吼吼地从卷房出来,见了顾璟姚征兰二人劈头就问:“你们去哪儿了?一走就半天,也不留个口信。”

    姚征兰解释道:“郡王,我和顾大人出去办案……”

    “早上不来点卯,你还有理了?凭什么给你留口信,你我上官?”姚征兰话没说完顾璟便语气不善地冲李逾道。

    李逾被他怼得愣住。

    姚征兰见状,忙过来打圆场道:“郡王,都我思虑不周,理应给你留个条的。”

    “与你有什么相关?”李逾不能冲她发火,眼一擡看到后面的秦珏,双眉一皱,问道:“你怎会在这里?过来投案的?”

    秦珏:“……”

    “郡王,秦公我和顾大人请来帮助我们破案的。”姚征兰见李逾的火气要冲秦珏去了,忙过去拦在秦珏跟前道。不等李逾再问,她回转身给秦珏领路:“秦公,这边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