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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为了避免尴尬,姚征兰很快将注意力转移到那两枚指纹上。

    她指着指纹问顾璟:“顾大人,你能看出这两枚指纹有何不同吗?”

    顾璟定睛看了片刻,指着左边的指纹说:“感觉这边的斗偏圆,右边的斗偏椭圆。”

    姚征兰点头,道:“对比指纹,其实就对比这些细微处。我三舅舅当时的方法是,将指纹分成左上,右上,左下,右下和正中这五个区域,分别验看每个区域有何标志性的特征。若是两枚指纹在这五个区域中有三处一样,则认定是同一人的同一枚指纹。”

    她指着顾璟右边的那枚指纹,道:“顾大人,你看你这枚指纹,左上角这个区域内有一个向右上方的分叉纹,右上角这个区域内有三条短的纹路排在一条线上,左下角这里有一个回钩样的纹路,与相邻纹路间还有一条短纹相连,看上去就像一座小桥一样。右下角两条分叉纹面对面形成了一个封闭的纹路,这些都是特征。就算不看中间区域,你用这四个区域去和你左手的拇指纹对比一下,也能看出其中区别。”

    顾璟按着她说的对比了一下,道:“这样分区对比的方法确实简单有效,只是考验耐心和观察力。”

    姚征兰道:“破案的哪一个步骤不考验耐心和观察力呢?”

    顾璟一想也是,当案件发生,从勘查现场就开始考验办案人员的耐心和观察力了。

    “秦珏的指纹对比了几枚了?我和你一起比对吧。”他道。

    姚征兰将菊花盆搬到两人中间,递给他一张纸,道:“指纹在花盆盆沿内侧,从方向上来看应该是一枚右手的拇指指纹。但为了确保万无一失,我还是打算将秦珏的每一枚指纹都与之对比,这张纸上还有最后两枚指纹没有对比过,有劳顾大人。”

    因指纹在菊花盆盆口内侧,两人要看清那枚指纹,都要把头凑到菊花枝叶上才行。一开始两人还注意着和对方岔开时间去看,以免碰上,可后来太过投入便顾不上注意这些,于是某次两人一起探头去看花盆内的指纹,头上官帽撞在了一起。

    “对不起顾大人,我不是故意的。”姚征兰急忙退开一些,一边扶正头上的官帽一边致歉。

    “无碍,我也不是故意的。”顾璟道,却并不伸手去扶官帽。

    姚征兰以为他不知道官帽撞歪了,提醒他:“顾大人,你的官帽有点歪了。”

    “我待会儿再扶。”顾璟道。

    姚征兰:“?”为何要待会儿再扶?

    她很快想到他那两根用帕子也没能擦得很干净的拇指。

    “若、若是顾大人不介意的话,我帮你扶?”她提议。

    顾璟闻言,面向她坐着不动,是同意的意思。

    姚征兰擡起双臂将他的官帽轻轻扶正。原本没觉得有什么,可是一低眸发现他正看着她,那双睫毛浓密的眼睛里甚至都倒影出了她的模样。

    原来她此刻和他这样近的吗?

    她心一慌,忙收回手转过身去,装模作样继续看纸上的指纹。

    顾璟看着她嫣粉一片的耳朵和脖颈,脸上也有些发热,收回目光问道:“你头上的伤好些了么?”

    “已无大碍,多谢顾大人关心。”姚征兰说完,觉着自己也该礼尚往来。“顾大人手上的伤好些了么?”

    “已无大碍,多谢姚评事关心。”顾璟一本正经地将她方才说过的话重复一遍。

    姚征兰:“……”

    少时,两人将指纹全部比对完了。姚征兰大大松了口气,道:“果然不是秦珏的指纹,顾大人,我们可以去找辛大人了。”

    顾璟点点头,到底还是先叫小吏打水来把手洗干净了,才和姚征兰一道去找辛泰。

    辛泰听闻两人来意,合上手中卷宗道:“恕我直言,就目前你们转交过来的那些证据,没有一样能证明这个秦珏是冤枉的。你们放着最大的疑犯不审,却因为一些旁枝末节去找什么真凶,岂不是舍本而逐末?”

    “昨日我们在清净寺找到的那只带有血指印的菊花花盆,我们已经将上面的血指印与秦珏的指印做过比对,并不是秦珏的。这就证明,杀人现场除了秦珏之外,还有第三个人。这个证据,也不能证明秦珏可能是无辜的吗?”姚征兰道。

    “怎么就能证明秦珏是无辜的了?你能证明那个血指印所染之血就是舒荣的吗?若是不能,那也许是搬花盆的和尚伤了手指从而留下了指印呢?为了排除我这个推论,你是不是还要把清净寺所有和尚的指纹拓过来与之一一对比?”辛泰问。

    姚征兰哑口无言。

    “姚评事,办案谨慎细心是好事,但是也不能被一些不必要的情绪或者东西左右了自己的判断。昨日早朝之上,皇上就给了刘大人五天的破案时间,除去今天,只剩三天了。疑犯死活不开口,你们说另有真凶,却连个怀疑的人都没有。我不对秦珏动刑,这个案子你叫我怎么审?顾大人,你教教我,这个案子接下来该怎么审?”辛泰教训完姚征兰,又去看顾璟。

    顾璟拱手道:“下官不敢。辛大人,下官已不能插手此案,但是下官请辛大人看在下官的面子上,给姚评事三天时间去调查。若是姚评事在三天之内找不出真凶,那辛大人也无需再对秦珏用刑,就让姚评事,去劝说秦珏认罪。”

    姚征兰猛然看向顾璟。

    辛泰挑起眉毛看着姚征兰,问:“你有把握劝说秦珏认罪?”

    姚征兰回过头来,握了握拳,道:“我能。”

    “有何凭证?”

    姚征兰擡起下巴,道:“就凭现在若是我不能证明他无罪,无人可以救他。除了认罪一途,他别无他路可走。”

    辛泰当即拍板道:“那好,我就看在顾大人的面子上给你三天时间。今天也算一天,后天晚上,你若是不能将你所谓的真凶带到我面前,大后天上午,你要保证把秦珏的认罪口供放到我案上。”

    “下官领命。”姚征兰行礼道。

    从辛泰那里出来,姚征兰向顾璟致谢:“谢谢顾大人为我争取三天时间。”

    顾璟道:“感谢的话就不必多说了,时间紧迫,接下来该从何处入手去查,你可有头绪?”

    姚征兰道:“我昨晚想了很久,此案查到现在,可以入手的地方看似很多,但往深处一想,便知很多线索查下去都是死胡同。我想先去张家看一看。我总觉着,张家的案子说不定就是真凶为了将你从舒荣的主审官这个位置上换下来而特意设计的。”

    顾璟道:“我也有这种感觉。毕竟这种层次的栽赃,我要澄清实在是太过容易,除了耽误我的时间没有任何实际作用。”

    “那我先去了。”姚征兰见他同意她的看法,顿时有些迫不及待。

    “带萧旷一起去。”顾璟道。

    姚征兰应了,匆匆而去。

    出了大理寺门,姚征兰对萧旷说:“萧捕头,你能否派人去跟踪一下那个有小顾璟之名的霍廷玉?我总觉着顾大人这个案子跟他脱不了干系。派机灵些的差人去,切莫让他发现,发现他行踪后速来报我。”

    萧旷闻言,挑了两名熟悉都城地形的差人让他们去了。

    姚征兰带着人策马来到张家,发现张家正给小姐办丧事,不见丫鬟红萤。

    她心觉不妙,顾不上寒暄便去问张新立夫妇:“敢问张员外,丫鬟红萤在何处?”

    张新立恨恨道:“这个吃里扒外的贱婢,敢伙同外人害我爱女,留之何用?我已派人将她沉塘,给我女儿陪葬!”

    姚征兰一惊,急问:“何时去的?在哪里?”

    张新立闭口不言。

    姚征兰道:“张员外,你若真杀了红萤,令千金的冤屈怕是真的永远难以昭雪了。”

    张新立表情一松,张夫人忙道:“就在府中后院池塘,你们快去,兴许还来得及。”

    萧旷带人冲了过去,姚征兰提出想再看一看小姐的尸体。

    张氏夫妇到底还是心疼独女死得冤枉,想要抓住真凶,同意了姚征兰的请求。

    灵堂中棺材盖子被推开后,姚征兰往里头看了看。死者是个妙龄女子,虽则因为上吊面色变成了紫红色,但仍可看出五官十分清秀可人。

    死者嘴唇发黑,脖颈上勒痕呈紫红色,一直延伸到两耳发际线位置。脖颈上勒痕深,越往耳后勒痕越浅,确实是自缢的症状。

    再看其指甲颜色,没有中毒迹象。

    “敢问小姐的房间可有收拾?”看过了尸体,确定了死因,姚征兰问张氏夫妇。

    张夫人拭着眼泪道:“小女罹难,谁还有心思去收拾房间?大人若想看,便去看吧。”说罢找了个仆人给姚征兰领路。

    看他们白发人送黑发人,姚征兰心里也不好受,道了声“二位节哀顺变”才跟着下人去了后院。

    这是个四进的院子,小姐的房间在第三进,按理说前后都进不了外男,除非有内应给他开门。

    房间就是普通的富家女儿的闺房,名贵的摆设多了一些。房间里不是很乱,也不是特别整齐,就是平常有人在其中生活的模样,只是少了个主人而已。

    姚征兰本意是想找到一些不应该出现在这间闺房里的东西,比如说男子的书信,或者什么双方交换的信物之类的。但是一番搜查下来,什么都没发现。

    只有桌上一只香炉,里头还有未倒的香灰。姚征兰将那只香炉小心翼翼地装起来,交给差人说带回大理寺。

    她出了小姐的房间,正好萧旷带着死里逃生浑身发抖的红萤过来。

    红萤见了姚征兰噗通一声跪下,一边磕头一边道:“多谢大人救命之恩,多谢大人救命之恩。”

    “你快起来。你犯下这样的错,我是救不了你的,能救你的,唯有你自己。”姚征兰道。

    红萤擡起磕红了的额头,呆呆地看着姚征兰。

    “你们老爷夫人眼下最大的心愿,便是能抓住害死你家小姐的凶手,而你,是除了你家小姐之外离凶手最近的人。我要你将与这件事相关的所有事情,按着时间先后,一五一十地讲给我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