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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入夜,陆冰河,顾璟和三槐去夜探府衙后院。

    李逾因腰伤未愈没去,武宜君被要求留在客栈照应姚征兰。

    这种冒险行动自己只能眼睁睁看着不能参加,让武宜君跟头被关在笼子里的狼一般,焦躁不安地在客栈里楼上楼下地徘徊。

    姚征兰也很担心,就坐在客栈楼下等着。李逾在旁边跟她说话,见她没心情理他,赌气叫人打水上楼给他沐浴。

    亥时末,武宜君已经在客栈徘徊了一个时辰,回到姚征兰身边道:“都去了一个多时辰了,怎么还没回来?不会出事吧?你先回房呆着,我叫我的侍卫守在你门前,我去看看他们。”

    “不行,若是他们三个去了都不能全身而退,你去也不过多一个人陷在里头。”姚征兰冷静道。

    武宜君急得挠头,四下一看,忽然问道:“李逾呢?”

    “上楼去了。”

    “什么?顾大人他们生死未卜,他居然还有心情睡觉?我去找他!”武宜君气冲冲地要往楼上去。

    姚征兰拦住她道:“别闹,他刚才叫人擡了水上去沐浴了。”

    武宜君这才作罢。

    又等了一刻,顾璟陆冰河与三槐三人终于回来了。

    姚征兰大大松了口气,见陆冰河手里拿着一双靴子,当即便将三人领到楼上自己的房间里。

    “我家郡王呢?”走在最后头的三槐问武宜君。

    “在自己房里沐浴。”武宜君道。

    三槐忙道:“哦哟,我家郡王总是洗着洗着就睡着了,这天儿要是在浴桶里睡着了可是要致病的,我得去看看。”说着他就往李逾的房间去了。

    武宜君也没管他。

    几人到了姚征兰的房间里,关上门。

    姚征兰找出一把剪刀,小心翼翼地把那双绣着银锁花纹的靴子靴帮子剪开,里头露出一张血迹斑斑的手帕。

    范氏用自己的血将谢德春对她所施的酷刑全部写了出来,包括杀她丈夫劫持她,软禁她生父陈玉章,用她来威胁陈玉章之事。通篇看下来,可谓字字血泪。

    武宜君看得眼泪直流,一边擦泪一边恨声道:“谢德春这个狗东西就该千刀万剐!兰姐姐,光凭这个能给谢德春定罪么?”

    姚征兰看了看顾璟,后者微微摇头。

    姚征兰道:“若是范氏活着,她是人证。可是她死了,便是死无对证。谢德春完全可以狡辩,说这些都是别人写来栽赃他的。”

    “可是……可是我们有人证证明范氏的尸体就是谢德春派人去埋的啊。”武宜君不理解。

    “你说那个韩喆吗?你猜他得知检举旁人犯罪也不能给自己减轻处罚时,他还会不会帮我们死咬谢德春?”姚征兰道,“退一万步来说,即便那个管家承认尸体是自己带人去埋的,你也没法证明他是受谢德春指使的,更没法证明范氏是死在知府衙门后院的。一天过去了,再多的痕迹,也早就清理干净了。”

    “难道就真的拿这个坏事做尽的畜生没办法了吗?范氏怎么这么傻,她为什么一定要自杀啊?”武宜君急道。

    “两个原因,一,如果不是这种重大的突发状况,她不能保证看管她的小厮会在谢德春正在待客的时候冒险去通报。二,昨日我们去探望陈大人时,发现他神情憔悴头上有伤,恐怕在最近的一次父女见面中曾有过自戕行为。范氏不忍见亲生父亲因为自己被人胁迫伤害,所以决意自尽,断了生父最后这根软肋。只是差个向外传递消息的机会,我们的到来,让她觉得机会到了。”姚征兰分析给她听。

    武宜君痛哭:“她也太可怜了。”

    姚征兰眨了眨有些湿润的双眸,把眼泪强逼回去,对顾璟道:“顾大人,我们还是按原定的计划,明日去查谢德春的旧账!”

    顾璟点头。

    武宜君和顾璟先后离开了姚征兰的房间。

    姚征兰看着留下来的陆冰河,问:“表哥,今日去见陈大人可还顺利?”

    陆冰河点头:“顺利,但也没说上几句话。令我感到奇怪的是,在寒暄时,陈大人说起我小时候来找三舅舅时曾与他一张桌上吃饭,还曾背诗给他听。你知道的,我最烦背诗了,我不可能背诗给他听。不知道他是真的记差了,还是故意这样说,想要传达什么消息给我。”

    姚征兰表情严肃:“他一定不是记差了,因为昨天我和顾大人郡王一起去探望他时,他也曾对我说过同样的话。我也不记得曾经背诗给他听。后来我回来仔细想了想,发现记忆中和他一起吃饭的只有一次,还是三舅舅送他去别处上任的送别宴。”

    “对,我也记得那次吃饭的场景。我记得……三舅舅是不是还曾在席间给他作了一首诗?”陆冰河问。

    姚征兰点头,道:“三舅舅把那首诗给写进手劄中了,正好最近我冒充哥哥去大理寺上任,翻看过他的手劄。我背给你听。

    “《送友人》,诗曰:醉别复几日,登临遍池台。何时石门路,重有金樽开。秋波落泗水,海色明徂徕。飞蓬各自远,且尽手中杯。”

    陆冰河不解皱眉:“这首诗有什么深藏的含义不成?”

    姚征兰缓缓摇头:“我也不知。明日我打算再去探望一下陈大人,将范氏幼时佩戴的那枚银锁带给他,也算……给他留个父女间最后一点念想。”

    陆冰河道:“我陪你一道去。”

    “好。”

    陆冰河也离开后,姚征兰有些疲惫地在桌旁坐了片刻,起身准备洗漱上床时,忽然想起日间顾璟给她簪上的那根玉簪还没还给他。

    虽说现在已经是晚上了,去找他似乎有些不妥。可想起明天必然又是忙碌的一天,要得空,想必也得到晚上,既如此,还不如现在就去将簪子还给他。

    她揣着簪子出了门,行径李逾房前时,听到里头隐约传来水声。

    这……李逾叫人擡水上来沐浴都过去一个多时辰了,怎的房里还有水声?该不会出什么事吧?

    她站在房门外,踌躇片刻,小声唤道:“郡王?”

    过了一会儿,房里传来李逾的声音:“进来。”

    姚征兰忙道:“我不进来了,你没事就好,我走了。”说完继续往前,来到顾璟的门前,瞧了瞧门。

    顾璟还在房里想着谢德春之事,听到敲门声,过来开门。到了门后,透过门缝看到外头站着的是姚征兰,他顿了顿,伸手拔下发髻上刚簪上的簪子,藏到袖中,然后将门打开。

    “顾大人,我来还你簪子。”姚征兰伸手,将簪子递给他。

    没想到顾璟却直接弯腰俯首,道:“有劳姚评事。”

    姚征兰:“……”这熟悉的感觉,怎么跟李逾一样?

    想起他注重仪表,此处没有镜子,他恐是自己会把簪子插得不正,所以才叫她代劳。这么一想也就不觉得有何奇怪了。

    姚征兰擡手,将簪子轻柔地端端正正地在他乌黑的发髻上插好。

    顾璟终于体会到重阳节那日她给李逾插茱萸的感觉,意料之外的亲密让他的思绪瞬间发散。

    他想到,他房里那座古朴而巨大的铜镜,每日清晨都会映照出他和她的身影。花影摇曳的灿烂晨曦中,她会从他的数十根发簪中挑出她最喜欢的那根给他亲手簪上。他会顺势抱住她,亲吻她的秀发,额头……

    姚征兰不解地看着顾璟。她已经把发簪给他簪好了,他为何还维持着弯腰低头的姿势不动?难道是叫她看一下簪得正不正?

    她伸手调整了一下发簪的位置,确保簪得好好的,一点都不歪。

    可他还是不动。

    “顾大人,顾大人!”姚征兰忍不住叫他。

    顾璟猛然回神,擡头见姚征兰一脸疑惑地看着他。仿佛隐秘心思被人窥破,他瞬间双颊绯红。

    姚征兰被他这惊人的反应吓了一跳,问道:“顾大人,你怎么了?”

    “没事,我没事,多谢。”两人原本就一个站在门外一个站在门内,顾璟一看正好,伸手就把门给关上了。

    姚征兰看着突然在自己面前阖上的门发呆。

    门内的顾璟也发现自己这种逃避之举实在是太过失礼了,于是又把门打开了。

    姚征兰:“……”

    “你……你要进来坐会儿吗?”他眼神躲闪地问姚征兰。

    “不、不用了。”姚征兰看着他依然红彤彤的脸,道:“时辰不早了,顾大人你早些休息,我回去了。”说完不等他回应便转身跑了。

    回到自己的房里,她关上门背靠在门上,心口砰砰直跳,却是想不明白,不正常的明明是顾大人,她跟着紧张个什么劲儿?

    次日一早,用过早饭后,姚征兰和陆冰河前往提刑司衙门。

    还没到提刑司门口,远远便见提刑司大门前站着许多府衙的兵丁。

    姚征兰与陆冰河互看一眼,急忙策马来到门前,被府衙的兵丁拦下。

    “提刑司发生何事?为何你们会在此?陈大人呢?”

    兵丁冷冰冰道:“无可奉告。”

    陆冰河冷声道:“到底谁在里头?速去通报!如若不然,我们可就硬闯了!”

    兵丁本想说“有能耐你闯个试试”,可将陆冰河上下一打量,转身老老实实通报去了。

    没多久,谢德春满头大汗地亲自迎了出来。

    姚征兰惊讶:“谢大人?这一大早的你怎会在此?出什么事了?”

    谢德春苦着脸道:“陈大人被杀了!”

    作者有话要说:

    兰兰,你再慢一些叫他,他就连你们孩子的名字都起好了O(∩_∩)O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