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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袁满躲在两个花童身后,心跳如雷;两个花童回头瞅瞅这位举止古怪的阿姨,而这位阿姨还顶着一副夸张的假睫毛以及一嘴跟吃了小孩儿似的鲜红色口红对这俩孩子比:“嘘!”这俩本就是4、5岁大的孩子,顿时就受到了惊吓,其中那小男孩,“哇”地一声就哭了。

    袁满顿时愕然地瞪大了眼,眼看周围人因那小男孩的哭声,全都望向了她这边,袁满赶紧张开双臂想要安抚这孩子,不料一旁的小女孩见状,立即采取母鸡护小鸡仔的方式,一边将小男孩护在身后,一边对着袁满火力全开:“臭巫婆,你放开!!!!放开放开!!!”

    袁满:“……”

    等那小女孩终于被家长抱走,袁满还是那个袁满,只不过脸上多了三道指甲印,两道齿印,外加一道脚印——现在的小小女汉子,武力简直惊人……

    袁满抹一把已经花了的口红,凄凄惨惨戚戚地站了起来,一看抱着孩子的那位家长,傻了——

    “袁满???”

    那位家长显然比袁满还震惊。

    这位家长,这位小小女汉子的父亲,正是她高中时的班长。

    “真是你啊!”老班长将袁满上下打量了一顿,“真的是你啊袁满!你怎么瘦成这副鬼样子?”

    老大……你能小点声么?袁满一边应付地尴尬笑着,一边胆寒地瞄一眼远处的郑衍叙。老班长的嗓门实在太大,郑衍叙明显一皱眉,朝她这边望了过来。

    袁满赶紧一缩脖子,妄图躲在班长身前,可她穿上高跟都180了,班长那170的小身板怎么挡得住?眼看郑衍叙竟朝她这边走来,袁满赶紧埋低了头,去逗那小女孩,以此夺过郑衍叙那几乎和雷达一般准确勘测的目光:“老班长,你女儿都这么大了啊?”

    老班长抱着女儿:“我不是和博晏关系好嘛,就让女儿来给他做花童了。”

    关系能不好嘛?去年同学聚会你可和博晏聚在洗手间里说了我不少坏话……袁满虽是这么想着,面上依旧带着微笑,没办法,谁让她得躲着郑衍叙呢?只好硬着头皮去捏那小女孩的脸:“你叫什么名字呀?”

    小女孩哪愿意被她捏脸,立马挣扎着要从她父亲怀里跳下地去:“老巫婆,你放开我!放开我放开我!”

    老班长哭笑不得:“好好说话,叫袁阿姨!”

    小女孩偏要和自己老爸作对:“老巫婆老巫婆老!巫!婆!”

    可这老巫婆既打不走又骂不跑,小女孩到最后都无奈了,放弃抵抗,任这老巫婆“蹂躏”——

    而刚走至不远处的郑衍叙,脚步一顿——他刚依稀听见有人在叫袁满的名字,可如今闻声寻来此处,所看到的却是一家三口和乐融融的画面。

    看来是自己听错了……

    其实自己出现在这儿,本身就是件“狗拿耗子多管闲事”的事儿,博晏虽是他的员工,但级别差太多,博晏既不会越级邀请他,他更不会参加。

    说来也巧,也就是前几日,郑衍叙与电信部部长相约在公司楼下碰头,在一同出发,赴运营商之约。不成想他来到公司楼下时,正碰上博晏——博晏来给部长、也就是他的直属领导送请帖。

    博晏自从剃了光头之后,头发就再没长长过了似的,永远是板寸示人。当时郑衍叙站的方向正是迎风,自然将博晏与电信部部长的对话听得一清二楚——

    “听说你开完会之后就直接飞外地了,所以我赶紧把喜帖给您送来。”

    博晏与部长的关系一向不错,是个懂得察言观色的年轻人,又有那么点才气,部长对博晏,自然也够客气,“婚期定在什么时候了?”

    “2月14。”

    “好日子啊!行,我尽可能赶回来参……”

    博晏毕恭毕敬地递上喜帖,部长则刚要接过正要接过,余光就瞥见了一抹不容忽视的身影——

    那抹身影自带的逼人气场越逼越近,部长不得不扭头看去:“郑总?”

    博晏眸光一跳,一愣,也跟着叫了声:“郑总?”

    郑衍叙微微一颔首,算是打过招呼了,继而眉毛一擡,示意博晏手上的喜帖,明知故问:“这是?”

    问这干嘛?博晏明显是心有忌惮的,颇有些慌忙招架的架势:“哦哦我2月14号结婚,送喜帖给……”

    刚想说喜帖是送给部长的,郑衍叙却优哉游哉接过了话头:“……谢谢。”

    当时,博晏的表情,可谓有一万头草泥马呼啸而过:有说是给你的么你就谢谢了?你你你你就说谢谢了?

    可既然老板都已经说了“谢谢”了,这东西,能不给么?

    电信部长的表情不可谓不微妙,也不愧是老江湖,朝已经傻眼了的博晏使了个眼色之后,当即就笑开“博晏啊,你就别傻站着了,直接把喜帖送到郑总的办公室去吧。”

    于是当天下午,郑衍叙回到办公室时,喜帖已经静静地躺在了他的办公桌上。

    “送呈郑先生台启,谨订于二零一五年公历二月十四日(星期六)为博晏、宋林佳举行结婚典礼,敬备喜宴……”

    自认高逼格的郑总,就这么用下三滥的手段,得到了这张喜帖。

    至于他为什么要罔顾自己一向的原则……

    还不是为了那个胖子?

    自尊心强成那样,怕别人笑话却又死活不减肥——这样的人间奇葩,也就只有袁满了。

    他若不在,谁做她的后盾?

    可显然,郑衍叙料错了,博晏的婚宴场地并不算大,就那么一个内场加一个外场,哪里有那近200斤的身影?

    莫非最后袁老师怯场了,不来了?这倒也符合袁老师一贯一道紧要关头就范怂的性格……

    这边厢,袁老师又忍不住,狠狠地打了个喷嚏——“阿嚏!”

    袁满搓搓鼻子,瞄一眼郑衍叙——他已经离开。袁满松了口气,赶紧把那不配合的小女孩还给她老爸:“我去趟洗手间,待会儿聊。”

    她得赶紧先找个地方躲起来,再找个理由支走郑衍叙——她今天来的目的可是呕死博晏、气死宋林佳,在此之前就被郑衍叙逮着的话,那今天死翘翘人,就不是博晏和宋林佳,而是她袁满了……

    于是乎袁满话音一落,都不等老班长反应,就已一溜烟闪人。

    不然郑衍叙一方面如何在

    留老班长一人站在原地抱着孩子,目送着那焦急的身影——啧啧,腿真长;啧啧,腰真细;啧啧……博晏啊博晏,你见了她可别悔婚啊……

    老班长正忙着在心里各种“啧啧”叹,突然就被女儿打断:“爸爸!你再看那个老巫婆的话,我要告诉妈妈了啊!”

    老班长一愣,赶紧收回目光。

    自家女儿还真是,明察秋毫……

    “她是你爸爸的同学,你妈也认识,叫袁满,待会儿再见着,要叫袁阿姨!别一口一个老巫婆。”

    小女孩可不买账,自有一套理论,当即摇头晃脑、引经据典道:“妈妈说了,男人爱看的、女人鄙视的,都是老巫婆!”

    果然,纵观全场,但凡成双成对出现的宾客,男人们的神情出奇得一致——都在对那老巫婆行注目礼;男人身旁的女人,神情却各不相同——有撇嘴的,有翻白眼的,有瞪自家男人的……

    面对此情此景,老班长顿时就无可辩驳了,正想尴尬地咳一声将这话题带过,却被一声略显低沉的声音打断——

    “请问……”

    老班长扭头一看,只觉自己面前的阳光被挡住了——

    “你说的袁满,是那个个儿很高、人很胖的袁满么?”这个突然出现,挡住他阳光的忍,继续问道。

    老班长一愣,眯起眼仰起头——没办法,这男人比他高一大截——逆光中打量打量这个突然出现的男人。

    竟依稀觉得有些眼熟。

    老班长摸摸下巴:“哦我想起来了,你去年不是陪着袁满参加了咱们的同学聚会么?姓……姓……”

    老班长正卡在这个姓氏上百思不得其解,郑衍叙只能无奈提醒:“郑。”

    “对对对,郑先生,原来你跟袁满一起来的啊。”

    郑衍叙不置可否,只眸光一亮——看来那女人是真的来了。

    老班长又说:“她刚去厕所了。”

    郑衍叙不置可否,只眸光一紧——看来那女人又怯场躲起来了。

    此时此刻的袁满,正在洗手台前焦急地踱来踱去。该怎么毫无破绽地支走郑衍叙?这是横亘在袁满脑中的第一难题。

    这个难题解决了,她才能好好地施展拳脚……

    对了!她可以找高登帮忙!

    高登可是搞破坏的高手,听高登自己说,他前段时间可是一连破坏了好几场陈程的约会,还不仅没把他和陈程的关系搅黄,反而现在连陈程的妈妈都把高登当成了未来女婿,各种帮衬……

    对!就这么办!

    心动不如行动,袁满当即掏出手机,高登的手机号都已经拨出去了,却在这时——

    “叩叩叩——”

    有人敲门。

    敲门声落下的同时,袁满手中的电话也通了——

    袁满只能暂时捂着手机听筒,先对门外吼一句:“有人!”再把手机重新贴到耳边,正要对手机那头的高登开口,却在这时,洗手间门外传来一声,袁满再熟悉不过的声音——

    “是我,郑衍叙。”

    简简单单五个字,先是在袁满耳边轻轻地一落,紧接着,却是一阵石破天惊、惊涛骇浪,直接一浪就把袁满拍在了沙滩上——

    “卧槽卧槽卧槽卧槽!”袁满忍不住惊呼出声。

    手机那头的高登,刚接起电话就被骂了个狗血淋头,自然没好气:“袁大头,这大中午的,你要cao谁啊这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