咖喱是种非常适合带上路吃的食物,制作过程简单快捷,只需要带研磨好的咖喱粉与姜黄就好,在天寒地冻的时候,还能直接将它们冻成咖喱块,在煮菜的时候扔一块下去,即便只加点蔬菜都很美味。
唐僧自己不吃咖喱,却也有颗为了徒弟们考虑的心,莫文远赠予他大量搭配好的咖喱粉末,只要再带些姜黄块茎走,在以后的旅途中他们可以随时随地做些咖喱吃。
西天取经组合早就是莫文远的忠实客户,除了那些荤的气味重的不能吃,他们购买了李三娘食肆的所有方便吃食,靠着此些吃食,他们的西行之旅比前几年要顺畅许多,起码不用靠干粮和水打发生活了。
跟莫文远走了一段时日,且别说是猪八戒之类好吃的,便是玄奘的脸都丰腴不少,他算算自己最近做的事,心道他不算是玩物丧志,但也过得太愉快了,不成不成,他是要讲经的人是要修行的人,不能沉迷美食不可自拔。
想完这些,玄奘法师便来找莫文远辞行:“我欲前往北天竺各国讲经论道,将与莫大郎别过,西行之路漫漫,以后若有缘分,必能再见。”
莫文远眨眨眼睛道:“便是西行路上见不得,那回到长安也是能见得的。”他清楚的记得唐玄奘是回到长安的,而且可能就这几年。
玄奘法师欣然点头道:“你说的是。”
与莫文远辞别,最悲伤不过的就是猪八戒了,这段时间除了师父看的紧,吃不了肉,他过的就是神仙日子,不不不,就算是当天蓬元帅的时候吃的也没有现在好。
八戒是一头很容易被满足的猪,他的猪生中只要有漂亮的小姐姐可以看,好吃的吃食可以吃,就已经很愉快了,莫文远的存在完成了他第二个愿望,过得如鱼得水。
唐僧对他的监管比较严格,盯着他不给吃大荤,离别之日将近,他又饿胆向边生,铤而走险,想要从莫文远手中讨要些吃食。
猪八戒有明确的目标,他想要猪肉脯与肉干!
他又不是先天的猪,对那些同类颇为嫌弃,至于吃它们更是一点心理负担都没有,故而他直接找到莫文远道:“大郎可否予我点猪肉脯吃?西行路上艰苦,我实在受不得无荤腥。”
莫文远为难道:“可以是可以,但玄奘法师不是不让尔等吃荤吗?”
“怕甚,便是被发现了,师父也只会找我,与大郎你一丝关系都无。”
“行吧行吧,但我手上猪肉脯也不多。”
“给我过个嘴瘾就行了。”
莫文远给了他一小包猪肉脯,给完后中黑羊才从藏身之处出来,看向猪八戒离开的方向,咩咩咩咩咩充满了嘲弄。
莫文远唏嘘道:“怕是过不了多久,玄奘法师就要把肉脯给还来了。”
太惨了八戒!
……
八戒拿到肉脯,一刻也等不及就欲往嘴里塞,哪里知道师父就跟有眼睛刻在脑后似的,幽魂似的声音无端从他身后响起。
“八戒你在吃什么?”
猪八戒:!!!
妈呀师父是从哪里来的?
他镇定道:“我在吃……莫大郎给的吃食,菜干,对,是菜干。”
孙悟空白龙马俩人跟在唐僧身后,目露同情之色,八戒啊八戒,你怎就不知诚实的重要性?
耿直的沙和尚道:“我分明闻到了肉味,似是羊之前叼着吃的猪肉脯。”
猪八戒恼羞成怒道:“三师弟,你是不是想被刷刷牙?”
玄奘法师更恼羞成怒:好啊,这时竟然还想威胁同门师弟,该打该打。
他举起硬猪毛刷子道:“八戒,该被刷刷牙的是你。”
最后莫文远都没有看见满脸血的猪八戒,只见玄奘法师一脸歉意把肉脯递给自己,随后离去。他看着手中的吃食,目露深沉之色:你真是一袋罪孽深重的肉脯啊!
……
冬日远去,初次绽放的迎春花带来了春日的信息,日头见高,温度一日暖过一日,李三娘院落两旁的海棠花正在怒放,其他的花也陆陆续续盛开,满院姹紫嫣红,风光旖旎。
长安城的光景较之以往又大不相同,与现代一样,唐人也是会模仿会逐利的,自打李三娘开了先头,在食肆中请了俗讲僧之后,其他酒家也纷纷效法,他们有的请僧人来讲别的故事,有的请百戏艺人,还有请些大街上说俏皮话谋生的,短时间内,长安城内各家酒肆都挖空心思搞娱乐设施,而朝不保夕的艺人们也有了稳定的工作。
李三娘是头家,在其他酒家纷纷效仿后,酒楼的生意受到了一点点影响,但那影响并不大,在某些日子甚至可以说是微乎其微,谁叫食肆说的俗讲永远都与莫大郎有关?
莫文远在西行路上做了不少大事,远道而来的僧侣商人带着他的消息一路归京,慧远和尚与他的弟子们马不停蹄,帮他写新的俗讲本子,一时间他的热度越来越高,且别说是长安城,就算是洛阳江南等地都百花齐放,出现了各种与之相关的故事传奇。
有些传奇是根据现实改变的,而有些则是典型的文人之作,讲究故事情节却忽视了其中的逻辑合理性,也没有现实依据,即便莫文远本人看到这些本子,怕都认不出说的是自己。
东土内有此待遇的人并不多,莫文远名气大只能说是李三娘炒作得当,他自身实力也高,背后又有大寺庙扶持,再加上些天时地利人和的玄妙因素,就无端火了。
李三娘在酒楼中忙活,在莫文远不在的日子里,李三娘食肆又开两家分店,她最近正琢磨着要不把长至一条街的各种窗口整合兼并在一起,店内卖的半成品太多,开多个窗口卖总有点不大合算,倒不如把他们聚在一起,任人挑选罢了。
如果莫文远知道她的想法,定然会惊叹李三娘的想法已经近似于现代的超市,不过在唐代开综合性的超市还要考虑有无扒手的问题,《唐律》对小偷的惩办还是比较有活动余地的,律法规定把小偷所得的赃物折算成绢,再以绢数来计算杖刑的数字。
无论是折算成绢的过程,还是杖刑的力度都有跳动的空隙,一般情况下除非是偷了重宝,否则也就是受点皮肉之苦的轻伤就行了。更不要说贞观之年还没有到夜不闭户路不拾遗的程度,连年的天灾培养出了不少在外游荡的流民与乞儿。
李三娘怀揣一颗仁慈之心,愿意给这些人提供工作机会,却不代表着她愿意让小偷进店里。
她并不准备放弃自己的想法,便独自一人琢磨解决方法,其一自然是寻找莫文远,待与他同行的妖怪回来了,此事定当得以解决,在店里养只黄鼠狼精便是,还能看不见谁偷了?
但李三娘此事上并不准备依靠儿子,她心道凡人有凡人的解决方式,人是社会的动物,便是偷儿也常常是有组织地活动,背后常有些任侠支持,偷了口粮后平分,养那些个流浪的乞儿。
这年头民风比较朴实,养孩子令其偷物什供养自身的恶人还不存在。
李三娘打开了条新的思路,都说术业有专攻,各行各业都有各行各业的规矩,酒肆有酒肆的规矩,行商有行商的规矩,想来偷儿与任侠之间也有自己的规矩,如若她找到了那其中的头头,说明事因,出些盘缠吃食“拜码头”,岂不就可以保证安全?
偷儿的事情交给偷儿解决,除了他们自己,怕也是没什么人对此更有了解了。
她正在思考时,忽然被熟悉的食客叫住,刚刚众人才听了一出莫文远相关的新讲,此时众人情绪高涨,便对李三娘问道:“三娘啊,大郎何时回归?”
李三娘听见儿子的名就精神了:“归期不定,但我想怎么也要到明年。”现在已经是农历四月,从天竺回来走得再快也需要半年上下,再加上莫文远上次与她通信,说实在天竺发现了一种织物,可以代替他们冬日夹袄中填充的各色羽毛还蚕丝之类的物件,是个能造福民生的东西。
他欲等此物成熟带回长安献给圣人,好将其在民间推广,走进千家万户。
唐代冬天冻死的人不多,却不是没有,况且就算没冻死,一通感冒下来,身体有所亏损,也很不好。
这可是一场感冒就能要人命的时代,能够穿暖些还是穿暖吧。
李三娘不知莫文远为何会发现织物,但看他文字就能知晓她儿笃定之精神,绝大多数的作物都是在秋日丰收,想来明年就算是回归也要到年中时分。
众人听后唏嘘:“还要如此之久,真是苦了大郎。”
“这有甚,玄奘法师西游十数年,不也好好的?”
“应该是苦了我等,没有大郎就没有太多新吃食可吃,哎,只望大郎西行路上多做些吃食,到时候一并带回京城,让我等有数不完的美味可吃。”
“肤浅!实在是肤浅!”
“哎,也不知大郎现在是何模样。”
……
农历八九月,梵衍那国的白叠子成熟,莫文远携王玄策等人如约而至,看那白叠子的作用。
如果来天竺的时候还是半大少年郎,在这里呆了将近一年后,他已经是绝对的青年了,眼下已经是贞观十七年末,再过几月就是贞观十八年,莫文远也有了十六岁整,算虚岁的话就是十八岁。
十八岁的虚岁在现代堪堪成年,但是在唐代已经是可以结婚生子的适龄青年了,莫文远没那份心,倒是从未往成亲之事上想。
天竺的太阳光比较强烈,他天生遗传了李三娘的白皮,但经过日复一日的风吹日晒,莫文远的肤色还是深了不少,以他个人而言倒是很满意,没有梦想中的古铜色皮肤,但也没有以前那么白。
王玄策还安慰他道:“无事无事,回京师捂俩月就白了。”长安中以白为美,不仅是娘子,郎君也如是,他看莫文远是年轻郎君,虽不爱风花雪月的风雅之事,但其他应该还是随大流?
莫文远道:“不,无妨,我倒觉得皮肤颜色深些更好。”
王玄策恍然大悟:“也是,莫大郎是要入佛门的,自与那些追逐娘子注目的郎君不同。”
莫文远更郁闷了:“不,不是,我不入佛门。”
两人对话间,大黑羊走进莫文远,用龙角轻轻蹭他的脑袋,在经过了大半年的成长之后,他终于从中黑羊长成了大黑羊,体型大小可参照成年羊,也不知是不是他吃得太好,一身皮毛油光水滑,阳光下都可反光。
大黑羊的鼻子比狗都要灵,在莫文远身边嗅嗅嗅嗅,似乎能闻到阳光的味道,他“咩咩咩咩咩”表忠心道:被晒黑了很好,白色的皮肤有股奶香味,现在的皮肤有阳光的味道,像是、像是炙肉!
莫文远的脑门上挂了黑线:你这比喻不如不说。
王玄策好奇道:“大郎何故不入佛门?”他即便是在天竺都受到了尊重,一些法师在与莫文远交谈过后说他佛法精深,佛性浓厚,非常人可比。
他们这些同行之人看他背诵经文使用降魔杵信手拈来,都接受了莫文远会入佛门的设定,不入才奇怪。
莫文远语重心长道:“入了佛门,就不能杀生了,也不能吃肉了。”
“天下那么多羊、猪、鱼等我烹饪,怎能弃之不顾?”
想想他做的猪肉脯,王玄策的表情变得很严肃。
“也是。”
不能做荤食对莫文远来说太残忍了,对他们来说也太残忍了。
梵衍那国出产棉花不少,富庶的人家勉强能买足够的棉花,他们并非用棉花做填充物,而是像用亚麻一样地用棉花,搓起来做成丝线,纺织。
这种使用方法无甚问题,在后世全棉的材料依旧很普及,但以莫文远浅薄的思想来看,与其织布还是直接做棉衣更加得用,能抵御风雪,花的棉花又比织布少,何乐而不为?
他直接花钱买了棉花,此物并非食材,无论是莫文远的生活常识还是厨神系统都无法告诉他棉花的产量质量应该是多少,他眼瞅着觉得自己收的棉花质量勉勉强强。
西天取糖的同行人虽都是男人,却也有会量体裁衣的,其他人不说,寺庙内的僧人是肯定会的,就譬如慧空,是裁衣服一把好手,他根据莫文远的吩咐做了一身成年男人堪穿的袄子,雪白的棉花是夹层,填充在两片布料间。
他有做衣服的经验,看见棉花后,直接将它们揉成团摆成了衣服的形状,最后干脆利落两边一封,一件简单的棉衣就做好了,只花了一点点时间。
莫文远为了感受棉衣的温暖,先穿上。
此时天气已变得寒冷,他也穿上了兽皮袄,脱下皮袄还打了个寒颤。
衣服才穿到身上时没甚感觉,等寒风吹过后温度才一点点上来,莫文远身量挺高,但身型高而瘦,被大棉服裹在其中,像是披着棉被出门的冻死鬼。
他心道要是有羽绒被给自己披着出门就好了,不过没有羽绒退而求其次选择棉被也很好。
他在用体温把棉服捂暖之后恋恋不舍地脱下来,递给王玄策道:“王大夫,穿上试试。”
有莫文远先把衣服捂暖,王玄策穿上时就是有暖意了,秋日的凉风一阵接着一阵吹,他却丝毫不冷。
“竟比蚕丝暖和多了,便是寻常羊皮叠在一起,也没此衣暖和。”
没钱的穷人常用破麻布还有低品质的蚕丝填在袄中,它们的温度自不用说,填的再多穿上也很冷,同样作为填充物,白碟子甚妙。
而且看梵衍那国河岸两旁大量种植了白叠子,就知道此物是可以大量种植的。
“甚妙!甚妙!”他感叹道,
莫文远却道:“有一事我却不知。”他道,“白叠子在天竺堪种植,然而大唐之田地多雨水丰润,与天竺很是不同,我就担心它在东土种不活。”
王玄策听后思考,觉得这是一个问题,但他又道:“便是在南方雨水充沛处种不活,西北还是可以看看的,就譬如凉州城,雨水土地都与天竺相仿,实在不行就到凉州等地种植此物,若是产量高了还可以养活一方百姓。”
比起中原或南方等地,凉州简直就是穷山恶水,不仅民风彪悍生活也不太平,王玄策走过很多地方,人生经验又丰富,他做过穷县的县令,也当过富人之乡的官员,很有自己一番心得:“蛮荒之地多穷困,管子有言仓廪实而知礼节,衣食足而知荣辱,若此物能够在与天竺类似的干涸土地上大种,这些不良于食的土地便有了用处,当地百姓也有了可对外销售的农作物。”
如此看来,无论多水的地带是能够种还是不能种都无甚大关系。
说着,王玄策又裹紧了自己的“棉被”,深秋已至,一日凉过一日,便是穿皮袄也抵不过身上的寒意,现在好容易有件能让他感到温暖的衣服,就多穿穿吧。
……
贞观十七年末,出访天竺的取糖使团踏上了归途,来时他们只带了用做交换的金银财宝,回归时,那些财宝等变成了使团队伍四处收集来的种子啊,香料什么。
咖喱且不用说,就连姜黄他都带了种子走,此物东土是有种植,但种植数量实在有点少,甚至有些姜黄都是被当成野生植物随便撒下的。
它不是能做一道菜的食材,在唐人心中,姜黄的地位距离重要更近一些。
各色种子、植物,还有他们从摩揭陀国学会的技术,承载着这些东西的马车沉甸甸的,在沙漠中甚至迈不开一步。
最后还是大黑羊看不过去了,用自己精贵无比的角推了一把,才把车从深陷黄土沙的环境中推了出来。
莫文远拍拍大黑羊的脑袋,表示自己很满意他的额外服务。
眼下已经到了贞观十八年,能不能遇见同样回国长安的玄奘法师还很难说,但莫文远竟然在西域遇见了一他怎么也没想到会出现在此的人。
慧智法师气定神闲地同莫文远打招呼道:“莫大,没想到我等会在此地相见。“
莫文远奇道:“慧智师父你怎会在此?”
队伍中的佛门人士都认识他,慧智小有神通,也曾传出过降妖除魔之名,就慧远和尚说,大兴善寺中论对付妖怪的功夫,没有人比他更厉害的。
“我不过是云游天下,边走边传播佛意,走着走着就到了西域。”慧智表情正经,义正严辞,“走着走着就遇到你等了,定是佛祖的安排。”
慧空还给慧智法师帮腔道:“慧智法师确实如此,云游四方,东土的每一个角落都有他的足迹。”
莫文远听后肃然起敬:“能够在西域遇见,真是难得的缘分。”
“请让我招待师父好好吃顿。”
慧智法师在心中暗笑:“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大黑羊是知道慧智法师真面目的,他看着对方咩咩咩咩咩,目露震惊之色:没想到你是这样的菩萨!
慧智法师暗中挥挥手,将他剩下剩下几字隐去,免得大黑羊败坏自己的名声。
莫文远:嗯?怎么没声音了?
大黑羊:咩咩咩咩咩咩咩!
太无耻了!
……
慧智法师与莫文远有半师之仪,莫文远的一身降妖除魔本事都是他传授的,后者对他敬重非常,做饭的时候还挺精心。
慧智法师的形象与菩萨是不同的,后者在莫文远心中已经成了贪吃神的象征,而前者的形象那是很光宏伟正的,就好像没什么缺点。
贪吃、贪吃也是看不出来的。
慧智法师:因为我可以化形去李三娘食肆买啊!
他们现在在西域,环境条件不是很好,莫文远也只能做点粗茶淡饭。
慧智法师趁着莫文远在前面做吃食,偷偷拉了大黑羊拐到一旁道:“嘿嘿嘿嘿嘿,羊,我们互通有无吧。”
“你看看当年要不是我你也遇不见莫大郎对不,现在我不过就是想要点吃食,你就别揭穿我了,等莫大郎吃食端出来了我俩一起吃,看在我俩相处如此之久的份上,好兄弟一起走。”
大黑羊:“咩咩咩咩咩咩咩。”
呸,谁跟你是好兄弟!
可以说是非常不假辞色了!
西域的气候并不很好,岑参在《白雪歌送武判官归京》中就提到过“北风卷地白草折,胡天八月即飞雪”,这词汇用来描述西域之气候是很妥当的,更不要说现在正是春日,还没有暖和起来,要不是他们每人都穿着大棉袄,肯定要被冻的瑟瑟发抖。
莫文远跳了一会儿锅边舞,发现大黑羊竟然没来,就干脆找过去了,他伸头伸脑道:“羊,你在做甚?”
大黑羊:“咩咩咩咩咩咩咩咩!”
这人他唔唔唔唔唔!
慧智道:“不不不,没什么。”捞着大黑羊就走了。
莫文远:???
行叭!
他口中的粗茶淡饭就是饼子,做一次可以吃挺久的,这玩意儿的做法是他在西域学到的,后世叫做油酥饼,是陕西名点之一。
油酥饼在唐代时首次出现在历史中,有西秦第一点的美誉,其色白似玉,酥层清晰,喷香酥松,油而不腻,初次吃都会被其口味所折服,吃久了可能会腻,但以唐代的生活水平是没啥给人吃到腻的机会的。
他先取了些面粉,揉搓均匀,李三娘是做蒸饼发家的,连带着他对面点的控制力也提升到了卓绝的地步。揉散过后他又取了同等量的面粉,搅拌搓散成雪花状的片,一块块雪花片摊在临时搭建起的灶台面上,让西北的风吹着降温。
西北的风实在是大,风沙也多,所幸此时被慧智拉走的大黑羊逃离魔爪,过来施展了一个小小的法术,让灰尘落不到面饼子上。
对他这手莫文远赞许非常:“羊知我心。”
大黑羊:!!
知、知心吗?
听起来真好!
待雪花面片冷却之后,他又在面片中加入素油揉搓,揉好的面有个好听的名字叫水油面。
水油面按扁圆形,裹入酥面,包拢后擀成长片,从一端卷拢,再搓成长条状,长条被切块成一小块一小块的面饼子,再用擀面杖把面擀平。锅里热油,只见莫文远右手持棍子搅拌油,左手把饼子下下去。
这回他算是下了血本,便是莫文远熟知做素油之法,在路上方便时也时不时做点,此次却也把大半存货用尽。
金色的油饼从锅中浮起,两面近乎于白,油饼被他捞出来,放着沥干,酥油香味香飘十里,附近人都被油香味吸引过来,慧智法师跑得很快,能与黑羊媲美。
他一边咕咚咕咚咽口水一边道:“可否来一块。”
“当然当然,就是做予师父吃的。”
“嘎吱——”
莫文远做得酥油饼是脆脆的那种,一口咬下去可以看见饼子干脆利落断成了两半,碎屑屑在半空中飞舞,如同金黄色的麦粒。
香、酥、脆,牙齿在脆饼上研磨,声音在脑内回荡,那股香味很难用言语描述,奶味,麦子的香味,油味,简简单单的美食却在口感还有口味上到达了极致,尤其慧智很喜欢吃硬口的东西,他不停骚动的胃部终于达成了圆满。
专门跑到西域来找莫大蹭饭,真是做对了!
大黑羊:“咩咩咩咩咩咩咩!”
不要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