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所有的记忆像是找到了突破口,朝我席卷而来。然后在心脏上不停噬咬,似乎要咬出一个大洞。 崔希澈喜欢我? 那我喜欢他吗? …… 心脏仿佛要炸开一般,所有蔷薇色的血液都开始沸腾起来。 这样的感觉代表着什么? 我……喜欢他? 不!不会,不会的。 珍妮…… 我的脑海里显现出珍妮如蔷薇花般娇艳的面容,仿若一道闪电惊醒了我。我惶惶地倒退一步,如同遭遇到洪水猛兽般快速原理他的气息。 注意到我的反应。崔希澈瞳孔收紧,神色变得冰冷:“怎么?是喜欢那家伙吗?” 我抿紧唇,倔傲地抬起下巴:“我喜欢谁不关你的事。” “慕爱妮。”崔希澈发出受伤的低吼,他上前一步,紧紧抓住我的肩膀,摇晃我,“慕爱妮,你这个残酷冷漠的人。我为什么会喜欢你呢?” 声音仿佛受伤的小兽在挣扎着低鸣。 而被摇晃得有些眩晕中的我,心纠结成了一团,隐隐作痛。我不想让身边的人受伤的,但是如果必须要伤害别人才能保护到自己想要保护的人,那么我说过—— 我会不顾一切! “我劝你尽早停止你那莫名其妙的喜欢吧,因为我发现,我很难喜欢上你。”说完,我的嘴角勾起一抹残忍的笑意。 是对他残忍,还是对自己呢? 崔希澈的脸色变得冰冷,眼神越发变得疯狂:“为什么?难道我不如扑千叶那家伙,他对别的女孩子照样笑得一脸温柔,说不定是一个花心的人,而对你或许也只是玩玩之后一脚踢开。” “你住口!”心里所有不知名的感觉都化作了愤怒,我盯着他,狠狠地说,“崔希澈,你拿什么和千叶比?你知道你和千叶最大的不同是什么吗?” “……” 短暂的平静里,我听到我和他急促的喘息声。我冷静地看着他的眼瞳一点点地越变越蓝,像是一场空前盛大的风暴来临的前奏。 “你和他最大的不同就是——”我的嘴角绽放着冰冷的笑意,缓缓说,“千叶只会想方设法带给人快乐,而你这么冷漠的人带给人的只有……” 阳光苍白得耀眼。 他的眼瞳像是苍茫暗蓝的大海,正酝酿着一场盛大的风暴。 我的笑容越来越大,越来越残忍。清脆带着一丝慵懒的声音在清冽的空气里回响:“只有……上海。” 你这么冷漠的人带给人的只有伤害…… 只有伤害…… 伤害…… …… 像是一句邪恶的魔咒,让周围青绿色的藤蔓如同受到了感召般纷纷簌簌地朝他伸过去,渐渐爬蔓他的全身,缠绕住他的脖子,然后渐渐缩紧,在他那双暗蓝的眼瞳中划下一道无法愈合的伤口。 他几乎能听到他愤怒的喘息声,可是风暴终于没有降临。 他握紧拳头,转身,留给我一个忧伤的背影,消失在迷宫的某个转角。 剩下我没有方向感地在迷宫里乱窜,像一只无助的小兽。 在我近乎绝望的时候,迎面遇到了从另一个路口走来的珍妮。 “找了好久,都没有见到澈学长。在迷宫里找到一个人会不会太难了啊?”她皱着眉烦恼地问。 看着她准备往左边奔去,我忍不住拉住了她的手:“往我身后走,崔希澈应该在那个方向。” “真的吗?”珍妮高兴地跳起来,兴奋地朝我身后的小道走去。 走了几步远,她突然停了下来,眼神有些迷惘。 以为她还心存疑虑,我挥挥手,淡笑着鼓励她:“你会遇到他的。” 对,珍妮稀罕崔希澈,那么我绝不会争夺她喜欢的东西。 淡淡的阳光下,珍妮眼里有一丝狠厉的光一闪而逝,接着,她转身消失在迷宫的转角。 那,是我的错觉吗? 没再多想,我一个人在迷宫里恍恍惚惚地继续寻找出口。 仿佛过了一个世纪之久,久到我快要窒息在迷宫无止境的转角中的时候,我终于看到了出口。同时,也瞥见了从另一个过道快要走出来的崔希澈。 直觉让我加快了脚步,不想和他再次撞见。 “喂,慕爱妮……”他的声音很僵硬,带着无法抑制的怒气。 为什么叫我? 还有珍妮不是顺着那个方向去找他吗?为什么他们没有一起出现? 不管怎么样,我现在绝对不能停下来,不能和他再纠缠下去! 可是,在我加快脚步的同时,身后响起了更快乐更决断的脚步声。 咚咚咚—— 像落在琴键上的重音扰乱了我的思绪。 突然,崔希澈拉住了我的手臂,力量好大。我不耐地想甩开,不料他迅速转到我的身前,用另一只手圈住了我,把我带到他的怀里。 他想干什么?! 我的心底的愤怒如熔岩一般涌动,在即将喷发出的那一刻,突然—— “咚!哗——” 传来什么东西撞击碎裂的声音。 圈住我的崔希澈嘴角溢出沙哑的闷哼声,身体也细微地震动了一下。 发生什么事了? 我睁大眼睛,视线刚触及崔希澈湛蓝幽暗的眼瞳,他就移开视线,大力地一把推开了我。 “我对你来说,就像洪水猛兽吗?”他的嘴角冰冷地勾起,带着一种自嘲的笑意。 看着他的笑容,我佯装冷酷的心又开始了盛大的疼痛。 崔希澈愣愣地笑了笑,转身的刹那,我看到他背部衬衣上晕开了大片的暗红色,仿佛一朵蔷薇盛开得越来越明艳,越来越刺眼。 空气来还传来一种腥甜的味道。 血? 地上,玻璃鱼缸的碎片闪烁着狰狞的光芒,刺得我眼睛一阵疼痛。 难道……他刚才拉住我是为了帮我挡住这个? 心混乱地纠结在一起,我复杂地看着崔希澈一步步离开的背影。有一种声音不断支使我向前,去问问他伤得怎么样,痛不痛…… 可是…… 珍妮……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出口的珍妮眼神愤怒讶异地瞪着我。我停止了脚步,嘴巴张了张,然后落寞地合上,所有未出口的话语像花一样凋谢。